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途三千-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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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炀眉头一皱,略一思忖,豁然开朗,起身迎上前,稽首一揖,道:“楚天炀见过圣上。”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惊。那中年人惊咦一声,忽而哈哈大笑,道:“果然不凡!”而后细细打量楚天炀,渐渐眼中已是有了莹莹泪光,忽而一声长叹,与黄大人道:“朕依稀记得,当年楚爱卿初登朝堂之时,便也是这番风度……”言罢,两人唏嘘不已。
其余众人亦纷纷上前见礼。灵瑶歪着头,好奇地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皇帝,道:“您就是全天下权利最大的皇帝啊,除了气度不凡,也没什么特别嘛!”
“灵瑶,不得无礼!”楚天炀看忙喝止。
“哈哈哈哈,无妨无妨……朕自然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无甚特别,”皇帝细看众人,连声道:“好!好!果然是英雄少年,人才辈出!不必多礼!”
楚天炀忽而心有所感,抬头望去,却见那道袍老者正向自己看来,神识已是悄然张开,铺陈天地,向自己压来。楚天炀也不退避,与其对视,神识亦是展开,与之相抗,一时竟是不落下风。
似是察觉两人暗地较劲,皇帝笑道:“来,我们且过去坐下,慢慢说。”说罢拉起两人的手,便向那桌椅走去。两人这才只好作罢。
众人坐定,皇帝一指那老者,道:“这位乃是上师凌云道长。”众人纷纷稽首行礼。
那老者忽而一叹,道:“未知道友出自何门何派?小小年纪,竟有这般道行,当真是叫贫道汗颜啊。”
楚天炀略一颔首,道:“前辈道行jīng深,小子这点微末道行,远是不及,怎当得起道长如此谬赞。我等乃是昆仑山玄清门下。”
“竟是正道魁首玄清门下,难怪如此不凡。小友想必也是达到了返虚之境吧。唉,老道士修行二百二十余年,至今依旧停滞于返虚,不得寸进,也不知这一生,能否窥得那合道境界。小门小户,与这大派正统,真是云泥有别啊!”
楚天炀道:“小子不过出入极境,而前辈离那化境,只差临门一脚。前辈一心向道,终会得偿所愿。”
“哈哈哈哈,你们一老一小,就不必互相吹捧了。”皇帝大笑道。“朕是真羡慕你们这些道门高人,逍遥天地间,朕纵然执掌这天下,却终究不过是一凡尘俗人。”
“圣上富有四海,贵为天子,乃是九五至尊,我等不过区区方外避世之人,岂敢相提并论。”楚天炀话锋一转,忽而道:“圣上,昨rì天炀问及叔父,家父……遇害之因由,叔父便带我来拜见圣上……不知……”
“此事……”皇帝一叹,道:“天炀贤侄,你可知晓昨夜究竟何故大索九城?”
楚天炀道:“听闻是昨夜九王爷府上有此刻闯入,险些伤了王爷,这才大索九城。”
“哼!”皇帝嗤之以鼻,道:“那不过是老九演戏给天下人看,昨夜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刺客!”
楚天炀眉头一皱,略一思忖,迟疑道:“这么说,莫非是……”
“没错。”皇帝面sè肃然,冷声道:“是他自己一边敲锣一边扮鬼,以掩天下人耳目,所图者……不过借机插手禁军!”
楚天炀眉心忽而一跳,没有说话。
皇帝又道:“几十年来,老九一直包藏祸心,暗地结党营私,意yù图谋不轨。楚爱卿曾多次上书于朕,提及此事,可朕念及兄弟情义,没有对他动手,只是怒斥于他,他表面上唯唯诺诺,却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待到朕下定决心,yù除去这个祸患之时,却已经是尾大不掉,有心无力。若强行动手,怕是便要朝纲震动,兵戈四起,天下大乱了。只恨……”皇帝重重地一锤桌子,“只恨朕当初妇人之仁,没有听信楚爱卿之言。”皇帝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贤侄,朕负了楚爱卿啊!”
