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神有点坏-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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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桌子的另一边,和她对立而坐,夏池拂袖,翻出一只杯子,给他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然后准备换掉自己面前的那张纸,佛陀接过来,说:
“你打算扔掉么?”
夏池说:“一张已经玷污了的纸,还有用么?”
“这是一张不错的纸,写在上面的字也不错,如果就因为一个小黑点就要丢掉,那岂不是太可惜了?”说罢,佛陀便伸手在小黑点上轻轻揉了揉,夏池一时没搞清楚他在干什么,当佛陀将纸还给她的时候她才发现,刚才纸上的小黑点不见了,一直听说佛陀可以将白纸还原,今日才有幸一见。佛陀说:“谁的人生,没有一些不愉快的过往呢?如果就因为那些去不掉的污渍而舍弃掉整个生命,那岂不是太可惜么?我们的人生就跟这张纸一样,也许污点去不掉,那就留着,让它与光辉共存,那便是它的生命。舍弃自己生命的人,从某种程度上说就是对责任的放弃,对义务的逃避,人活着不是因为有没有用处,而因生命本性是存在的,随顺生命本性便是生存,既然活下来了,便要好好活着,履行我们的义务。我们佛啊,讲究的是一个慈悲,对别人慈悲,亦要对自己慈悲。”
如同被戳中了心思一样,她手心颤了颤,眼前人,能够轻而易举地窥探她的心思。她也无需隐瞒,说:
“那就一直这样下去了么?如何才能真正做到释怀?如何才能搁下那些所谓的浮尘?”
“我们佛家所说的放下,不是不管不问不顾,真真正正的放下,便是即使它再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不会再感到如何。安已,不是逃避,而是面对,用你的心去碰尖刺的东西,荆棘丛里的痛苦,方能想到快乐!”
佛陀说的这些,她倒是想起了海的那边有一种叫做“荆棘鸟”的生物,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不大记得当初酒阙瞳是怎么跟她形容这只小鸟了,只晓得他说,这只小鸟即使痛苦,应当也是快乐的。想来想去,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这些事来了,大概是听见人说过,老人嘛,都很健忘,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却又记得很清楚,可是她现在的样子,哪里像一个老人?
她放空了一会儿,说:“浮屠,我听闻鬼界有一种孟婆汤,佛界也有一种忘川水,能够忘记前尘往事,有些心结,我恐怕不能自己解开,只能忘记,远离浮尘,我希望能从此遁入空门,请你赐我一杯吧!”
佛陀说:“也罢,你既愿意解开,也是心之所向,只是喝了忘川水后,你只会记得你是佛门弟子,所有凡尘的痛与好,你都不能感知,你可愿意?”
“嗯。”她想了想,终了还是点头。
“那他呃?你肯真愿意忘了他?他不知给过你痛苦,也曾给过你多少佳期。”
“佳期皆如梦,梦无形,抓不住也得不到,倒不如从此一心空空,一无所想,我在梵境了此残生,大概也是造福苍生吧!”她对苍生来说,一向是个祸害,她什么都不记得,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记得,那岂不是更好?至于她在这个世上最想记住的人,就如已经逝去的梦一样,也许忘掉也是好的。
佛如点头,什么亦不说便拂衣而去,夏池又对着天空放空了一会儿后,又开始将剩下的经书抄下去。抄了一会儿,席眉便过来了,凑到她桌子面前来,看着她抄了一会儿,很像个孩子。
夏池说:“席眉,我种在院子里的桃花开了没有?”
席眉说:“师父,现在是秋天,桃花要过了冬天才会开!”
夏池会意,说:“那明天你跟我一起去种梅花可好,我想在桃花盛开之前,还能看到别的花开,到时候,我便可以看着自己亲手种的花在树下抄经书了,你说可好!”
“甚好!”席眉竟然说了这么文雅的词,佛门真是一块清净的地方,连他都变了个性子!夏池抬头,看到他脸上有一小块桂花糕的屑,便伸手过去弄了下来,分神似地说了一句:
“浊然吃东西从来不会像你这样毛毛躁躁!”
“浊然吃东西是什么样的呀?”席眉双手撑着下巴,一脸天真无邪,逗笑了夏池。
夏池说:“席眉,伸手出来!”
