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妖尽欢-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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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暮怔了怔,薄唇一咬,叉了腰吼道:“老子就喜欢问,老子就不相信那臭小子,你能怎样?!”
夙玉对池暮的反应有点哭笑不得,于是她笑问:“你就是上代狐王?”她可是听说上代狐王有着惊世之才的,看他这模样,还真是想象不出来怎么个惊世之才法。
他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个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然后对她眨了眨眼:“是不是觉得我美的惨绝人寰?了解,基本上看过我的人都自卑的惨不忍睹。”啪,他阖上镜子,叹了口气:“西华那小子,也不是我不让他当个狐王,只是他那姿容终归是低了小狐一等的,我妖界的狐王走出去怎么可以没有美貌呢?再说,他还是个小猪崽,说出去都不好听。我想想还是不能让他当狐王。”
池暮说的滔滔不绝,越说他的美学论就越来来劲。完全没有注意到夙玉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怪。
直到傍晚时分他才闭了嘴,停止六界美学论,总而言之,他是把六界中的美男们贬的总是比自己稍微逊色了那么一点点,尤其是神界的那个北冥帝君,用他的话就是:那个小北啊,长的是可以,就是眼睛没我的水灵,没灵气,你要知道这人啊,最神气的就是这眼睛了,所有啊,我池暮美艳六界那是当之无愧的。
送走池暮,夙玉趿了鞋,一步一步往院中走去,穿过溪水走廊,穿过亭台楼阁,鼻端似能闻到幽香的桂花。牟长青的速度很快,一个晚上就修复了破损之处。
而让她在意的却是池暮走时送她的两句话。
“听说你要被送去无间地狱?真不知鬼君在想什么,无间地狱对你这样的人来说其实有好也有坏,既能激发你潜在的嗜血,又能消除你在六界的气息,你可知入了无间地狱者是永生都不得超生的?那可是永生永世的阴寒、冰冷。”
“你府中的那个鬼卒,看上去有点奇怪。既然你是夜狐君的朋友,我就提醒你一点,那人身上的气味可是上古神裔,你可小心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夙玉倚在阑干上,对身后的人道:“上次让你买的汾酒可有买?”
“在酒房里备着呢,可要去取出来?”牟长青低低问了句,抬眸看向前面,却在下一刻被惊住了。
眼前的女子浅浅笑着,嘴角的笑慵懒而疏淡,身上的白色长袍随风而舞,墨发飞扬,只是有一种东西正在发生着变化,他看着,心里震撼着,却捉摸不透到底是哪变了。
可能是她的眼神更加的空濛了,也可能是她的笑让人有种臣服的压迫感,也可能是她身上散发出来似乎能摧毁一切的威压。总之,牟长青在这一刻竟然有种屈膝跪地的感觉。
他连忙收回心神低了头朝后院走去。夙玉看了一眼他有点凌乱的脚步,眼角眉梢都带了点笑意,偏了头,微风拂过,发丝如蒲公英轻柔眷恋抚过她的额际。
115章 真爱了,那么就痛了
院中的月季花开的很红艳,像极了她来鬼界时所看到的曼珠沙华,那么热烈,听说鬼界的火可以燃尽世间一切的肮脏污秽,她从未借用过鬼界的火种,也不知这火种燃起来会是个什么样的状况,会不会比夜狐君的狐火厉害一点呢?
夙玉拎了半盏子的酒奔去离介的府邸,还未行至半路,一抬头就看见一大群的鬼卒蜂拥向一个地方,看数量,都快占了大半个鬼界了。
鬼太多,撞的她手中的酒盏晃荡了好一会,撒了好多酒水。还好她身手比较好,才保住了后面一大半。猛地一抬头,正瞧见白无常拿了个哭丧棒也屁颠屁颠往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她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的衣服一角,“都跑什么呢?全投胎去呢?这么壮观。”
白无常这死人脸比纸还白,被夙玉拉了半响才回过神来,哭丧棒一挥,他急急跑走:“鬼君跳奈何了。”
一句话把夙玉给咽住了,她愣愣的抬眼看了看众鬼飞奔而去的地方——奈何桥?鬼君跳奈何?