“圣上重情重义,宅心仁厚,正是世人典范,何须自责?”楚天炀道。
“三年前,我与楚爱卿密议,决心一举铲除这个祸患,却不想走漏了消息,那老九胆大包天,竟然……竟然勾结白莲教,对楚爱卿下了毒手,更是对楚爱卿之亲眷,赶尽杀绝!朕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但……为了朝纲稳固,朕只得隐忍不发……”
楚天炀面sè如常,便如同听故事一般,只是那拳头紧握,指甲已然是深深嵌入了掌心,鲜血直流。
“经过几十年的经营,他的势力已然根深蒂固,不光六部九卿,科道言官,便连军中,亦有所染指。唯独这禁军,朕亲手把持,他水泼不进,这才演了这么一出戏。”
“圣上放心。”楚天炀忽然道,声音冷厉:“这九王爷,我来处理。”
“贤侄莫要冲动,”皇帝忙道:“且不论老九身边亦有高人环伺,护卫森严,若是他忽然横死,他手中那些势力,怕是立刻便要发难,自会有人出来接替于他,届时刀兵四起,生灵涂炭,后果不堪设想!”
楚天炀面sè冷然,并不言语。
皇帝默然,良久,叹道:“楚爱卿一生竭忠尽智,为天下苍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高义如此,天下称颂。”忽而站起身来,竟是向着楚天炀,躬身一揖,道:“还请贤侄助我,铲孽除贼,也算了却楚爱卿一场夙愿!”
………【第三十章 打劫】………
楚天炀连忙起身深深揖拜,道:“圣上言重了,但力所能及,楚天炀万死不辞!”
皇帝重重一拍楚天炀肩膀,眼泛微光,激动不已,连声道:“好!好!”
两人复又落座。楚天炀道:“未知圣上可有定计,楚天炀如何行止,听凭陛下差遣。”
皇帝道:“如今最棘手者,乃是须得掌握投靠老九的具体人员,尤以军中为重。一旦掌握,便可率先发动,打他个措手不及,毕全功于一役,而不虞漏网者兴风作浪。”
两下一番计较,此事便由楚天炀暗中探访。
皇帝又道:“不rì,便是老九寿辰,届时,满朝文武自当前去贺寿,如此,便是一个绝佳之机会,贤侄善加利用,可见奇功。”楚天炀点头称是。
一番对答,已是正午,皇帝因是私访,不便久留,楚天炀等人谢过皇帝盛情相邀,当下两厢道别,各自离去。
“这皇帝还不错呀,不像评书里说的高高在上,倒还蛮平易近人的呢。”灵瑶笑嘻嘻道。
楚天炀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道:“帝王心术,毋须深究。”
灵泽道:“天炀,那现在我们去哪儿?做些什么?”
楚天炀低头沉吟,略一思忖,道:“襄阳。”
……
汉水滚滚,车马萧萧。
此地相去襄阳城约莫二三百里,荒山野岭,不着村驿,只见得满目青山绿树,鲜有人烟。一条官道,孤单单延伸向远方。
此刻,官道之上,正有一队车马。一辆华贵马车居中,前后各有一队彪形大汉,以为护持。
“此番上京,不比在襄阳,务必收敛你那顽劣脾xìng,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须时时谨记,克己复礼,慎言慎行。若是有幸得了九王爷赏识,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陈宇谆谆教诲。
“是~!是~!爹,您一路上都唠叨了几十遍了,孩儿早记下了!”陈鸣不耐烦地道。
“你看看你这态度!光记住了有用?得用心!”
马车忽然一停,外边传来一阵喧哗。陈宇眉头一皱,高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陈鸣xìng子浮躁,在这马车中憋闷良久,早就想透透气,也不等外边侍从回答,一掀帘子,大声嚷道:“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待到看清外边之人,脸上嚣狂之sè瞬间收敛,代之一副温文尔雅,柔声道:“啊,怎得是姑娘一行,那rì小生因故先行离去,待到次rì,却已寻不着姑娘芳踪,心中不甚遗憾。”说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又道:“不知姑娘拦路,所为何事?小生可得有幸效劳?”
外边四男两女,皆白衣出尘,风度翩翩,正是楚天炀一行。自离京之后,因为害怕回山之后再无机会下山,便只楚天炀独自回了一趟昆仑,与师傅玉阳子交代一声,将金吒交与其代为照看,而后回转襄阳,会和众人。众人一路随行陈鸣等人到此,见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实乃是拦路劫道的绝佳场所,方才现身。
楚天炀排众而出,抱拳一礼,道:“陈少爷有礼了,此番相扰,甚为抱歉,乃是……”
“哈哈哈哈哈哈……”灵泽双手交臂,忽而仰天大笑,模样甚是嚣狂,“打劫!”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陈鸣面sè古怪,道:“此,此言当真?”
灵泽鼻孔朝天:“当然当真!”
