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光明-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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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黛琳难产而亡,底理厄斯心怀愧疚,亲自跑去找到克西可特尔告知噩耗,并转述其妻遗言:“吾爱,我很遗憾不能陪你完成毕生志愿,然而我也不能否认我很高兴没有真的去做那件事。其实做与没做大概没什么分别,我的心已起亵渎之意,女神的乐土只怕不再能容我回归。我不知道我的灵魂将会飘往何处,只希望我能够找到回家的路。不能伴著你老去,不能看著孩子长大…我带著遗憾死去。吾爱,我解脱了,你却还有许多需要抉择。不论我在哪里,我会看顾著你与孩子。只希望…不要让我为你担心…”
克西可特尔悲痛不已,失去了理智。多年来的闇骑士生涯他一直让自己保持在正邪之间游走,起码他没有越过自己心中的那条线。但如今他没有顾忌了。他让仇恨蒙蔽了理智,他的身心皆为英努怒克所有。他的恨意无穷无尽的延伸,不但要将帐算在生命之殿头上,更要算在图拿尔的头上。他推开了底理厄斯,举起他的剑,骑上他的马,向生命骑士大本营奎诺斯城奔去。
那一天他化身成为人类骑士心中的恶梦,将象徵著邪恶的暗黑魔气满满地灌入了神圣的殿堂。生命之殿残存下来的圣骑士们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忘掉那天的景象,以及那一头名叫克西可特尔的恶魔。在闇骑士魔气放尽之前,生命大殿里几乎已经找不到任何没有染血的空间。尽管克西可特尔耗尽了力气,连剑也举不起来,但是他脸上的怒容却丝毫未减。他瞪视著满厅的尸体,瞪视著大门外那些恐惧丧胆的圣骑士,他心中想著:
“吾爱…我何尝不知道这不是你愿意看到的结局?但你的逝去难道又是我能接受的吗?事情就是会走到这个地步,再也怪不得任何人。吾爱,司碧跟底理厄斯会照顾我们的孩子,不必担心了。毕竟…孩子跟著他们比跟著我好…”
他放下手中的剑,收起了满脸怒容,莫不关心地等待死亡的到来。他的心死了。他太平静了。平静到完全不在乎是谁跑出来救他。他两眼无神地看著这个扛著他的人的背影,丝毫没有去想怎么会有人能够扛著他不拿剑地逃离奎诺斯。他昏昏沉沉地在奔跑中睡去,直到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让自全身袭来的一阵巨痛激醒。他知道这是圣骑士用神圣之手在治疗他,而因为自己投身闇骑士的天谴,他必须在此医疗过程中承受难以忍受的痛楚。
圣疗让他再度昏厥,当他终于又醒过来后,天色已然黯淡。就著身旁的营火,辨著天上星辰,他认出自己已在卡拉那平原。在冷静地仰望天空痴呆许久之后,他在营火旁烤肉的男人道:“是你救了我?”
男人站直身子对他笑道:“是。花了很大的功夫。”
克西可特尔看见火光在男人脸上飘忽,认出是鲁肯后,不屑地吐了一口口水。虚弱的他知道这口水吐不到鲁肯身上,他只是要表达愤怒。
年轻的鲁肯道:“我以为你已经发泄够了,怎么还对我吐口水?我没惹你啊。”
克西可特尔无力争吵,只轻声道:“你没有惹我…但要不是因为你的出现,我一家人都不会弄到这个地步。你没惹我,你只是在不知不觉中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不屑你救。你又为什么要救我?”
鲁肯走到他面前说:“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有一个闇精灵每年都会来自由港拜访我。虽然你一直没有在我面前现身,但是我一直为你的力量而折服,你是我遥不可及的目标。那时候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我只知道我渴望有一天你能成为我的老师。你的力量比真实之殿的骑士们强大多了。”
克西可特尔道:“没有人看出从小你的眼中就没有真实之殿的骑士。也想不到你会暗杀两名爵士级的骑士达成晋升的目的。”
鲁肯笑道:“那天晚上的事情让你看在眼里,倒真是让我担心了好多天呢。”
克西可特尔微感惊讶,叹道:“原来你当晚就知道我在旁窥视?怎么没有将我一并杀了灭口?”
鲁肯道:“因为你是我从小到大唯一惧怕过的人物。我当时高估了你,不敢跟你正面冲突呀。”
“既然你已经起了杀意,今天又何必救我?”
