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剑的风情-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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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于可以重建,花谢了会再开。”杨铮的声音仿佛很淡。
“人离别了呢?”
“会相聚。”戴天说:”离别就是为了相聚。”
杨铮苦笑:“离别通常都是为了和别人相聚。”
离别通常都是为了和别人相聚。
这是真言。也是至理。
自远古以来,人类离别一定是为了要和别人相聚。
没有离别又哪来的相聚?
可是——没有相聚,又哪来的离别,离别和相聚之间隔了多远的距离呢?乏隔了多少的困难?
有人说,柏聚难。
也有人说,离别难。
你说呢?
如果让我来说——做人难。
你同意吗?
“我不同意。”
戴天直言说出。
杨铮仿佛知道他会这么说,所以也没有惊讶。”为什么?”
“离别通常都是为了和别人相聚,可是你不同。”
“为什么?”杨铮又问了一次。
“你用离别钩,虽然名为离别,实际上是为了和爱人永远相聚。”戴天注视杨铮。”没有别人的离别,你门又怎能相聚?”
唉!这也是一句真活,也是一句至理。
“没有别人的离别,你们又怎能相聚?”
自古以来,多少的相聚是离别堆积而来的?
你们的相聚,是别人痛苦的离别。所以你们的痛苦离别,也是别人欢乐的相聚。
离别又有何苦?
相聚又有何欢?
只要你看得开,想得开,这世上又有何种事情能令人心痛如绞呢?
“没有别人的离别,你们又怎能相聚?”杨铮哺哺他说着这句话。
他说一次、二次、三次……也不知说了几次,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好开心,笑得好疯狂,也笑得好痛苦。
笑声洋溢在房内。
“好。”杨铮的声音听来很痛苦。”好一句没有别人的离别,你们又怎能相聚。”
他不等戴天接话,马上又说:“离别?相聚?”
寒冬里的娇阳,虽然可爱却还是冷的。
“本就没有相聚,哪来的离别?”杨铮说。
“既有离别,就一定肩”相聚。”戴天说:”有些相聚是在心中,是无形的。”
“心中?”杨铮一字一字他说:”心中的相聚,心中的离别?”
“是的。”戴天说:“你们虽然相聚;可是心中却是离别,又怎能会有相聚的欢乐?”
换句话说——”你们虽然离别,可是心中却有相聚,又何必为了离别痛苦?”
杨铮真心地笑了。
你们虽然离别,可是心中却有相聚,又何必为了离别痛苦?
二十年来的“陈年”痛苦,一句话就解除了。
杨铮感激地望着戴天。
二十年来的心中之梗,一下子就疏散了,杨铮当然会高兴。
晨风虽然寒冷,却已带来了远山的泥土芬芳,更带来了遥远虚无飘缈地方的早春。
杨铮躺在床上,脸上充满了喜悦,眸中洋溢着甜蜜。
“看来今年的春天会来得很早。”杨铮说。”不是早来,而是已经来了。”戴天说。
“来了?”
“是的。”
“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
“几个?”
“明的三个,暗的两个。”
“够不够大?”
“一个是我们早就知道的,”戴天说:“另外一个朱绿都看不出来。”
“为什么?”
“这人身上不但穿着夜行衣,全身仿佛也用了‘缩骨功’,就连声音也是用天竺的‘腹语术’。”
“哦?”杨铮思索一会,接着问:“明的三个?”
“关在书房的地下牢。”
风一定曾经温暖过,雨一定也曾轻柔过,人一定有过少年时。
——人有少年,就会有老时。冬来了,春就不远。
杨铮注视着寒冬的天空。”寒冬过去,就要迎春,对不对?”
“是的。”
“那就迎春吧!”
“真的要迎春?”戴天仿佛不敢相信。
“是的。”杨铮淡淡他说:“你认为太早了吗?”
“没有。”
杨铮满意地点点头,满意地松了口气。”寒冬已太冷了。
春能早一点来,又为什么要拒绝?”
