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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温哥华雨季-第2章

小说: 温哥华雨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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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末说:“带上狐狸吧,带上狐狸吧。你看狐狸都生气了,狐狸都跟妈妈一样生气了。”

  这回,轮到在厨房做饭的妈妈和狐狸一样吹胡子瞪眼睛了。

  有时候,在外面玩得不尽兴,末末站在门口,坚决不进门,哼唧哼唧没完。只要我们关上门,然后大声说:“这个时候,小熊突然打开门,然后狐狸冲进来,直奔餐桌……快,快!直奔餐桌。”末末就直奔餐桌了,不过目前,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狐狸直奔餐桌,而不是什么冰箱、电视之类的。

  每个小孩子都喜欢看书,但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末末这个样子,每次从图书馆里借回来一堆书,打开的第一本,就立刻变成新宠最爱,然后是不停不停一遍又一遍地讲,所以经常着急去还书不是因为末末看腻了,而是爸爸妈妈实在是讲得口水干了。末末喜欢看书,不代表她喜欢自己看书,她喜欢坐在爸妈的怀里,一起看书。

  这些天看得是什么书,末末的语言就是什么。最近看美人鱼的故事,吃饭的时候,末末怔怔看着盘子底的菜汤,说:“菜花生活在水里面。”

  “不对,那是油。”

  她马上改过来:“菜花生活在油里面。”

  洗脸的时候,末末说:“等末末长大了,末末就变成鱼了。”

  “那妈妈呢?”

  “妈妈也变成鱼了。”

  “可是爸爸爱吃鱼,会把我们都吃了的。”对不起,这个妈妈还是三句不离吃。

  “爸爸不爱吃鱼。”末末拿着腔调,“鱼不好吃。”

  末末喜欢生活在故事里,早晨起来吃牛奶蛋花麦片粥,妈妈要是说:“快来呀,这是布希老爹(书上的人物,是个农夫)的麦片粥!”她就会吃得很高兴,她以为故事里的事就在她伸手可触到的周围。

  外婆从国内寄来一套《佛洛格的故事》,青蛙佛洛格有个朋友,是野兔,它们相遇时,青蛙激动地大叫:“嗨,野兔。”爸爸给末末起得外号是小猪,从看了这本书后,末末就总让妈妈管自己叫野猪。清早,妈妈扔过来一瓶水,“嗨,野猪,早上好,喝水!”

  末末高兴地回喊:“嗨,野水!”

  如果打开一本书,里面时候三个“人物”,末末就会用胖得像小胡萝卜一样的手指,边指边安排着,“这是爸爸,这是妈妈,这是末末。”无论书上面画得是白人黑人,还是老虎长颈鹿,除了妈妈爸爸,就是孩子。小时候,世界就是家的这个样子。

第四章 睡觉是为了什么
我真怀念末末几个月大的时候,那时候,她真是个睡觉的好手。常常刚刚醒来,给她换过尿布,吃足奶,我接了一通电话,等讲完,发现她又睡着了,一睡就是两、三的钟头。这劲头,保持到两岁,有时候吃过午饭,爸爸负责洗碗,妈妈去哄末末睡觉,爸爸这头刚往洗涤灵里住满了水,妈妈就轻掩上门走出来了,末末那厢已经是开始春秋大梦了。

  其实这是个隐患,现在妈妈和爸爸一遇见新手父母,第一条要传达的经验,就是一定要有单独的房间和单独床,从一开始就养成独立意识。

  当初,在北京的时候,末末还是有自己的小床的,但是妈妈嫌喂奶搬来搬去费事,渐渐小床就成了堆砌衣物的平台里。夜里,一尺来长的末末睡成个大字,横在床中央,爸爸和妈妈生怕挤到小人,各自拼命缩在两侧的床梆上,有时醒来,便把脸贴在末末馒头般的半握拳小手上,觉着好笑又神奇。

  坏习惯就是这样养成的!末末睡觉总是要人陪,后来发展到讲故事、唱歌谣、捏脊背一起都要上。大人在重复劳动中,几近昏睡过去,心里惦记着很多还没有完成工作和娱乐,挣扎着不要睡去,稍稍一动,末末又醒了。有人陪着,她倒是越来越警醒,生怕一不留神,就剩下了一个人。陪绑的人基本上都是妈妈,一回,妈妈实在烦躁不堪,爸爸去。不肖半个小时,爸爸就得意地出来了。

