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天下 天籁纸鸢-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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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公子才住进京师短短几天时间,满城的人都知道他了。绝美的容貌被人们称颂为‘重莲再世’。无数女子为他倾倒,甚至还吸引了大批男子。例如说……”
他不说话了,只是那么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的心里一紧,说不定他看到我和韩淡衣在草坪里……但还是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道:“你想哪去了。”
司徒雪天道:“随便说说你就信了,幼齿。”
原来他是随便说说的。
我怒。
一脸阴笑道:“小雪,你老爹是很反对断袖的,你天天想着这些东西,能行么。”
“那倒也是。”说到这,想了想,急道,“慢着,你在胡说什么,我哪有天天想!”
“啊,快看,玉香楼到了。”
我匆匆忙忙往玉香楼跑去。
还没进去便听到里面传出乒乒乓乓东西摔碎的声音,以及女子的尖叫声。
许多衣冠不整的嫖客和妓女都在往门外冲。
我偷偷摸摸跑到门前,听到了一个男子怒吼的声音:“快把宣琬儿交出来,老子今天要把她带走!”
嗯,很像土匪。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这不是尉迟星弦那小子的声音么。
我探了个脑袋进去看,尉迟星弦站那里,身上已经挂彩了。
这小子真爱充英雄。
那人怒道:“大爷外号‘活阎王’,得罪了老子,比得罪了真阎王下场还惨,你死在这里吧!”
他说这话时,我就只想笑。
可他一拳打到尉迟星弦的脸上时,我就笑不出来了。
不是因为尉迟星弦有多惨,而是因为他摔了。
他摔了,背后的皮肤就露了出来。
星型刺青。
尉迟星弦抬起头,刚好看到我。
连忙扯好衣服,屁颠屁颠跑到我身边:“宇凰你来了,这老不死的欺负我不会武功,还想劫持琬儿姐姐。”
说完,朝那“活阎王”做了个鬼脸。
我还处于惊愕状态中,根本反应过来。
身后传来了一个不屑的声音:“原来是这种小人物,早知就不来了。”
“活阎王”还没来得及发火,就已经被司徒雪天带来的人包围了。
尉迟星弦揉着身上被摔伤地方,心不在焉地说:“哎,也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
我说:“你说什么?”
尉迟星弦道:“琬儿姐姐啊,我说要回来看她的。”
我想了好一会,才低声道:“星弦,你背后那个刺青……”
尉迟星弦睁大了眼,老半天才颤声道:“你……你不会也是……”
我低下头,轻叹一声:“我也在寻找‘六美’。”
他没有回话。
我小心地抬起头,正巧碰上了他有些冰冷的目光。
“星弦……我……”
尉迟星弦漠然道:“所以,你就要叫我回去,对么。”
我没有说话。
咬咬牙。绝不能退让。
尉迟星弦道:“的确如此,薛红说了,只要我们给人发现了,就得回去。若不回去,下场会很惨。我还是不想死的,我会走。”
看着他转身出去,我一时自责得想给自己一耳光。
连忙追了两步,大声道:“星弦,我会救你出来的。”
他回头,有些狐疑地看着我。
我用力一拍他的肩膀:“等我找完了所有人,就会去救你出来!”
尉迟星弦沮丧道:“薛红……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物。”
我垮下脸,异常认真地说:“虽然林宇凰不是什么很厉害的人物,但是潜力是无限的。你认识我这么久,奇*書网收集整理还不知道么。”
这倒把他逗笑了:“真的?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着琬儿姐姐了。”
我说:“呃,琬儿姐姐,是宣琬儿么?”
难得看到他脸红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嗯,就这样,说话别不算话。”
说完挥挥手,跑了。
这……这家伙实在太单纯了吧。
这时司徒雪天忽然道:“你在寻找‘六美’?”
我点点头。
他皱眉道:“你也想寻找那两本秘籍?”
我又点点头。
他竟露出了很鄙夷的神情:“真看不出来你是这种人。”
我干笑道:“小雪,你激动什么,莫非你是‘六美’之一?”
“你真无聊。”
司徒雪天瞪了我一眼,走出门去。
天色已晚,街道上灯火通明,鬻容美人风流潇洒,柳娇花媚。
忽然一个蓝色的身影从上空闪过。
在这样的地方怎么会出现轻功如此高强的人?
