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侧-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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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觉得陛下所虑即是,臣愿意一同前往。”
“可你身体……“
“春日将近,江南的气候温暖,微臣可以趁此一行休养身体,陛下不必过虑。”
“那就好,林爱卿若无异议便这样决定了。”
“是。”她能说不好吗?德熙帝明显的是要让苏景弦一同前往,国舅虽为皇后胞弟却不受德熙帝宠信,她是凌清雅的未婚夫,德熙帝对她未必是十二分的信任。
“你们切不可让朕失望,该赏的赏,该罚的罚。”
“是。”
“是。”
“好了,林爱卿你且留下。”
“是。”
“微臣告退。”苏景弦微微颔首,便从她面前越过去,她低着头能感觉眼前一暗,等到那一阵阴暗消失了才抬起头,目光直视德熙帝略显苍老的面庞。
“无忧,朕为你许的婚事叫你失望了,是清雅福薄,得不到上天垂怜眷顾”
“陛下哪里话,是臣高攀了公主。”
“日后你若有中意的姑娘家,告诉朕,朕给你做主。”
“谢陛下抬爱。”
德熙帝突然起身,慢慢走至窗前,林无忧仍是不动,站立在案前。
“朕膝下子嗣薄弱,已经丧有二子二女,朕此生不尚武伐,也无过多杀戮,为何朕的孩子们一个个离去?后宫嫔妃甚少有所出,最小的孩子也有六岁了。”
他话中透着无限悲凉,林无忧看着他的背影想着以前他背着自己在颐华宫里嬉闹心中怎么也亲近不起来,十几年的隔绝阻断了亲情的延续,若说是怜惜,她确实是有点同情眼前的帝王,一生之中有多少所爱又有多少真心相待?
“陛下节哀,公主虽去,但陛下还有诸位皇子公主相陪,陛下定能享受儿孙满堂之乐。”
“呵呵,那倒是。长公主的婚事还得朕去张罗呢,这凤家终于来提亲了。”说到这里德熙帝不由有些高兴,凌无双已过双十年华,委实不小了,凤家已于上元节进宫提亲了,现在只等着凤家花轿迎娶了。
“臣恭喜陛下嫁女之喜。”
“你与清雅无缘,也不要过份伤心,有谣传说林大人因为公主险些疯了,朕一开始也半是担忧啊,见了你才放下心来,无缘做朕的女婿做个贤臣也好,造福我南凌千万百姓,开创一方盛世。”
“是,臣定不会叫陛下失望。”
……
迈下高高的太和殿玉阶,落下最后一个步子却撞上了一副宽厚的肩。她埋头在来人的胸怀内一时间脑袋发热竟忘了离开,鼻尖是清浅微淡的香气,却不是檀香的味道。那人也不催促,两人就维持着撞了满怀的姿势,不言不语。
“你……”
作者有话要说:
22、第二十二章
22、第二十二章 。。。
长久之后,随着巡逻的侍卫队走过,那人终于出声了。
“你……”
“下官冒犯了。”林无忧退出一些距离,身后是台阶仍是与他离得很近,她低着头不去看他。
他看着她一身朝服,朱红妖娆,镇定如他、淡漠如他,方才一直等她到现在,出来了却与他撞个满怀,此刻竟哑然。
“下官先告辞了。”她急急越过他,香气隐隐而来,原来是药香。
“林大人。”闻言她止住脚步,背对着他。
踌躇再三却只是说了这样无关痛痒的话,“江南这个时节多雨,气候变化无律,大人好好收拾。”
“……谢大人提醒。”她听着后面没了说话的声音便迈开步子往宫门口走去,沿着青石红砖,一步一格。
……
第二日,坊间有传言。
传丞相与太傅交好,有人看到太傅大人在太和殿下靠在丞相大人怀里,二人浓情蜜意谁也不愿分开,从太傅大人离去时的步子可以看来太傅极是不舍,丞相大人碍于体面不曾挽留但却是深情目送,相信的人极多而且还都是深信,只因这话源于宫里的一名巡逻侍卫。酒肆茶馆里茶余饭饱之时闲暇无事的客人一讨论觉得甚是有理,公主忽然间薨逝,婚约不再作数,太傅仍是自由身,且与丞相均是少年良臣,日日于朝堂之上日久生情,这些足以解释丞相为何至今迟迟未娶妻,为何多次回绝盛京众家千金,不想丞相大人极能忍,在与太傅大人相处两年之后终于等着正果了。南凌民风虽不比北齐开放,但断袖龙阳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况且两人都是天资妙人,如此也算说得过去。
这些流言,林无忧不曾听到。自念安死后便没人告诉她这些街头巷尾的趣闻,府里的下人听说了也不敢在主子面前张扬。
相府内苏景弦躺在廊间的软榻上,手边的小几上摆着香茶、点心,看到苏言一脸郁闷地进了院落,遂问道:“怎么了?”
