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香入骨:帝欢-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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耘,你至死守护的东西,我希望它好好的。
九月五,抒烈带三万精兵守夜水东,恒亲王带金甲及五万骑兵回朝。
九月七,寿南。
五万骑兵盔甲包白,久久伫立在寿南城外,昔日繁华的两国商贸之地,现在是几乎是一座空城。一场落雪之后,竟然提前进入了冬季,还是那么冷。
一赤一白两匹骏马立于寿南城门前,绾婳一身素服,容颜清减,眼睫微微闪动,带着久违的安静和俏皮。
“耘。。。。”
“你废了我的封号。。。。就跟我解除关系一刀两段了吗?”
“人都是你的了。。。。。怎么,吃干抹尽不认账了吗?”
“告诉你。。。。。想得美。”
“你听着,不许过桥,不许喝汤,不许。。。忘了我。”
绾婳仰脸轻轻笑,黑水银般的眸子微微荡漾着雾光。
“我会回来。”
雪白皓腕轻扬,马鞭在半空中打了一个响亮的鞭花,拨转马头,一马当先纵缰向东而去,青白色的衣裙飞舞在山风中如天边流云。她深深吸一口犹带着血腥的空气,离你的温暖越来越远,这风里残存的檀香,很快便将消散。谀
这一路,我始终和你背道而驰,现在你走了,我和你努力的方向终于一样。
南宫诺望进寿南城苍白的颜色里,那日的血红犹在,南宫耘倚在夕阳的窗边,言语淡淡。
“死亡这东西和爱情一样,都是自私而公平的。。。我不想她陪我。”
万骑滚滚的马蹄声中,谁家的老者在唱着扬抑的歌,歌声轻轻悠远顿挫,散入天际,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
九月九,虞域;
九月十一,江州;
九月十三,安陵城外九十里,楚镇;
探子来报,楚镇由太尉罗永正的重兵把手,发现从边防回来的人全部关押。这是进入安陵的必经地段不可能绕行。如此猖獗的盘查和布守,明显,在南宫烨死后,他的老丈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掀翻安陵的暗涌。
南宫诺的军队在距楚镇还有三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不再贸然前进。等着南辰由穆子琛暗中统帅的近十万零散军队逐渐向安陵靠拢,同时稍作休整,只待最后一击。
这几日,整天日以继日地急行军,全队骑兵不敢停歇,不少士兵一上马都想吐,大腿间被磨得鲜血淋漓。终于有得短暂休息,深夜林中,众人喂好战马很快都疲惫歇下。绾婳在军中一直是男装打扮,这晚她连平日用的很少的晚膳都省了,直接进主帐歇了,想是这几日累得,连硬汉子都受不了的强度,何况她一个女子?南宫诺看她脸色不好,去附近农家要了新熬的肉粥。
主帅大帐,月色从小窗照进。简易的榻上,一个瘦削的身影紧紧蜷缩在一起,一手紧捂小腹,一手紧紧攥着毛皮被单,清秀的脸庞苍白额角是豆大的冷汗,弯弯的眉眼紧闭,双唇已经咬得泛白,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的身下,月白的衣袍染上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身子拱成了忍受的弧度,枕头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恰巧南宫诺端着肉粥轻轻走进来,看到蜷缩在榻上的绾婳猛然一惊,疾奔过来,“婳你。。。。。”
大帐里没有灯,借着月光看见床上人的时候,他凌厉的凤眸猛然间沉了——绾婳身下那刺目的鲜红竟然铺满了小半床被。她雪白的小脸皱成了一团,额间大滴冷汗,额头抵在床板上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我们去找大夫。”
南宫诺的声音急切暗哑,心似乎也被她的血烫得扭曲钝痛,一种熟悉的撕裂感涌上心头让他浑身微微颤抖,顾不得许多忌讳,“嗤”地一声撕开绾婳血淋淋的裙裳,扯过自己的床被裹住她的身子。
“没事。。。。”
绾婳神智似乎已经有些模糊,横手要制止他,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只是。。。。。葵水。。。。”
南宫诺微怔,凤眸半眯不理她,两下将她用被子裹好打横抱起,“葵水也可以疼成这个样子?婳,是你没常识还是我没常识?”
绾婳有些抗拒地推开他,“宫寒。。。。故而如此。。。。没事,你放我下来,五弟!”声到最后,她已有了薄薄的愠怒。
南宫诺听到宫寒二字,心里又是一痛,若不是当时自己疏忽,绾婳被林秋渡关进水牢,她怎么会落下这病根?!低头看着怀中蹙眉却偏头抗拒自己的惨白小脸,他一时有些恍惚,每个月。。。。她都要遭这份罪吗?
