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沉没-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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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桌上、床上以及地上到处布满淤泥,淤泥的厚度竟达到30厘米。一张光秃秃的铁丝床是60岁老人阿姆亚的全部家当,“洪水冲走了我的全部家当,只留给我这张床”。
事实上,气候频繁波动期往往与洪水的频发期相对应,而风暴潮和台风又促进了洪涝灾害。
三、淡水变“盐水”的不归路
在河口城市,海水与淡水本就只有一线之隔,因为河口城市地处河流域海洋的交汇处,因此,一旦淡水河流量不足海水就会入侵,当咸淡水混合,上游水体就会变咸。在我国,长三角与珠三角诸地也面临“咸潮”(咸潮:又称咸潮上溯、盐水入侵,是一种天然水文现象,它是由太阳和月球(主要是月球)对地表海水的吸引力引起的。当淡水河流量不足,令海水倒灌,咸淡水混合造成上游河道水体变咸,即形成咸潮。咸潮一般发生于冬季或干旱的季节,即每年10月至翌年3月之间出现在河海交汇处,例如长三角、珠三角周边地区。)的困扰。
极端气候之致命武器(9)
珠三角地区算得上“咸患重灾区”,近几年,咸潮年年袭击珠三角城市。2004年,20年最严重的一次咸潮入侵珠三角地区,涉及广州番禺区、珠海区和中山市。其中,番禺14个镇用水告急,3楼以上非水池用水住户均不同程度出现用水困难;珠江中山部分地区供水中断甚至近18个小时,普通居民只能依靠水桶取水与咸潮作战。
咸潮导致的供水形势紧张,使山泉水成了抢手货,到各个采水点取山泉水成为了珠海的一条风景线,排成长龙等待装水的“水桶”尤为壮观,许多市民甚至要等到半夜才能接到水。有人干脆在取水的地方搭起了简易帐篷,方便连夜排队的市民休息。
当时,中山大学海岸海洋研究中心的吴超羽教授指出:“这次咸潮有可能是一次偶然的事件,但更有可能不是一次偶然的事件,而是一个未来的咸潮可能会更趋严重的信号。本来这并不可怕,而可怕的是我们对咸潮形成机制还不清楚,更没有建立一个咸潮预警机制!”就在他对未来进行预测的一年后,咸潮又如期而至,倒灌的海水涌入珠三角淡水供应的“命门”西江,一连八日致使中山、珠海、番禺各取水口均被高度咸潮覆盖。由于中山市储备淡水充足,咸潮虽猛却难以发威,但是最下游的珠海市却因为淡水资源贫乏而一度陷入咸潮困扰,被称为花园城市的珠海也在咸潮的入侵中饱受用水折磨。
珠三角之所以被认为受咸潮严重影响皆因咸潮对珠三角城市群构成了威胁。珠江河口非常特殊,其不仅拥有河口还有1000多条河道纵横、交汇互通,此交织如网的河道被称“网河”,网河全长1600公里,是世界上最大的网河。珠三角城市群全都在各江河边,许多网河纵横交错,因此咸潮对珠三角城市群构成整体威胁。轻者咸潮仅波及东莞、广州黄埔地区,重者会影响广州及下游区域。
珠江之上无序的采砂行为也助长了咸潮发生的可能性,吴超羽教授指出,整个珠江口的砂年平均量是8000万吨,这个数字是包括悬浮在水里的泥砂,而沉在河底的粗砂只占总量的5%…6%,人们挖走的河砂大部分都是粗砂,而且开采量已经连续15年超过了8000万吨,这就把历史上积存的河砂都挖尽了,而上游的河砂是不够补充已被挖走的河砂的。没有了河砂的沉积,河床下倾,海水就会沿着大江大河自下溯江而上,引发咸潮上溯。
同时,海平面上升对咸潮也有一定的推动。由中国科学院、广东省科学院等13个单位、100多位科技人员历时8年合作完成的一项研究表明,如果疏于防范,珠三角这一中国最发达的地区将遭受更为严重的洪水、风暴潮、涝灾和咸潮的袭击,面临“被淹”的危险。
咸潮入侵、海水倒灌也是河口城市上海的“家常便饭”,因为地处长江入海地区,上海市在长江口右岸接纳了最后一条支流黄浦江,长江和黄浦江终年受潮汐影响,上海成为了长江三角洲地区受咸潮危害最严重的城市。
