温哥华雨季-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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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护短,说天气预报没有问题,温哥华是艳阳高照,但是周围的城市都是大雪纷飞,所以大温地区还是下雪了。因为先有了这一出戏,大家都对昨天早上的红色警报无所顾忌,结果还来真格的了。
我赶紧放下车钥匙,换上车票,催促女儿别磨磨蹭蹭,可不能因为大雪天就可以随便迟到。交通秩序还好,在海上巴士车站,堆积了很多举着滑雪板准备过海去山里面滑雪的人。我心里抱怨,来之前听闻温哥华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怎么我搬来以后年年赶上大雪,温度又不高,弄得地下泥泞不堪,幸好还没有找到工作,幸好没有搬到海那边去住,幸好我还能往好的地方想……
到了幼儿园,老师看到我们有些惊讶,没想到我们住那么远还要来上学。老师告诉我,由于大雪,今天取消所有教学活动,老师只会监督自由活动。后面的小学校今天也关闭了,来了的学生,人人拎着一块彩色的塑料板子,挤在白雪覆盖的那个小土坡上,像下饺子一样往下俯冲,他们的老师站在一旁,有的看小说,有的听音乐。回到家里,打电话给老公,他说办公室里有好多人一看今天大雪,直接就home office不来了。我真是没有经验,还忙着给女儿塑造风雨无阻的楷模形象,电视台滚动新闻都不播了,直接放口水剧了。就是,放一天工又能怎么样。想起从前那个女上司,请病假了也要几通索命电话追到家里,人离职了还要遣同事来问从前的档案放到哪里去了,好像我是夹带私逃了一样,SARS的时候,还要大家同仇敌忾投身工作,想起来就恨得牙根痒痒,她最理想的角色一定是一个含情脉脉的奴隶主,也不知道是公司离了我不转,还是她没了人支使浑身难受,让我直到现在想起了她就觉着乌云盖顶,一到心情格外轻松的时刻,就想拿她出来当反面教材。
回家的路上,经过的咖啡店都满座了,走了几家都没找到一个靠窗子的座位。忿而回家,自己沏一杯绿茶,捻一小撮桂花放进里面,人也浸到暖晕晕的香气里。在家喝茶有在家的好处,就是有象应召女郎一样的厕所,自是不亦乐乎。
这世界的孩子,好像专为等待雨天去踏水坑,雪天去滚山坡;这世界的成人,好像专为找个借口,理直气壮不去上班,泡在小馆里,翻来覆去地看一份报纸,享受无所事事的乐趣。
都说那里是彩虹的国度………乔治镇
依我所知,几乎所有的将英文当作官方语言的国家,都会有几个城市叫作维多利亚、爱德华,或者乔治,再或者,差不多每个城市都有维多利亚街或者维多利亚公园,世界上很少有地方像北京一样,每一条街道的名字拿出来都有一个讲究。为什么把乔治镇作为回程的一站,旅行社的小姐也说不出来,只是说一般旅行团都是这么走的。在官方的宣传手册上,特别提到一段海天公路,号称世界上最美的公路,有很多汽车广告都是在这里拍摄的,还有就是南非的旅游观光蒸汽火车,这两样离乔治镇都不远,旅行社就是这样,哪样也不让你玩透了,哪样还都沾点边,这大概就是乔治镇中选的原因。很遗憾,我们飞驰在海天公路的时候,外面正在下雨,雾气沼沼,好像五米开外都是临海峭壁一样,人人都想赶紧闭眼睡觉,恨不得一睁眼,已经雨过天晴。至于那蒸汽火车,因价格昂贵,一时没舍得,现在有些后悔。
但是,我们感到十分幸运,仿佛找到一个失落在上世纪的小镇。
这回,下了长途汽车,我们已经很有经验,直接找到公用电话亭,按照旅行手册上推荐的旅店名单,挨个打电话过去。这个时候,又有冲动把这本书扔到地上,使劲去踏上两脚,它上面写的酒店价格只够实际价格的零头。我们找到一家维多利亚风格的旅店,询问后请他们叫出租车来接站。一会儿,就来了一辆车,司机问是去某某酒店吗?和我们约的那家不一样,摇头拒绝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反应过来,刚才那就是接我们的车,赶紧再打电话过去,果然,又到了想把书踩到脚下的时候了,它竟然把旅店的名字都写错了。
