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侧-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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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幽幽转醒,看到她有些娇羞地拢紧锦被,“你来啦。”
林无忧笑笑,百般柔情地坐在床边,“公主可好些?”
“咳咳……还是那样……”
“公主好生养病。”
安抚了她一阵便又睡去,临踏出寝殿前,林无忧又转身看向已然满足熟睡的女子,真是个痴情人儿呀。
“大人,娘娘有请,请随我来。”
袁皇后在偏殿等着,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发髻高挽,凤凰珠钗间于发间,艳光四射。林无忧请安过后便立在一旁,只听那雍容贵人开口道:“太傅今年已有二十了吧?”
“是。”
“清雅如今也是十九了,该是嫁人了,如今身体微恙,本宫想着办些喜事热闹些,这样雅儿说不定会痊愈。”
“全凭娘娘做主。”
“太傅大人对雅儿可是打心眼儿里喜欢?”
“是。”打心眼儿里厌恶。
“那便好,清雅是我唯一的女儿,小时候被我给宠坏了,日后到了你府上太傅还要多担待些。”
“娘娘尽管放心。”
翌日,德熙帝下旨,太傅林无忧与清雅公主将于正月初八完婚。
碍于礼教,成婚前三日男女不得相见,林无忧被免了早朝,在家准备成婚事宜。
在房内小睡了一会儿,她幽幽转醒,朦胧着双眼唤道:“念安?”
“少爷。”进来一位婢女,林无忧僵住揉着眼的手,嘴角泛着苦笑,“没事,你下去。”
婢女听闻并未出去,而是向着她道:“少爷,朝中诸位大人送来了贺礼,您要去看看吗?”
“不用,让福伯打理便可。”
在房内枯坐了一会儿后她穿了外袍出去,府内正在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下人见她也是匆匆行礼便离去,这么忙干什么呢?用的到吗?
她倚在一根雕花大柱上,看着府中焕然一新的装扮,不禁微闭双眼,脑中突然现出苏景弦清冷的眼眉,“恭贺林大人大喜。”随后便拂袖而去。
昨日过午苏景弦突然来到府上,两人一直静坐在前院大厅,无一人开口,她百无聊赖地拨着浮在杯中的新叶,浅浅嘬着苦涩的茶水。
“林大人真要取公主?”
“圣旨已下岂可儿戏?”
“林大人不曾当此儿戏吗?”
“苏大人想说什么?”
“……”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常情了。”
“林大人应当婚么?”
“难道不该吗?”
最后他冷笑着留下那么一句话便翩然离去,留下她一人在那里微张的嘴,他好像不高兴了,是因为她要与凌清雅成婚么?他喜欢凌清雅?可也不对,要是喜欢以他的条件只要请旨,德熙帝定会很高兴地将女儿嫁与他。
“少爷,凤公子派人送来了贺礼。”
“哦?是什么?”
管家随后挥挥手,只见两名壮丁抬着一口镶金的红木箱子上前,管家打开箱子,林无忧见了不禁发笑,凤倾城真是……
19、第十九章
19、第十九章 。。。
箱内是一座上好白玉雕刻的观音像,静坐莲花之上,手抱一小儿。
“凤公子真是有心。”管家眉开眼笑道,“等到少爷成婚了府里添个小少爷,那时才热闹,呵呵。”
“嗯,是挺‘有心’的。把这个收到库房,好生放着,日后定会派上用场”
“这……少爷,这不放在您房里吗?”
“用不着,先放回库房去。”
“……哎,是。”
这时有小厮来报,“少爷,丞相大人让人送来了贺礼。”
“人呢?”
“候在府外,说要亲自交给您。”
“知道了,我去看看。福伯,你把这个先送进去。”她说完便想着府门走去,出了府门便看到站在大门右侧的青年,不是一直跟在苏景弦身边的苏言,有些面生。
“在下苏行,是我家公子的随从,今日奉我家公子之命来给林大人送上贺礼。”
“丞相大人客气了。”
“我家公子这几日身体微恙,林大人大喜之日怕是不能到场了,这是我家大人的一片心意。”
“他又生病了?”连她自己也没发觉声音中饱含担忧。
“嗯,昨日便开始不适了,许是着凉了。”一边说着一地递给她一个锦盒,包装得精致,“这是我家公子的一片心意。”
林无忧接过来,收在手中,“替我谢过你家公子。”
“那我告辞了。”
看着苏行离去的背影,她在府外站立片刻之后才进去,拿了锦盒径自去了书房,看着摆在书案上的盒子,凝视良久才伸手去拿过来,放在手心掂量着也不是很重,解了绳结揭开后看到的是一块白玉平安扣,嘴角微微上扬,为何都是送来的玉石呢?