2008年1月,就在上海全力应对17年来最大暴风雪的当口,冬日枯水期经常来犯的咸潮再一次侵袭了长江口。上海中心城区北部的虹口和宝山等区的居民陷入了“停水”的困境,桶装饮用水成了他们的救命稻草;2009年11月中旬以来,咸潮频频侵袭长江口,这是入冬以后的第四次咸潮了。用水高峰时段,小区楼层较高的居民家水龙头里有时都放不出水。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极端气候之致命武器(10)
在自然条件下,长江入海口都有可能在每年的12月至次年4月出现海水倒灌的现象。历史上,长江三角洲最严重的一次咸潮发生在1978年,当年,咸潮不仅侵入长江口,还进入了黄浦江,并导致崇明岛被咸水包围近100天。而2006年10月24日的咸潮来袭,则造成了浦东新区的日供水量不得不减少1/4。
“随着全球气温升高,海平面上升,长江河口面临着日益严重的咸潮入侵的危险。”WWF全球首席运营总监Judy Slatyer女士表示。
上海的水质令人头疼。上海市市长韩正曾经说过,上海不缺水,但是上海缺好水。事实上,海平面上升引起海水倒灌,咸潮入侵的频率在过去几年呈明显的增加趋势,对上海饮水安全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我们的内河水质太差,长江来水偏少,东海咸潮频发,四面环水的上海可饮用的水源实在太少了!”坐拥长江、黄浦江两条大河,上海市水务局副局长沈依云却发出这样的感慨。
早在2006年,上海市水务局供水处处长陈远鸣就曾表示:“上海的水资源形势太严峻了,现在最高日供水量达到1001万立方米,经济的快速发展已经把水资源和水环境‘逼’到了难以承载的地步。”按现有供水规模,到2010年上海将每天缺水470万立方米。而且,上海被列为全国36个水质型缺水城市之一,更是联合国预测21世纪饮用水缺乏的世界六大城市之一。
而在未来,作为中国的经济文化重镇,国际的大都市,上海不得不思考城市化过程中的水资源问题,尤其,当海平面上升步步紧逼的时候。
原本上海只有两大水源地——黄浦江上游和陈行水库,而今,积极在建的青草沙将成为第三个水源地,一举弥补用水缺口。青草沙由此被寄予厚望:其所处的长江水量充沛,占上海过境水资源总量的,水质在I类至II类,目前的利用率却只有万分之六。
寻找青草沙水源还得益于86岁的著名河口海岸学家、中科院院士陈吉余,他曾提出“干净水源何处寻,长江河口江中求。”而这句诗话的背景却面临一个无可奈何的残酷现状:1990年7月,上海刚入夏便遭遇连续高温,全市自来水日供水突破470万吨,创历史最高纪录。而且,黄浦江上游来水日趋枯竭,导致中下游污水上涌,自来水水质下降,部分地区居民反映自来水带有臭味。上海不得不求助苏浙两省,从太湖开闸放水,成为上海水源紧缺的一个警告。
其时,上海自来水取水口已历经变迁,从最初的苏州河,到黄浦江中下游段,再到黄浦江上游临江段。但随着经济快速发展,黄浦江已不堪重负,每年的“黑臭期”呈增长趋势。同时,上游太湖水质也开始出现富营养化,上海饮用水的源头同样受到被污染的威胁。
于是,在现实的紧迫之下,专家就开始寻找适合的水源。其实,早在两千年前,长江口从镇江、扬州入海,历经变迁,才形成现在的口门,从启东嘴至南汇一带入海,在长江口外伸过程中,潮涨潮落间,长江从上游挟带来的大量泥沙在河口附近形成沙洲和河坝,长兴岛是其中一个,它在清朝咸丰年间成岛,古称鸭窝沙,周围还有几个小沙岛:中央沙、青草沙、瑞丰沙等。
仔细勘察此地地形后,专家发现青草沙滩面较高,和长兴岛西端伸出沙嘴形成的高滩,遥相对峙。两者之间另有一马蹄形心滩,与青草沙、长兴岛三者围成一半封闭式水域,形势天成,易于施工,是建造水库的理想地点。
经过长期的研究,最后科学家得出结论:在咸潮入侵期,青草沙水域处于相对低盐度区,水库取水口选址北港上游,可供水量巨大,这保证了在咸潮来临之前,水库能有充足的时间储够足够的淡水。另外,青草沙以南的长江口中泓主流还是一个天然屏障,能够阻隔上海城市污水向北扩散,这客观上减轻了水库在枯水期或咸潮来临时蓄水的负担。陈吉余院士认为,就算万一出现连续不能取用合格水的天数超过预期,也能以黄浦江淡水解不时之需,两手准备,当无匮乏之虑。