我至今不明白什么叫作维多利亚风格,再说那书上说的未必可靠。不过,那房间确实是看得见风景的房间。首先说,从古朴的大厅走上来,是一条长长窄窄的走廊,两边是房间,走廊的尽头是一扇落地的长窗,有时这种视野上的限制反而给人以很温暖的感觉。房间也不大,开门就正对着那扇古铜色的格子窗,不是平常那种向外推开的样式,是上下推拉的那一种。双手把下面的那半扇用力抬起,伸出头去,直接去瞭望烟红色的晚霞笼罩下的丛山,很浪漫的。窗子下面有一只单人沙发和一张圆圆的咖啡桌,抬脚就能翘到床上。床这边,有个木头梯子,手脚并用爬上去,小阁楼上安置了一圈沙发,中间的方茶几上随意摆着报纸和杂志。我真希望可以把家也装修成这个样子,空间不大,功能很强,味道很足。
我们本不知道,那天是复活节,只觉着走在街上到处是鲜花,连墓地里也一样。南非的花店和别处的一点也不一样,大张旗鼓,一家店摆出来就和一个小市场一样,我烦透了百合和玫瑰的搭配,连带满天星,看着就不耐烦,但是这儿花的品种和颜色极其绚丽,随便抓几支捆在一起,就是很有山野的气息。有个白发老夫人走过来,看我们很惊艳的样子,微笑着介绍我们去路边的教堂里去参观,说里面摆了更多的花束。
在乔治镇,我拍了很多黑白底片,冲出来一看,想不到它强烈的色调化成黑白一样很惹眼。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都说那里是彩虹的国度………我们可以是朋友
在约翰内斯堡几进几出,觉着好象不走到人少的地方,也没那么可怕。不过,确实,一到下午五点,太阳还在半空中,街上的店铺就打烊了,路上几乎没有步行的人,天一黑,就能听到有一声没一声的枪声了。在市中心,早年在废除种族隔离制度的时候,建了很多专门给黑人的居民大楼,这是治表不治本的办法,因为黑人受教育程度低,基本上都没正式职业或者从事收入很低的体力劳动,收入根本无法承担这些居民楼的费用。现在,这些大楼基本上废弃在了那里,走近了就知道,没有一块完整的玻璃,没有电没有水,是高层贫民窟。即使走在富裕一些的住宅区,家家门口都贴着保安公司的LOGO,下面有写着一行字,原话忘了,大概意思就是如果有人违法进入,子弹的伺候。
有一次,为了换乘长途汽车,我们在中央车站逗留了四五个小时,从下午待到半夜。说实话,我从来对车站没有好感,认为那是假货集散地和流寇最常出没的场所,但是家里那口人,每到一地,就愿意到车站边上打尖儿住店,这回也一样。我们把中央车站的若干通道来来回回都走了个遍,还好,我们吉星高照。通常是这么介绍的:约翰内斯堡是臭名昭著的世界犯罪之都,尤其是在中央车站,犯罪率多年居高不下……这些话让家里那个人后怕了很久,以后再不和我争执住店的问题。
这回住的那个青年旅社,跟前几天比起来落差很大,我们选了单间,其他的根本就没有门,跟教室一样,就是把桌椅换成了上下铺。不过,象当地所有的住宅一样,有个巨大的花园,棕榈树一丛又一丛,院子中间有个游泳池。旅店的大厅,跟家里的客厅差不多,有一面墙上,贴了好多人的照片和留言,印象很深的是一张用烟头烫掉关键部位的裸照,旁边写着:你可是瘾君子,可以是同性恋,可以有艾滋病,但是都不妨碍我们可以是朋友。刚看到它,我哪里都不敢碰了,恨不得漂浮在空中,脚都不想落地,可是看到旅社里的其他人,有从日本来的,有从荷兰来的,大家都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我觉着很惭愧。
