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自由撰稿人的非常日记-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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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地摇了摇头，月收入过万，在我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实，这一切并不值得奇怪。两年前，一位在报社做主编的朋友忽然辞职，一年之后再见时，车也有了，房子也买了，口气还特大：“如今这年月，一月不挣个一万算白活！”
我还以为她下海经商了呢，谁知一打听，才知道其实她和我一样，也是一名普通的自由撰稿人，只不过她混得更成功一些罢了。每个人成功的背后都有一定原因的，这你不得不服。譬如她，最可贵的就是找准了“快速致富”的点子。
因为有以前在娱乐周刊工作的经验，她很快在娱乐圈里占据了一席之地，捧上了专为明星炒新闻的金饭碗。因为她常常能够采访到当红明星的第一手资料，很快就成为了全国各地报纸杂志娱乐版的新宠……
于是乎，每天，一篇篇大惊小怪之作哗哗地传向天南海北，一张张汇款单又从海北天南呼呼地飞了过来，怎么能不暴富？
所以说，找准突破口是实现自身价值最大化的又一个关键因素。你看，我这人只适合做书，所以现在慢慢地改变了方向，只与出版社和书商合作，经过一年多的摸滚打爬，总算有点儿上路的感觉了。
小沛的话颇为在理，让我获益匪浅。
“还有，有些时候，你必须讲究一些技巧，才能更自如地在圈中纵横驰骋！”小沛笑着说，“你太老实了。正所谓，老实人吃亏，你一定要明白这一点，知道吗？”
“技巧？”我疑惑地问。
“当然，除了写稿有技巧、投稿有技巧、拉关系有技巧之外，还有一些特殊的渠道也不妨一试！”
这下子吊足了我的胃口，我好奇地问：“怎么试？”
“其实很简单，就是一稿多投，一稿多发，如此一来，稿费自然就成倍翻了！”小沛一语道破“天机”。
“这，怕不好吧！要是被编辑发现怎么办？”我担心地问。
“你只是一稿多投又不是犯罪，怕什么？全国那么多家报纸杂志，被发现的几率微乎其微。即便被发稿编辑逮着了，大不了停发你的稿件，过了这个村还有那个店，你担心什么？”
“当然，一稿多投也不是要你无的放矢，你必须先琢磨各地的报纸，按需分配，对症下药，要丑闻批发丑闻，要臭闻批发臭闻，要绯闻批发绯闻，一旦双方趣味相投，路也就铺好了……”
小沛的话给了我极大的震撼，我颇为感慨地说：“难怪我辛辛苦苦写这么长时间，到头来才发表几篇文章，原来还有这么多的秘诀啊！”
“你看，张欢，我现在就为你示范一下。”小沛随手拿起一篇文章对我说，“你看，这篇五百字左右的哲理散文就可以投到《深圳青年》，该杂志里面有个版就叫‘一滴水里的海’，专门收购此类文章。再者，你还可以选择北京的一家小报，等发表以后，自己取个化名将文章复印一下分别寄给《读者》和《青年文摘》，这样一来就造成多方转载，一篇稿子拿几次稿费，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辛勤劳动了，多好啊！你看，这就是制造与不制造的区别。”
可以说，这一整天，我所受到的震撼几乎比一个月还多。这么多惊人的内幕一下子摆在我的面前，真的叫我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最后，小沛一针见血地指出：“撰稿的‘撰’字，我琢磨半天，其实就是杜撰的‘撰’。没出名的时候叫‘自由撰稿人’，等出了名，咱改名叫‘专业作家’。那时候运气好的话还能玩把电视剧，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哦，我懂了。
“好了，”小沛站起身来，“今天谈了这么多正事，我们休息一下吧。改天我带你见见书商，拉一两个选题你做，也好解决眼前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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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1日 暗授机密（2）
“再说吧。”我点点头，对她说，“看碟片吗？新到的《哈利·波特3》。”
