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寒同人)[逆水寒]那是我们所不能了解的事-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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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得有点儿脱节,虽然他声音确实不高,但莫名其妙地就是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朝他这边儿看过来,而且保持了高度的安静。
戚少商瞧瞧顾惜朝,心说你盯着我干嘛,再瞧瞧傅晚晴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也对,粗活儿怎么能让女士做呢,他只好捡重点又讲了一遍,话说三遍淡如水,他心里发誓一会儿就是天王老子来老子也不说评书了。
一屋子人跟这儿喝酒聊天儿,越坐戚少商越觉得不对味儿,好像没有刚才四个人的时候气氛轻松。顾惜朝、傅晚晴、铁游夏、赫连明显有些发自内心的坐卧不宁,喝酒喝得十分痛快,总之是跟平常不大一样,息红泪总像在盘算什么计划似的,阮明正好些只是看起来气色不大好,穆鸠平相对最正常,依然咋咋呼呼的,傻人有傻福啊。他莫名就是觉得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或不了解的。
没过多久,果然又有客到。崔略商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进了门,一脸春风和煦的笑容,然而看到屋里八张脸,立时嘴角就有些抽搐。
铁游夏硬着头皮道:“我、我师弟,也是警局同事。”他站起来把崔略商揪到角落,低声问道:“你来干什么?别告我是碰巧!”
崔略商举着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姿势,笑容明朗装无辜,“不是碰巧不是碰巧,是凑巧!”
“凑巧?这地方?带够钱了么您?”铁游夏瞪着他冷笑一声,还没等继续发飙,就看见门口探头探脑的两个姑娘——水芙蓉、蒋格格。他登时觉得眼前一阵眩晕。
蒋格格已经看到了戚少商,拉着水芙蓉进门儿奔着他就去了,路过时还冲铁游夏招了招手,“嗨,组长!”
铁游夏发誓,他看见那死丫头吐了个舌头尖儿——竟然给他做鬼脸儿!他招谁惹谁了,你们仨不相干的玩意儿跑到这场合来添堵就够可恨的了,还做鬼脸儿,做你妹的鬼脸儿啊!
戚少商奇道:“格格你怎么也来了?”他指指铁游夏崔略商,又指指她旁边的水芙蓉,“你们认识?”
蒋格格和水芙蓉都挺意外,都没想到自己的新同事也认识戚少商,不由自主就道:“你们……认识啊?”
也不晓得她们是在问自己的新同事,还是在问戚少商,一时间屋里乌泱泱乱成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曲水流觞
蒋格格从特警队下来不肯老老实实坐办公室,前阵子终于安排好路子,进了市局重案组。这可不是刚好给她分在铁游夏这一组,她私底下是做足了功课的。
虽然蒋格格根儿正苗红家庭条件好,然而是实实在在经过捶打磨练的,既然已经找了门路,也没所谓把门再开大一点,不过剩下的她就不需要老爹老哥来帮忙了。她进重案组,不是为了喝茶看报养老的,她还有满腔的豪情壮志需要被这个世界的黑暗面打磨,自然要挑一个最出色的组。
在刑警队这种爷们儿当道的部门,女性比例本来就非常低,通常一组一个女警是比较合理的配置,女性有弱势就有长处,抓捕女性嫌疑人和罪犯、保护证人、心理引导的时候都不可或缺,女性思维与男性不同,在案件中有时也会是新视角和新突破。然而一组一个足够了,毕竟这一行强度大、危险性高,所以即便恰好遇到组里有空缺,即便蒋格格这个前女特警的履历够分量,铁游夏心中的人选也绝不属意于她。