“是的。”
“大林村梅花林中的小木屋。”
第三章 十三把薄刀
浓雾、流水。梅花做然。
今夜居然有雾。
雾在流水上,在梅花林中,在小木屋旁。
溪水在黑夜里默默流动,梅花在黑暗中依然挺立。溪上的雾浓如烟。
凄凉的夜、凄凉的河、凄凉的天气。
小木屋也一样凄凉。
藏花走人梅林,走过溪水,走近小木屋,她停足凝望着小木屋。
她看得很专心、很仔细、很有感情。
——看得很有感情,藏花眸中的感情浓如雾,浓如秋。
她和小木屋一点关系也没有,又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为什么她的眼中会有如此浓的情感,有风吹过。浓雾被吹散了些,但随即又迷漫在小木屋的四周。
雾中的藏花一步一步地走近小木屋,她伸手抚摸着小木屋的木墙。
摸得很慢,摸得很轻。
就仿佛异地游子回到家乡时,在抚摸他所熟悉的一切。
藏花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种无法形容的表情,她的手竞然有些抖。为什么?她为什么会有如此的举动?
藏花将手缓缓地伸向门把,握着门把上的锁,另外一只手拿出一把钥匙。她将门打了开来。
木屋里依旧只有一桌一床一椅、一个粗碗、一盏瓦灯和一个红泥的火炉。
藏花走入,屋内漆黑如墨,她却仿佛很熟悉地走至椅前,慢慢地坐了下去。
桌上有瓦灯,她没点,也不想点燃。
浓雾随着打开的门飘了进来,立即迷漫整个房内,也笼罩了藏花。
她在黑暗中默默地凝视着屋内的每个地方,就宛如游于在凝望家乡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藏花依然连姿势部没有改变,她就这样地坐着,直到双腿感到有点发麻,才轻轻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走至左边的墙角,蹲了下去。
夜未深,瓦灯里还装满了油,但没有点燃,所以屋内依然是漆黑的。
蹲在地上的藏花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在考虑,最后她终于伸手翻开地上的一块木板。
然后从木板下的地洞里提出个生了锈的铁箱子。她深深地注视铁箱子。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看来就宛如夜星。
她轻轻地打开铁箱子。
铁箱内摆着一个火褶子。她终于拿起火招子,打亮了火招。
光芒立刻激射出,照亮了藏花,照亮了屋子,也照亮了铁箱子。
病房内灯火亮如白昼。
杨铮虽然在问戴天,眼睛却望着窗外。
“她去了?”
“去了。”戴天回答。
“她的胜算有几成?”
“四成。”
“四成?”杨铮望着窗外,“大多了。”
“不多,正好。”
“哦?为什么。”
“如果她有十成的把握,我们的计划一定失败,她只有两成,计划更失败了。”戴天说:“青龙会会相信你派出这样的一个人来拿离别钩?”
杨铮同意地点点头。
“菜人人会炒,可是好不好吃,就得看功夫了。”戴天说。
杨铮的目光落在窗外,落在夜星上,他的心却在夜星下,在远方的某一个地方。
火摺一打着,铁箱里就有件形状怪异的兵刃,闪起一道寒光,直逼藏花的眉睫。
她不禁打了个颤抖。不知是为了寒冷,抑或是………藏花注视手中的离别钩,哺哺自语。
“离别钩,有人让你出世是为了相聚,可是没有想到你所带来的,却只有离别,”离别钩无语,寒光却闪动得更厉害,仿佛在抗议。
“你既然已死了二十年,为什么有人还要你再复活呢?”
离别钩在火光下,竟然发出淡淡的幽怨。
“你这次的复活能带来相聚吗?”
“不可能。”藏花自己回答。”你带来的只有痛苦、无奈、悲哀和断肠。”
离别钩如果有灵性,会说话,它是否能反驳藏花的话?
藏花仍然望着它,望得好深好专也好静。四
“她现在是不是应该已经拿到了离别钩,”杨铮这次是望着戴天。
戴天望望窗外的夜色。”照时间,她现在应该已经离开了。”
“那就是指,如果有攻击,现在也应该展开了?”