仔细看去,只见一个蒙面女子飞速在房顶穿梭。
换作是别人可能不认识她,可我认识。
头上别了一支金蝶发钗,蓝色绸子绾着发纂。
重火宫的人。
我看了看司徒雪天,却见他头也不回地朝回去的方向走去。
我轻轻跃上玉香楼的房檐,追着那名女子跑去。
眼看她就要消失在我的视线中了,她却突然跳下了房檐,从一个客栈的窗口处翻了进去。
我跟着跳到那里,心惊胆战地跳在窗沿旁。
那蓝衣女子的声音我依稀记得,听她说道:“是韩淡衣,对不对?”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这是宫主的命令,无人能违抗,就是你楚微兰格外受到宫主庇护,也不可以。”
是海棠。
他们为何会提到韩淡衣?
然后好像是朱砂在说话:“喂,宫主说了,这是四大护法的任务。”
楚微兰道:“哼,朱砂,你别忘了自己最近做错了什么事,这事整个重火宫的人都知道了。你还是想想怎么活下去才是真的。”
朱砂怒道:“你你你……你少管我的事!”
楚微兰道:“我也不想管,我只想知道是不是韩淡衣。”
朱砂道:“是不是不用你知道。等我们把人都除了干净了,你就知道了。”
楚微兰发嗲道:“海棠姐姐,告诉我吧……”
海棠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朱砂道:“哼,楚微兰,你管这么多做什么?莫非你喜欢上宫主了?”
楚微兰冷笑道:“我喜欢宫主是谁都知道的事。不像某些人,明明喜欢,又不敢说出来。”
朱砂道:“你少胡扯!你以为我是你么。”
楚微兰道:“你当然不是我。啧啧,就凭你着姿色,能得到宫主的心么。”
朱砂勃然大怒:“你!你这丫头太放肆了!”
挥刀的声音。
里面当当响了几声,便又被海棠的鞭子声停止了。
冷静下来反复琢磨他们的说话,徒然意识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实。
下一个人,或许就是韩淡衣。
正文 第十七章 长安河畔
悬在半空中实在是一件让人心寒的事。
更让人心寒的是,你已经悬在半空了,这时有人发现你在偷听他们讲话,然后走过来捅你一下。
我的遭遇就是这样。
朱砂的刀柄碰到我的腿时,我险些摔下去。
我忙叫一声:“暴力女,不要杀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朱砂道:“你竟在这里偷听,给我进来!”
我羞涩道:“男女授受不亲,私闯女子闺阁是不合礼数的。朱砂姑娘还是让我走了吧。”
朱砂就是火爆,又气得用刀捅了捅我的腿。
要不是我手紧紧攥着房檐,估计已经自由落体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已经要被她捅下去的时候,仙女降临了。
仙女就是海棠。
那温温柔柔的声音传了过来:“林宇凰,我们放你走。但是,你不可以把今天听到的任何事情告诉莲宫主,你能答应我么。”
我用力点头:“当然,当然,你们那被大红莲花爬了全身的老大重莲我是不想再看一次。我怎么可能跑去漏各位姐姐的秘密呢?”
这回捅我的人不止是朱砂,还包括楚微兰。
“放肆!宫主的名字岂是你这等下人能直呼的,你再说出这种话我现在就取你小命。”
她拿了一个茶壶盖子就朝我扔来。
就连海棠都说:“林宇凰,你不可以这样说我们的宫主。”
天杀的重莲。
你就是给一群女人呵护长大了才会变得如此变态。
就连仙女姐姐都这样说我。
我竟这么轻松地就给她们放了回去。
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匆匆忙忙跑出客栈,四处打听韩淡衣的住所。
很轻易就知道韩淡衣买了沿着河岸的房屋,隧急速赶去。
刚到河岸边,看到一群女子正站在一栋雪白色的房子附近绕着转,面颊微红。
没错,就是这栋。
又飞速冲到门前,用力扣了几下门。
砰!砰!砰!
里面一片寂静。
周围的空气似乎静止了。
身上的肌肉开始紧缩。
难道……难道朱砂她们已经提前赶来了?
砰!砰!砰!砰!