蒋格格本来可以早早报到,但为了进铁游夏的组,再次发挥了犟驴特质,生生把这组一共四个人缠了两个月,当然也不全是胡搅蛮缠,她得不断寻找机会展示自己。她身手利落又神经大条,自个儿也没想到竟然格外地对崔略商、水芙蓉的脾气,三人的革命友谊发展得非常迅速,三对一铁游夏很快败下阵来。其实除了蒋格格,其他人都知道他油盐不进,若不是心里认可了,绝不会轻易松口。至于组里另一个人,也就是铁游夏和崔略商的小师弟冷凌弃,蒋格格热身赛两月、正式进组一个半个月,跟他讲话的次数似乎两只手就数得完。她有时突然就会觉得这人像个鬼魂儿,飘飘忽忽简直就是自己某一场冰冷梦境里的角色,只是那一串串儿的犯罪嫌疑人却有力证明了他的真实存在。
铁游夏的事儿从来不会刻意隐瞒崔略商,因而给他得知了重遇傅晚晴这茬儿,以及今晚的约会。并且之前他的言谈中也的确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烦恼,只要傅晚晴愿意,他当然不介意跟她做好朋友,可是她给人的感觉实在跟当年很像,他希望是自己想多了,趁这次见面还是摊开了有啥说啥的好。
局里上上下下都把水芙蓉当铁组长的准媳妇儿,虽然人家正主儿压根儿就没承认过,不过水芙蓉意志坚定不屈不挠,而且就连铁游夏师兄弟几个的老师诸葛都有些点头默许的意思,何况这姑娘漂亮开朗人缘又好,所以大家都十分挺她。由于铁游夏像块木头,同志们普遍认为丫是不懂表达,大家这是帮他们玉成好事,一点儿都没觉得自个儿乱点鸳鸯谱。
傅晚晴已然成为历史,崔略商自然是要帮着水芙蓉的,于是伙同水芙蓉和新来的蒋格格叽叽喳喳分析了情况,认为师兄对重遇前女友一事明显困扰大于欢喜,连他自个儿都说了嘛,所以结论是——必须来捣乱,呃不,是观察,随机应变,以及解救铁游夏。
不过他们仨实在没想到,所谓约会竟然是个八人大聚会,搞什么啊?然而如今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接下来真的就要随机应变了。
铁游夏瞧着这三个就会添乱的货一副来者不善的架势,心中哀叹一声,不禁格外想念惜字如金的小师弟。他自然是招呼着这几个要赶紧走的,然而那边儿崔略商已经凑过去同傅晚晴说笑起来,“晚晴,好多年没见啦,越来越漂亮了!”蒋格格和水芙蓉也同戚少商搭上了话,压根儿没人搭理他。
水芙蓉本来就挺花痴戚少商的,这会儿瞧见蒋格格居然跟人家很熟的样子,简直又惊又喜心花儿怒放,原本的目的暂且扔到一边儿,同明星先生相见欢是为头等要事,回头勾搭上了没准儿还能左手一张签名照右手一张合影照举到铁游夏眼么前儿,哼一句不用你介绍老娘自个儿也能搞定!
铁游夏跟戚少商是在覃芝的案子里才认识的,两人当初可以说是站在相反立场的,却在冯乱虎的问题上不谋而合,默契程度甚至极大地超乎了双方各自的预想。虽然相交不久,脾性却格外相投,这也不奇怪,表面上铁游夏严肃木讷些,戚少商阳光开朗些,然而内里二人却有极尽相似之处,比如义气、血性和担当,又比如隐藏极深的大男子主义。尽管平日里各忙各的,生活工作轨迹几乎没有交集,他们却在这一年里难得的仍是保持了联络。通常人在某些特别时期建立起来的情谊,不是格外坚固就是格外脆弱。
水芙蓉和崔略商都是知道的,她央求铁游夏带她跟戚少商“一起玩儿”,铁游夏却总是推脱,说戚少商是名人、明星很忙、明星很累、又不是很熟云云,她郁闷得要命,今儿个得了这个机会,还不得在他面前好好扬眉吐气一番。
于是今夜这一场约会从四个人的“即墨老酒”换到八个人的“壶中日月”,最后换到十人以上的“曲水流觞”。顾名思义,“曲水流觞”这一间还真做了一条拐着弯儿的水道,人席地坐在两边,喝酒品茶的话倒真可以来一场“曲江流饮”,正经吃饭时架上配套的实木案几就行。然而现代人普遍忙碌而焦躁,要他们像古人一样花大把时间流饮清谈那不可能,无非是图个意思罢了。
其实这“曲水流觞”一共能坐二十个人,基本上这头儿说话那头儿是听不见的,关键是眼下这一票人进去了空间仍有富余,戚少商琢磨着应付今儿晚上怎么也该够了。还别说,“曲水流觞”这四个字儿倒真合了在座众人今夜的心境,九曲那个十八弯儿的。
其间老板高鸡血亲自端了一小盅玉带羹过来,单单送给息红泪一人。息红泪笑了一声,“老高,你这是向着我么,你这是拉仇恨呢吧?”
高鸡血陪笑道:“我有贼心也没贼胆儿啊,还不是那个尤知味,死乞白赖非要红粉赠佳人,那个酸呐!要不是我拼命拦着,那死胖子自个儿就要冲进来啦!”
