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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天籁紫鸢-十里红莲艳酒(花容天下的后续)-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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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已经不是了啊。分了分了。”我道,“可惜你来晚了一点,不然你可以看到他迎娶步疏时的盛况,何其壮观!”

    缺右眼半天才憋出一句:

    “妈的,输给他,我也认了。”

    这时,古夏跑过来,替我沏了茶:

    “莲儿弟弟,快点准备哦,要比武了。”

    尚秋把她挤到一边:“我来倒,你过去忙。”

    “有什么关系,尚姐姐忙一天,一定好累了,让夏儿来做。”

    “我自己来吧,没有关系。”

    我自己倒了,鬼母忽闪而出,抓住我的胳膊就走:

    “去比武了。”

    “还没开始呀,等一会吧。”

    “先去先去。”

    “他奶奶的!”缺右眼一拍桌,“老子在江湖打滚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个人身边醋缸子有小黄鸟身边的多。你这厮享福啊。”

    尚秋道:“曲大爷,你胡说。”

    古夏道:“你还敢说没有。”

    “说实在的,哪家姑娘都不配我们莲儿弟弟。莲儿弟弟的性格哪是姑娘家能承受的?”习春笑道,“依我看,和莲儿弟弟的人,只有重莲本尊。”

    刹那间心眼提到了嗓子眼。

    尚秋道:“重莲是男的。”

    “男子又如何?这花满楼的男风刮得还不够大么。”习春抬头,仔细打量我,“方才莲儿弟弟在外面和重莲有说过几句话吧?”

    我看看鬼母,紧张得手心冒汗:

    “有。”

    “对啊,这刚开春的天最具风情。你们往那绿嫩芽儿下一站,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真是一幅极美的图。”

    伊冬接道:“他们俩只要站一起,就让人觉得好暧昧,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

    我给她说的周身起鸡皮疙瘩,但再一看鬼母,又清清喉咙,无限伤情:

    “倘若真是这样就好了。可惜君有意,妾无情……”

    话说,杜炎的口头禅我剽窃了不少次。

    鬼母一巴掌拍在我脑袋上:“什么不学好,就知道学那些女人似的男人?跟干娘上去。”

    比武开始。

    我运气不好,抽签抽到了锁春弟弟。从兵器堆里跃过了我最爱的刀子,选了一把小棍。锁春弟弟选的长剑,往那一站,倘若不说话,真有几分英姿勃发的少年之味。可惜他一朝我翻白眼,男人的模样彻底破功。

    锣声响起,底下的人兴奋万分。

    其实很多男人吆喝,仅仅是想要看这些相公们比剑时的动作,就跟女人看男人比武,并不是为了研究武学一样。

    可惜他们失算。我棍子一挥,一个不小心居然使成了刀法,劈头就给他一横棍。

    兵器大忌是混淆,可我就这么赢了。

    之后来几个都是这样,底下已经有人在问我的来路。

    我又看看鬼母,吞唾沫。

    鬼母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但一看到我在看她,立刻轻轻抚掌。

    撇开那首淫诗不说,我的武功在这种地方施展,自己都觉得委屈。加上林二少我也颇有几分容姿,出胜不是什么难事。

    最后我以多出两票胜了锁春弟弟,拿了小花魁。

    有点出乎意料,原来男花魁不是选美,而是选才。男性的美果然不是媚气就够的,心中多少有些安慰。

    只是花满楼的客人中,男人基本都选了锁春和杜炎。

    选我的,九成是姑娘。

    一想到天鬼神刃即将到手,到其他几个门比试的时候,我下来和缺右眼大喝特喝。一壶女儿红下去,兴奋得手舞足蹈。可惜喝太急,差点呕吐。

    “怎么,想吐?”

    “想,舍不得。在这里买一壶普通女儿红要三十两,这还是上好的。”

    背上又被不明物体砸中。

    “吐什么吐?赶快去收拾收拾,你一口酒臭,我是白翎都不会选你。”鬼母在身后道。

    “白翎选什么呀?”

    “大花魁。就跟那些女人诱惑艳酒一样的,不过男子这边是白翎选。”

    “喂喂,不是说要比武决胜负吗?”