噗通噗通。她的心开始狂乱的跳动,一下一下,以她不能控制的速度,她努力的呼吸,手中的酒盏再也提不起来,啪的声脆响,在杂乱哄闹的此刻,犹如泥牛入海,却是怎么也入不了耳。
奈何桥上等一等,与君来世再续缘。
奈何桥是一段美好的佳话,它成全了多少痴男怨女的来世诺言,可是它也是何等的残忍,又有多少痴人儿等了几世也没有等来自己要等的人。奈何桥上姻缘续,奈何桥姻缘斩。跳了奈何桥,任你是叱咤风云的神还是仙都将化成一滩白骨血水。
夙玉赶到奈何桥时,周围已经围了很多的鬼,梓旭和遗芮还未来得及离开,此刻也站在鬼群中,表情很是严重,遗芮双眼朦胧,颤抖着肩膀埋首伏在梓旭的肩膀上。
夙玉没有和他们打招呼,推搡了鬼群直接朝奈何桥边走去。
酆都大帝、崔判官都在,崔判官正低了头对酆都大帝汇报着什么,说着说着还抬手擦了擦眼角,他看上去是真的伤心的,黑白无常和一些鬼卒还在奈何上抛网索捞,估摸着所有人都还抱着一丝希望,鬼君是上古千古一帝,奈何再怎么厉害,总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崔判官眼尖,第一个瞧见了夙玉,立马闭了嘴,眼中似露了丝希翼出来。酆都大帝也转了头,月白面具下看不见表情,目光平淡冰冷。
夙玉走过去,看了看这状况,然后问崔府君:“鬼君跳奈何了?”
崔府君掩面抽涕:“嗯。我就知道那个女人迟早会害死鬼君的,鬼君对她太过痴迷了,候了她几个十世还不够,如今是要死也死一块了。你说她干什么不好,非得跳这奈何,跳就跳了,跳之前还来找鬼君说那些屁话干什么······”崔判官哭的当真伤心至极,夙玉张了张嘴,也不好说什么。
她抬眼看了看红赫赫的奈何水,试探问了下:“这跳下去真会死?离介那家伙看上去也不像是个短命的。”
酆都大帝冷冷扫了她一眼:“你看上去也不像个短命的。”
夙玉闭了嘴,看着这个男人,顿了顿,道:“我自是不是个短命的,而且以我的年纪,估计做你的太奶奶都不成问题。”
“······”
崔判官跺了跺脚,气恼的瞪着夙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跟酆都大帝开玩笑?有这闲工夫你还不如跳奈何去捞捞鬼君的尸体呢。”
夙玉当即白了他一眼:“我脑子又不是真进水了,他跟着孽跳了奈何好歹还能得个痴情的名分,我跟着他跳了奈何还不得给人说成插足者?再说了,我现在可是一普普通通的小鬼,你真以为我是那通天吃魔鬼啊?”
她说着转身就走。崔判官偷眼瞧了下酆都大帝的脸色,确定他并没有想让她就此离开的念头,提了官服衣摆就跟了上去,一手摆着官帽,一手拽住衣摆,“我说姑奶奶啊,你怎么这时候使性子?鬼君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难不成还能得了好处去?倒是鬼君在,你在鬼君还能守个活尸回去啊。”
“哎哟”崔府君弯着腰,摸着鼻子,“怎么停下来了?”
夙玉笑嘻嘻的转身,“你刚才说什么?”
崔府君浑身一凛,直了直身子,左右看了看,便压低了声音道:“我说神君,不是下的不帮你,实在是上头那位已经把六界倒腾的够呛,他现在已经和妖界联手准备攻上鬼界来了。其实上次那位已经来鬼界问鬼君要过一次你了,只是那时鬼君护着你,说什么也不放行,两人便在黄河边打起来了,酆都大帝赶到时鬼君已经受了点内气伤,幸好没多严重,否则那次鬼君就已经乱了。”
她使了个眼色,让他继续说下去——
“之后依酆都大帝的性子便是把你交出去就算了,毕竟你的身份特殊,谁也说不上你和那位的关系,犯不着为了你而让鬼界陷入一片混乱中。可是这一次,也不知鬼君脑子犯了什么冲,就是梗着,愣是没把酆都大帝的话听进去,两人也吵了好几次,为了你的事,也大打出手过,酆都大帝没法,只得把你送去无间地狱。不过,鬼君这次倒是保持了沉默,算是默许了。”
可是,谁也没想到,她的事还没解决,鬼君那家伙居然跳了奈何!始料未及,夙玉其实根本就没有她表面所表现的那么平静。
还有孽,那日她哭的那么伤心,她却是一点同情心都无的,如果那天说些什么,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的状况?夙玉突然觉的自己的心真的太过冰冷了,关于鬼君和孽,关于梓旭和遗芮,他们的爱都那么轰轰烈烈,浓烈的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以至可以用死来结束这场无终结的感情,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呢?