对不起。
他在心里说,不知是为哪件事,水牢,或者是今日的冒犯。
他将她轻轻的身子小心拢住,不管她的挣扎大步向外走,翻身上马,猛夹马腹扬鞭向最近的楚镇奔去。绾婳浑身发抖,瑟瑟蜷缩在南宫诺怀里。自有过水牢之事后,便有了宫寒的症状,每每月事总是疼痛,但今日。。。。却确实不同往日。
南宫诺一手持缰,一手将绾婳托紧,尽量免除她的颠簸之苦。
“去楚镇吗?”绾婳看了一眼辰星确定方向。
“嗯。”南宫诺低头,看见她疲惫
虚弱的小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她坚持每日跟自己骑行千里,本是不愿,在这种时候却深怕着她有了独处的空子,做出什么傻事,不放在眼下哪能心安。
绾婳闭上眼,将一句劝咽了回去,恹恹地不说话,心里闪过一丝透骨的凉意。
楚镇。
城门早已关闭,南宫诺勒停了马,晨凫一声长嘶,惊醒了楼上的守门人。两个人不耐烦地探出身子,“干嘛的?!不知道夜晚不能进城吗?扰老子好梦!”
南宫诺声音冷冷,“内子晚间身子不爽,徐知县亲自送在下通关令出城,怎么,这会儿你俩要拦住不让我二人进?”
二人一听微愣,最近安陵形势紧张,每天大批的官兵谋士进驻楚城,那些人的来头哪个不是他们小小知县拱手巴结的?难道这个人也是传说中的太尉谋士?内子?一低头看他怀里确实抱了一个女子,
忙道,“大人不要动气,小的们也是按规矩办事,请您将通关令扔上来,我们马上便给您开门。”
南宫诺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块金黄色的令牌,晃了晃,在月色下闪出澄亮的金光。那二人心道,好东西!伸手便要去接,孰料南宫诺晃了两下,随手一掷,将那令牌直直扔到门前地上,“开门,你就下来拿。不开门,明早围剿外线军队的事,告诉陈知县,下官在外住,着凉了,去不了。”他说完,拨马转身向回走。
那两个小兵愣住,这人一张口便是内部机密,想来真是齐太尉的人。若是得罪了,他们连小命都不保。当下一咬牙,急道,“大人大人,请留步,卑职现在就下来开门。”
南宫诺懒懒拨转过马头,低头看看怀里的绾婳,绾婳掀起长睫冲他勉强一笑示意自己无事。
“吱呀”一声,城门开了一道缝,有一人出来拣地上的令牌。晨凫已经甚有默契,四蹄猛然翻飞冲了出去,那人拾起“令牌”一看,不过是块普通护心镜,刚要拔腿往回跑,南宫诺已经到了,一手飞快夺过他手中护心镜,镜横,划落,守兵颈间猛然一道溅血深痕。“啊,你是。。。。你是。。。。。”话未完已睁着双眼向后载去。
里面的人见势不妙立即关门,一个掩门的动作却比不上南宫诺的飞镖快,飞镖径直飞入那人口中,将他及待脱口的报警和喊叫封禁在喉里。
一系列动作飞快,而晨凫脚下不停,片刻之间已冲过城关。南宫诺反手依样关好城门,绾婳自始至终没有出声,但是她紧贴着自己的胸前,喉中压抑的呻吟却通过微微的震动传递出来。让南宫诺手中握缰的手又紧了几分,打马飞快地向内城奔去。
千金圣手。
街旁一只不大的牌匾,静闭的门里透出微微的烛火。南宫诺不及马停,横抱绾婳跃下。轻轻落地一瞬,手中一锭沉甸甸的金子“咚”地一声,砸开了医馆的门。
医馆中的老两口正点完了一天的账目和药材准备睡下,忽然被闯进来的一锭金子和抱着血淋淋姑娘的男子惊着了。
“救人。”
“公子。。。。。”那老头看了一眼南宫诺怀中的姑娘,身形尚且纤巧,为难道,“老头馆里只做保胎接生这样的症理,外伤老头恐怕治不了啊。。。”
一旁的老婆子倒是看出了异样,伸手接过绾婳要抱去内室。
“就在这里。”
老婆子诧异转身,“公子,这种检查要见血腥,是为污秽,公子爱妻心切,但大好运程总当有个忌讳。。。。”
南宫诺一声冷笑,爱和大好前程。。。。谁也不会有他因在二者间的取舍失去的多。
“我说,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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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阅读、最近的更新不稳定,砚很抱歉、都是白天满课晚上回来才码字。砚会尽力的。
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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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南宫诺冰冷的颜色,老婆子喏喏地应了。将绾婳安置在一旁长塌上,搭上绾婳的腕脉,随即眉间一皱,便伸手去解绾婳的腰带。
南宫诺撇开脸,紧紧攥住袖中的手,才忍住心里巨大的内疚和心疼,她自己便是一流国手,却对自己的身子无可奈何。
绾婳本能地合拢双腿,抗拒的推开老婆子的手,南宫诺垂下眼眸,上前俯身将她不安分的手紧紧抓握过来,低声安慰道,“没事。。。。没事。。。。”
绾婳的身体轻轻发抖,他低头拿衣袖擦去她额头的冷汗,却听见身后老婆子传来一声低叹,“这血出成这样,恐怕是保不住了。。。。。”
绾婳秋水般眸子亦是震了一震,泛起茫然而惊惶的雾气,死死盯着那老婆子。
南宫诺闻言一僵,愣愣回头,只看见一抹雪白下鲜艳的红。心里某个念头轰得一声炸开来,火一般烫疼了他的神智。半晌,才用艰难的声音问道,“什么。。。保不住?”
