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穿不息-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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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他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不然休怪我把气撒在你身上!”威远镖局,是西海龙家的产业,专行水路,在三国之内都颇具威名。孙念如下山之后便带着谢宗主的举荐信投身此镖局,因办事谨慎身手突出,很受器重。陪同押了一次险镖之后,在江湖上也已经小有名气。但是他怎么会去妓院?!莫不是这管子骗我?!
管剑樵此伤已经不新,但是他贪我好药,又觉得受了气,是以才要我给他疗伤。此刻我看他的模样,倒是颇后悔,他道:“罢了罢了,你可别再折腾我了。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他的眼睛一眯,似是陷入沉思,缓缓道来:“那日我看着他进了镖局,便去对面酒楼喝酒。席间听人议论起你。”他看了我一眼,挨了我一记白眼之后只得苦笑,道:“我也没说什么,只不过就是醉酒说了几句你虽未及笄,却聪慧过人,闺房藏私良多……”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说我虽然小,却刁钻古怪,闺房之中藏了春药。
“然后有人认出了我,高声呼我的名字。我正想起身说久仰,结果一回头,你那小情郎却已经站在了我身后,脸色奇差。然后我们便打了起来,我醉酒不敌,便伤在了他手上,幸好我轻功一绝……”
听到这里,我若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白活了。孙念如听到此人大名,又同人议论我,怎么能不大发脾气。悠悠地接口道:“是啊,先生您偷鸡摸狗的勾当做多了,轻功当然好。”我手上抹了药,狠狠地揉上他胸口。
他却呻吟一声,不知是痛是快,一把按住胸口的我那只手,又开始说胡话,道:“小娘子,你便从了小爷我吧……”
我一脚踢上他的膝盖,甩开了他的手,道:“爷,姑娘我是有喜欢的人的。”
他嬉皮笑脸地挨上来,道:“你喜欢的人逛窑子去了……”见我欲变色,他忙道:“可没过夜……”
我哼了一声,下了十足十的力道替他把药化开。他也不以为意,只继续道:“不过他同那个龙家的一位远房表小姐,倒是走得极近。那表小姐还曾为他受过伤,这么娇滴滴的一位大小姐哟,弄得全身血淋淋的。听说你那位孙念如,当场便发了疯呢……”
见我还是不动声色,他不死心,又道:“谢思嘉,你先前对我说的,你那位小情郎,下山之前全无势力功底。可是我怎么觉得,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一怔,孙念如是孤儿,众人皆知。厉空山闹了一堆子事情出来,就是想把他认回去。因此我也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只是剑宗的一个少年弟子,最多就是个流落民间的金龟婿。管剑樵这么说,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他是某某邪派的领门人?还是暗藏民间的武林盟主?我黑着脸道:“他不过十七八的年纪,从小就在剑宗,很少下山,哪来的势力根基?你到底查出了什么?说来听听。”
管剑樵却显出少见的凝重来,略一沉吟,才道:“他的武功,高得有些出人意料……以他的年纪,实在是难以想象。”仿佛不愿意承认那般,他顿了顿。
我道:“自然,他是莲宴魁首。”说着,我又得意洋洋地飞了他一眼,与有荣焉。
他却道:“不,就是你那老爹,我都没有这么心惊。谢宗主虽然贵为一代宗师,把握天下剑术之宗,武功自然不必说。可是以我和孙念如交手的经验来看……你不是武林中人,跟你说你也不懂。大约就是,若是他和谢宗主打起来,只有内力会略逊一筹。恐怕就连谢宗主。也无法将他完全拿下。”
闻言,我有些心惊,却还是兀自嘴硬:“念如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剑术奇才,年纪轻轻会有这个成就,也不是不可能的……何况,这跟势力根基,又有什么关系?你又和我爹交过手?”要我怀疑孙念如对我有所隐瞒,我可不想。死也不想。
我嘴硬,管剑樵却没有一如既往地取笑刻薄我。他的面色有些古怪,好像有些不忍,最终还是道:“我看你爹和别人交过手。你也知道他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你老爹已经年过不惑。何况,你可知道,自从上次与他交手之后,就开始有人追杀我。鼠辈倒算了,却还有一些九霄宫的杀手……你是知道的,九霄宫的杀手,一般都是单独行动的。可是追杀我的,却是成群结队的来……谢思嘉,你是个聪明人,这里头的缘故,我是想不通,你自己慢慢想吧。”
“……可,可这也不一定就是念如指使的啊。你做了这么多坏事,想杀你的人这么多……”我自然知道九霄宫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意义。九霄宫是一个收钱买人命的组织,内部的杀手按等级划分。只要给钱,说明请哪一个等级的杀手,去杀什么人,九霄宫就会安排出妥当的人出马。正如管剑樵所说,九霄宫的杀手都是单独行动的……可是那又怎么样!我的念如,怎么会跟这种杀人买命的组织扯上关系!