尤知味是当代名厨,国内外获奖无数,蜚声海外,人生得是肥胖异常,跟竹竿样儿的高鸡血刚好相得益彰,俩人见面必定互相阴损一顿。跟所有功成名就的厨师一样,尤知味如今也很少亲自下厨,能吃上他的大小宴席那都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在高鸡血这旗亭酒肆也不过是挂个名头儿,今儿个不但亲临现场指导,还亲自动手做了几道菜品,确实是冲着息红泪的面子。
尤知味好色不是秘密,虽然只是垂涎,并不敢真的去占什么便宜,息红泪仍是嫌他碍眼。她微微一笑,“那行,替我谢谢尤大师,菜色一流。”
高鸡血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走,反正他瞧着乱哄哄一堆人,虱子多了不痒,人多了不愁。然而虽说其他人不管他,赫连和穆鸠平却一直拿眼瞪他,还不让他近息红泪的身,女神咫尺却天涯,简直是人生大悲剧。
然而不一会儿他又卷土重来,这次却是借着为嘉南领路的机会。嘉南原不是长袖善舞的人,要不是许兰陵,她跟所谓上流社会这群人几乎不可能有交集。她一看这个阵势,便没多逗留,只说老高新店刚开业替许兰陵来给捧个场,婉拒了戚少商的邀请,打过招呼便要离开。因顾惜朝坐在水道靠门一侧的最右边,离门口比较近,离开前嘉南还特地停下来同他寒暄了两句,叫他有空了不妨去南陵坐坐,她新得了几道挺有意思的古方菜谱,也许能聊上一聊。
嘉南在这群年轻漂亮的男男女女中并不出众,但她如同南陵那座小院儿一样朴拙素净的温婉气质和浅淡和煦的微笑却让人如沐春风,顾惜朝正是酒酣耳热,心里暖暖的似和风抚过,胸中憋闷竟似也陡然消去一截,便自然而然点头答应。他同她其实只见过一面,那时印象便不错,如今更莫名地觉得亲近,他极少对旁人有这样的感觉,很微妙,不知如何形容,不过此刻他也不愿意多想,有时候想太多了累得慌。
崔略商特地挨着傅晚晴坐了,以便捣乱。别看他大义凛然一副要帮兄弟的架势,其实感情的事儿他懂个什么劲儿,舌灿莲花的本事更加没有,不过是说些个“想当年”,再瞅机会指指水芙蓉,说她跟铁游夏就差一层窗户纸云云,总之就是透漏些名草有主的信息罢了。崔略商绝不是有意让别人难堪,丫就是死心眼儿,眼下场面又混乱,他根本不晓得对面那位有过数面之缘的顾惜朝就是傅晚晴如今的正牌男友。
这位是个二把刀,加上那两位傻姑娘,一共六把刀,刀刀都插在他们组长心口。铁游夏倒是几次试图叫他们走,然而都以失败告终。崔略商是个好酒又自来熟的;水芙蓉蒋格格不但性子爽朗,喝起酒来更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汉子;穆鸠平人来疯;赫连本来如坐针毡,但瞧这个趋势吧自个儿这点儿小错误今儿是没人顾得上了,回头息红泪怎么收拾他都不重要,关键不能当着这一群人的面儿,因而他充当搅屎棍充得格外卖力,唯恐天下不乱。一团乱麻没解开,全给搅得稀碎了。最后傅晚晴干脆话也不说,面无表情地垂着目光。
顾惜朝再傻再天真也听明白了。他原本以为重点在于傅晚晴回国却不告诉他,没料到真正的高潮还在后头。当然现在的人有一个半个EX根本不是问题,可回国不告诉现男友却跟前男友约会多少都有点儿问题了吧?但又不是二人而是四人约会,戚息二人在此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呢?真就是个凑巧,什么情况啊就能凑成这么一锅玩意儿!
在场众位一个一个瞧倒都是好材料,搁到到一块儿这么一搅合,就好像一锅佛跳墙,那可不是每个人都消受得了的。
他侧过脸去瞪戚少商,意思是这场面你丫叫我来是打脸呢吧?戚少商用眉毛指指傅晚晴,又指指铁游夏,最后瞪大眼睛作个纳闷儿的表情,意思是我哪儿晓得啊,我也刚知道我认识你女朋友好吧?
顾惜朝郁卒,觉得自个儿活像个冤大头,他也不说破,也不上脸,单是酒到杯干,不一会儿就趴他那张小案几上了。
最后终于挨到散场,傅晚晴接了黄金麟的电话之后借机提出时间不早要先回去。她起身去扶顾惜朝,在他耳边轻声道:“惜朝,走了,我送你回去。”
也不知道顾惜朝听明白了没有,依然趴着不动,似是嫌有人吵到他一般挥挥手。傅晚晴却有耐心,仍是柔柔地叫他,戚少商看不过去,便把顾惜朝架起来,要帮忙送他下去。顾惜朝一边挣扎一边嘟囔着不去不去,可是力气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