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穿不息-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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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侠小说里有一种传奇的药物,名字一般叫“金刚大力丸”或是XX神丹,吃了之后功力大涨,一日千里。当然,这种药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没有的。可是,老妖怪的药经里,却记载了一味极特殊又珍贵的药,名唤柳麦翁,需要的药材极为刁钻,方法也极为古怪,却是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佳品,连老妖怪手里暂时也没有成品。食之虽不能令人平白无故内力大增,但若是功力深厚,懂得运功调息,突飞猛进绝不是梦想。
所谓柳麦翁,麦自然是这种号称麦翁在发芽时期就能彪悍到长出四片大叶子的植物。至于柳么……我想到青夫人视为心头肉的那株价值连城的柳香竹,不由得暗道了一声抱歉。
翁,却又是另一味药材,名唤翁君乌。如果说麦翁和柳香竹虽珍贵,却也还不至于稀有,那这味翁君乌,却真真是到了可遇而不可求的地步了。但是老妖怪在此,一味药而已,还怕搞不到么!
我欣喜若狂地踮脚在孙念如嘴唇上用力亲了一下,然后破口大骂:“这么珍贵的东西,你怎么这么养?还用布盖着,死了怎么办?!”
“……”孙念如摸摸嘴唇,没说话。
我摸了摸那盆小东西,又有些忧虑,低声道:“念如,你走了,还回来么?”他要是不回来,我炼这柳麦翁还有什么意思。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低声道:“思嘉,你不记得了么?我们的重重楼之约……”
闻言,我顿时眼睛发亮,忙道:“记得!你可一定要回来啊,不然我就再也不要理你了。”我怎么会不记得。我只怕,你会不再遵守……
“嗯。”
我心里又开始美滋滋地冒泡。一年而已,也不是太长……我从来不懂得要怎么去爱一个人,他对我,亦像是有误会。或许,分开一年,对我们彼此都有好处。
将手中珍贵无比的麦翁小心翼翼地放下,我扶着他坐回了桌前。一眼瞥到刚刚萧素素用过的茶杯,遂拿起来头也不回地丢了出去。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第七节:谦谦君子,淑女好逑(七)
我哼了一声,给他倒了茶,然后在他对面坐下来。平复了一下乱成一团麻的心情,我试着开口道:“念如,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伤心,你也不好过。”
他说着那些伤我至深的话,目中的痛苦却令我惊心动魄。每每我一靠近他,他就会露出又痛苦又压抑的神色来,仿佛身心俱疲,总想是满腹心事。若是我还要穷追不舍,是不是会将他越逼越远?我从来也不懂得怎么去喜欢一个人,不然不会追个人追成这个样子。看他这个样子,我又怎么忍心再纠缠?我也怕会越弄越糟糕。
“嗯。”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我又道:“我不会再逼迫于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年以后你归来,要给我一个答复。若是你想清楚了,确定你还是不要我,便,即使回来也不要见我罢……我等不到你,自然就明白你的答复。”
他不作声,目中又露出那种痛苦的神色。
我狠着心别过了头,低声道:“从今天开始,直到你走,我还是以前的谢思嘉,你也还是从前的孙念如。你将我当妹妹也好,心里根本没有我这个人也好,绝不要再做让我不开心的事。”我摸摸鼻子,苦笑了两声。好像他一直都对我很好,每次都是我自己找不自在而已。
这一次,他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慢慢地,从咽喉中吐出一个字:“好。”
这样,算不算是重新再来一次最好的开始?
从孙念如房里出来,外面风几乎要把我刮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出来,站在门口道:“思嘉,等雨小一点再走吧。”
我摇摇头,左看右看,半音这个丫头也不知道到哪里避雨去了。我正想回头向孙念如借一把伞,却见旁边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把蓝色的油纸伞从里面张出来,是沈一入面无表情地跨了出来。
他回头看了孙念如一眼,道:“你腿上有伤,我送思嘉回去吧。”
我也多想,一下子钻到沈一入背后,道:“好大的雨!念如,一会你若是看到半音,让她自己回来吧。”
孙念如看着我,突然瞪大了眼,伸手就想抓我。但我已经被沈一入一下揽进怀里,半强迫性质被推进了雨里。
如雷的雨声吓得我将头紧紧地缩了起来,也就没有再理会这许多。沈一入的步子很大,我几乎是被他提着往前走,但是他的手劲却很巧,我也没觉得非常不适。可到了出云楼楼下,他几乎是用塞的给我塞进了门,险些将我推倒,然后转身就走。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以及他身上那件被他毫不留情地践踏在泥水中的薄薄夏衫。直到回到楼上换了衣服,我无意间揽镜一照,这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今天出门的时候因为受了萧素素的刺激,我特地盛装而去,还用了谢鸢天送给我的瑞香胭脂。结果被孙念如啃了一通,染出了唇角。难怪沈一入的面色如此奇怪!也难怪孙念如临出门看到我时的反应如此之大!