  “咦,你怎么这个快?”妈妈很惊奇。

  “当然了!你猜怎么样,我给她念了八遍‘小九九’!”这是爸爸的独门秘籍。这倒好了,从此,末末睡觉除了讲故事、唱歌谣、捏脊,又多了个衍生项目——小九九。

  有一天,爸爸妈妈决定:再不能这么下去了!看人家白人的孩子,都是到了时间,就自己上床去睡觉,早早就能了,末末为什么不行?让我们惯坏了。

  第一天,末末在屋里,嚎啕大哭,尽管是开着灯,开着音乐,哭累了睡着了,梦里都在抽泣。爸爸妈妈一晚上无心做任何事,心都被她哭拧了。

  第二天,末末自己走出来,妈妈把她送回去,她又出来。妈妈生气地说,再下地就Time out,这是家里最严酷的惩罚了,和从前的关小黑屋异曲同工。一会儿,末末还是自己走了出来,一出来,就自己边抹着眼泪边靠墙站着,哽咽着说:“Time out 吧,Time out 吧!”宁可罚站,也不自己去睡觉。爸爸的心都碎了,妈妈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经过几天的“搏斗”,末末终于明白了,事情无法逆转,只能自己去睡觉了。

  “我要喝水!”她躺在床上招呼着。

  妈妈给她水,她顺势就搂着妈妈的脖子,“妈妈陪!”

  “不行,末末自己睡,所有的小朋友都自己睡。”

  于是大哭,一分钟,又喊:“我要尿尿!”

  挤出来一点尿之后,回到床上,又来了,“我要喝水!”

  妈妈的耐心快没了,“水喝完了呢?”

  “尿尿!”

  “尿完了呢?”

  “喝水!”

  “孩子他爸——”每当火要起来的时候,妈妈总是这样喊爸爸。

  爸爸费尽口舌,说得好好的,刚一转身,就听见“我要尿尿!”,爸爸使起威严来,隔着被子,拍末末的屁股,厉声道:“再提要求,就打屁股!”

  “我要尿尿!”她吃准我们不敢让她在床上尿。

  “好吧,要是没有尿,也得打屁股!”

  又打了屁股,还是干嚎。我们都有心把孩子扔出去算了,桌子上还有一堆工作没有处理。爸爸火了,张开大手,第若干回,打了隔着被子的屁股。

  末末在被子里蠕动了一下,嘟囔着:“爸爸不使劲打末屁股吧!”唉,爸爸内疚地快要把头钻进地缝里了。

  一个多星期后,末末终于自己睡觉了,妈妈得意地还向朋友介绍经验,觉着解放了一样,不用哄孩子睡觉,晚上的时间突然多了好多,干什么都富裕了,生活又一片美好景象了。

  末末上幼儿园了,第一天在学校里睡觉,妈妈就被老师着急把火地唤来,原来末末不肯睡觉,一进屋,就大喊妈妈。老师的观点是哭不要紧,但是喊妈妈就比较严重了,不能让孩子有找不到妈妈的感觉。

  妈妈把学校里的作息制度,编成故事讲给末末,尤其强调了午睡的部分。

  “末末不睡觉,末末不睡觉!”她坚定地摇着头。

  “中午不睡觉,下午就没有精神玩了,所有的小朋友都睡觉啊。”妈妈说。

  “末末不睡觉,我不喜欢睡觉,我有精神。”真是顽佞不化。

  妈妈只好换个方案,“好吧,你可以不睡觉,但是你要安静地躺一会儿,睡不着也可以,好吗?”

  这个比较奏效,第二天,老师说表现不错,待在屋里没有大哭,但是嘴巴一直在说话。

  妈妈又说:“好吧,你可以不睡觉,但是你躺着的时候,要闭上嘴巴,不能出声。”

  第三天老师依旧夸奖末末,越来越乖了,妈妈高兴地问:“睡着了?”老师笑笑,“还没有。”

  过了几天,老师说末末已经非常适应幼儿园的作息了,吃过午饭,自己就走到屋里,躺下,并盖好被子。

  “睡着了?”妈妈都不敢相信,至少末末表现出了自制力。

  老师安慰地拍拍妈妈,“还没有,不过她已经知道什么时间作什么事了,这就够啦。”

  好吧好吧,妈妈几乎不再对午睡抱有希望,谁让温哥华的老师从来不会强制,要是妈妈,一声怒吼,“再不闭眼,下午的冰激凌、草莓,还有散步、动画片统统取消!”立马见效。

  中午不睡觉,晚上吃过饭,血液一冲向消化器官,末末就眼神涣散,体力不支了。但是离开妈妈一天后,她的心灵变得很脆弱,一刻也不愿意看不到妈妈,晚上睡觉又开始了声嘶力竭地哭闹。

  怎么又来了——爸爸妈妈面面相觑,无可奈何。

  这样的情绪直到梦里,夜里末末会突然坐起,大声叫:“我要妈妈!”