“报恩。”鲁肯说:“这两年我查明了当年各族神谕要将我格杀之事,也猜到你为什么一直暗中观察我。这么多年来你有能力杀我而不杀,我是很放在心上的。”
“胡扯。”克西可特尔冷道:“你要寻求盟友,而我是最佳选择。”
“哈哈!”鲁肯大笑:“不错,这的确是原因之一。我也不是要你帮我做什么事,只想与你平辈论交,之后我或许遇上什么问题需要与你咨商。克西可特尔大君,你今天惹下很大的祸事,日后麻烦绝不会小。多一个强力的盟友总不会错的。”
克西可特尔吃力地站起,在面前划出黑暗,也不回头就说道:“你太年轻,冲动并且野心过盛,跟你合作对我绝不可能有好处。我没心情跟你说这些,也不想看到你。等哪一天你心性安定之后再来找我。”说完遁入黑暗离去。
克西可特尔身心俱疲,想到自己已经拖累了妻子,千万不可以再拖累孩子,于是他也不去自由港了。他在卡拉那平原某个德鲁伊营地里雇了佣兵,直接传送至费德沃,孤零零地回到了秘斯摩尔堡。他默默不语,消沉好几年之后才派麦克斯去自由港迎回丝黛琳的遗体,顺便打探关于自己孩子的消息。当然他并不知道司碧已经将孩子掉包。图拿尔圣堂已经因为克西可特尔而失去了一个圣女,他们必须全力妥善保存这一个。
知道妻子留下的是个男孩之后,克西可特尔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没有图拿尔圣女,吸乾女神的计划就不必再去遂行。他尽心地布置好妻子的墓地,亲手将那份亵渎卷轴放进棺木。他埋葬了过去,却不清楚该如何去面对未来。第一次碎骨地大战过去了,鲁肯赢得了他的图谋,也间接将小班尼送回费德沃。克西可特尔眼见儿子交到司碧的手中照料,心中再也没什么放不下的。至此,他的生命里就只剩下逃离仇恨之神摆布这唯一的目标。
一直到二十年后他发现自己受了大骗,原来他有的根本不是儿子,原来图拿尔圣女一直都存在于世间。刚开始他只想要暗地看顾著女儿也就算了,但在发现到女儿也渐渐面临自己与妻子当年的困扰后,他无法不去让自己考虑是否该将亵渎卷轴再次拿出来使用。考虑著、考虑著,女儿也已经找上门来。眼看这是个该决定的时刻了。
于是,克西可特尔跟莉莉雅两精灵如今站在丝黛琳的庄严小巧的墓园之中,亲切又陌生地诉说著从前的往事。
深夜,秘斯摩尔堡,父女对谈。
“以前的事就是这样。”克西可特尔谈起以前不胜唏嘘,叹气说道。“莉莉雅小姐,上一代的事情与你无关,血缘上的真假我也不在乎您要不要相信。跟您说这些只是认为您有权力知道。”他温柔地拨开坟脚上的一块砖,自其中取出一纸尘封的卷轴放在那盏滋长明灯旁。
“这就是能够让您取得女神神力的亵渎卷轴。它为上一任持有者带来无尽的折磨与痛苦的抉择,如今这份被遗忘的难题又再一次找到了新的受害者。圣女,不要让它困扰你,尽快决定要不要使用它。不论您如何决定都无关对或错,那只是一件你愿不愿意做的事罢了。”他本有许多话想说,但都忍住吞回肚里,吸口气又说:“您在丝黛琳小姐的墓前考虑考虑,我就先不打扰您了。”说完回头就要离去。
莉莉雅听得恍恍惚惚,一直没有开口说什么。如今见到克西可特尔的背影越走越远,她心中燃出一阵激动,张口说道:“大君…”
克西可特尔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与莉莉雅对望。他不知道莉莉雅想说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迫不及待的想听听莉莉雅要说什么。他的心情莫名紧张,这感觉似乎只有许多许多年前等待丝黛琳回应自己求婚的答案之时可以比拟。尽管嘴里说的满不在乎,他的心中其实多么希望听到女儿叫自己一声“爸爸”…
“我…我平常不是这样拙于言词的…”莉莉雅说。“我并不是…我没有…嗯…”她吸了口气再说:“我没有怀疑过您跟我的血缘。我也不是不愿意与您相认。只是有点突然…我不习惯…”
克西可特尔笑了。他笑自己可笑的心情。原来他突然好希望那个班尼艾皮索德真的是他儿子。起码,面对儿子不必像现在这样面对女儿来得尴尬。
莉莉雅看著他的笑容,也轻轻回报以一笑,说道:“您一定害怕我会恨您或是什么的,但是其实对一个女孩子来讲…有个父亲总比没有好,是不是?”