完了完了,这回没脸见人了!
五月初三,剑宗谢宅里有一场盛宴,为谢家二娘庆生,也为莲宴前十的少年英雄庆贺。
请帖早早发出去了,是我亲自拟的。谢宗主要招摇,我便招摇到底。我让人染出了十色浣花笺,又自制用软木吸墨做笔,展示出我那一手鲜有人知的娟秀小字。
某某大派,某某某大寨,某某大人,某某某首富,还有某某女侠,某某某大侠。我给这些素未谋面的人一一写信,用词得体淡漠,请他们来参加我的生辰之礼。按上我的小印鉴,然后令人用大红的喜封封了,由厉空山亲自题写信封。这是他自己的要求,谢宗主自然求之不得。数百封请帖便这样发出去了,包括还留在谢宅之中的各派高手,可谓是盛况空前。
那天夜里,我的屋子里灯火通明,阵势比先前试衣那天更大。
光是在好几双眼睛的围观下洗了一个百草花浴就花了将近半个小时辰。在这些植物里,我分辨出了好几味醒神定心的花草,是为了防止我临阵脚软人前失仪。然后用一种乳白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洗了手,仔细擦干净了,又全身上下扑了一通香粉,这才有人拎了那件华美的舞衣来给我穿上。
这件舞衣是我根据前世的记忆设计订制的,考虑到大众的承受能力,当然不可能是露胳膊露腿的行头。淡粉嫩绿搭配的长裙,两卷嫩翠的水绸。穿着妥当,青夫人亲自来给我梳头。她在我头上架了一个发架,在我的要求下将我一头长发紧紧地束住,在脑后梳了一个斜长的大髻。
青夫人满面笑容,亲自扶着我下了楼。我朝等在楼下的凌云隐伸出手去,他平时总是那样盛气凌人,这会儿青夫人在身边看着倒有些不好意思。他握住我的手,被人前呼后拥地行至内院花园,前辈们早就结束的叙旧,有丝竹之声远远传来。
凌云隐拉着我的手朝青夫人无声地行了一礼,青夫人含笑点了点头。然后他拉着我的手快走了几步,脚下一点,腾空而起。
“谢二小姐凌小侯爷到——”
随着这声唱诺和无数惊呼,凌云隐带着我轻飘飘地落在了众人中间的高台上。我松开他的手,挽着长长的水绸行礼:“思嘉拜见父亲,拜见母亲,拜见各位前辈。劳各位前辈不辞辛苦前来为思嘉庆生,思嘉感激,特此献上一舞,望能博众位一愉。”
人群之中顿时传来称赞之声,谢宗主与已经坐去他身边的青夫人亦相顾一笑。
凌云隐淡淡地行了礼,却隐约带着皇族的霸气和剑客的骄傲,俯瞰台下众人。他下去之后我便理了理手中的水绸,深深下拜。
悠悠笛声传来,我飞天起舞。奇…书…网
敦煌。
那个遥远又美丽的名字。反弹琵琶的天女,在那里乘着落日黄沙,翩跹飞天。漫天的华美祥云,被她用如玉的裸足轻轻踩了去,水绸在风中散成漫天飞花。雄浑落日温柔地包裹着她的光芒万丈,她美丽的双目低垂,在漫天霞光惊世繁华之中无喜无悲,又仿佛悲悯人间。
揽臂,指拢,多少风情。低眉,浅笑,如此自在。
我将嫩翠的水绸散成华美的烟帐,将我的心思细细熨帖,保护珍藏在怀中。像要将腰折成两半那样,我深深地弯下腰去,水绸似知我意,怜惜地划过面颊,然后散成漫天飞花。
就像,我对你的心思一样。即使小心珍藏,最后是不是也会灰飞烟灭?