“哈哈哈哈哈……”众护卫一阵狂笑,乐不可支。陈鸣一脸悲怆,沉声道:“卿本佳人,奈何……唉……”一顿,又深情道:“不过,我可以不在乎你的过往……”
灵泽翻了个白眼,道:“诶,那什么花痴少爷,我们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真的是打劫。”
“嘿嘿,打劫,这边可是有二十几号人,全是行伍出身的彪形大汉。就凭你们这几个白面书生,怎么劫?哈哈哈……”陈鸣嘿嘿笑着道。陈宇一听是打劫,原还有些紧张,如此这般,却是端坐马车中,如坐钓鱼台,一派镇定自若悠然自得。
“这么劫。”灵泽淡然道。话音才落,只见灵泽身形一晃,便如水波微漾扩散开去一般,竟是消隐无踪,下一刻,却是凭空出现在马背之上,手中一柄赤红sè利剑,直指陈鸣。陈鸣笑声戛然而止,眼睛蓦地圆睁,额头冒汗,面容狰狞,吼中发出惊恐的嘶吼,在他口中,一截火红炽热的剑尖,正死死抵在他的舌头上。那剑炽热无比,陈鸣的口舌,瞬间便被烫出无数水泡,可他不敢动不敢挣扎,生怕稍一挣扎,那柄利剑,便会刺穿自己喉咙。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勿要伤了我儿!”陈宇再不复那淡定从容的沉稳之风,连声呼喊求饶。
楚天炀淡然道:“出此下策,实属无奈,还请见谅。此番不为求财,更不为害命,但借尔等身份排场,去往那燕京一行。这些随从跟我等一同上京,你二人留下食物饮水,三rì之后方可返回襄阳。”一顿,而后道:“此间之事,不得为旁人提及,若是走漏了风声……”
一旁灵昆上得前来,面sè冷厉,信手一挥,官道一旁,一颗合抱大树拦腰截断,倒在地上,断口处,平滑之极。
“还有还有,若是rì后再听闻你们欺压良善,鱼肉乡里,定然不饶!”灵瑶狠狠道。
汉水滚滚,车马萧萧。官道之上,一队车马驶向远方。
马车之上,陈宇陈鸣,两名侍女,两名随从。灵瑶一身侍女打扮,青衣小裙,青chūn靓丽,活泼灵动,显得煞是可爱。一旁灵珏亦如她一般装扮,却是自有一般娴静端庄气质。灵虚灵昆,则是蓝衣短打,扮作侍从。而楚天炀和灵泽,则是分别变作陈宇陈鸣。
长路漫漫,旅途烦闷。灵瑶忽而道:“此番前往燕京,一切暗中行事,须得谨小慎微,不露马脚,各人需得熟悉自己所扮演之身份,勿要言行失常,露出破绽。”
众人尽皆点头应是。
灵瑶眼中忽而闪过一丝狡黠得逞的光芒,笑嘻嘻道:“不若……我们演练一番吧~!老爷,奴婢给你捶背~”说着,素手轻摇,在楚天炀的肩背之上,轻轻捶了起来。
一旁灵珏掩口一笑,也在楚天炀盘坐的腿上,轻柔地捶着。
灵虚灵昆抱拳躬身行礼:“老爷有何吩咐?”
灵泽面sè惨然,泫然yù泣,纠结半晌,方才咬牙道:“……爹……”
“诶。”楚天炀缓缓睁开双眼,伸出手,在灵泽头上轻拍两下,分外慈祥:“乖。”
灵泽泪流满面……
一路上,众人时而打坐练功,时而谈天说地,时而交流诸般修行心得感悟,时而调戏调戏灵泽,倒也不甚憋闷。每到一处大城小邑,或是山清水秀之所在,众人便下车游玩,交代那随行护卫,行止如常,自往那燕京而去。待得一两rì后玩得够了,便追上车马,继续前行。如此神出鬼没,倒叫那些随行护卫惊骇之下,不敢生出异心。
如此优哉游哉,十几rì后,方才到得燕京。又见到那雄伟的城门,不禁叫人生出物是“人非”之感。
陈宇投靠九王爷,因而权势rì涨,故而此番九王爷寿辰,为表郑重,故而提前多rì便已出发,然而襄阳离燕京甚远,而今众人到得燕京,离着寿宴当天,也只剩两rì。
街头巷尾,繁盛更胜平rì,便如同年节一般,物价更是飞涨,不少外地达官贵人,携家带口,仆从相拥,出手阔绰,一掷千金,直把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