席眉从下巴底下抽出一只手递给她,她将手拿过来,放在手掌心,认真地看了几眼,似乎想寻找什么东西,几番寻找不得,席眉手有些痒了,说:
“师父,你在找什么呢?”
“没找什么!”夏池将他拉起来,一同飞到云霄顶上的空旷处,席眉还没来得及问,她回过头,说:“你叫了我师父那么久,我该教给你些本事是不是?接下来我要教给你的招式可厉害着呢!你一定要记着,没准以后能用得上,虽然我也希望你永远都用不上!”
她让席眉给了她一把剑,站在云霄上,像只血色的凤凰一样舞了一阵,发动功力,将两人以外的万里浮云全都给震了出去,现下这里当真是晴空万里无云,他们俩不得已又落到了地面。
席眉惊讶道:“师父,这好厉害呀,是什么招式?”
“混沌剑阵!”酒阙瞳教的!夏池说:“现在你就运动你全身的经脉,按照我说的舞一次给我看!”
“是!”
菩提花开 09
“师父,你怎么会忽然想到要教我剑术?这套剑法,怎么看都是神族的!”席眉真正见识了一次混沌剑阵的威力后,当真觉得夏池很强大。
夏池一边回屋一边道:“因为我不想再用这套剑法了!也许以后都不记得了!”
席眉道:“为什么不记得了?”
夏池说:“几日后,我便进行佛典大礼,喝了那忘川水,从此进入佛门不问世事。”
席眉忽然感觉到有些难受,鼻子有些酸涩,问:“喝忘川水,就会忘记一切,是么?连我都会忘记,是么?”
夏池笑道:“忘记了你还可以重新认识你啊!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她转过身,想起自己辛酸的一声,说:“有些事情,在心里挤压得太久,总归是不好!席眉,往后你不用跟着我,禾木山也还给你,等哪日我经过哪里时,也许会跟你讨一杯水喝也说不定。”
“我知道了!”席眉还是失落说:“有些事情,是该忘了!只要师父开心,忘就忘了吧!”
夏池说:“席眉,禾木山上种的那些曼珠沙华,都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嗯!”
夏池又把他拉过来,转了身子站在自己面前,伸手将他的眉头弄平,说:“席眉,每年桃花盛开的季节,你就来看我,好不好?”
“嗯!”他微笑浅浅绽放,活像一个娘们,这孩子着实不大听话,但是也是个好孩子。
其实席眉早就知道,自己对夏池那种浅浅的喜欢,也终究没有什么结果,他们之间毕竟逢着太多的东西,只能像亲人朋友一样来往。
现在,夏池要到往生极乐世界,这应当是一种好事。
为此,他特地到了倾冥那里喝醉了酒大闹了一场,还好什么都没说,只能说,这孩子平时看起来粗枝大叶,但是心思细腻,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让夏池难堪,怕她再有什么麻烦,所以,他也晓得夏池要喝忘川水是瞒着众人的,他也没说出来。
倾冥只是若有所思地将他搬回了床上放好。
第二日席眉起来,本来想去正儿八经地跟夏池道个别,但是却连个面都没见着,佛门一向从简哪有什么佛典大礼?这都是夏池骗人的,在昨晚就已经喝了忘川水,被佛陀送到往生去了,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席眉不知道,夏池大概也不会知道。
酒阙瞳来找她的时候,自然什么也没找到。
原来,想和她重新开始或者让她重新爱上自己,一切都是虚妄而已。
她自己,选择了涅槃重生,将自己焚毁,佛陀将她化作了一只红色的凤凰,守着往生。
众生即往生,这个酒阙瞳是知道的,在听了席眉的话她去了往生后,便消失了。
席眉问东华:“他去哪里了?”
东华说:“往生!”
“往生到底是什么地方?”出家人老是那么爱卖弄,他现在都要发疯了,还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东华说:“往生就是往生,她去往生,他就跟着去往生,至此余生,百死不悔。”
可是,往生那么大,她将仙气收得稳稳当当,他要去哪里找到她?
席眉又回头:“东华,你能将我送到往生么?”
东华转了转眼珠子,想了想,道:“当然可以,就是像你这样的修为,必须要时时刻刻紧跟着我,千万不要走丢了,知道么?”
席眉双眼炯炯:“你真的能送我去往生?”
