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谷-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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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那两枚金针,也自撞而炸,冒起大片紫烟红火,将这个蒙面奇异的怪客,恰正包围在中央,随即听到一声长啸,接着一声沉雷般巨响,在紫烟腾飞中闪射出一条庞大人影,迅疾如电,直扑到赤魅老怪寸飞的身前,群侠不由大惊!
赤魅老怪寸飞自认必可伤敌的绝技,果然已经成功,可惜这人的功力太高,身具鬼神般的奇技,结局反而惹火烧身。
原来这位蒙面的奇异怪客,未曾想到赤魅老怪的紫烟雷音金针,这般诡谲狡诈出人意料,故而没有放在心上。
等胸前的三枚金针,挟着雷声紫烟,先后相撞而炸裂的时候,他方始知道上了大当,身左因有如痴如傻的梅梦生在拦阻退路,无法闪避,前面金针已炸,自然而然的只有退向后方。
哪知尚未容他转过念头,身后右方尺高距离的那两枚紫烟雷音金针,恰也适时碎裂,无形中被包围在正当央,除掉实受之外,再无法想,他不由勾起了已经深藏心胸中有二十年的狠毒脾性。
一声清澈的长啸呼出,暴提一身罕凛世人的绝奇功力,左手一紧,抓牢了梅梦生,双足微顿,已如飞鹏般冲拔半空。
纵时因有紫烟迷漫,再说这人的身法功力忒煞高奥,是故一干群侠,并没有发现他那怪异而凛人心胆的变化。
梅梦生虽然一身大穴皆被这人封死,但良知未泯,双目仍能视物,只有他看到了这人那种奇异怪绝的变化,因此他怦然凛惧,几乎昏死。
就这眨眼光景,这人已到了赤魅老怪寸飞的身前,右掌倏出,沉雷即起,寸飞只觉得五官四肢微麻,已经全身僵直,不能挪动,暗中喟叹一声,他有自知之明,深知即将丧命这入掌下,除非……
讵料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寸飞深感自己性命呼吸之间即将丧失之下,突觉全身一松,似被大力拖拉一般,竟然无故飞般退后了三丈!
群侠适才虽然明知接应寸飞不及,但却已纷纷赶上,故而对寸飞突然不由自己的飞退三丈之事,都看了个清楚。
原来就在寸飞危急一发刹那,不知何时,也不知何地,倏地自寸飞身后似幽灵般现出来了一个人。
此人除胸、脐至大腿根上,裹着一张“金丝猱”皮外,其余部分完全赤露,奇怪的是,头上也套着一个口袋!
不过这个口袋,不是像挟持着梅梦生的那个人所用的一样,而是用一个极端巧妙编制的竹篓,篓口向下阖扣在颈上。
这个细工竹篓,编制得非但巧妙,大小也正好合适此人的脑袋,就像是一顶齐巧合在颈上而能不露五官的竹帽。
更怪异的是,在此人的身背后,竟然背着两口二尺多点的短剑,没有剑鞘,剑身如两条银龙,闪闪发着奇亮的白光。
这一对望之即知乃武林罕见的宝剑,却用两条似丝而非丝的雪白细条若绳如索的怪异长线捆扎着,交叉着背在身后。
剑柄也是用那种发亮的银丝密密紧裹着,这雪亮的银丝线,竟然不怕被锋利的剑刃割断,诚为怪事!
此人来得既突然而又迅捷,恰似飞将军由天而降,章性初正好看清楚他救应寸飞的手法,此人并未手沾寸飞的身体,只是倏地吐掌,一吸一甩,名震江湖的赤魅老怪,已经身不由己地飞退了三丈。
章性初不禁暗自慨叹,今日始知“学无止境”的古训,诚不我欺,想不到在这峨嵋山上,一夜之间,见识到了两位奇异的人物,此行可算不虚,他正思索之时,这两位罕绝的怪客,已经开始了问答。
首先是那头套口袋的人开口。
他已经打量了这位头戴竹篓的怪人半天,看不出来历,不过从适才这人突然光降,举手就能救助寸飞脱身自己的煞手而不死的功力上看来,是位硬极了的高手,但他也曾暗自忖量,极目天下,自己当年已少敌手,今日只怕一人,故而先是一阵冷笑。
谁知这位头戴竹篓而难见面目的不速怪客,比他还要冷傲,在他冷笑声音乍止的刹那,立刻还了数声冷嗤!
他暗自皱眉,两道闪电般的目光,自口袋上那两个小洞口里射出,直盯着此人的竹篓,像是要从邪横横竖竖密密编织的竹篓微细的缝隙中,窥探到对方的面目一般,可是对方静峙如山岳,令人无可探索!
