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公主-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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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祖父创立了玻格朵芙·古德曼公司,在全美国建起连锁商店,这也就是为什么茱莉总是说她至少有1亿美元存在银行户头里,“一分钱也不多”,她这么形容。茱莉的大多数少年时光都如此度过:每天从斯宾塞学院放学后就到玻格朵芙百货商店去顺手牵羊。即使很多年前百货商店就卖给了内曼·马库斯公司,她还一直觉得玻格朵芙百货商店就是她的私人衣柜。她曾偷到的最美妙的东西是费伯奇(Faberg)为叶卡捷琳娜女皇制作的一枚复活节彩蛋,外壳上镶嵌着红宝石装饰。茱莉为自己儿时的“兴趣爱好”找的借口是她“喜爱美好的事物。当一个‘一元连锁店’[Woolworth]家族的小孩一定糟透了,因为他们只能偷厕所清洁剂之类的,但我却可以偷超级棒的东西,比如手工制作的童装皮手套”。
茱莉最喜欢的词就是糟透了和超级棒。茱莉曾说她希望世界上没有那些糟透了的事情,而我却对她说,如果世界上没有糟透了,那也不会有超级棒。必须要有糟透了来作为对比。她说,哦,就好像如果没有穷人也就没有富人;然后我说,嗯,其实我指的是,如果你整天都很快乐,那你怎么会知道你很快乐呢?她说,因为你一直就很快乐呀。我说,不,你必须要经历不快乐才能知道快乐是什么。茱莉皱皱眉头说:“你是不是又开始读《纽约客》了?”茱莉认为《纽约客》和美国公共广播公司(PBS)都是邪恶且无趣的,每个人都应改读《今日美国》报纸、改看E!娱乐时尚频道。 txt小说上传分享
BB公主 一(5)
我们俩的母亲都是传统的费城白人女性,祖先是英国白人新教徒。她们俩从70年代起就成了最好的朋友。我在英格兰长大,因为我爸爸是英国人,并且妈妈认为英国的一切都“更好”。但妈妈也很操心,我没法儿在英国碰到百货公司女继承人并成为她的朋友。同时,茱莉的妈妈也觉得我可以成为教化她女儿更有文化的一股力量。于是两位母亲确保我和茱莉每年夏天都碰面,并送我们去康涅狄格州参加夏令营。我想她们大概不知道,当她们扔下我们去南塔克特的玻格朵芙庄园之后,我们立刻就会坐火车直接回纽约,这对我们来说其实很方便。
回到纽约,小茱莉和我便坐在皮埃尔大酒店,叫客房服务送来酒店招牌热橙子蛋糕配巧克力酱和槭枫糖浆。美国小女孩儿待在纽约可比待在英格兰有趣多了。像茱莉这样的纽约女孩儿备受宠爱,可以拥有单排轮溜冰鞋、冰刀鞋、化妆品,还有化妆师。她们还有常常不在身边的绝妙父母。茱莉从13岁起就对豪华服饰连锁店巴尼斯(Barneys)的结构了如指掌,并且已经在那里血拼购物。那时她已经是个BB公主了,尽管当时我们还不知道。
感谢茱莉,那一年我回到英格兰,着迷于Vogue杂志和MTV音乐台,还有了一口进步许多的美国口音——我一遍遍地看电影《上流社会》(High Society)学来的。妈妈对此大惊小怪,说明这些改变真的很大。
我整日想着要移居纽约,把头发挑染得像茱莉一样漂亮。为了这个目的我求爸爸妈妈送我去美国念大学。你可别告诉别人,但我真的认为在成堆的代数、拉丁语、浪漫主义诗歌下面,真正敦促我前进取得那么好的成绩、进普林斯顿大学的,是只有在纽约才能做的氧气面膜。当我进入普林斯顿就读时,妈妈只能说,“你怎么能弃英崇美呢?为什么,为什么呀?”
很明显她不了解氧气面膜是什么东西。
后来我才了解茱莉没有参加米米的派对情有可原。她被逮捕了,原因是在玻格朵芙百货商店偷东西。那天下午很多人打电话来传播这条热门新闻,但我给她打电话电话却直接转到了语音信箱。我并不觉得奇怪,虽然茱莉曾对我发誓她接手自己的信托基金后就要改掉偷东西的习惯,但我知道她仅仅无聊5分钟,就会做出疯狂的事情来——偷东西。早上7点刚过,接到了茱莉的电话,我开始有点担心了。
“嘿,女人!这真有意思,我被逮了。你能出来接我吗?保我出去?我现在派我的司机去接你。”
45分钟后,我到达了位于第五十一街的第十七管辖区,茱莉正坐在简陋的等候区,看起来时髦得要命。寒冷的10月,她穿着白色羊绒裤子,休闲的狐狸裘皮上衣,戴着巨大的太阳镜。作为一个20多岁的小姑娘,她看起来老练得可笑,但是所有公园大道的公主们都这样。一个爱慕她的警察正递给她一杯星巴克奶咖,显然是他出去为她买的。我在长凳上挨着茱莉坐下。
“茱莉,你疯了,”我说,“为什么又开始偷东西了?”