“抱紧我,咱们现在就去!”东华眼角忽然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嘴角弯弯翘起,格外好看,这么一张看起来无公害的小脸蛋,果然把席眉给骗过了,手就抱着他的腰,东华觉得还不够,又说:“穿越时空漩涡的冲击力很大,你要抱得紧一点!”
席眉又搭了一只手上来,将他的腰抱紧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当然,如果他此时此刻抬头就能看出来有什么不对,东华正笑得一脸开怀,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另外空着的那只手就在面前画开了一个空间,抱着席眉就跳了进去。
这里果真有很大的漩涡,卷得席眉头发都竖了起来,衣服都飘到了头上将视线给挡住了,东华却很淡定,一如既往地淡定,拨开层层迷雾,抱着他又落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笑了笑,将席眉头上的衣服掀下来,说:
“到了!”
席眉睁开眼,一眼望过去,有点难以置信道:“这就是往生?”
“是啊!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你没去过的地方,皆是往生!”东华不愧是只万年的老狐狸,这话说得隐晦,既没骗人,也没让席眉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其实,这不过是他化出来的一个结界而已,能顺势将席眉诓进来,真是不错的一件事。
一眼望去,白花花的一片什么也没有,满天的白雪飘落,果真是美丽的精致。东华从手里化出一把伞来撑着,将他拉着离自己近了一点。
席眉有点傻眼,说:“不愧是往生,这景致真是不错!”
东华笑笑。
席眉又道:“夏池也在这里么?可是怎么见不到她人嗯?”
东华虽然有点不大高兴,但还是忍住了,说:“这里太大,我们也不是一下子能找到的!”
“说得也是!”席眉点点头,点得理所应当,点得东华又忍不住笑了,怀下之人实在是太可爱了!自从在魔域看见他,就已经被他惊鸿一瞥给吸引住了,后来就一直给天君找能够去魔域的理由,包括什么促进两族文化的交流,两大族人又好又快长远发展。
在东华的促成下,神魔两族的文化交流也加深了。可惜那时候他整日忙着征战,就算东华去了魔域也未必见到他,小心脏都快磨掉了,他还不趁机使坏?
“哎呀!”东华一把将他给扑倒了,将席眉反压在了身下,冰冰凉凉有些刺骨,伞也飞出去了,雪花纷纷落在两人的头发上,点缀得格外好看。
席眉红着一把脸,语气不好道:“你干什么?”
东华得逞道:“没事,滑了一跤而已!你晓得的,狐狸都脚滑(狡猾)!”
“那还不快从老子身上下来!”
花开往生 01
再提往生,便已不知是过了多久以后,只觉得时间也没有太久,但是也找了些时日也没找到,酒阙瞳却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只晓得如果他再放弃一次,就真的再也没有她了。
有道是,老天总是不负有心人的。
南荒是个雨水多的地方,一路下来,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黏黏地跟了他一路,一眼望过去,小路尽头一片汪洋全是小水坑。听闻南荒潮湿多雨,鸟类都喜欢栖息在这里。
他撑着一把白色纸伞走到了一棵大树下,这是一棵千年的老槐树,上面开满了黄灿灿的槐花,因为雨季的关系也打落了一地,踩在上面伴着水珠还会发出吱吱地响声。老槐树旁边就是一个沼泽,从脚下不知道一直延伸到什么地方,因为沼泽上面还长了很多同眼前这棵差不多的大树,空余的地方还点缀着些荷叶,硕大的荷叶顶着一窜亮晶晶的水珠,等到积攒了足够的雨水,“哗啦”一声,又倒进了沼泽地里,将叶子正回来,又继续仰着天接雨水。
虽然撑着伞,但是顺着小路一路走来,碰到的植物都将他的衣服弄湿了,现在巴巴地垂着,要说,其实神仙也不是每一刻都是仙飘飘的。
他环顾四周一圈,本来挺和谐的一片山野沼泽精致图,不知道为什么在旁边垂下了一条白绸子,他抬头一看,这条白绸子是从顶上垂下来的,但是看不到树干上面究竟都藏了什么,貌似上面密密麻麻地藏了很多东西,他伸手扯了扯。
本来没有反应,他又加重了力道,发现白绸子自己缩回去了,这是什么怪物?酒阙瞳又用力一扯,“啊”的一声传来,这才发现白绸子的尽头是一个人,一身都穿得雪白,本来好好地趴在树干不知道干什么,被一把扯了下来,酒阙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