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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洛城莲落-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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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离开的这三个月我发奋了不少,让萧小老头看得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夸我了。磐龙剑法并不难学,只是我一直不肯用心去练。现在有了义父给的压力,自然就变得事半功倍了。小老头,你可要感谢我哦!要不你就没这份差事混不下去啦!我心里这样想着,就越发要去揪他白白的长胡子,小老头瞪着眼呼呼吹气,我就越高兴。

自从剑法提高后,我拿着绿萼剑如行云流水般舞得熟稔,心下十分得意,自觉颇有女侠的风范。思忖着等义父回来和他比划比划。

三个月后,我又始练习新的剑法。磐龙剑法和凤啸剑法我俱烂熟在心,我开始挑战更高级别的焰决剑法。配合义父留下的《焚玉心经》,我现在在可以轻松击败有十年武功底子的人。

三个月了,义父却没有回来。我,好想他。

一年后,又到上元灯节。

义父仍没有回来。

站在玉龙山庄主楼的顶端,可以俯瞰山下的洛城俱是灯笼高挂,人潮翻涌,色彩绚烂的

景象,流丽至极。

我迎着猎猎的山风,按了按腰间的绿萼剑,心中便有了主意。

那天我早早地睡下了。然而却没有脱衣。

身上穿着的淡青色的小衫是我今年十一岁生日时,义父派风渊送上玉龙山庄的。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封信,意思是叫我不要挂念,等他处理完事情之后自然会回来。我缠着风渊套了好多话,奈何这颗冰脑袋口风甚紧,硬是什么都不肯透露。“冰脑袋!冷面人!讨厌鬼!”我冲他吐吐舌头,硬是把他右耳上缀着的一枚紫晶钉抢了下来。饶是冷面人,也疼得他龇牙咧嘴。

“喂喂,这个归本大爷我了!”我把耳钉朝他晃晃就马上戴在了右耳上,得意地笑了。

“……”风渊用他那空灵般的雪瞳怨念地看着我,最后一个踮步飞了出去。

果然红泪还是生疑了。她在窗外来回看了我五次,终于不再来。

我知道机会到了。

扒开被子,塞进枕头。绿萼宝贝,姐姐带你去看灯会。

第三章 玉狐面具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小雪去年回来会兴奋得要命。

上元灯会——实在是,太热闹了!光是站在城门口,就有一阵阵热情的气息涌来,将人重重围裹。

大街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不时有小孩子穿着雪白毛毛领的厚棉袄子,提着金鱼或是兔子灯笼相互追逐,欢乐的笑声与路边的赛歌般吆喝声让人想一头扎进城去。

更让人惊喜的是,洛城双葩之一的梅花俱在那一日怒放,我看惯了山庄中的清浅白梅,却被这城中万千竞相怒放的红梅灼了眼。

梅影香连十顷陂,圆月娟娟,此兴悠哉!

我忘乎所以地施展轻功掠上城楼,顺着街道旁一路悬挂的各色灯笼望去,似乎越往里越是灯笼漂亮越是热闹。轻提气,向最热闹最红火的中心飞去,我不经意间向下瞟了一眼,看到很多人指着我,陡然张大了嘴,大得足以塞进一朵巨型芙蕖。

义父说过,不要在山庄外的任何人前轻易展露自己的武功。

更何况,我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衫也不畏寒。而洛城里的百姓却还俱着厚厚的棉服,口中呵出团团白气。

正月十五,春未真至,乍暖还寒。

我尴尬地吐了吐舌头,轻轻落在一条深暗的小巷子里,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汇入茫茫的人群中。

然而,也不容易。

洛城的人好怪,无数颗眼球好象要飞出眼眶向我袭来。

我抱着绿萼剑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中央,却发现四下的路人议论纷纷。

“快看那个绿杉的女娃子!好娇嫩的相貌!”

“啧啧,可惜了还没到化开的年纪,要不定是个美人。”

“哎,哎,我说那边绿衣的姑娘,和我们一起玩玩可好?”

“笑死了,人家不过还是个十岁上下的小妞,你都几岁了。”

“你看那漂亮脸蛋,哎,可惜还小,真像看她几年后的样子。

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看过,玉龙山庄敢正视我的人也不过一掌之数。几十道甚至上百道目光向我划来,像要在我身上生生裂出个口子。好强烈。

厌恶的感觉腾起。或许,我需要一个面具?