“因为,呃,我想要那个爱玛仕的包,你知道那个新推出的嫩粉色、带白色镶边的鸵鸟皮包吧?不能拥有它让我很伤心。”她说,一脸假装的无辜。
“那你为什么不买呢?你又不是买不起!”
“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的!要预约登记等上3年,除非你是瑞尼·齐薇格这样的女明星,她还不一定能买到呢。我上次预约了粉蓝色的山羊皮包,等得我不耐烦。”
BB公主 一(6)
“但是茱莉,这是偷东西啊,而且你是在偷自己家的东西!”
“这不是很好嘛!”
“你还是得买东西。报纸上会传得沸沸扬扬的。”
“那不是更好?”
茱莉和我大概待了至少4小时,她的律师才现身告诉我们警察已经同意放弃指控了。律师告诉警察,茱莉一直是规规矩矩买东西的,但她在商店里从不付钱,账单会直接送到她的公寓去。所谓的偷东西只是她搞混了,令人尴尬。
茱莉对整件事非常开心。那天晚上她甚至有点不愿意离开看守所。很明显她喜欢成为警察们瞩目的焦点。她把欧文警探迷得神魂颠倒——他显然从逮捕她的那一分钟起就百分之百爱上她了——她甚至说服了警探允许她打电话叫来发型师和化妆师帮她打扮,拍摄犯罪记录大头照。我猜她把这照片当成时尚摄影是很明智的。因为,该照片在将来几年中会不断被复制。
被捕事件以后,媒体对茱莉有一点疯狂。次日早晨当她离开皮埃尔大酒店(她爸爸很慷慨地为她租下了另一间转角阳台公寓)去健身房时,一群摄影师扑面而来。茱莉跑回房间打电话给我,哭着说:“噢,上帝呀!他们都来了!狗仔队,新闻媒体,而且他们拍了我的照片!呃!真是难对付!”
茱莉哭得歇斯底里,但这经常发生,所以没人会拨打911报警电话或者做什么出格的事。我告诉她没人会看那些照片的,看了也没人会第二天还记得发生了什么。真的,她登上大报小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不是为上了报纸而伤心,”她呜咽着,“是因为他们拍到我穿着绒布裤!我再也不能跑去麦迪逊大道和七十六街啦!你能来我这儿吗?”
茱莉偶尔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想,嗯,幸好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她不是,我根本不会喜欢她。
我赶到她公寓后,管家直接带我到茱莉那里。发型师和化妆师在一旁待命,卧室里安静得可怕。卧室的墙壁是淡青玉色,是茱莉最喜欢的颜色。壁炉两旁有*古董的珍珠贝母大箱子。包镶的雪橇床榻是茱莉的奶奶祖传的。床上还得铺好绣上茱莉的姓名首字母的淡秋香绿色丝绸床单,否则茱莉不肯睡在上面。我看见茱莉正在更衣室里疯狂地翻箱倒柜,涨红了脸。一面是她迅速把衣服翻出来扔在厚厚的白色地毯上堆积成山,一面是她的女仆把衣服再收拾进衣橱里,这样地毯上的那座小山就不增也不减。最终茱莉挖出一件低调的黑色香奈尔(Chanel)裙子,是她母亲的,搭配上低跟凉鞋和巨大的太阳镜。她的造型模仿卡洛琳·贝塞特·肯尼迪的风格,她一贯如此。1个小时后,她吹了头发,打扮得美不胜收,大步走出皮埃尔大酒店,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给恭候已久的媒体记者作了访问,解释“混淆”事件。
那个周日,茱莉的绝美照片出现在了《纽约时报》时尚版的封面上,标题写着:美丽的玻格朵芙无罪。下面是一篇时尚评论员的文章。茱莉很兴奋。她爸爸也很兴奋。接下去的那个周一她打电话来说她收到了爸爸送的一刹古董手链,还有张字条写着:“谢谢我亲爱的女儿。”
“他很高兴?”我觉得奇怪。
“我太开心了,”茱莉说,“在爸爸眼里我以前从没这么好过。女继承人顺手牵羊的事成了百货商店最好的营销手段,销量直冲云霄,尤其是我戴的太阳镜。爸爸现在向董事会推荐让我做销售总监。我只希望这工作别太累人。”