    “今年改了。”

    “我不去。”

    “不去就没有天鬼神刃。”

    “不,我不卖身。”

    “这不是卖,是送。”鬼母拍拍我,“快去快去,小花魁已经选完了,白翎就在艳酒刚才的房间。来,我帮你把衣服理一理。”
 


十里红莲艳酒 正文 第24章
章节字数:6250 更新时间:07…11…26 01:51
    一柱香过去。野门的花魁从账帘中出来,气息有些不稳,顺带擦了擦嘴唇。

    我翘着二郎腿吹口哨。

    “小黄鸟,你吹的是《来仪》?”

    “嗯。”

    “怎么这么悲惨的曲子给你一吹就这么乐呢?”

    “其实我心里悲凉得很,你不懂。”

    鬼母扔了一个东西在桌子上。我转头一看,小蝎子,却是紫色的。又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的。我立刻站起来:

    “准备出发。”想了想又道,“干娘,我想知道,为何艳酒要审女人白翎审男人?为何不让你来审?”

    “这个你问艳酒去,我怎么知道?”

    “艳酒和白翎,谁像女人一点?”

    “都不像。”的d9

    “白翎像一点吧。”

    “你几时见过那样杀人的女人?白翎外表清秀,性情残忍。”

    “清秀?他没有毁容?”

    “你听谁说他毁容了?”

    “他生得好看,为何不露脸让大家看看?”

    “他说他不想让一个人知道自己还活着。”

    “是他的仇家?”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上去。”她推我一下,刚好主持人宣布艳门花魁上。

    我抓起一块西瓜皮,往天上一扔,再抽筷子,凌空击碎。抓在手里,一跃而上。

    二少我跟男人厮混多年,对于断袖敏感得很。这白翎绝对是个纯断袖,搞不好运气好了,我还遇到一个喜欢在下的。

    我在账帘门口理了理长发,在墙壁上敲敲:

    “大尊主,我可以进来么?”

    房中点着红烛,烛影在账帘上摇摇曳曳,像极了秋季的荻花。人影微侧,那人斗笠上的纱也晃了一下。渺茫得几近虚幻,一如苍苍往事,红波香染的浮萍。

    他的侧脸隐隐约约,一直望着我这个方向,但声音像经过岁月的沉淀,许久许久,才传出来:

    “请。”

    我挑开账帘,白翎敞着领口靠在墙壁上。

    烛火像是刻意嬉闹的孩子,在那层薄薄的纱上忽隐忽现。我几乎看清他的脸,却一直看不到。

    明辉辉的灯盏实在惹人厌。

    白翎不过轻回首,透过隔阂看着我。我却一瞬间想起了令人难过的事。

    还是少年的我,还是少年的轩凤哥。

    竹林中下着大雨,竹片儿被水花冲得晶亮晶亮。雷声轰鸣,我和他坐在小屋中。一切寂静得可怕。

    他拨弄着手中的长笛,指尖修长,白皙如玉。

    同样是烛影,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眼上。

    他的瞳孔很亮,一如沧海的明珠。大概是发现我在看他,他忽然抬头看我。

    飞在风中的雨珠变成了静止。

    他放下长笛,走到我身边坐下。

    我躺在软软的,破破的棉花小枕中。

    思维之箭早已不知飞向何方。

    雨水融合了大地万物,竹窗被风吹上了墙,无节奏地撞击。我只记得他的手冰凉。和他十指相扣,紧紧缠着,谁也摆脱不了谁,谁也忘记不了谁。

    他的目光温柔淡静,大自然的喧哗嘎然而止。

    寂静之中,他在呼吸。

    他吃力而煽情地呼吸。

    就连这种轻到令人无法察觉的东西,都已经随着他的灌注,渗入骨髓。

    所以,就算亲眼看到他写的遗书,留下的遗物,都不相信他已经离去。

    因为,我能够感受到深深陷入骨髓的呼吸。

    “你叫重莲?”白翎突然道。

    我顿时反应过来,笑道:

    “没错。”

    斗笠下的嘴唇扬了扬,他没再说话。

    调整心态,我将西瓜碎皮夹在指尖,弹出。红烛刹那间熄灭。

    四周漆黑了。

    白翎倏然站起来。我冲过去,按他坐下:“大尊主武功卓绝,我自然不敢冒犯,只是我这人素来有个喜欢——说话喜欢和人面对面,你戴那个破面罩,实在很妨碍我们交流。”