义父那张银色的面具在我脑中浮现。我也曾好奇,那张面具下覆着的是一副怎样的脸孔。

所幸到处都有覆着各色面具的人,猪八戒,孙悟空,或是妖魔邪异的造型。

我寻得一家小摊,细细的黄竹用麻绳绑成格状,上面挂满了面具,一面旗帜在风中高涨,上书“面具童”三字。

目光倏然停留在一张玉狐面具上:皎玉般温润的颜色,狐狸的眉眼斜斜飞起,尖嘴却化成了圆润的W形。好可爱。我心里轻轻叹道。伸手就想将那张面具摘下来,但它挂得很高。我告戒自己不能在大街上显露自己的轻功。

“那个……老伯,我想要那张面具。”

我指着玉狐面具对正低头画面具的银发老头说道。

他抬起头望了望面具,又望了望我,只吐出两个字:“不卖。”

不卖?我犹疑着,无意间摸到头上的一支簪子:“我拿这个和你换。”

“不换。”他冷冷地扫了我一眼,仿佛我是个白痴。

“那,你怎么才肯给我?!”我着实想要那张面具,实在是喜欢得紧。

那银发老头终于忍不住发飙了,白色的胡子“呼”地四散开来:“滚滚滚!就算你拿皇帝老儿的金库来换,这张面具也不给你!我这七十年只做成了两张玉狐面具,刚被人强夺去了其一,居然又来个妄想的!”

“臭老头!本大爷要定你这面具了!”我被彻底激怒,一拧腰掠上去将面具摘下,捏在手中晃晃,骄傲地抬起下颌,“看到没?!现在面具在我手里,哈哈!”

“你给我把它放下!其他的你拿多少都可以!”银发老头显然急了,扔下手中未完的面具冲了出来。

我迅速将玉狐面具覆在面上,冲他眨眨眼,一面迅速向前掠去一面笑道:“我才不要别的,我就要这个!不过我不是个占便宜的人……呐,这是我拿来和你交换的东西,咱们互不相欠。”头上的一枝黑珠金簪被我弹指斜钉入那老头的木桌上。

料定那老头追不上了,便回头望去。远远地好像看见那老头盯着簪子,不知怎的突然跌坐在地,大哭起来。

难道他嫌不够?

那黑珠金簪可是在我九岁时向义父硬要来的,可漂亮了。要不是我没所谓的银两,我才不会换给你呢,吝啬鬼!

我覆着玉狐面具,路人不再注意到我。心下轻松了不少。我开始好好提起游玩的兴致来。

一个粗布衣打扮的小贩背着一串串红彤彤珠子的棒子迎面走来,嘴里吆喝着:“冰糖葫芦!又甜又好吃的冰糖葫芦!”

又甜又好吃?咽了咽口水。

几个小孩子纷纷向他聚拢,争相举着几枚圆圆扁扁的东西跟他交换。

“不急不急,人人有份!”

拿到手了,一个个一咬一大口,满嘴流汁,幸福地走了。

我叫住他:“哎,这个怎么卖?”

“嘿嘿,五文钱一串。”

我刚想问五文钱是多少。刚到喉咙里的话就咽了回去,不想被人鄙视。

我摸了摸口袋,上回和小雪玩弹珠的时候还剩几粒珍珠放在那儿,拿出一颗来:“这个能换么?”

那小贩一看到圆滚滚的珍珠眼睛都直了,连声说:“够了够了,买我这所有的冰糖葫芦都够了!”

于是他一把夺下珍珠,将大扫把一样插满冰糖葫芦的棒子猛推到了我的怀里,一溜烟地跑了。生怕我追过去似的。那珠子有那么值钱?

我背着沉甸甸的“大扫把”,把面具往上拉了拉,露出脸来。一边啃着冰糖葫芦,一边向街心走去。

恩,果然又香又甜。满口红汁的我忍不住又摘下一串。玉龙山庄怎么就没那么好吃的东西呢?

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直直地盯着我背的“大扫把”看,跟着我走了好久,口水流了一地。

我终于忍不住回头,瞪着那人凶道:“喂,你跟着我干嘛?”

原来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哇!”她一愣,随即大哭起来,肥嘟嘟的小脸涨得通红,就像她身上的红锦金褂。

“哎哎哎,你别哭啊!”我以为是我的玉狐面具吓到了她,急忙把面具往上推,斜在脑袋上。

没想到那娃娃依旧哭得大声,指着我黏着红汁的嘴:“娘啊!女鬼啊!”

“喂喂喂,你叫谁女鬼呢!”我把“大扫把”用力拄在地上,手插着腰,恶狠狠地说道。真是个没教养的孩子。话说,我不也只是个十一岁的娃?