“公子……”苏言看着一脸闲适的主子,心中岔岔不平,主子哪里像外人所说的好男色了?他犹豫着要不要启齿,这时苏行也进来了,一脸愤懑。苏景弦好笑,这两兄弟怎么了?心情不好都挑同一天吗?
“苏行。”
“公子。”
“你倒说说是怎么了?”
苏行习武,有着直爽的性子,他不顾苏言眼神的暗示,开口道:“盛京在流传公子喜欢林大人……”
“嗯,继续。”他波澜不惊道。
“还说……还说公子至今不娶亲也是为了林大人,公子与林大人的……的私情……早就有了,只是碍于林大人有婚约在身才没能见着天日,如今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就这些?”他坐直身子,接了苏言递来的茶水,揭开盖子轻吹着浮在水面上的嫩叶,见二人不再开口,悠悠道:“这些当笑话听听就好,无须较真。”
他看着低垂着头的兄弟二人,突然饶有兴致地问道:“若真如留言所说,你们作何感想?”
“……”
“……”
“呵呵,都不说吗?”
“属下未曾想过。”
****
他继续躺在软榻上,苏言与苏行去给他打点江南一行的行囊了。挂在廊间的画眉唱得极为欢快,他看着那个活泼跳跃的小东西,眉间竟有几分贪恋羡慕,真是快乐啊。
这时管家匆匆过来,见了他一脸淡然想来是不在乎外间传言了,他微低着身子在他耳边道:“孟府的二小姐要见公子。”
“去回绝了。”
“她说有要事与公子相商。”
“嗯?我与她能有什么要事?”
“说是关于近日坊间的流言,她说她能救公子于困扰之中。”
“这倒是奇了,闲来无事,去看看。”
“哎,是。”管家随着他去了前院,领着他进了前厅便退了下去。
苏景弦甫一进门,原本坐着的女子便迎了上来,女子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出水芙蓉。只见她腼腆朝他一笑便随后盈盈上前,“你终是来了。”
他客气有礼道:“不知孟小姐找在下何事?”
孟婉君突然红着脸,斟酌着言辞,半晌开口道:“我知近日有关于你的传闻,我有一办法可以消除这种流言蜚语。”说到这边,她微微抬头看向他,见他只是一脸趣味地听着她复又道:“若你与我定亲,此等谣言便会不攻自破,如此一来你便能保全名声。”
苏景弦微微一愣,随后道:“小姐名声不是比苏某更为重要吗?在下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毁了小姐的清誉,再说在下并无娶小姐之心,定是不能因此折损小姐声誉。”
“我不在乎。”孟婉君急急道,此番前来实则心里则想着若两人定下亲事,终有一日他会发现自己的好的,她可以等,等了他三年了也并不在乎眼下这几年了。
“孟小姐,苏某并不在乎坊间传言,这些虚名苏某也不牵挂,有劳小姐费心了。”苏景弦在明白了她的来意、洞悉了她的意图之后突然冷漠以待,先前的好姿态全然没了,他自顾地坐在上座之上,不看眼前清丽绯红的容颜。
“你……”孟婉君轻咬朱唇凝视他半晌,双手不安分的揪拽着手中丝帕,他的态度极冷,她一个富家千金,何时被人摆过这样的脸色?