故而他不能再耐,沉声说道:
“你和这些人一伙?”
头戴竹篓的这人,冷冰冰地只回了他一个字,说道:
“不!”
“那为何管我的闲事,救了赤魅小丑?”
蒙着口袋的这人,再次追问。
“有两个原因!”
戴竹篓的怪客,还是毫无感情地冷冷回答。
蒙头的怪人,冷笑了一声,字字含着威力地又道:
“让我听听这两个原因。”
“不问我也要说,第一,我曾发过誓,只要有我在场,不论何时何地,孰是孰非,不准人来杀人!……”
蒙头的怪人突然哈哈大笑着接口说道:
“原来阁下是位仁慈的朋友!那么……”
岂料戴竹篓的怪客,却厉声怒叱道:
“住口!有什么话等我说完了之后你再说。”
“第二,我要你左手抓扶着的这个孩子。”
众人闻言俱感意外,梦想不到在这峨嵋山区,却会突然跑出接二连三索要梅梦生的武林怪客。
蒙头的这人似是也感意外,才要开口,这头戴竹篓的怪客却摆手止住了,冷哼一声之后,接着说道:
“其实刚刚我随时都可以把这孩子从你手里要过来,但是我不愿意暗中行事,故而明着讨还。
如今我给你两条道走,一是乖乖地把这个孩子给我送过来,再就是任你划个道儿,咱们以胜负看这孩子应归谁有!”
蒙头的怪人闻言之后,再次狂笑着说道:
“我这一辈子听人家说大话听惯了,可还是第一遭碰上像你这种说大话的人物,你姓什么?”
头戴竹篓的怪客,冷凛而淡漠的说道:
“我没发觉这有什么好笑的,名姓是我的事,你问不着,只回答我一句话,两条路你挑哪条走就是!”
蒙头的怪人不由怒生,嘿嘿地冷笑一声道:
“自然我走第二条路,但是却要知道你讨要这个孩子的原因,否则我也有个脾气,不打无谓的仗!”
“那也是我的事,你最好少问,我没*你非动手不可,你有权再改选第一条路走,这并不丢人。”
蒙头戴竹篓的怪客,冰冷而讥讽地回答:
“喂!你认为我怕你?”
蒙着口袋的怪人,扬声怒问:
“哈……,人没有怕人的,你这句话问得浅薄。”
戴竹篓的怪客,再次讽刺对方;
头上蒙着口袋的怪人钢牙一咬,沉声说道:
“好!咱们分分胜负就是,不过我却要把梅梦生放在地上,在胜负未分以前,可不能劫夺?”
戴竹篓的怪客嗤笑了一声说道:
“别以小人心来度君子腹!”
蒙着口袋的怪人并未接话,缓慢地扶着梅梦生走到一株古木旁,使梦生背靠着树干站立,然后对及哮天等人说道:
“在我和这戴竹篓的人物较量功力之时,尔等可自己量力,哪个胆敢伺机上前夺取梅梦生,是自寻死路!”
及哮天等人尚未答话,戴竹篓的怪客却冷笑着说道:
“你错看了这几位的人格,这点规矩和气节,他们不会输给你,我看你还是趁早划道和我动手吧!”
头上蒙着口袋的怪人,目射煞威盯了对方一眼说道:
“二十年来,从未与人动手,题目由你出吧。”
谁知道头戴竹篓的怪客,却冷冷地回答他道:
“我二十年来,连人都懒得见,题目让你出。”
蒙着口袋的怪人冷笑一声,摇头说道:
“你出题,否则这场搏斗作罢。”
“作罢就作罢,人我还是要带走,题目我不出,”
头戴竹篓的怪客无情的这样回答,头上蒙着口袋的怪人尚未接话,哪知天蓉姑娘却突然说道:
“我替两位出个题目可好?”
两个奇异的怪客,不由一齐注目姑娘,竟然不约而同地说道:
“好,很好,再好也没有了。”
天蓉姑娘真挚地一笑道:
“谢谢两位,不过我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这两人再次齐声发问,天蓉姑娘不答所问,反问两人道:
“两位的真面目,被口袋和竹篓所遮,令人无法看见,我只好问这么一句话,两位的年纪,是不是比我大些?”
“大得很多,姑娘问这些作甚?”
他两个第三次不约而同地发问,天蓉姑娘正色说道:
“我看出两位都是武林中绝高的人物,请问一声,我要是到了两位的年龄,功力能否到达这种地步?”