“是的。”
灯光灭了,大地间只有浓雾。
藏花走出木屋,关好门。她手中抱着一个生了锈的铁箱子。
梅林中好像一点异样都没有,流水依旧在默默地流动着。
浓雾依旧笼罩大地,梅花依旧挺拔。
藏花走过溪水,走人梅花林中。
在溪水的尽头仿佛有一点亮光在闪动。
——在此时此地怎么会有这么一点亮光在闪动,藏花显然没有发现溪水尽头的那一点亮光,她继续走人梅林。
梅林中雾浓得伸手不见五指,藏花却如临旧地般地疾步而行。
哪个地方该拐弯,她就拐弯,哪个地方有石头绊路,她就绕开。
她在浓雾的梅林中走,竟好像是半夜里走在自己家中,不开灯一样的熟悉。
残秋如雾,深夜寂静。
藏花走在静寂的梅林中。
浓雾中忽然响起一阵轻微的异声,很轻很轻的声音来自聋花的头上。
声音轻微得令人不会去注意它,藏花却听见了,她立即警觉地抬头望。
空中除了雾,还是雾,根本就看不见任何东西。
藏花却忽然纵身而起,冲向声音发处。
就在她刚飞起时,左边突然发出一声“咻”的响声,紧跟着一团火球射向藏花刚刚站立处,然后就看见一团火迅速燃起。
一圈一图地往上燃起,一圈一圈地逐渐缩小,最上面的一个小火圈正好是发出异声的地方。
数圈火圈形成“塔”状,正好将藏花围住。
藏花刚才纵身而起时,在空中她就已看见来自左边的火球,所以当火圈燃起时,她立即落下。
她为什么要落下呢?为什么不飞出?
藏花是想飞出去,可是在她飞起时,她的头却已顶到绳圈的顶端。
一顶到绳圈,她就知道已无法闯出了,这种绳圈用的绳子,是来自苗疆地区的一种山藤,将皮取起,然后浸泡在酒中八八六十四天后,再编结而成的绳子。
这种绳子用刀剑是砍不断的,而且又耐烧。
被这种绳于套住后,怎么挣扎都没有用的。如果碰到藏花现在这种情形,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等着被烧死。
火越烧越大,圈子却越来越小。眼看着快要烧到藏花了,她却一点也不急。
——不急才怪。
她望望四周,看看是否有空间能逃出去。
没有。
一点空隙部没有。
浓雾中的火焰,看未就仿佛来自地狱。
藏花也快入地狱了。
孔明灯内的火焰也很旺,所以房内也特别亮。
杨铮凝视火焰。”如果遭遇攻击,会是种什么样的招待?
戴天想了想。”离别钩是青龙会势在必得的东西,藏花虽然是个女人,却从没有一个人见过她的真功夫,如果要我和她交手,我还真有点怕,”他望向杨铮,接着说:”如果青龙会这一次出手,一定会让藏花吓一跳的。”
火辣辣的招待,的确令藏花吓一跳。
火圈越缩越小:藏花已感觉到那刺骨的热气,也已闻到头发烧焦的味道。
杨铮轻轻吁了口气,转头望向夜空。
“藏花这个人,我倒挺欣赏的。”杨铮笑了笑。”在某些方面,她跟我满相像的。”
戴天没有回答,他知道杨铮一定还有话说。
“我现在的心情,竟然有一点患得患失。”他昔笑。”希望青龙会这一次的招待,不要令她受不了。”
藏花”誓下次一定不再吃烤鱼了,她终于知道被烤是什么滋味了。
她的衣服已有几处烧了起来。她赶紧拍熄掉。一手抱着铁箱子,一手还要拍多处的火苗,实在很不方便。
铁箱子。
藏花突然想起饮箱子。然后她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带有泪水的笑容。
就在她笑容刚展开时,她双手抱着铁箱子,高举过头,她的人也已冲趄,冲上火圈的顶端。
铁箱子碰到火圈顶端,藏花的入仍向上冲起,于是火圈跟着飞起。
人带着火圈飞向溪水。
“嗤,’的一声,接着河面上就冒起白烟,河水也冒着气泡。
过了一会儿,藏花才从水底站起,深深地呼了口气,然后满足地摇摇头。
“老盖仙真残忍,居然喜欢烤鱼。”
藏花用手压了压头发,等水稍微压掉些,才向河边走去。
走了三步,藏花脸上突然露出痛苦之色,左腿接着弯了下去,然后河面上迅速冒起鲜红的血。
她一、咬牙,右脚一蹬,人立即离水落向岸边。
河里紧跟出一人影,手持东流武士刀,一刀扫向藏花的腰部。
藏花人一落地,马上就地向前一滚,躲过那凌厉的一刀。
人影落下,左手按地,右手持武士刀,横举过眉,右脚伸直贴地,左腿弯曲,双眼如刀锋般地射向藏花。
藏花左脚略弯,左小腿中有一道血痕,鲜血不断地流出。
她一看持武士刀的人,就知道他是来自扶桑的忍者。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