那老婆子却不理他,脸上闪过一丝怜悯和愤怒,在一旁温水里洗了手,拿起热毛巾绞干擦拭绾婳身上的血迹,从针包里拿出一根银针。
“老头子,昨天给徐知县小妾准备的那服退娠丸还没送去吧?你去拿一颗来吧。”她说着一推南宫诺,“公子请回避,老妇要施行手术,你在这里碍事。”谀
“你是说。。。。。她有身孕?”谀
南宫诺声音像是穿越了千年的风雪,带出一道道卷出的伤痕。他霍然转头看着绾婳,脸上的表情复杂之极,担忧惊喜疑惑震惊。
“我不知道。。。。。”绾婳的眼睛忽然绽放出晶莹灼人的光芒,咬紧咸湿的唇,伸手紧紧按住小腹,她竟然不知道,她有了南宫耘的孩子。
是啊,暴雨中和地宫中的那两次她事后都没有服过药。应该是暴雨中那晚,时间已经一月有余,有经验的千金婶娘是可以诊断出来了。
她只知道每次的葵水都会痛,南宫耘走后,她故意地忽略了自己身体的全部状况。跟着骑兵营千里跋涉不分昼夜,她常常休息时背着众人扶树干呕,她以为是每日马背上的剧烈颠簸所致。军号一响又立刻翻身上马,若无其事日夜兼程。他已经不在了,心痛早已麻木了所有的感官,或者,是压根不想管它。她侥幸地想。。。。再痛也无所谓,这种濒临绝望的疼痛如果能带走她,她便解脱了。
她唯一没有料到的是,她竟然有了身孕!她觉得一种巨大的惧意涌上心头。。。。一个月的孩子哪里经得住这样的千里颠簸!
“没有孩子。”
老婆子忽然冷冷道,二人都愣了一愣。
“一天前可能还有,但现在没有了。麻烦你赶快出去,老婆子要施术让孩子流出,不然很伤身子。”
南宫诺震了震,转脸紧紧盯着绾婳,喉舌干涩有些艰难地问老人,“孩子,能保住吗?”
这是二哥唯一的骨血,他要怎样亲口说,好吧,取掉孩子。
若是二哥,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绾婳。可是自己,能这么潇洒地替他和她决定吗?他盯着绾婳安静的小脸有些不安。
“说了保不住就保不住。你别再看她了,我刚才扎了她的昏睡穴,她很快便会失去意识,引产很疼。”
老婆子很生气,“你赶紧出去,我好心让你留在这儿,是以为你知道疼人,可是没想到你竟然是猪狗不如的斯文败类!你看看你娘子这一身的伤,婆娘给你生娃持家,你还把她打成这样。我告诉你,你这孩子肯定是保不住,姑娘身子骨本弱,宫寒有孕是老天开恩,你竟然还对她又摔又打!现在好了吧?好好的孩子没有了才知道后悔?你赶紧出去,晚了你就回家准备白丧去吧,送了小孩儿送大人!”
老婆子生气,一张嘴又快又利,毫不留情。她每说一句,南宫诺悔恨便多一分,只欲把自己掐死。每日行军的强度有多大他最清楚,有些汉子都受不了,绾婳竟然怀着身孕坚持到这里。
南宫诺盯着绾婳安静的脸庞,低声道,“是。。。。老人家说的是,可是这个孩子对我真的很重要,还请您。。。尽量帮我保住这个孩子。”
老婆子一听更生气,“保不住保不住,这么多血,我又不是大罗神仙。你倒好,现在还只想着孩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