两个人一时很难回答,不由彼此互望一眼,戴竹篓的怪客沉思有顷,点着头缓缓当先说道:
“可能,但想胜过我去却不容易,因为女孩子有先天所限制她的几种事务,故而有几种功力不能习练。”
他话刚说完,头上蒙着口袋的怪人也点头答道:
“虽然我和这个戴竹篓的人,就要力分胜负,并且我非常不喜欢他的行态,但他这几句话,我却有同等感觉。”
天蓉姑娘深施一礼为谢,然后说道:
“假若现在我和两位之中的任何一位动手相搏,自然是一定输了,不过请问两位,像这种搏斗可算公平?”
“当然是不公平?”
两个人又是同声回答,天蓉姑娘笑了,她樱唇再绽,星眸一转,再次深施一礼,然后接着说道:
“谢谢两位指点我这多的事情,如今我要代两位出题了。”
头上蒙着口袋的怪人,明知天蓉姑娘聪慧异常,适才问答必有原因,诚恐像寸飞一样失着而认败,遂说道:
“姑娘不是说, 代我等出题有个条件吗?”
天蓉姑娘一笑之后,正色说道:
“我就要提到条件了,条件很简单,却要两位千金一诺,就是关于为梅梦生而搏斗的这件事,必须公平,不论何人,不能在不公平的霸道之下,将梅梦生带走,否则这人就有失侠义的身分,和磊落光明的人格!”
两个奇异的怪人,闻言俱皆郑重地回答,同守此诫,不得违背,然后才催着天蓉姑娘快些出题。
天蓉姑娘早有成竹,因此立刻说道:
“两位各展绝技,提足一口真气,飞身云空而凌虚相搏,每搏一掌,必须变换身法之后才能再次对掌,其间不准下落再起,先沾地面者负,反之则胜,但却不准使对方受伤,否则受伤之人胜,反者负数!”
负者自然无权再将梅梦生带走,但是胜者却也必须再次履行一场搏斗,方能将人带走,两位愿意否?”
两个怪人又互望了一眼,头戴竹篓的怪客问道:
“姑娘所说胜者必须再次履行一场搏斗,始能将梦生带走一节,不知何指?可否详细示下?”
天蓉姑娘却含笑摇头答道:
“此时言之过早,我只能对胜者说明,等第一场搏斗结束的时候,不必等胜的那一位发问,我自然要说。”
头戴竹篓的那个怪客,闻言笑出声来,但他却没再问什么话,天蓉姑娘暗道一声侥幸,遂接着说道:
“两位要是已经再无异议,即请开始准备。”
蒙口袋的那个怪人,冷冷地对姑娘说道:
“我同意你这搏斗而分胜负的办法。”
头戴竹篓的怪客,也温和地答复说赞成,天蓉姑娘却转对亦魅老怪寸飞说道:
“寸老前辈可能舍得耗费一枚‘雷音灵火’?”
寸飞已知姑娘心意,随即自囊中取出一枚雷音灵火,并详细的告以用法,天蓉姑娘道谢之后,对两位怪客说道:
“两位看到这枚雷音灵火爆炸发火之时,就是搏斗开始的时候,有什么话,现在请快些说完。”
蒙着口袋的怪人冷冷地一笑,指着头戴竹篓的人道:
“我只有两句话要和他讲,姑娘稍待片刻发令。”说到这里话锋微顿,语调转为极端沉重地接着道:
“朋友!看来咱们两个是难免一场搏斗了,如今我只想知道两个问题,一是朋友为着什么缘故,必须要这个孩子?二是此子曾受五云真气之伤,虽已无碍,但却必需有极高功力的人物,助
他将百穴打通,否则日后此子任凭机缘多好,也无法习得登峰绝技,我之必欲携他而去,这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何况此子尚有许许多多恩怨纠缠……”
头戴竹篓的怪客,不容对方说完,就接口道:
“承蒙你关心此子的未来前途,实在说,我应该很感激你,可惜正如你适才所说的话,此子本身无咎,但却恩怨是非不少,而我从内心里不愿他再牵涉在这种恩怨是非之中,故而也必须带他离开此处!我虽非你所说的那种身怀极高功力的人物,但这点小事自问还能办到,断不致将此子的未来断送。你这两个问题,
我已全部答复清楚,但我也有两个问道相烦,不知道你可也肯坦白相示吗?”
蒙着口袋的这个怪人,略以沉思,随即慨然说道:
“请问吧,除我的身世外,知无不言。”
头戴竹篓的怪客,闻言点头,低低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