青草沙成了上海地区的“三峡工程”,为了保障日益发展壮大的城市用水,青草沙水库也开始了它的光荣使命。上海市林业局野生动植物保护管理处处长谢一民也对此项目框架进行了高度评价,他说:“上海市政府在水源地环境保护方面已经做了大量工作。位于长兴岛北侧江心的预备水源地青草沙虽然将于2010年开始为上海市提供新的优质原水;然而受到全球气候变化、海平面上升的影响,青草沙将难以摆脱咸潮的威胁。因而,黄浦江上游水源地的保护与生态安全将始终是重中之重。”(注:关于上海寻找水源地问题,本书在后面的篇章中还会有所涉及)
黄金三角洲,皆是位于大河河口的三角洲,是地质变迁、沧海桑田的历史见证者,也是世界各国经济、文化发展最早最活跃的地区之一。这些区域现在正处在气候变化的前沿,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遭受着更严酷的气候考验。
如果气候变化越演越烈,三角洲地区还不知会遭遇哪些更意想不到的袭击,也不知道会有多惨重的损失!
有多少沉没可能复制(1)
未来100年内,若南极冰盖全部融化,全球海平面将上升66米。被淹没的将不只是各国三角洲城市,凡是海拔在66米以下的或沿海或不沿海的城市无一能够幸免。
到那时殇折的不只是“大城”,更是人类的命运!
在气候变化的大背景下,全球五大洲各城市所受的影响也因地而异。虽然各国三角洲城市,特别是大型的三角洲城市因受区域生态环境负面影响的范围广、程度深,在海平面上升面前,由于人口众多,变得更加脆弱,但是就气候变化所带来的严重危害而言,其他沿海城市以及海岛城市的危机仍然值得关注。
只要把IPCC、WWF,以及其他各类环境研究机构、各气候地质专家学者公布于各类媒体的研究结果粗略地过一遍,就不难发现许多许多城市也像上面的这些三角洲城市一样,面临气候变化的极大危害。
其中比较知名的有中国的香港、澳门、台北、福州、海口;亚洲有日本的东京、新加坡、马尔代夫的马累、印尼的雅加达和巴东、菲律宾的马尼拉、缅甸的仰光、柬埔寨的金边、印度的孟买;另外还有美国的旧金山、洛杉矶、芝加哥、迈阿密,加拿大的温哥华,英国的爱丁堡,法国的巴黎,意大利的威尼斯,澳大利亚的悉尼、墨尔本,新西兰的惠灵顿,南非的开普敦,埃及的亚历山大,阿根廷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巴西的里约热内卢,智利的圣地亚哥……
每一处都是自己本国的经济命脉、每一处都是人类文明的圣器。
由于本系列丛书的第三卷《不只上海沉没》将会对全球受气候变化影响重大的城市逐个进行详细解读,上面这些城市必然包括其中,所以在这里只对一些重点城市做概括性描述。
“东方明珠”香港受全球变暖和城市热岛效应影响,温度上升速度加快、极端天气增多、海平面上升显著。
香港天文台研究了1885—2008年超过120年的气温数据后发现,香港年平均气温的上升速度为每10年℃。在1947—2008年间,气温平均上升速度是每10年℃,上升速度从1989—2008年间加剧,达每10年℃。预计至2100年,香港整体气温会上升4℃—6℃。香港天文台台长李本滢表示,“有科学家警告,如果全球暖化引致气温上升2度,全球生态将不能逆转,例如现时已有热带疾病北移的问题。”到本世纪末,香港天气日趋两极化,将出现4次极旱,下雨次数减少,但暴雨概率增加,将再度出现曾在上世纪60年代多次袭港的“超级台风”。
根据维多利亚港过去50多年的水位资料,维多利亚港的海平面在1954—2007年间上升了约米,即平均每年上升亳米。世界自然基金会(WWF)将香港列入亚洲受气候变化威胁最严重的10座城市之一。2009年底的这一份报告警告称,香港正面临着海平面上升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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