说到吃饭,有一天,我们正琢磨着怎么祭五脏庙呢。隔壁单间的住着一对夫妇,带着一个一岁多的小男孩,他们从外面购物回来,买了一张巨大的意大利馅饼坯,然后那女的到厨房去煮了一袋子菠菜,捞出来铺到饼坯上,一家三口就津津有味的吃了。我看着觉着很噎,对老公说:“不行,我得弄点西红柿疙瘩汤去。”结帐的时候,我把剩余的清凉油送给了老板娘。来的时候,听说非洲人民非常喜欢清凉油,遇到匪徒,没钱奉上清凉油也可以买路走,不论真假,反正穷家富路,我们带了三、四十个清凉油,像钱一样,被我塞到行李的各个角落,如今就要飞回北京了,干脆留个人情吧。小时候,听人说过,外国人把清凉油抹面包吃,不知真假,没见过。老板娘看到清凉油,很欢喜的样子,当下打开一盒,用拇指按下去,一下就捻出蚕豆那么大一块,抹到太阳穴上,我们闻着都要晕了。事后总结小马过河的经验:非洲人民极其喜欢清凉油,但是当地的商店里到处都有卖清凉油的,很便宜,所以歹徒肯定只要钱或者要命和清凉油。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家乡话
有时候,走在路上,忽然听到某个角落里有人说汉语,马上就会寻声望去,心底里油然升起一股亲切感。要是碰巧是北京话儿,恨不得就要冲上去拥抱一下了,要是有人看我是黑发黑眼上来就跟我说广东话,我就气哼哼地只用英文回应,诺大个中国,诺多种方言,你老大也太夜郎了吧。
前一段,认识了一个从南京来探亲的老婆婆,聊了几句问我从哪个城市来的,我答北京,老婆婆说:“哎呦,要不怎么普通话说得这么好听。”听得我美滋滋的,我的京腔本来就是后天学来的,遇到讲京腔的才会对上几句。一下子想起来一个小笑话,以前上班的公司,有很多从各地调来的同事,平常大家都讲普通话,一拿起电话打回家,立刻就变成家乡话了。有一次,在等电梯的功夫,旁边一个上海来的同事在讲电话,电梯来了,他大声地说:“好了,我要下班了,咱们明——儿——再说吧!”北京话讲“明儿”是一个音,这位老兄像念独白一样,真真切切一个音都不差地读出来了。唉,真是的,这笑话,只有说出来才有喷饭的效果。
另有一个天津来的小帅哥,普通话说得咯咯的,有一天,服务器宕机了,哥哥着急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哎呀,姐(洁音)姐(洁音),出大事(四儿)了。”同事们一愣,笑成了一锅粥。
我自己觉着天津话很有幽默感。有朋友去天津吃海鲜去,一路上来回问路,就学会了一句,再碰到路口,就去问:“兄弟,你知道XXX呢么走吗?”那人上下大量了一下朋友,愤而大骂:“你不天(四声)津人吗,蒙(三声)谁(Sei)啊?!”
在加拿大,十二岁以下的儿童不允许单独在家,如果父母有事外出,都得把孩子送到阿姨家里去。(北京话,管保姆叫阿姨)。中国人的孩子,也不知怎么,离了妈妈总要使劲地嚎哭,不活了一样。朋友去接她女儿的时候,阿姨好奇地问:“你女儿到底喜欢什么样的ball(球)啊,老是哭着喊‘Bao,Bao(抱)’的,我把家里所有的ball都给她了,她还是不高兴了。”不知道洋人孩子哭了要什么,反正中国人的孩子哭了,一味地就想钻进大人的怀抱里,一个球管球用啊。讲这个段子给一个性似郭靖般纯良的朋友听,她竟然说:“这么小的孩子,要看‘报’干吗啊。” 遇了到一个筋的人,真是让讲笑话的人跺脚。
秃顶云云
干吗老说烦恼丝,又不是出家人,莫说三千,少了一半都够让人尴尬的。谢顶真是一件让人泄气的事情,尤其是让男人泄气的事情,看客不说,谢顶的人自己就觉着矮人三分似的,谁说男人不爱美。我初中升高中的填报志愿的时候,班长好心走过来问我报哪里了,我答101中学。班长听了勃然大怒,“好心关心你,竟然嘲笑我头发少,要去101!”那时候,章光101生发剂刚出来,很有名,心虚的人自己联想到一起去了。直到我大学毕业工作多年,章光101还是有市场,中关村医院对面有个门脸店,每天下班都看见里面坐满了老少男人,脖子上围着白布,任药剂师在后面把头顶不多的头发从左梳到右,再从右梳到左,样子很可爱。我想,也再没有什么比在秃顶的人的随身包里发现一把木梳,更让人捧腹的了。上中学的时候,有个男生淘气,翻看老师的教案,里面掉出了一把很细小的梳子,秃顶老师很不好意思,男生说:“没事儿,您别客气,我们都叫您‘中央部长’(中央不长)”老师答曰:“我们通常称之为‘中央溜冰场,四圈铁丝网’。”看老师艰难又费尽心机地把不多的几缕头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