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二零零三-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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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那都是小学生才玩的玩意。怎么,你对这牌感兴趣,要不我教你玩呐?”
前世三国杀最开始流行起来方式,就是口碑传播,同样的,根本无从获取什么运营资金的杜毅,也打算先用口口相传的方式,把三国杀推广出去。
长相漂亮的夏小麦,本身就是个能吸引,下到低幼儿童,上到十八二十岁男生目光的存在,假如能带着她,往男生喜欢聚集的地方,去玩几把三国杀,杜毅觉得,一定能让很多男生,对这副卡牌,产生浓烈的兴趣。
“不了,我要回家了。你都不担心中考的嘛?”
“为什么要担心?”没想到夏小麦这么利索就拒绝了,满心期望的杜毅,顿时有些失望。
“你难道打算放弃读高中?”
没想到夏小麦居然会对他有这样的念头,自觉被轻视了的杜毅,好些无语:“谁说的。就是怎么考都能考上一中,不需要担心罢了。”
“你有信心上一中啊。”
“你不相信么,要不我们打个赌?”
被美女看轻?即便对夏小麦并不怎么在意,杜毅还是有些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并不是反感,而是雄性在雌性面前,常有的争强好胜心理在作祟。
“才不和你赌,我要回家了,你慢慢玩吧。”
平时成绩不上不下的杜毅,为什么会对中考这么有信心,夏小麦不甚明了,但她知道自己出来的时间太长了,父亲会担心她,好不容易哄睡着的妹妹,也不知道醒没醒,她必须要赶紧回去。
“嗯,再见。”
在杜毅的记忆中,纵观前世一生,他都没有和夏小麦,有过任何直接交流。
这样一个本该和他几乎毫无交集的人,这一天突然主动走入他的世界,和他交谈,他觉得这很微妙。
这样的微妙,要是换做其他人,杜毅觉得自己未必会有什么感觉。
特别就特别在,对方是夏小麦,一个他曾经认为冷到骨子里,几乎和异性绝缘的人。
这让他不由多看了夏小麦几眼,目送着夏小麦慢步离去,他的思绪又翻篇到了初三之后高二之前。
那一段时光,本就鲜少出现在他视野中的夏小麦,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这对于当时还没怎么开始关注起异性来的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如果不是第二年,出落得愈发颠倒众生的夏小麦,以一年级新生的身份出现,杜毅都快忘记,曾有这么个和他同班过的美女存在。
不过,对很多从清河镇中出来的学子来说,明明高挂在清河一中新入学学生名单榜首的夏小麦,没有出现在校园里,从一开始就是件非常值得在意的大事。
那时候流言蜚语四起,杜毅总是能从各种同学口中,听到关于夏小麦的种种传闻。
这些传闻,经过时间的洗刷,都已经细碎成恒河中的黄沙,杜毅能记起来的所剩无几。
但有格外惊悚的一个,他瞬间就想了起来:夏小麦没能考上理想中的婺市一中,分数线发布后,就跳楼了,有同学亲眼看见暑假的时候,夏小麦大腿上打着绷带躺在医院里。
一个非常离谱的传闻,现在回想起来,却好像有几分真实性,因为杜毅清楚地记得夏小麦再回来学校时,走起路来的确有种微瘸的感觉。
就好像维纳斯的断臂,一个明明接近于完美的女生,猝然多了这样的瑕疵,难免会引人记忆深刻。
夏小麦真的会是那种禁不起一点点打击,考不上个好高中,就选择跳楼的人么,杜毅不敢肯定,也不敢否定。
但种种迹象让他更趋向于相信是,心底蓦地就有些沉重,注意到夏小麦的身影,瘦削而又单薄,他忽然觉得午后的阳光,似乎在一瞬间黯淡了下来,落成厚重的阴影。
“夏小麦。”
“嗯?”
“不要太关注于成绩,每个人都有很多证明自己的方式,成绩只是其中一种。分数和学校并不决定一切,最重要的是相信自己。还有,太过在意成绩的话,是很难发挥出应有的水平的,放宽些心才能在考试时考得更好。”
“你干嘛突然说这些啊?”