她拿过来细看发现是那一日她陪他去挑的,不由皱眉,他为何要送这给她当贺礼呢?眼神瞥过盒子,发现里面有一张小纸条,她拿出展开,工整的一行楷体映入眼帘:唯愿汝安。
脑袋一片空白,那简寥寥几字压得她的心口有些沉重,他这是什么意思呢?脑中不由警醒:苏景弦已过弱冠之年还尚未娶妻,他不理会盛京女子的爱慕,他这些日子来对她尤为亲切,可她现在是男儿身,他喜断袖?右手习惯性地摩挲着鼻尖,还有一种可能,她不敢想象,苏景弦发现了她的身份?可她隐藏地很好他又能如何得知呢?
这一刻她觉得他高深莫测,难以通透。
正月初七那日,即是成亲的前一日,府中装点得一派喜庆,她让福伯去备车引来了他的一阵惊奇,“少爷,明日便是大婚了,少爷这是要去哪里?”
“我去看看念安。”
“是。”福伯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摇着头去给她备车了。
依山傍水的地方,有一座新砌坟茔。
她让车夫候在一边只身一人走到坟前。风拂起她的衣袍瑟瑟作响,束起的发丝飞扬,呆了片刻之后她起身走向马车,“进宫。”
“可……少爷……”
“我说进宫。”
“是。”车夫自知不能驳了主子的意思便应了下来。
林无忧并未光明正大的入宫,她让车夫在皇城的西华门,守门的侍卫是她的人,只点点头便让她进去了。
一身便服,她挑着隐秘的路线抵达永乐宫,早有太监候在门外,见她来了恭敬地颔了颔首,“公子小心些。”
到达凌清雅的寝殿时,殿里早没了宫人的侍奉。她拨开层层纱幔看到凌清雅含笑着坐在梳妆台前发呆,脸上红霞似火掩去了几分病态。
从镜中见着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以为是自己幻觉,直到镜中的人在朝自己微笑,她惊讶地转过身去,有些不可置信,“无忧!你怎么来了?”放下手中的梳子她起身至她身旁,“这几日我们不可见面的!”
“我怕再不见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公主开心吗?”
“嗯。”凌清雅含羞地埋下头,林无忧看着她绯红的侧脸,“可是我却开心不起来。”
“嗯?”
“明日即将大婚,我怕是要让公主失望了。”
“什么意思?”
“我娶不得高贵的公主殿下了。”
“呵呵,无忧,你怎么了?你这是在逗我玩儿吗?”
“我怎么有这胆量呢?”
“我……我们已有夫妻之实!”她急急道,不去理会林无忧脸上的嘲讽。
“夫妻?呵,公主殿下真会说笑,我怎么会和公主有夫妻之实呢?哦!公主倒是提醒我了,除夕那日有名采花贼偷偷入了后宫,我去抓却未抓到。”
“无忧,你在说什么,我不懂。”凌清雅双手紧抓着裙裾,不安的摇着头。
“我在说我并未碰公主分毫。”
“你……你说什么?”凌清雅有些慌乱地后退,最后跌坐在床榻之上。
林无忧慢慢逼近,在她耳边微微吐着气息,“多年未见了你变得可真是狠心呀,是你那手段狠毒的母后教的吗?”
“不……不……,你不是林无忧,你不是……他不会这样对我的……”
“我当然不是了,我是那个原该死去的——凌洛悠。”
“你不是她,她死了,她早就死了!”凌清雅显得有些急躁,突然推拒着靠近她的林无忧。
“呵呵,公主真是……天真,谁告诉你她死了?就从一具尸体吗?”
林无忧有些残忍地笑看向她,“其实,我并不想要你性命的,只是……”她突然如发狂的疯子般推搡着她的肩,“你为什么连念安也不能放过?还还那么小?那么小的一个姑娘,你让她遭受了什么?”
“你……咳咳……来人!来人!”
林无忧突然冷静下来,优雅地理着凌乱的袖口,“不要白费力气了,这里可是只有我们俩。”
“香秀!香秀呢?”
