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侧-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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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坐在周身的女子道,室内一角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绵绵有情。林无忧对于应付这些女子绰绰有余,她含笑着享受着女子们的服侍,反观苏景弦仍是一身清冷的坐在对面,身旁的女子动作拘谨地为他斟酒、布菜,他倒是坐怀不乱。
“这些姑娘都是好才艺。”一曲终了她赞叹道。
苏景弦放下手中的杯子,抬头看向她道:“你若是喜欢,可以带一名回去。”
“你莫不是忘了我已经有婚约在身了吧?”她笑着摇着杯子,“最终只能是负了佳人罢了。”
“留作丫鬟也不错,身边多个才艺的侍女,总是有一番乐趣。”他说得别有深意,林无忧挥了女子伸过来的手,苦笑道:“我府中尽是丫鬟,何必在带一名回去呢?若是上心了便会是鞠绊,还不如现在来得豁达。若是子洛兄看上了倒是可以,子洛兄好像至今还尚未婚配?”
苏景弦轻咳一声,执起酒杯掩去脸上的不适,“你若看着真有喜欢的,带回去留做丫鬟,有个贴心的总好。”
“子洛兄何时起连我的家事都要管呢?”她并没有其他意思,可是话就这么说出了口,因为念安的缘故她的口气不怎么好,她小心地抬头看他,看见他的手僵在空中,随后嘴角噙上一种名为疏离的笑,“是我多事了。”
心情突然变得闷闷的,只是一味地饮酒,念安的离去让她不想再依赖任何人,她不想要任何牵绊了,独来独往,做什么都好,哪怕是最后被推上九又幽高台也能坦然离去。其实林无忧的骨子里还是留着温热的血液,她时刻提醒自己不忘报仇,却迟迟未动手,是有些犹豫。她不想辜负了李氏那几年的栽培,初到安阳时无依无靠,全是李氏做劳力挣来的银子供她安稳的生活,李氏常帮富贵人家洗些衣服、做些针线活儿来供她进学堂念书。
可昨日在竹林里见到念安冰冷的躯体,她身上的最后一滴血液变得冰冷,谁夺了她的她便让人还来,以百倍哪怕是千倍的代价还来!
几杯下肚,有些晕却,她放下酒杯,拱手道:“今日不胜酒力,改日我做东,宴请子洛兄可好?无忧还有事,先告辞了。”
苏景弦一直从刚才开始便不再喝酒,他清亮的眸子看向她,让人看不出其中深意,终于吐出那几个不冷不热的字眼,“你随意。”
闻言,林无忧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感觉他心情好似不佳,自己的心里也闷闷的,她起身轻轻作揖,道:“那我先走了。”
她一离去乐曲便停止,一众人恭敬地起身静候在一旁,坐在苏景弦身旁的女子离开座椅朝他福了福身,“主子?”
“你们都下去。”他指节分明,有力地握着酒壶的把手缓缓倒上一杯。
“是。”众人收了东西便鱼贯而出,脚步轻盈,不出声响,细看之下才发现她们个个均是习过武的。
不多久后苏言进来了,他看着正在执杯微楞的主子,不由有些心疼,公子一向来去自如、清冷孤傲,什么时候有如此挫败的一面了?听刚刚离去的姑娘说林无忧好像不领情,他不知公子对林无忧存了什么心思但他知道公子的心不思是他能揣摩得了的。
“公子。”苏言静静地走到他身后,轻唤道。
“都走了?”
“嗯,千金楼的管事说了,要是公子不满意她可以亲自担此重任。”
“不必了,回去。”他站起身饮尽杯中酒水就往门边走去,苏言一路谨慎地跟在他身后。
回到府内,管家恭敬地迎了上来,循着管家的视线望去便看到了跪在府门的青年,青年低垂着头,听到脚步声正直了身子,双手撑地,腰身微微下弯。
四周静寂无声,寒风从耳边掠过,苏景弦在他面前站定,微叹一口气,道:“起来吧。”
“苏行等公子处罚。”
“骊山三年可有明白些什么?”
“公子的事属下勿需插手,公子自有公子的思量,属下不该私下决定公子的事。”
“还有呢?”
“凡事三思而行,需以大局为重,不可莽撞行事、不可意气用事。”
“那你到说说你当年为何有那么一举?”