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声音。
几乎可以预见这道门背后的情景。
心开始狂跳起来。
浑身的血液都在贲张,似乎要爆破血管汹涌而出。
害怕又抱着一丝希望地站在门口呆了片刻。
哐!!
一个惊天动地的响声,几乎要划裂整片天空。
我一脚踹开了房门。
门轰然倒地,尘埃飞扬,灰烟四起。
我闭上眼,一鼓作气冲到了房子里面。
安静无人的房间里,细细的灰尘在整个房内缓缓落下。
嘭嘭,嘭嘭,嘭嘭……
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在喉间不断收缩,扩张,收缩,扩张……
恍然间——
一个雪白的身影。
清瘦高挑的身段,有些缥缈,有些梦幻。
我揉了揉眼睛,看着所剩无几的灰尘纷纷扬扬往下坠落。
韩淡衣穿着亵服,站在房门前微微歪着头看我。
他只是站在那里,亮而柔顺的发依旧是那么随意地披散着。
清秀的脸颊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光。
一瞬间,整个屋子变得格外的小。
而我和他之间那短短几米的距离变得格外的长。
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我转头看了看门,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对不起,把你的门踢坏了。”
韩淡衣先是睁大了眼,然后一双眼又弯成了极是好看的弧度。
原本平稳的心脏一下又开始沸腾起来。
七上八下。
我不好意思地抓抓头:“今天是没办法修门了……可能会不安全。”
韩淡衣依然只是笑,也没什么行动。
我用手顶着下巴,做沉思状:“要不,我睡在客厅,你睡里面。虽然我武功不高,但是一般的小盗贼也是可以摆平的。”
红钉叔叔,我对不起你。
你那传授给林宇凰的好武功就这么给我糟蹋掉了。
韩淡衣的手轻轻扶着门栏,柔笑着摇头。
“呃……的确,我住这里不好。那我现在出去帮你看看有没有修理工。”
再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尴尬。
我立刻站起身,只想赶快离开这个让人彻底无语的地方。
还没跨出大门,身后就传来了韩淡衣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我也还没来得及回头,整个脑袋就嗡的一声昏了。
韩淡衣从身后抱住我,双手紧紧搂住我的腰。
门外的道路上,雪色月光铺落而下。
干净而皎洁。
蝈蝈在草丛中发出有节奏的声音,伴着水声,风动花丛声,引得人心旷神怡。
温软的唇轻吻上了我的脖子,蜻蜓点水。
我粗重地喘了一口气。
立刻用手捂住了嘴巴。
“不要……”声音都变得底气不足了,“外面有人……”
说着往旁边靠了靠,想离他远些。
韩淡衣拉了门帘,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白皙的颈项上,红莲栩栩如生,似乎随时都在绚烂绽放。
细长的眼睛美得不可方物。
我的手仿佛不受控制一样,慢慢抬了起来,竟想要去勾住他的腰。
那双细长的眼睛逼得我几近发狂。
只是……似曾相识。
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人的脸。
满身嫣红色的红莲图腾,一双同样能引人犯罪的深紫瞳仁。
霎时整个人都清醒了。
动作轻却坚定地推开了韩淡衣,用手轻轻扇了几下:“这里空气不大好,我出去透透风。”
然后我就没再进去。
跟个傻子似的,守着个大男人的房子站了一个通宵。
很久没有熬夜。
而且是这种靠在房门前看着天亮的熬夜,压根没有过。
黑暗渐渐被光明吞没。
淡金黄色的晨曦从天边一点一点浸入灰蓝色的天际。
万道柔光,流水清冽。
河岸旁有不少妇女开始洗衣服,洗衣棒敲打着衣物发出沉闷的声音。
知了啾啾鸣叫。
肚子,饿了。
我费力地睁着眼睛,发现每次熬夜后看到别人起床,就会觉得自己老了许多岁或是大病了一场。
仿佛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
紧张了一个晚上,发现该来的人根本没来。
也没敢放松,或许重火宫的人在下一刻就会赶来。
我不知我守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如果她们执意要动手,十个我加起来也不是她们的对手。
还不如去拜托小雪帮忙。
对,就是找小雪。
想到这,就准备赶回去。
但是刚站起来,房门就被打开了。
一个女童端着装衣服的木桶走了出来。
看到我,面无表情却颇有礼貌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