脚下踩住最后一个音符,我在尚在飞舞的水绸中盈盈下拜,稍显稚嫩的声音在静得可怕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突兀:“思嘉献丑了。”
作者说:时间允许,我还是日更吧。。。。
第七节:谦谦君子,淑女好逑(八)
谢宗主最先反应过来,带头鼓掌。然后这个现场都听到倒抽气的声音,最后连倒抽气的声音也被如雷的掌声吞没。我微微一笑,在台上转了个身,向四方行礼。一眼看到坐在谢宗主下首几个少年之中的那人,我加深了嘴角的笑意。他坐的远,我看不清神情,只看到他微微偏了偏头,却没有把脸别开。
半音上来,搀扶了我下去更衣。
当我换上青夫人为我订做的宴服,戴了我自己在月光台定做的额饰出来的时候,谢鸢天正在台上表演剑舞。我低调地走到谢宗主身边,坐下来细细观赏。
她的身材修长,又玲珑有致,如墨的青丝配上冷冽的剑光,简直就像是一株开在月光中的寒梅。所指之处杀气十足,避让之处翩跹如蝶。
下首的一位不知是哪一派的前辈感叹道:“谢宗主,你可是好福气啊!这两个女儿,一文一武,真叫人羡慕啊。”
谢宗主谦让了几句,也面有得色。
又一人道:“这次莲宴,三甲又都出自剑宗,连第四第五都让令嫒和高徒包了去。剑宗真不愧是剑术之宗啊!”
前三甲与去年不变。第四第五却分别成了谢鸢天和绿冉,剑宗这个风头出的不可谓不大。三甲晋级赛中伤了孙念如的那个九阳派弟子,正是阳连海,被绿冉淘汰了,居于第六。
谢宗主谦道:“哪里的话,这几个小辈年纪尚幼,以后行走江湖,还望各位多多提点。”
众人忙又是一番谦让,我只管自己微笑着看表演吃东西。猛的听到有人提到了孙念如的大名,我不由得竖起耳朵。
只听那人道:“本届魁首,已经连任两届。然而去年见他,尚不至凌厉如斯,今年竟带伤上阵也能拿下魁首。真是……天纵奇才啊!”许是想不到找什么词来形容孙念如,那人停顿了好大一下。
谢宗主高兴之余,又有些恼怒,只道:“这个孩子,天赋虽高,最最重要的却是他心静,向来不骄不躁,也不大看重输赢之事。可是这次却拼了命带伤上阵,也不知是为了哪般。可见少年人,到底是缺乏磨练。”
我的心扑通一下掉了冰水里。真想说一句,老爹,不用你担心了,人家不久就会向你提出要下山历练一年的。想不出来他为什么这么上进吧?咳,带伤拼命是为了我,躲到山下去也是为了我。怎么呢,是不是想不到你家宝贝女儿有这等本事?
我的心越沉越下,面上大约也渐渐愁云满面了。下意识地,我就往那边看了一眼。那人坐在莲宴前十的少年之中,认真地看着场中的表演,从我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晰地看到灯笼里他微微颤抖的浓密睫毛。那一排倒是很有几个人时不时看我一眼,其中就包括那个伤了孙念如的阳连海。
我给了他一个极甜蜜的微笑,心中却咬牙切齿不已。最好下药的事你没分,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夜宴的节目表演得差不多了,最后以雍城之中最有名的一个舞团的舞蹈压轴结尾。众人已经意兴阑珊,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于耳。
在宴会的最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厉空山和羽竹子突然出声了。只见羽竹子还在埋首忙碌些什么,我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厉空山道:“思嘉,你今天生辰,为师也仓促,没有给你准备什么礼物。这便与子谚一同作画一副,作为送你给的礼物如何?”
我一愣,众人却已经开始一片哗然,连谢宗主和青夫人面上都出现喜色。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恩师,我再不情愿也只能站了起来,行至他面前,道:“先生,您太客气了。”
厉空山摇摇头,凤眸妩媚。他笑指着桌上的两幅画,手中还提着毛笔。一副,是飞天少女图,为羽竹林所作。那上面,浓墨淡痕,交交错错,一个少女在起舞间做了一个偏头扶髻的动作,身姿婀娜,浅笑倾城。整幅画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只有一轮明月悬挂在少女的头顶。
顾不得去看天上其实弯得像个弓的月亮,我的脸一红。起舞间我趁水绸飞舞的时候偷偷扶了扶发髻,没想到这竹子如此眼尖,倒叫他发现了。虽然画得很好,也很可爱,但是怎么能这样嘛……
另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