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战国物语(原名:日本战国时代史话)-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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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久秀知道这只不过是信长的缓兵之计罢了，自己两次投降，又两次反水，凭信长为人决不会饶恕自己，于是断然拒绝了。此时，毛利援军仍豪无踪影，久秀彻底绝望了，遂将炸药放入蜘蛛釜中，制成炸药包。久秀无力地带着炸药包，爬上天守阁，颤抖着点燃了引线，“轰”的一声巨响，天下至恶和世间名器一起灰飞烟灭。久秀享年六十七岁，松永氏灭亡。
第三十二回 信天主大友失势 战耳川岛津称雄
元龟元年（1570）三月，大友宗麟再次出兵*龙造寺氏，宗麟之弟大友亲贞率军三万，号称六万，浩浩荡荡杀入肥前。龙造寺氏全军五千余人收缩进本城佐嘉城，集中兵力笼城固守。亲贞本队在佐嘉城西北的今山扎营，周围的 有马氏、大村氏等也投靠了大友氏，出兵协助大友军围攻佐嘉城。虽然佐嘉城并非坚城，但在龙造寺军的奋战下，两军相战五月有余。随着时间的推移，守城士兵的士气开始低落，龙造寺隆信终日唉声叹气，无计可施，家臣锅岛直茂献计道：“如此笼城拒守，佐嘉城恐难为继。不若孤注一掷，偷袭敌军本营，一旦得手，可转败为胜。”隆信苦苦道：“万一失利，如之奈何？实不可行。”其余众将也不赞同，讨论陷入僵局。
此时，屏风后转出一老妇，怒斥隆信道：“大丈夫应当机立断，汝如此优柔寡断，实是无能，龙造寺灭亡无日矣。”隆信等人定睛观瞧，原来是隆信生母庆阎尼。隆信闻听此言，顿时面红耳赤，自愧不已，遂决定采纳锅岛直茂之计，拼死一搏。
八月二十未亮时分，直茂率队数千，潜出城外，悄悄来到今山。亲贞见佐嘉城陷落已指日可待，便放松了警惕，并未在营外设置岗哨。酣睡间，忽听营中喊杀声震天，亲贞急忙穿衣出帐察看，只见龙造寺军已杀到营中，大友军猝不及防，死伤惨重，四散逃窜。亲贞最后死于乱军之中，大友军损失两千余人，惨败而归。宗麟无奈，与隆信议和，十月初一，大友军全部撤出龙造寺氏领地。隆信因此战被称为“肥前之熊”，名噪一时。
龙造寺隆信画像
今山惨败后，宗麟开始积极治理领国，此时的大友氏控制了丰前、丰后、筑前、筑后、肥后五国，及部分肥前领地，成为九州岛上最强大的势力。自多多良滨撤退后，毛利军很快便消灭了大内辉弘的复国军。不幸的是，元龟二年（1571）六月十四，毛利元就病逝于郡山城，享年七十五岁，葬于今广岛县高田郡吉田町的郡山城内洞春寺，法名日赖同春大居士。听到老对手谢世的消息，宗麟大松一口气，趁机加紧了海外贸易。
元龟二年（1571）六月廿三，岛津贵久在征讨肝付氏残部时病死，贵久终其一生，奠定了战国时代岛津氏的基础，岛津义久继任家督。岛津氏的壮大使统治日向的伊东氏深感不安，次年五月，伊东氏当主伊东义佑派伊东佑安率三千人马杀入岛津氏领地西部的木崎原，欲趁贵久新丧之际，消灭岛津氏。肥后的相良氏也应邀出兵七百，夹击岛津氏。此前，岛津义久命岛津义弘镇守西部边境的饭野城，义弘又在附近修筑了加久藤城，由义弘之妻广濑夫人镇守，以监视伊东氏。此时，饭野城守军仅三百余人，加久藤城守军也仅千余人，形势对岛津氏极为不利。由于相良军力量薄弱，义弘决定柿子捡软的捏，首先击退相良军，打破敌军的夹击之势。义弘在相良军的行军之路上疑设旌旗，相良军以为岛津军主力在此，吓得狼狈逃回了领国。