苏行的头埋得更低了,嚅嗫道:“我……我当年看公子对孟小姐多注意了些,而且孟小姐也中意于公子,所以我就想搓成孟小姐的心意。是我害公子惹得一身麻烦……我今后未经公子过问便不擅自做主公子的事了。”
“明白就好,进来吧。”话毕,他便进了府内。
跪着的青年这才抬起头,在苏言的搀扶下起身,“公子正烦着呢,你先随我去梳洗一下。”
“嗯。”
两人年纪相仿,细看之下有几分相似,苏言与苏行是两兄弟,也是孤儿,他们也算是苦命的孩子,自幼没了双亲,是苏老丞相在饥荒中救了回来才保了姓名,自后两人便陪在苏景弦身边,一文一武。
苏言领着已经清洗干净的苏行进了书房,苏景弦正微阖着双眼靠在书案前的椅上,听到声音睁开双眼打量着走进来的苏行,道:“既然回来了,暗卫便交与你管理。”
“是。”
“给我盯着林无忧,她的安危你负责。”
“公子,此人是……”
“待会儿苏言会告诉你。”
“是。”
“就先这样吧,你先出去。”
“是。”
室内的熏香沁入心脾,舒服地人几欲睡去,他摊开握在手心的玉佩,不由皱眉。“林无忧,我要怎么办呢?”他要怎么办呢?心中有情,不在淡漠、不在清冷,为那人成疾也只为那人心烦,该如何呢?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不受控制,还是因那长久埋在心底的情愫如今全数爆发,即使有着三分不确定仍要往里陷,情之一字,如此扰人。
作者有话要说:下了好大的雨,真的好大,淹了。。。。
补上了,不要霸王,木有花花和留言,唉。。。有些桑感。。
18、第十八章
18、第十八章 。。。
爆竹声中一岁除,东风送暖入屠苏。
除夕那夜,宫里摆了家宴,林无忧也去了,苏景弦自然也是出席了。她坐在凌清雅一边,只听她呢喃,好像这是苏景弦第一次在除夕夜参与这样的家宴。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此刻与他遥遥相对,她刻意让自己低着头不与他直视,自前几日酒楼一别后两人见面便不再说话,其实算是苏景弦不再与她说话吧。
凌清雅与她交谈,话里行间无不在揣摩她的心思、试探她,一脸悲切地向她诉说听说林府里出事儿了也没去看看,问她打不打紧。林无忧看她担忧虚假的面孔突然觉得很厌恶,她什么也没有告诉她,只说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她半信半疑地转过身去。
宴席过后,便是看戏,德熙帝是个孝子,殷太后爱看戏他便请了全城最好的戏班子,后宫众人陪着在戏园看戏,凌清雅则拉着她走过弯弯的拱桥,在一座亭子里坐下。亭子四周落了帱幔,里面点了暖盆,林无忧看她举着酒杯斟酒,右手细细摩挲着下颚,有些神游太虚。
“无忧,在想什么呢?”
她收了手接过她递来的杯子,笑着道:“公主这几日头疼可还犯了?”
“自上次王太医诊后便不曾再犯。”
“那便好。”她满意地勾着嘴角。有宫女端进糕点,凌清雅起身一一接过放在她面前,“这是御膳房里最好的厨子做的,你尝尝,若是吃着喜欢我以后就让人往你府上送去。”
林无忧看着端着盘子的侍女,似不经意间突然道:“香秀今天怎么不在你身边服侍?”
“呃……她犯了些事儿,我罚她去浣衣局做些劳力。”
“哦?”带着长长的尾音,“公主也不要太责罚,毕竟是你的贴身宫女,留她在身边照料也习惯些。”说完她不在看凌清雅的表情,捏了一块糕点便往嘴里送,是很美味呢。
两人就坐在里面,林无忧为凌清雅斟上一杯酒水,笑着递给她道:“我敬你一杯。”
凌清雅也不推辞,接过来一饮而尽,林无忧含笑着为她拭去嘴边的酒渍,温柔体贴。
礼花骤响,照亮了整个皇城,宫女们聚在外面纷纷赞美,凌清雅也欣喜地拉着林无忧往外看,是很美的烟火,只可惜昙花一现,和眼前这么年轻貌美的公主一样的际遇呢!
“公主,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宫。”林无忧虚扶着她道。
凌清雅有些恋恋不舍,但想到是心上人送自己回去随后有很高兴,“好。”
宫女打着灯笼在前面领路,林无忧微微扬手让凌清雅走在前面,凌清雅含羞一笑。看着她的背影,她缓缓收回手,只听“叮咚”一声,原先藏在袖中的纸包落进了旁边的池子里,随后她快步跟上。
永乐宫内。
“你坐一会儿吗?”