    白翎摘了斗笠。

    他似乎有一头很柔顺的发,面庞也格外的瘦。他没有回话。

    我直接拽住他的脖子,重重吻下去。

    他身体微颤了一下,随即便再无激烈的反应。

    我捏住他的下巴,逼着他抬头,心中大喜:这小子吃这一套。于是更加放肆,手指开始不甘寂寞地摸索他的身体,他的背,绕到前面,时重时轻地揉捏他的敏感点。

    他细细地喘气,似乎有些吃不消。

    我已经开始怀疑这个人是冒牌,怎的这么好对付?再夸张点,我就要上他了。

    我捏住他的下巴,搂紧他,往他嘴中吹气:

    “选我,知道么。”

    “嗯。”

    我一愣,这也答应得太快了。

    他的手似乎触摸到了我的脸庞。我再一惊,突然想起蜡烛应该是在进来前就灭掉的——他已经看到我的脸了。

    说不定,他正在想办法弄死我。

    我紧张得浑身收紧,随时准备迎战,然后逃之夭夭。

    谁知,他只是在摸我的脸而已。从额心一直抚摸到眼睛,到鼻梁,到嘴唇,到下巴……就像一个从未见过阳光的盲人孩子,好奇地抚摸着一辈子只能见一次东西,想要将它深深记在心里。

    分明是没有光的。

    可我总觉得他在看我,目光不曾离开过。

    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忐忑着,却听他轻轻喊道:

    “林宇凰。”

    我的心一瞬间几乎跳停。开始确是做了傻事,这白翎的记忆力也太好了,才见我一次,就记如此清楚。

    可是,叫过这一声以后,他便没有再说话。

    他的声音哑哑的,这一声发出来以后,他便扶着我的肩咳嗽。咳得很剧烈,就连在旁边的我都感到钻心的疼。

    既然都被认出,看他的样子又不大可能灭了我。我干脆问:

    “什么事?”

    他按住胸口,强忍住,吃力地换气,发抖着,压抑下去。

    像过了好几个时辰,他才悄然道:

    “宇凰。”

    我没说话,他像听不到我说话。

    “宇凰。”

    我也再听不进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跟这家伙在一起,我就变得特别多愁善感,跟个女人似的。而且,我还很容易想起林轩凤。林轩凤站在西村口的小河边,朝我挥手的样子。

    风是清凉的,薄薄的雾中,飘摇着竹叶的清香。

    那些一去不返的时光。

    少年的如虹豪气,欢畅多情。

    但林轩凤不曾用这种口吻叫我的名字。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压住咳声,一遍又一遍地唤道:

    宇凰。

    从白翎那里出来,我立刻在人群中搜索那道蓝色的身影。

    殷赐站在房檐下,悠闲地抱着双臂。

    虽说他性情风流,但据说面对“仙人”级的人物,还是需要毕恭毕敬。我双手一拱:

    “行川仙人。”

    殷赐横着瞥我一眼。“嗯。”

    怎么觉得有些不大友善?我怀疑是在白翎那黑屋子里待多,出来都不懂如何与人打交道了。

    “我有事想请阁下帮忙……”

    我话还没说完,他便捂着嘴,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我愣愣地看着他。

    “什么事啊,赶快说。”

    “哦,是这样,我有个朋友在英雄大会上中了白翎的招,现在还在昏迷不醒,希望阁下能出手相助。”

    “有没有人告诉你啊,殷赐不治两种人:一,战伤之人。二,死人。”

    “既然如此,在下还有事相求。在下几个月前中了一个女人下的蛊,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我听二尊主说这蛊为行川仙人所造,还请阁下能帮忙解蛊。”

    “你听不清我的要求么。”

    “在下并未负伤。”

    “我说了,不治死人。”

    我猛然抬头:

    “我不是很明白。”

    “我不治死人啊。你烦不烦?”

    这殷赐说话怎么这样?

    我笑道:“活人和死人只差一口气。可惜这么重要的一口气,堂堂行川仙人竟然察觉不出来。”

    “人家说我是仙人,我确实就是仙人。凡人就是猜不出你什么时候死。我却能看出。”

    “望指教。”的3b

    “明晚。”

    “何故?”

    他挥挥手,又指指楼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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