与此同时，伊东军杀到木崎原，伊东佑安听说加久藤城守将是一妇女，笑道：“女子岂可为将。”便下令先攻此城。深夜，攻城的伊东军受到顽强抵抗，整整一夜，竟未占到半点便宜。佑安见攻城失利，便下令撤退，企图与相良军会合，而此时的相良军早已回国。伊东军撤到川内川附近安营，由于连夜攻城，士兵疲惫不堪，有的入河洗澡，有的躺地休息，乱作一团。忽然，从附近的白鸟山杀出五十余骑，伊东军猝不及防，顿时四散而逃。佑安见状，一面督促惊魂失措的士兵迎战，一面提枪上马准备战斗。不料，义弘策马迎面飞来，一枪将其刺于马下。伊东军被讨杀七百余人，同族武将阵亡五人，家臣死亡无数，此战被称为“九州的桶狭间之战”，伊东氏迅速衰落，义弘及其“钓野伏”战法（钓野伏：引诱敌人进入预先埋伏好的伏击圈，然后一举歼灭的战术）却一举成名。
天正元年（1573），肝付氏家臣中亲近岛津氏的那些人驱逐了当主肝付兼亮，并向岛津氏投降。岛津氏花了近二十年时间，终于夺下了大隅国。岛津氏随后挥军进攻日落西山的伊东氏，相继吞噬了伊东氏的大小城寨四十八座，伊东义佑急忙向大友氏救助。
受日益兴盛的天主教影响，天正五年（1577），宗麟改信天主教，教名为Francisco。从此，宗麟无心政事，却对传播天主教情有独钟，他还休掉了佛教徒、反对宗麟信奉天主教的元配夫人，迎娶了信奉天主教的女子为妻，导致家臣们的不满。此时，伊东氏本城佐土原城被岛津氏包围，原来依附于大友氏的土持亲成在日向国北部的松尾城起兵，呼应岛津氏。伊东义佑杀出城外，冲出包围圈，败逃到丰后，请求宗麟出兵，由此揭开了岛津、大友两雄之间的较量。
为了消灭南九州的劲敌，宗麟决定出兵岛津氏领地。“大友双璧”立花道雪和高桥绍运劝其道：“领内各豪族虽臣服大友，然各怀鬼胎，况北部毛利、龙造寺两家虎视南方，若贸然出兵，恐其趁虚而入。”军师角隈石宗也道：“去年彗星过境，尾朝西方，若出兵西南，与战不利。”宗麟怒道：“汝这鬼神之说，不可信。日向乃佛教徒聚集之地，上帝教寡人率勇师*异教之徒，建天主之国，布道四方。”
天正六年（1578）四月，大友军四万三千人，兵分两路：主力从北路进军，由宗麟嫡子大友义统率领，直捣日向；西路由立花道雪、高桥绍运、志贺亲守率领，会合相良军后，入侵日向；大友水军则出击大隅国沿海，袭扰岛津氏后方。宗麟命部队将行军沿途中的所有寺庙焚毁，日向国百姓皆是佛教徒，见状纷纷逃亡。与此同时，宗麟携新妻从臼杵港出海，驶往日向，随船同行的还有高鼻梁、金发碧眼的诸多天主教传教士，他们一边游玩，一边讨论教义，欢快异常。宗麟趾高气扬，认为此次出征有上帝保佑，定能克敌制胜。八月底，宗麟进驻无鹿城，并在那里坐镇指挥。
北路大友军首先*投靠岛津氏的土持亲成。弱小的土持氏哪是对手，急向岛津氏求援。可是，山阴城、门川城、潮见城被大友军策反，切断了土持氏本城松尾城之南的道路。援军未到，松尾城便被攻陷，土持亲成阵亡。面对大友军的猛烈攻势，六月间，岛津义久派七千余骑主动出击，攻打日向国北部的大友氏领地——石城，但被大友、伊东联军击败。见大友军气势如虹，上野城守军也背叛岛津氏，宣布独立。义久闻讯大怒，于八月派兵围攻上野城，激战月余，弹尽粮绝的上野城被攻陷。石城在岛津氏一万余人的再次围攻下，奋力抵抗十余日，于九月廿九开城投降。
由于忙于拆除佛教寺庙，驱逐佛教徒，大友军行动迟缓，致使战略要地石城失陷。十月二十，大友氏三万大军终于渡过耳川，杀奔高城。义久四弟岛津家久驻守高城附近的佐土原城，他立刻率所部进驻高城，与城主山田有信同守城池，都於郡城的妗镎⒎挂俺堑牡航蛞搴胍哺侠葱溃撕蟛欢嫌械航蚴霞页悸时侠础Ｒ钊眨笥丫墓コ遣慷釉獾绞鼐缜康挚梗堑茨艿浅前氩剑炊馐苤卮矗诘航蚓窕鹎苟颖┥湎拢郎宋奘Ｘザ眨笥丫羌咏袅斯コ牵皇奔涑巧铣窍孪跹堂致鞒珊印Ｔ谀昵岬牡航蚣揖弥富酉拢位魍舜笥丫姆杩窆ナ疲叱前踩缣┥健�
大友军攻城不下，改用囚笼战术，妄图困死守军。大友军还切断了高城的水源，与此同时，他们还挑拨日向的伊东氏残余，企图借其势力扰乱岛津氏内部。不料事情败露，岛津军袭击了叛乱者，斩杀五百余名，百余人被俘游街后，尽数被斩。此时，高城守军面临断水的危险，情急之下，家久命人在城内挖井，掘出地下水，解了断水之危，守军士气大涨，坚定了守城决心。