克西可特尔简直鼻子酸、眼睛红。他不曾奢望能在这最后的时刻听到女儿与自己相认,他有一股想要跑过去拥抱莉莉雅的冲动。但是他忍住了,他不敢与莉莉雅太过亲近,以免之后分离时彼此太过悲伤。他点点头,温柔说道:“的确,有比没有好。的确…那么,我的女儿…我先进去了。不要在外面待太久啊。”说完举步离开墓园。
看著父亲丝毫不显苍老的豪迈步伐渐行渐远,莉莉雅嘴角浮出奇特感情的微笑。以往她开朗的大笑已经许久不曾出现,她最近不管再怎么开心也只能在脸上挤出浅浅的微笑。父亲关上了墓园的铁门;父亲转过转角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莉莉雅感到了一份难舍的情绪,好像这亲情的滋润只是稍纵即逝的幻觉一样。她闭上眼睛专心地让这股温暖在心中洋溢。过了不久,她抛开了这些杂念,摊开亵渎卷轴…
克西可特尔大君心满意足地向城堡后门走去。丝黛琳的墓园是他心中唯一的圣堂,也是秘斯摩尔堡的这扇后门唯一通往的地方。克西可特尔踏著轻松的步伐走著,心中彷彿有蝴蝶飞舞一般。他起码有三十年不曾感到快乐了。他以为他的心老早随著丝黛琳的逝去而死了,却没想到见到女儿仍能唤回遗忘许久的喜悦。这份喜悦似乎化作一取实质的音乐,细细地传入了克西可特尔的耳中,让他心中的蝴蝶不由自主地跳起了奇幻欢娱的舞蹈。
跳了没多久,克西可特尔回了回神,发现他听到的音乐不是发自心中,竟是真的有人在弹琴作乐。这音乐细不可闻,若不是自己有强大的闇黑魔气可与空间共鸣,他根本也听不见。音乐当然是弹出来让人听的,会去弹无声的音乐的必定有其他目的。克西可特尔虽然没有听过这首曲子,但他可以猜到这首八成就是吟游诗人著名的隐形之歌。他冷冷地笑笑,推开城堡的后门,走进主厅。他在厅堂之中左右环顾,漫步走到自己的宝座上坐下。他悠闲地弯著手臂顶著自己的下颚,闭著双眼倾听这几乎听不见的乐音。
陶醉在音乐之中,又过了片刻之后克西可特尔才张开眼睛说道:“这琴弹的真好。何不弹的大声一点也好让大家都可以欣赏?”见四周没人搭话,克西可特尔笑了笑又道:“还要我请才肯出来吗?阁下的肚量可也小了点。”说罢两手使劲,魔气大放,自他体内袭来的黑气向四面八方狂奔而出。这么一喷之下,在左方大梁柱后方就显现出两条不协调的阴影。只喷了没多久,阴影的主人再也没办法于此魔气之下继续弹琴,那隐形之歌就此停住。魔光幻化,露出一人一精灵,就是顾德生与崁德丽两个前来营救圣女了。
“啊…圣骑士崁德丽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克西可特尔很有礼貌地站起身来对崁德丽低头鞠了个躬。见崁德丽爱理不理地,他也不生气,又问道:“这位诗人我没有见过,虽然心中有底也不好随便猜测。阁下既然来到敝堡便是我的客人,若连您的大名都不知道可算是我太无礼了。”
诗人将竖琴挂回腰上,正色说道:“我是自由港龙族公会的会长顾德生。一直听说克西可特尔大君气度恢弘、风采偏偏,原来是一个喜欢笑里藏刀的家伙。”
克西可特尔摇头道:“我笑的一向真诚,只是立场不同,或许彼此会有冲突罢了。不管冲不冲突,以笑容待客总是基本礼节。顾德生先生也不是无名小辈,不会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吧?”
顾德生道:“立场已经摆明了,就不需再如此客套。克西可特尔大君,我们这次来是想请您交出图拿尔圣女。虽然有点不自量力,还是希望大君不要为难。”
“不是我想要为难,实在是你强人所难。”克西可特尔道:“莉莉雅是我的女儿,我带她回家这也不行吗?”
顾德生“哼!”地一声,说道:“这么多年来你也没管过莉莉雅,现在一出来就说带女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