“你,叫什么名字?”动听如天籁的声音如花一般从身后缱绻而来。

娃娃瞪大了水盈盈的眼朝我身后使劲瞅,倏然止住了哭泣。

我心上的某一处因此陷落,坍塌,那是自五年前就一直萦绕在耳的一句话,义父的声音。但,为什么这一声却清扬些?

其实是我忘了,那正是五年前义父的声音,带点清脆昂扬。如今已是愈发沉稳。

我怔怔地看着那人走向同样被声音定在原地的女娃,终于看清了他:月白的长衫摇曳于地,只露出淡勾几缕流云的雪缎软靴一角,腰间用一条无镶嵌却暗蕴月泽的银带随意束起,却难掩他纤细而完美的腰身,同样拖曳于地的墨色长发间隐隐透出紫色的暗芒。长发一缕缕柔顺地滑落,我看不清他的脸。

他弯着腰倾向她,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声音清扬,身材瘦削,应是一个少年。

他抬起头来。我又是一怔:

因为他覆着和我一样的,

玉狐面具。

第四章 雪瞳风渊

“隐纤纤。”

“绿翘。”

绝对是烧坏脑袋了!我竟是和那女娃一起回答的!

我慌张地不知道所措,不停地数落自己:天啊天啊,人家又没问你,你抢着回答做什么?!这下面子可丢大了,那个那个快来个人把我给埋了……

“喂!这个哥哥是问我又没问你!”隐纤纤还是抓住了这个把柄,得意地冲我做足了一个鬼脸。

“你!……我……”我被窘得无话可说,真想装失手,把那个“大扫把”砸过去,把她给砸晕了。

“敢问姑娘芳名。”那个少年转向我,微微欠身,淡然却颇有礼地问。

其实你不是知道了么……不过本大爷还是愿意告诉你……

我不自觉地用手背擦擦黏腻腻的嘴,估计已经是不堪入目的血盆大口了,还偏要挤出个惨淡的笑容:“我……我叫……绿……”

“绿翘。”熟悉得无已附加的声音横亘了进来,于我和那少年间隔起了无形的屏障。

我的心陡然收紧。

回头。

一黑一蓝一灰。三色衣衫连袂,在夜风中凛冽。

“义父!”我扛着“大扫把”大叫着欢快地向他跑去,一把握住他指节分明的手,上蹿下跳,“义父回来啦!义父,绿翘好想你!”

义父掀开面具的一小角。五年,第一次,我第一次看到他那拥有完美弧度的下颌和如花瓣般柔软的唇。他在我错愕的的面上烙下一吻,额上的皮肤开始灼热得发烫,他轻轻地说:“我也很想你。”

“大扫把”轰然倒地。

我张大了嘴看着眼前又覆好面具的这个男子,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哥哥能帮我买冰糖葫芦吃吗?”隐纤纤稚嫩明亮的声音惊醒了我。

“恩。”

“那哥哥能带我回家吗?”

“好。”

“我家住在洛城第三大的的宅子里,你能找到吗?”

“八王爷府。”

原来这个女娃是那个受皇上恩宠的八王爷的小郡主,怪不得那么骄横刁蛮。

等我回过神来,只见那个月白色的背影渐行渐远,女娃也不知何时转移到他的臂弯中,红彤彤的甚是惹眼。

“主上,这个人不简单。”风渊微睁着雪瞳,指着那个少年道。

大片黑色的看不清的影子倏然弹落在少年的身后,他挥挥手,那些影子又如鬼魅般迅速散去。

义父不语。

一瞬间我以为看到了那张玉狐面具向后张望。

但应是我眼花。

只见那头泛紫长发的主人,一步一步,直到最后一缕发丝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话说……少主,你怎么下山了?”靳川这个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个……那个……”我尴尬地抹抹嘴巴,又是一手的红汁,突然一激灵,“哎?为什么你们过了那么久才回来?”

“主上他……”靳川刚要回答。

义父截下了话头:“先回山庄再说。”他举起手掌于灯火下,只见撑开的五指白玉染上了浆红的糖汁,叹了口气,“顺便叫红泪把你好好整理一下。”

我嘿嘿笑着拉下了玉狐面具,忙不迭地把手藏在了背后。

回到玉龙山庄后自是少不了被红泪一顿小训。

靳川抱着胳膊翘着腿在一旁笑得直咧嘴。风渊还是一副冷面人的姿态,从他雪色的瞳孔里我看不到一丝的情绪。

夜晚,我从枕下取出玉狐面具,在月光下细细抚摩。

窗外,箫声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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