“你那个忠心的侍女提前去地府给主子开路了。”
“你……噗……”艳红的血洒在胸前,林无忧有些嫌恶地扯过自己沾了几滴鲜红的袖子,“我劝公主还是不要急,省得早早的送命,我还有些贴己话要同你说呢!”
“你疯子,你骗我!”
“我这不是来告诉你真想了么?公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一报还一报,你懂吗?现在用你的命去偿还念安的命,放心,不会让你孤单太久,你那一向疼爱你的母后可是会去陪你的。”
她站在床边看着凌清雅惨白的脸颊,嘴角的鲜血不断溢出,看她痛苦地挣扎着,无助地摇头,就这么冷眼看着这一切,嘴巴里继续吐出无情的字眼,“你说我要不要让公主背负上这不贞的名号含恨而去呢”
“你……”凌清雅微张着嘴却不在发出声来,林无忧最后看向生气微弱的凌清雅一眼,突然扣即心中一根名为良心的弦,想到适可而止,便不再说什么,往宫门走去。
幔纱飞扬,静寂无声,寝殿之内只留下局促的呼吸声。
……
“砰!”
“公主!”
“传太医!”
顿时,永乐宫里乱作一团。
……
西华门的宫墙外,长久地站着一人,看着天色渐渐晚去。许久之后,出来了一名太监,“公子。”
“死了?”
“是。”
“哦,你回去吧,那一群人的嘴巴你给我堵牢实些。你家中二老我会给你照顾妥当。”
“奴才谢公子大恩,若不是公子奴才怕是早就见了阎王去了,奴才此生愿为公子做牛做马。”
林无忧掀了衣袍,登上一旁的马车,“做什么牛马呢?你就等着高升吧。”她坐进车内,便招呼了车夫回去。
正德二十五年元月初七,袁皇后长女清雅公主薨。
林府拆了红绸换上白幡,府中众人均是面色黯然。林无忧跪在佛堂的蒲垫之上,只望着那袅袅青烟,李氏虔诚地敲着木鱼、念着经文。
“你说我娘会怪我手染鲜血吗?”林无忧突然幽幽道。
李氏闻言手僵在半空中,“你若认为是对的即可。”
这时有家丁来报:“丞相大人来了。”
20、第二十章
20、第二十章 。。。
林无忧起身与李氏交代了一番便出去了,家丁一路跟随在她后面。
“人呢?”
“在府外。”
“嗯?”闻言她止住脚步回过头问道:“怎么不请进府里来?”
“苏大人请少爷过去。”
“这样啊……”她出了府门便看见苏景弦立在车边看着她府上挂着的白幡,见她出来了,眼神便投注在她身上,目光灼灼似要把她灼穿。
“林大人心安吗?”他突然问道,言辞颇为冷莫。
林无忧怔住,迎上他清冷的眼神,按耐住心中的不安,然后低垂下头,不去看他,“大人何出此问?”
“清雅公主薨逝,帝后悲恸,你是清雅公主的未婚夫,可觉伤心?”他咬牙问道。
“我为何要伤心?”她突然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她知他是个聪明人,跟聪明人交谈最忌讳装傻,“这不是还未娶进府么?”
“你自知娶不了为何还要承下这门婚事?”
“我不敢违背了圣旨。”
“那你就敢欺君吗?你可知欺君是何罪行?”
“不就是杀头吗?”林无忧突然笑了,“苏大人要去告我欺君之罪吗?”
苏景弦突然不再说话,伸手拢紧大氅襟口,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道:“为何要淌这浑水,何故连累无辜?”
“大人说什么无忧不懂。”
“真不懂吗?”他突然向她走近,只要微微低头便可与她鼻尖相触,微热的气息吐在耳边,“洛悠,你究竟要如何呢?”言辞之中包含诸多无奈。
林无忧心惊,只觉一阵恶寒,急急地推开他,带着深思的眼神看他,她一向隐藏得很好,他是何从得知?慌乱之下选择了装傻。“苏大人的话我不明白,还望大人不要随意开玩笑,有些东西说出了可是会招惹是非的?”
“你不是已经招惹上了吗?我可是不爱开玩笑的。”他退离她一段距离,“还需我把话说明吗?你以为你隐藏得天衣无缝吗?凌洛悠,你太天真了!”
天空有些阴霾,四周静寂无声,马车旁也不见车夫,只有青布帘子随着风在掀扬。长久沉寂之后苏景弦长叹一声,开口道:“你回来只为这吗?林侯爷年事已高,丧女之痛且深,你若有心,怎可忍心弃年迈老人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