BB公主 一(7)
自那以后,茱莉到哪儿都一定要到处拍照,整个过程都允许拍摄;她说,这是为了提升玻格朵芙家族的形象,也包括她自己的。她觉得这种宣传大大提升了她的自信,而且还帮她解决了很多问题——“问题”实际上是个时髦的词儿,用来指纽约人和洛杉矶人那些矫情的心理问题。
茱莉的“问题”是碧利斯SPA的前台接待不愿意给茱莉预约最好的脸部美容师西蒙内塔来做维C注射。茱莉的医生总是让她探寻“儿时的伤痛”作为心理问题的根源,比如每年圣诞节她父母都让她乘坐商务舱飞去瑞士格施塔德,但是别的孩子都乘头等舱。自然她就有了“食物问题”。不能吃番茄和小麦就是她尝试佩利肯医生的防皱食谱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她觉得钱太多就是个问题,还有她的钱不像某些公园大道的BB公主们那么多又是个问题。以前她觉得自己是个犹太后裔新教徒白人女性是个问题,但是后来茱莉的心理咨询师告诉她女明星格温妮斯·帕特罗也备受这个问题困扰(因为她父亲是犹太裔,母亲是个新教徒白人女性),茱莉就康复了。这个问题解决以后,茱莉又有另一个问题。她的心理咨询师要为此收取250美元的费用,但是这个信息其实茱莉买本35美元的《名利场》就能知道,而且那位心理咨询师就是从这本杂志上知道格温妮斯真正的家族起源的。要是任何人与茱莉意见有分歧,那就意味着他们有问题;要是心理咨询师与她意见相左,那么真正有心理问题的一定是那个心理咨询师。
我向茱莉建议,也许她的问题总有一天会解决的。她回答说,“上帝,我可不希望解决。如果我这么富有却没什么可担忧的,那就太没劲了。”她说,要是没有什么心理问题,“我就没性格了”。
不过幸好在纽约有点儿精神问题是件très时尚的事儿,也就是说我和茱莉都正合适。
你能想像到茱莉对我的电子邮件的反应吧,那封关于我们的Chloe′牛仔裤快乐和乔琳、开开、卡丽的订婚戒指快乐之区别的邮件。几天后我们一起在桥斯饭店吃饭,那是苏立文街和好斯敦街街角处的超级不健康的一餐。茱莉穿了件特小号的曼德尔(JMendel)水貂皮上衣,显得过于华丽,因为每个人都为那衣服疯狂。公园大道的BB公主们在任何场合都打扮得过于华丽,甚至叫外卖也是。如果我也每周买那么多新衣服,我也会这么做。茱莉正为自己顺手牵羊事件的胜利洋洋得意,当我提到米米的派对时她马上柳眉轻皱。
“你要给我制造一个新问题吗?哟!你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她带着哭腔说。
“我怎么能怎样?”我边说边往银币铜锣烧上浇点儿槭枫糖浆。
“你发邮件告诉我整件事,包括所有人都有未婚夫了,除了我。这太不公平了。我很幸福。可是我没能像开开和乔琳那样过分幸福。必须得坠入爱河才能过分幸福。”
“不一定非要有爱情才能幸福。”我说。
“你有这想法是因为你从来没恋爱过。上帝啊,我觉得这么不幸福,这么不时尚!我听说她们订婚以后都变得美极了。”
在所有的心理问题、闹剧、衣服和维C注射背后,茱莉骨子里浪漫得无可救药。她声称自己曾经恋爱过54次。她从小就开始了——7岁就俘获第一个男朋友的心——“但那是在*开始流行之前”,她总是这么说。茱莉还信仰情歌。她真的相信爱情能使人升华,找到归宿,并且很认真地笃信甲壳虫乐队的疯狂歌词:有爱就足够。茱莉的大多数爱情问题都是由多莉·帕顿(Dolly Parton)的歌词引起的,比如那句“我将永远爱你”就蛊惑茱莉让她觉得自己真心爱所有的前男友,“连我真的很恨的那些我都爱”——对此她的心理咨询师说这是个“巨大的问题”。茱莉还认为电影《伤心旅店》中的旅店指的就是第五十七街的四季酒店,她每次和男友吵架就会搬进去住几天。要是我也能住得起那家酒店美妙绝伦的套房,我也会每两周就和男友吵次架的。茱莉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