  妈妈坐下来,严肃地对爸爸说:“从今天开始,我陪末末睡觉!”夜里末末的抽泣,打败了妈妈,妈妈突然想到,这样甘愿绕在膝下,又有多少日子呢,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强迫孩子长大呢。

  晚上,末末洗完澡,妈妈边给她穿衣服,边说:“从今天开始,妈妈晚上和你一起睡觉,好吗?”

  “好。”

  “末末如果自己睡觉呢,妈妈就奖励给末末一个sticker,等末末攒够了十二个,就可以跟妈妈换个蛋糕,大大的奶油蛋糕,好吗?”妈妈给出另一个看上去更诱人的条件。

  “好。”

  “你喜欢蛋糕吗?”

  末末兴奋地奋力点头,“喜欢。”

  “那今天晚上自己睡,还是妈妈陪呢?”

  毫不迟疑地回答:“妈妈陪!”

  以后,每次经过蛋糕房,妈妈就带着末末进去“参观”一下蛋糕。

  “蛋糕漂亮吗?”妈妈说。

  “漂亮。”

  “想吃吗?”

  “想吃!”

  “那晚上自己睡觉吗?”

  “自己睡,然后妈妈就奖励一个sticker,等攒够十二个,妈妈就给换个大蛋糕!”小猪信誓旦旦地说。

  到了晚上,又是“妈妈陪!”白天是蛋糕好,晚上是妈妈好。

  爸爸和妈妈承认,这个关于睡觉的培训实在是个失败的典型性案例。

  末末想——

  鼻子,

  是用来抠的;

  吃饭,

  是因为好吃;

  那么,睡觉是为了什么呢

第五章 生理卫生
因为末末自己走路和妈妈去超市购物,又是自己走路回家的,妈妈买了本《小美人鱼》,以资鼓励。

  一天,妈妈和朋友坐在沙发上聊天,乖末自己坐在窗台上,看这本书,然后学着妈妈的样子,把书架在拇指和小指中间,咽了口唾沫,组织了一下语句,大声地朗读——小美人鱼,穿着妈妈Bra,喜欢在水里面游泳……

  妈妈想,是时候该让小东西知道些隐私的事情了。

  “末末是男的还是女的?”妈妈试探着她知识水平。

  “女的。”回答干脆,但是书上说,儿童通常是拣最后听到的词来作为答案的。

  “末末是女的还是男的?”妈妈又说。

  “男的!”果真没错。

  妈妈耐心地从地上抱起末末,放在腿上,母子二人脸对着脸,每到这个时候,妈妈觉着整个世界都抵不过膝上的这个小人。

  “听妈妈说,妈妈和末末是女的,爸爸是男的,女的可以穿漂亮的裙子。”接着妈妈把周围认识的人按照性别重新分了一下类。

  末末睁大了眼睛,“爸爸是左的还是右的?”原来世界除了左右,还有男女这么一说,头一回听说。

  妈妈乐了,“手和丫丫分左右,眼睛、耳朵都分左右,但是不能分男女,爸爸不能按左右分,只能说爸爸是男的。”

  “爸爸是右的,爸爸是右的!”她想看看坚持下去什么结果。

  “对,爸爸可以坐在妈妈的右边,末末就坐在左边。”

  这个答案比较令人接受,这个小顺毛驴儿。

  一天,妈妈正在上厕所,末末晃进来,看见妈妈换卫生巾,兴奋地说:“妈妈换diaper呢。”

  从前,妈妈都是这么默认了,但是今天忽然想这是个契机,于是说:“妈妈肚子里有个蛋,每个月,蛋破了,就流出来血了。爸爸肚子里有另外一种蛋,爸爸的蛋遇到妈妈的蛋,就变成了末末。”

  末末目瞪口呆,头回听到这么繁琐的事情,定了半分钟,忽然又笑容重现:“妈妈换diaper呢!”然后,满意地转身走开了。

  妈妈有个朋友,又怀了宝宝。阿姨褪掉大衣,末末站在她高耸的肚皮下面,体会着高山仰止。

  “哈,球球!”末末说。

  “阿姨的肚皮像球吗?”阿姨抚摸着大肚子。

  末末想起来妈妈说的话:“阿姨的肚子里有个宝宝。”然后看看自己肚子,“末末的肚子里有个臭屎。”后半段,是爸爸常这么取笑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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