鬼君的尸体没有捞上来,有人说可能已经腐化成奈何水了。这种说法却是残忍了点。却是众鬼无可奈何认同的。
夙玉被送入无间地狱的日子定了下来。再过两日便有人来押她前往那个万鬼惧怕的无间地狱了。
从来没有做过梦的她,第一次在前往无间地狱的夜晚做了噩梦。
梦里出现无数个镜头都是一个白衣男子,模糊的面容,及腰黑发,那即使在黑暗中也遮掩不住的邪魔气息,穿透四肢百骸,渗入每一个毛孔,她竟是第一次真真实实感觉到了恐惧。
116章 到底为何而生
百花尽头,天之涯,他们琴瑟相合,却无时无刻不相互厮杀。很矛盾的结合体,仿佛他们生来就是如此的生存,生来便是要靠残杀生存下去。
温柔的指尖滑过她的脸颊,他低语时温热的气息仍吹面而来:“玉儿,乖,不疼的。”利剑刺入**的声音隔空传来,沉闷而刺耳。
那种疼痛有如真实,让她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额上汗迹涔涔,她竟是真的做梦了。夙玉感到有点匪夷所思,她虽说睡觉,可是却从未真正入睡过,最多也是昏昏沉沉,没有一次是可以昏沉到能让魇魔进入她的身体的。
看着魇魔君一脸猥琐的靠过来,夙玉右手啪的拍在他的脸上推出老远,意兴阑珊道:“有多远滚多远,我现在没空跟你瞎扯。”
魇魔嘿嘿一笑:“今个真不知是什么日子,竟然遇到鼎鼎大名的玉神君有此等噩梦之时,你说我怎么可能滚呢?兴奋还来不及呢。”
“怎么?想吃我?”
“不敢,玉神君你心情不好竟拿我寻开心不是?!若真吃了你,我还不得给那位给劈成两半。”祝绂拉了个椅子过来往她面前大喇喇一坐。“鬼君的下场可在眼前呢,我还能再去触他的逆鳞?”
夙玉眼睛一眯,极具威胁性的欺压过来:“鬼君的下场?什么下场?”
祝绂两嘴一咧,笑的淫邪,眼睛咕噜一转朝她压低的胸部看去,欺身上去。然,还没靠近一公分便被人踢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滚。
“噗噗,夙玉,才多久没见啊,看你这德行,就是被那人给惯出来的。”话还没说完,屁股上又是挨了一记。
夙玉披了外衣走出来,魇魔拔地而起,退出三丈远,双手做掩护状:“别,别,我不说了还不成,今日可是你自己招我过来,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她笑着点了点头,“那你告诉我,你刚才说的鬼君的下场是什么意思?”
祝绂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真不知?孽,是他手下的。”见夙玉一副吃惊的表情,祝绂真愣住了:“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
是啊,不知道呢,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她为何会一定知道?他的事从来都不跟自己说,她难道一定要知道?在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鬼君一个人知道,她和那人是真正的天理难容。
她有点想笑,可是不知为何,心里竟又有点苦涩。
宋琴,你究竟要毁掉多少人呢?若你的生便是用来毁灭,那我的生呢?鬼君说过,他和自己是不能同存的,那么是否一定要毁掉一个才可以?
夙玉这个人一向不擅长算计,她太过安于现状,不喜用脑,尽管此人不是很笨。宋琴不一样,他利用着周身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攻于心计,对人心看的太透,一转眼间就可以变出无数个弯弯道道来。夙玉常笑话他,脑子里的弯路估计要比一般人多出个几倍来。
他也总是用一句:不比你多,怎么能杀了你呢?
是啊,他至始至终都是想杀了自己的。无论他用了多少弯路来斩杀无关紧要的人,他的最终目的只是毁了自己而已。
牟长青端着茶水进来时,看见夙玉一身白色纱衣披身,安安静静的坐在栏杆上。黑色墨发披了一肩,孱弱的似乎只要一剑便能杀了她。
她的脆弱,真的难以言语。
可是她的强大,也真的无人能敌。
“玉神君,夜深了,还是进屋歇息吧。明日,酆都大帝就会派人过来了。”他的声音不知不觉中,带了一点温柔。
她却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仰着头,呆呆的望着鬼君的黑夜。眉眼都渗了笑意,“原来鬼界也是有深夜的呢。牟长青,你看见过凡间的天空吗?”
他一愣,听的她继续笑着说:“很美,美的我想用一切来换取。我也曾那么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