我一边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却又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直自言自语道:“这是不可能的。我家小可爱是很纯洁的,绝对不会骗我的……”
可是他武功很高啊。
“那是因为他是天才!”
他隐藏了实力……
“那是因为他要和师兄弟们和睦相处!不对,那是因为没必要倾尽全力!”
他年纪轻轻,有这等武功,不会是堕入了邪魔外道吧……
“绝不可能!我给他把过脉,他脉象稳定身体强壮,吃的好睡得香……总之就是不可能!”
管剑樵黑着脸看着我绕圈子,忍不住道:“你到底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啊?该不会是我一直没看出来,你其实是个疯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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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相思也不安宁(五)
我怒道:“闭嘴!反正是不可能的!”
却在这时候,窗外突然传来喧闹之声。管剑樵脸色一变,道:“不好,有人朝这里来了。”
我的手一抖,同管剑樵一起先去吹了蜡烛。
黑灯瞎火之中,我道:“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让人看到你在这里,恐怕要拖你出去浸猪笼的!”
一只冰凉的手摸上来,被我一脚踹开,乒琳乓琅的好大动静。我怒道:“我先把你的舌头割下来,让他们拖你出去好了!”
管剑樵闷声道:“咄!别坑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的为小爷担心呢!你是怕你家老头子发现你窝藏采花大盗吧!”
这时候,楼下已经响起了上楼声,十分急促,听起来人还很多。谢鸢天高高的声音隐隐传来。我急起来,忙道:“你给我躲到床底下去!”
管剑樵从来也不是君子,这个时候竟同我玩起了心眼,道:“我就不,以我的轻功,难道我还怕出不去不成。小爷倒要看看你这小山花今日是怎么一个死法!”
我急道:“大爷!我叫你大爷还不行吗!快给我躲进去吧!”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大怒,正要说出两句威胁的话来,却听他嗤笑一声,低声道:“小娘子,记住了,这是你欠我的。看你难得也有怕的时候,就让小爷躲起来好好欣赏吧!”
这厢听着他的动静刚刚停止,那边就已经传来了谢鸢天的敲门声:“思嘉?思嘉?”
我忙黑灯瞎火地将桌子上的东西一卷,全塞去旁边的衣柜里,调整了两下,做出刚睡醒的声音,一边赶紧摸回床上拉开被子,道:“谁?”
谢鸢天道:“是姐姐,你快开门!据说有贼人潜入,可曾到你这里来?”
我一脚蹬开被子,跳下床,下面却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我的脚踝,让我差点扑倒。我不由得闷哼一声。
“怎么了?思嘉!你快开门!”
我咬牙切齿,却道:“没事,一时没站稳。姐姐,我这就来开门。”
房门打开,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只见门外一片灯火通明,谢鸢天提着佩剑,身后跟着好几个面色凝重的剑宗女弟子,个个一手提灯笼一手提剑,将我这出云楼小小的楼道照得好不灿烂。
我茫然地道:“姐姐,怎么了?”
谢鸢天二话不说将我推开,从身后一个弟子手中接过一盏灯笼就进了屋。我心惊胆战地跟在她后面,而那群女弟子则有好几个都跟着我进来了。我心中紧张,不免多话,便不停地问:“姐姐,到底怎么回事?”
谢鸢天也不说话,提着灯笼去点了蜡烛,在我屋子里四处扫视了一通,见屋子里确实只有我一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有贼人闯入,家人回报是朝你这个方向来了,姐姐担心你,便来看看。你没事吧?”