“好。”美人邀请自是不能驳了佳人的面子,她随着凌清雅进了宫殿,随后凌清雅挥退了众人,只与她坐在寝宫的外殿。
“无忧……”
“嗯……”
“你热吗?”
“公主觉得热吗?”
“有些。”
“许是刚才喝了酒吧。”
“是这样吗?”
“喝些茶吧。”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手指有意无意抚过她的手心。
她静坐在一旁看着凌清雅的脸色慢慢变得潮红,看她有些难耐地揪紧裙衫,突然道:“公主今晚真漂亮。”
“是吗?”闻言凌清雅的脸颊愈发火热,连带着内心深处也变得灼热,有些羞于启齿的渴望。烛火映着地上的影子,愈来愈进,眼前一黑,林无忧已经站在她身前,怜惜地伸出双手抚上她的肩,深情道:“再过一月便可迎娶公主回府了。”
“无忧……”凌清雅突然搂住她的腰身,理智已经变得模糊更是不曾发觉她腰身的纤细,“我突然好难受……”
“公主许是累了,我先回去了,公主好好休息。”
“不要!你不要走,留下来,留下来陪我……”说着不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这……于礼不符……”
殿内的烛火被熄灭,林无忧用布带遮住了她的眼睛,凌清雅含羞地垂下双手,任由她带着往床铺走去。
把她慢慢地推到在床上,她撤离身子,看着进来的黑衣人,微微含笑,双手比了一个十的动作,然后退了出去。
她隐在皇宫一角,等的人出现了,她看着眼前的男人道:“没被发现?”
“老子怎么可能暴露?”
“那最好,这是银票,十万两。”
男子接过银票,双眼泛着光芒,“公子真是爽快!”
“拿了钱就走吧,以后不要在盛京出现了。”
“好嘞,不过我倒是很奇怪公子放着那么个美人不要,不觉得心疼吗?”
“这是我的事,有人来了!快走!”她轻声道,不在回头看他便走出了一片黑暗。
看着迎面走来的人,她止住脚步,那人也是一样,中间隔了长长的过道,遥遥相望。
最后她含笑着向他走近,“苏大人还未回去?”
“林大人不也是如此吗?”
“我这就回去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突然不知所措了,有些东西好像不是他能抓得住的。
正旦期间群臣免朝,全国欢庆。朱雀大街每年都有花灯,这一年林无忧独自走在人群间,或走或停,各式花灯悬挂于商贩处,她也买了一个,就这么提在手中。
“公子,过年好!”
闻声看去是卖胭脂的小哥,她笑道:“今日还出来做生意?”
“今日出门的姑娘家多些,能比平日多赚些银子。”
“家中妻子生了没?”
“公子还记着呢!有劳公子挂念,前段日子刚生了个大胖小子,呵呵。”他笑得甚是满足,林无忧也被感染了,发自内心的笑了,“那恭喜小哥了。”
“谢谢公子,这些带回去给夫人用吧!”说着他递给林无忧一盒水粉,“前段日子还差人来买,看来夫人用着喜欢,这个便送给夫人了。”
“小哥留着吧,做些生意不容易,现在可是家有妻儿。”
“公子可不要小看了我,这些我还是送得起的。”
见状林无忧无奈,只得收下,“那谢过了。”
沿着河边看到河里漂浮着许多花灯,找了一处蹲□去,用火折子点燃了花灯把它轻放在水中,花灯摇摇摆摆,向下游漂去,取出了水粉盒子一并放在水上,盒子轻晃着似要下沉最后还是稳住了。
起身看到远处乍现的烟火,璀璨绚烂,却也稍纵即逝。
沉静了两年,棋局已布,她仰头看向广袤苍穹,是时候了吧。
……
正月初四,清雅公主大病,太医院众人束手无策,袁皇后忧心忡忡,几次万福寺祈福,公主仍是憔悴在榻,伊人愈发消瘦,惹得袁皇后无限心疼。
“大人,这边请。”
“公主近日可好些?”
“还是这样。”
“我去看看。”
“是。”
林无忧打量着床上沉睡的人,苍白的面容,瘦削的面庞,轻纱帱幔,遮不住那逝去的芳华。
床上的人幽幽转醒,看到她有些娇羞地拢紧锦被,“你来啦。”
林无忧笑笑,百般柔情地坐在床边,“公主可好些?”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