坐镇萨摩的岛津义久闻听高城被围，情况紧急，他立即动员萨摩、大隅两国百姓，组织起了包括老叟幼童在内的三万人马。十月廿四，义久亲率这支军队从鹿儿岛出发，以伊集院忠谏、上井觉兼、桦山忠知为先阵，增援高城。岛津义虎、新纳忠元率兵分别进驻出水城、大口城，防备大友氏的西路军。三日后，先阵进驻佐土原城，义久本队到达纸屋城，义久向全军宣布：“行军途中，雾岛神社之菩萨托梦寡人，传文书，示吉兆，此战吾军必胜。”士兵闻听，士气大振。在那个科技不发达的年代，采用托梦的方式鼓励部下，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当年，北条早云就曾用过类似的方法，对家臣生动地讲述过两株大树和一只耗子的故事。
言归正传。义久率军从纸屋城出发，继续前进，沿途又收拢了各地守军，此时的队伍已增至四万。
十一月初二，义久本队赶至佐土原城，与高城守军互成犄角。得知援军主力赶来，高城守军士气再振。城外的大友军数日围困，却不见成效，又见敌兵援军赶来，急得主将田原亲贤摩拳擦掌，不知该如何是好。由于连降大雨，岛津、大友两军只有小规模冲突。
十一日，岛津军冲到切原川北岸，伏击歼灭了大友军东翼、驻扎在松原的部队。当夜，大友军召开军议，左翼大将佐伯惟教道：“岛津军携松原之胜，气势旺盛，吾军应暂停进兵，向无鹿城求援。”右翼大将田北镇周怒道：“汝临阵胆怯，实是可耻，明日出阵，吾定斩义久。”二人随后互相攻击，不服对方，最后不欢而散。
十一月十二，清晨六时，两军在耳川附近展开决战。田北镇周一马当先，率先发起进攻，冲到切原川南岸，闪电般杀入岛津军阵中。岛津军前锋被敌军气势所震，迅速溃散。见镇周开始攻击，佐伯惟教只得随后跟进，冲向岛津军。山田有信在高城中望见前锋失利，建议家久率兵出城，袭击大友军后方，而家久认为时机未到，未予采纳。镇周所部冲散敌军前锋，杀到小丸川北岸，正在考虑是否应该渡河，以攻击义久在根白坂的本队。岛津征久见大友军踌躇不前，命人在南岸破口大骂，镇周大怒，见高城守军没有任何行动，便挥军冲过小丸川。
正所谓撒下香饵钓金鳌，征久率军向后撤退，镇周所部刚杀到南岸，立足未稳之时，义弘、岁久、伊集院忠栋从正面拦住大友军，征久所部则从东侧突击大友军，另有七百余骑从西侧展开攻击，埋伏于河边树林中的岛津忠长、上井觉兼也同时杀出。见中了敌军埋伏，镇周大惊失色，正欲回兵，不料家久率军从高城杀出，切断了小丸川北岸，将镇周所部装入了口袋。包围圈中的大友军四面受敌，慌得手忙脚乱。镇周大声呼喊，妄图压住阵脚，作困兽之斗，但为时已晚，军队迅速溃散，镇周也死于乱军之中。大友军慌不择路，奔向包围圈东角的竹鸠渊，企图泅水逃命。由于连日大雨，竹鸠渊水深流急，溺毙者众多，佐伯惟教也死于乱军之中。岛津军乘胜袭破大友军本营及川原、野久尾大营，围困高城的大友军死亡高达三千余人，“钓野伏”战法再次取得辉煌胜利。
“钓野伏”战法示意图
正在拥姬揽妾的大友宗麟听闻败报，仓皇撤离无鹿城，逃回领内。耳川合战的胜利，不仅重创了强大的大友氏，更使岛津氏完成了统一萨摩、大隅、日向三国的夙愿。和惨败的大友家相比，今山大胜后的龙造寺氏却蒸蒸日上。天正七年（1579），在相继消灭反对势力后，龙造寺氏终于统一了肥前，大友家只得望洋兴叹，自此未能踏足西九州半步。
第三十三回 军神归天后嗣乱御馆 魔王布武众将伐天下
四十九年一睡梦，一期荣华一杯酒。
—— 上杉谦信辞世和歌
且说手取川大捷后，上杉谦信发布八十一人动员名簿《上杉家家中名字尽手本》，准备稍作修整，来年春暖花开之时出兵上洛。不料，天正六年（1578）三月初九午时，谦信在春日山城突发脑溢血（作者注：原因据说和谦信平时嗜酒有关，另有一说是被织田信长暗杀）。四天后的午后二时，“军神”、“越后之龙”上杉谦信梦见上洛后去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