我一惊,道:“我没事!”复又觉得我的反应过于迅速,忙又道:“是什么人?可发现了踪迹?该不会是采花大盗吧。”
谢鸢天严肃地看了我一眼,道:“谢宅这些日子很是不太平,你今天白天才落水,我很担心这些事情都是冲着你来的,你自己要小心一些。”
我忙点点头,道:“我会小心的。”
谢鸢天道:“姐姐还要去别处搜寻,你仔细别着凉。”
我道:“屋子里有暖炉呢,不打紧的。”
谢鸢天见我没事,也是松了一口气,吩咐了几个女弟子留下来看守,又嘱咐了我几句,便先走了。我面上陪着笑,心中却暗道不妙。她留下人来看守,难道要那根管子留在我这里过夜不成?如果真是这样,我今晚可都不敢睡了。但是我今天白天呛了凉水,若是一宿不睡,岂不是雪上加霜?但是那根管子不是说他轻功一绝么,连九霄宫的杀手都没干掉他。应该,也许,大概,他是能跑得出去的吧……
想一想,我暗自纠结不已,面上带着笑让半音去安排了几位师姐的住处。再回到屋子里,屋里又多了一个人。
不是那根管子。他不会这么君子站得这么远看我。
借着暖炉的火光,我看到那人在这皑皑冬日之中也穿着贴身劲装,身姿挺拔如玉。他手中的配剑,一条青色的剑穗在暖炉的火光中若隐若现。我愣住了。
然后那双手将手中的剑放去了一边的架子上。我痴痴地看着他,伸手解开了刚才出去的时候身上穿的披风。突然想起那根管子可能还在那里,头皮发麻间,他已经走到了我面前。
我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怎么会……”一边说着,我恨不得能缩小成蚂蚁,看一看床底下还有没人。可是幻想毕竟是幻想,我是缩不小的。
他没说话,伸手抱我。我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他的身子于是僵住。我呐呐地道:“那个,你身上好冷……”
见他还是不说话,隐隐有些低气压的气象,我赶紧拉着他的手在桌子边坐了下来,给他倒了一杯茶。他捧着早已经凉透的茶杯,看了一眼我凌乱的床铺,没说话。
我于是又把他手中的茶杯抢过来,道:“是冷的,我来给你煮茶吧。”说着,我便将蜡烛点起来,将煮药的小炉子搬出来,然后将小茶炉放上去。刚升好火,身后却突然一暖,是他从后面抱住了我的腰。
“念如……”我心里极轻的动了动,伸手按住了腰上那双手,靠去了他怀里。然而突然想起管剑樵刚刚跟我说的话,我又一下子僵住。
他抱了我一会,又沉默了良久,才低声道:“思嘉,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么?为什么你……不一样了……”
我心中一惊,然后却是一暖,抬头轻轻地蹭他的脸颊,笑道:“哦?哪里不一样?我长高了吗?”别说,每日定期服用三七粉,我还真是长高不少。他走的时候我才到谢鸢天的鼻子,现在我也到谢鸢天的眼睛了。
他犹豫了一会,然后“嗯”了一声,打横把我抱起来。我惊呼一声,揽住他的脖子。正要询问,却看见他的睫毛抖得厉害。他低垂着眼睛,道:“思嘉。”
我正要答应,却已经被他轻轻放去床上。我大羞,不明白他今晚何以突然出现在此,又何以突然兽性大发。难道谢鸢天说的贼人,竟是指他吗?我禁不住道:“威远镖局在辽州,离这里可不近,你为何……”
“押一趟镖,路过雍城,我便回来看看你”,他把我的手按下去,从枕头底下取出一块丝帕来,把我的眼睛蒙上,低声笑道,“你果然还是喜欢在枕头底下放东西。”
眼前一片昏暗,我心惊肉跳地想伸手去扯,却被他一把按住了手。他在我耳边低声道:“嘘,乖,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了。”
我大骇,他这话怎么都像是要送我上路的!然后,我就听到了兵刃出鞘的声音。
“你要杀我?!”我一把把丝帕从眼睛上抓下来,身子往床里挪,惊骇地看着这个在火光之中提着剑的少年。他的身躯还是那样挺拔,站在居高临下的位置上,表情冷漠,隐隐有一种不可正视的强势和尊贵。一点,都不像我所以为的那个忠厚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