“哈，真有趣，你还看这些儿童故事片啊？”小沛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叫了起来，“不过杰克·罗琳这家伙的确够走运的，人家现在可是亿万富婆哦，要知道我做梦都想着成为那样的人呢！”
“那好呀，你蒙上被子不就行了么？”我开起了玩笑。
哈哈，我们笑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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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3日 若有所悟
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自身。小沛已经在努力帮我了，究竟咱能混成啥样，那还得看个人的造化了。
不过说实在的，小沛的一席话仿佛将我一把从门外拽进了门里，眼前一亮。仔细想想，自己确实有很多方面需要改进，特别是在关键的问题上一定要走对路线。
虽然有些东西是违心的，若在以前，我可能不会这样做。可现在，为生活所逼，我不得不如小沛所说的那样——做一个纯粹的文字写手。
将以前所写的稿件调出来，与各大报纸杂志社的品位与需求相对照，重新投了出去。这次，我没有乖乖地一稿专投，而选择了将一篇稿件同时提供给南北两家媒体，这样必将大大提高投稿的命中率。
在重审稿件的过程中，我对自己以前所写的稿件又有了新的认识。我想，或许并非我的文章写得不够好，只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可能有些脱离市场，不符合如今普通读者快餐口味而已。看来，今后我也不得不屈从于报纸杂志与读者的需求，写一些应景之作了……
我这还算是纯粹的文人吗？我该是一个纯粹的文人吗？
我不能回答自己。
生活是残酷的，当你选择一个方向的时候，没准现实会偏离你预想的轨道，使你受到这样或者那样的煎熬，这也是正常的。也许，如人所说，这是惟一一条能够实现曲线救国的道路吧！
10月15日 引荐书商（1）
今天早上，我还在睡梦之中，忽然接到小沛的电话。
“还没起来呢，懒虫？”
“是啊，还早着吧？”我看看表，才7点钟，我一般都是快8点才起床，9点左右开始工作的。
“对了，今天我去见一书商，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啊？我上次就跟那家伙说要介绍一个能力卓越的自由撰稿人给他。”
听说有书商可见，我一下子来了精神，嘿，没准是个机会呢，去就去吧。
“OK，你等我一会儿啊。”我跟小沛打着招呼。
小区门口见到了穿着简约秋装的小沛，她一见我就叫了起来：“这样才好嘛，穿得漂漂亮亮的，等会儿将书商董大升迷晕最好不过了。万一机会来了跟他谈起稿费来，也是咱们合算啊！”
看她说哪儿去了，咱们是去会书商，又不是去勾引男人！
书商董大升是个挺和蔼的中年男人，一身西装，显得意气风发，一对精明闪亮的眼珠很精神地转动着。八成是南方人，一看，就知道是位聪明的主儿。
“怎么，小沛小姐，介绍美女给我认识啊？”一见面，董大升就开起了玩笑。
“呵，你倒是会开玩笑！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自由撰稿人张欢。人家的作品《一个大四女生的非常日记》、《一个白领女孩的非常日记》在网上点击率超过百万，全国都有影响的！”
我刚想制止小沛的夸张行为，她悄悄踩了我一脚，暗示我不要打断她的话。
书商听小沛这么一说，顿时面放红光，将右手伸了过来：“哦，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张欢啊！我看过你的书，写得很不错的，早就想结识你，今天总算如愿了。”
〖KG（〗这家伙果然聪明，马屁来得比风还快，我在心里暗暗折服。
董大升为人豪爽，说话声音洪亮，他吹嘘道：“恕我直言，如今，书未必香，钱未必臭。有人对我们书商有成见，说我们阴险狡诈等等。我不否认，的确有一部分这样的书商，但个别并不能代表全体。跟自由撰稿人卖文求生一样，我们书商所从事的也是一门光明的文化事业，对于推动整个社会的发展，是有贡献的！你们想想看，出版社做了几本畅销书？可以说，绝大多数优秀的出版物都是在我们书商的操作之下才得以走火的……”
呵，这家伙还挺得意的。