孟家是在盛京仅次于凤家的望族,祖上世代经商,后辈承袭,如今的家主正是孟婉君的父亲孟德。孟德一生取有一位正房数位小妾,而这孟婉君正是正房所出,地位在家中自是十分崇高。她上面有三位哥哥一位姐姐,而她也是孟府的幺女,更是被人疼到骨子里去了。她未及笄之前便对苏景弦芳心暗许,琴棋书画无所不会,对于音律更是精通,自身生得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是不少盛京富家子弟极力追求的对象,自她及笄之后孟府的门槛几欲被前来说媒的媒婆踏破,可她就是钟情于苏景弦,一向宠爱女儿的孟夫人衡量三四之后觉得两家儿女甚是匹配,便找了媒婆上相府来说亲,本以为苏家会欣然接受不料苏老爷尚未发话便被苏景弦拒绝了。孟婉君自是十分伤心,孟夫人不忍女儿如此遂再次寻了媒婆前去说亲,这次更是亲自去了,也见到了叫爱女心心念念的人,确是生的天资夺众、清新俊逸、品貌非凡,是为乘龙快婿的上佳人选。
那时的苏氏夫妇还未曾出去云游,苏夫人极力张罗也是乐见两家结成姻亲,苏老爷却是不置一词,看不出什么态度。孟夫人满怀欣喜的道了来由,笑着等着苏景弦表态,只见那人优雅地端着杯子轻呡一口,而后悠悠道:“我长年抱病之躯,怕耽误了小姐,夫人还是另择良婿吧。”
只这一句话孟夫人便退缩了,为了女儿的幸福着想是万万不能嫁给一个药罐子的,说不定哪一天女婿走了苦的可是女儿。见她犹豫不知作何感想,苏夫人急急解释道:“小儿只是略有寒疾,这无大碍,这也是儿时的事了,如今已不在复发。”
“娘,无论如何我确是抱恙之躯,说不定那一日便撒手人寰了,我不想耽误了孟小姐。孟夫人还是为小姐另择良木而栖吧。”说完他便扬长而去。孟夫人始终顾虑着他的身子,这桩婚事终究是没谈成。
那日之后苏行便被赶往骊山,只因他曾向孟婉君的丫鬟说过一句话,“我家公子尚无婚配,看我家公子对你家小姐似有些喜欢呢。”
遭到苏景弦两次拒绝,孟婉君仍是对他有意,只可惜流水无情。盛京的女子知晓当朝少年丞相对孟家二小姐无意之后纷纷怀了十二分的欣喜之情,念想着自己尚有机会,然无论多少女子对他有意他都是严正回绝了。而今到现在也就只有孟府二小姐对这位不识美人恩的固执丞相有意了。
今日上门,抛却女子的矜持与他商议确是存了私心,不想那人又是冷漠回绝,倒叫她有些失了颜面,她细细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想到街头传言,双眼倏地睁大,带着些不确定探究着开口道:“难道……真如外界所说那样……你喜欢……林无忧?”
闻言苏景弦搁了杯子,半睁着眼道:“喜欢或者不喜欢均是苏某的事,与小姐无关。”
“你……你明知我等你这么些年,还……”
“孟小姐,苏某无福,高攀不起小姐,还望小姐择良木而栖。”他起身走至门边突然停下脚步,“当年给小姐的误会苏某深表歉意。苏某还有些事,小姐随意。”说罢便扬长而去,留下佳人独自困扰。
他到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作者有话要说:
23、第二十三章
23、第二十三章 。。。
这一日后,盛京又起谣言,孟府二小姐对苏丞相爱慕如斯亲自过府提亲,奈何丞相喜断袖,二小姐伤心欲绝,愤然离去……
这些,苏景弦与林无忧并未有机会听到,此刻他们已在前往江南的马车之上。车厢之内,两人各坐一方,气氛有些压抑,林无忧拘谨地倚靠在车壁上,只想着早日到达洛州,到时便会改走水路,她便可以不与他同坐一起了。
原本她是孤身一人骑马的,哪知出了城便看到苏景弦的马车停在一旁,她不得不拉住缰绳,苏行打马上前,“我加公子请林大人同乘一车。”
“谢过你家公子好意。”
“公子有请,大人一人上路难免会遇上贼寇,诸多不便有人照应着也行……”苏言一员武才却是巧舌如簧,说道最后她怎么推脱也不是,最终还是弃马择车了,宽大的空间里她却觉得狭小。
马车缓缓行在官道之上,苏言挥舞着马鞭偏头看向旁边骑马的苏行,“看不出来你嘴皮子现在挺厉害地呀!”
苏行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也别取笑我了,骊山三年可不是白待的。对了,什么时候到洛州?”
“照公子要求的进程走下去我看是要到明日了,若是快马加鞭今晚便会到了。”
“那今天在何处歇脚?”
“客栈是不会有了,找户人家借宿一晚应该可以。”
“那我先赶到前面去看看。”说罢他便扬鞭而去。
苏言微侧着头,对里面道:“公子,今日怕是要借宿在农家了。”
里面苏景弦搁了书册,缓缓抬头,视线却是扫过林无忧再投到马车的帘子之上,“在日落前到达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