其实，在我看来，当个书商也确实不容易，既要与作者拉好关系，还要认证好选题，至于拿书号、精打细算印刷成本这些更是必不可少的；再加上发行过程中的艰难险阻，回不了款的潜在危险无不困扰着他们，所以他们才打作者的主意，处处吝啬，以求得最大的利润空间。
不过，我觉得，最好将书商定性为一名纯粹意义上的商人，半个文化人，这应该算是比较中肯的评价了。
说了一堆废话之后，小沛和董大升谈起了正事。
原来，小沛是来给董大升交稿的，董大升一边抽烟一边粗略地翻了翻稿件，随即笑了笑：“小沛，整个稿子写得还算流畅，只是你不应该将这个如花写死了！”董大升盯着小沛，说，“这个人物命运悲惨是可以的，你可以写她最后做了小姐都行，但不能给我来文艺家的那套，死了就没有回旋余地了，那还怎么能够吸引读者呢？”
看来，董大升也是懂得鉴赏文字的人。
“好了，”话说到这儿，董大升突然话锋一转，“我刚才大致地看了看，总的来说，这部书稿应该还是成功的。再说了，咱们合作了这么久，我还是相信你的。”
小沛随即笑了：“说实在的，一部书稿要做到百分之百的完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你非得鸡蛋里挑骨头的话那一定能找出毛病来。大家文选里都有错别字呢，何况是一部平常的畅销书。你如果这样说的话，只能伤害我的感情，长此以往，必将损害我们的交情！”小沛的话说得斩钉截铁。
董大升摆摆手，答道：“我也不是全面否决你的稿子，只是提点儿意见而已！喏，这是你的报酬！”董大升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拿出一沓钞票来递到小沛的面前，“这是五千块，你先点点！”
小沛笑着说：“那我就当面小人了！”说完，真的点了起来，不多不少，正好五千块。
随后，董大升将我俩请到饭店，说是初次见面，尽个地主之谊。
席间，董大升突然猝不及防地提出：“小沛，你最近还有时间吗？”
“有什么事吗？”小沛淡淡地问。
“是这样的，我这里还有两个选题，属于跟风书，要快，你能在一个半月之内完成吗？到时候我买一书号，正好推出两本，做一套丛书。”董大升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神仙吧！”小沛叫了起来，以商量的口吻问道，“两个月行不行？”
“不行，我恨不得一个月就拿到书稿呢，再晚就要错失战机了。”董大升神情焦急。
“一个半月就一个半月吧，”小沛似乎想出了好办法，“但稿酬得提高标准！”
董大升咬咬牙，说：“好吧，每千字加五元稿费，怎么样？”
“不行！”小沛回答得很干脆，“至少加十元，你看着办吧！”
10月15日 引荐书商（2）
看着小沛与董大升谈判时的干练，我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
终于，董大升选择了妥协，但他颇为不解地问：“说说看，你怎么又敢接了？”看来，他也很疑惑。是啊，一个半月完成两本创作的作品，怎么可能呢？这下连我也感到有些迷惑了。
“难道你忘了吗？咱们这儿还有一位高人呢！”小沛指指我说，“张欢也是一名实力很强的‘枪手’，我打算平均分配任务，我和张欢一人写一本。”
董大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结果被小沛一顿抢白：“我告诉你，张欢以前可是千字八十的主儿，这次算是给我个面子，屈尊就你了，你觉得怎么样？”
董大升看看张欢，又看看我，随即笑了：“好吧，这么着也行。张小姐，初次合作希望你多下点儿功夫。要不，你先拉个提纲，写个样章给我看看，到时候再付给你定金好吗？”
没想到，还真来了机会，不一会儿功夫，小沛就给我扒来了一个活儿。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那我的定金呢？”小沛问道。
“你的，在这里！”董大升无可奈何地再次打开皮包，抽出一叠百元钞票来，这次，他给了小沛三千块。小沛擦擦嘴上的油腻，欣然接下。
董大升随即抽出两张一寸宽的小纸条，分别递给我和小沛，叮嘱道：“注意，选题要保密！”
回家的路上，我对小沛说：“刚才你态度那么坚决，我真替你捏把汗，生怕你跟董大升谈崩了！”
“嘿，该崩就崩，如果是迟早的事挡也挡不住，跟一两句话没多大关系！”小沛显得颇为自信，“我跟你说，跟书商打交道，你千万不能软弱，否则你只有被欺负的份儿！你想想，咱们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