“嗯……”,杜毅挠挠头,面红耳赤:“随便说说嘛,反正又不要钱。”
第007章 必胜
中考第一天早上,清河下起了入夏后的第一场雨。
淅淅沥沥的雨,就好像欲言又止之人的倾诉,又好像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父母们,意犹未尽的叮嘱。
杜毅拒绝了父亲要送他去考场的要求,一个人打着伞,来到了略显陌生的清河二中。
由于出门较晚又是步行,他到时,二中门口两旁的人行道上,挤满了人。
形形色色的雨伞,遮蔽住了道路,将人行道内的梧桐树,包围得密不透风。
每一个撑伞之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一种,有如那顺着伞面缓缓下滑的雨点般的流连。
感受着这样略显沉重的气氛,本来一身轻松的杜毅,顿觉有点压抑。
加快脚步走到校门口,将准考证交给门口的老师检查过后,杜毅匆匆进入二中,找到了自己考场所在的一号教学楼。
这栋教学楼就位于校门口附近,和镇中的一号教学楼一样,都能看见校门口向两旁延伸的道路,上到三楼,在进入自己考试的教室前,杜毅微一侧头远眺了校门口一眼。
然后,他的目光,似有灵犀般,掠过无数陌生,捕捉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那身影,一手抓着自行车车把,一手撑着伞,微微昂头,向二中内里张望,跟很多骑着车,送子女过来,挥别子女后,又驻留在校门口不去的父母一致,很普通,被雨丝淋漓得有些模糊,却又显目到让他眼角发酸。
明明说过不要他送,他还是偷偷地跟着来了,这样润物细无声的关切,大概就是为人父母的心情。
这一刻,已经从重生后,极度渴望成功的焦躁难耐中,平缓下来的杜毅,忽然有些后悔这些天来的举动。
如果几天前,他听从父亲的话,把三国杀暂缓到中考之后再去想,一门心思地先把精力投入到复习中,那在他眼中难以企及的婺市一中,兴许会有那么一丝考上的可能。
假如考上婺一中,杜毅想父亲一定会乐得欣喜若狂,而一直以来,从没给过父亲多大惊喜的他,大概就能有一个还算过得去的交代。
顺理成章的,以父亲帮忙说服母亲,他考上清河一中就帮他买电脑,过几天去义市进货时,也会去看看,有没有收费便宜点的印刷厂的慈和,很多事情的进展,一定会比费尽唇舌,才得来的当下,要顺利很多。
只可惜,时光无法倒流,重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随心所欲,尽管重生后,他一直自命清醒,现下,杜毅发觉自己还是盲目了。
过度执迷于遥远的成功,却疏忽了,以他现在十五岁少年的身份,更应该先去完成眼前力所能及的事。若不是有个好父亲,现在的他一定是一败涂地。
考试在即,怕想太多扰乱自己的情绪,有些怅然起来的杜毅,没敢继续多想。
收回定格在父亲身上的目光,杜毅抹了一把被微风吹黏在他脸上,压得他的睫毛,都快刺入瞳孔的雨水,默默地走进距离楼梯口只有数步之遥的考场中。
杜毅是最后一个进入考场的,一踏进教室,他就受到了全考场学生的注目礼。
这样的场合,换做在前世,杜毅一定会芒刺在背地低下头,但现下,他只是淡漠地从每一个人脸上一扫而过。
意外的,目光扫视到靠后门的角落位置时,杜毅看到了夏小麦。
夏小麦也看着他,四目相对,各自一笑。
思绪蓦然倒退回前天午后,出声喊住夏小麦,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的那刻,已经没了当时窘迫的杜毅,只希望自己的那番话,能够改变些什么,如果那些他不愿相信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话。
其实,自从前天和夏小麦接触,又听了广告店老板,说了些夏小麦家里的境况后,他不太认为夏小麦会是那么脆弱的人。
和她一样漂亮的母亲,耐不住家里的贫寒,跟人落跑,父亲大受刺激病倒在床,妹妹又刚是牙牙学语的年纪,年幼的她不得不用瘦削的肩膀,扛起了整个家。
光阴一去三年,现在她的家庭有了新的起色,父亲在某位异乡亲戚的资助下,开了个水果店,生意还算可以,她也好像渐渐走出了昔日的阴霾。
在这样一个云开日出黑暗退散的时刻,有过那等坚强的夏小麦,会被中考的几分之差而压倒吗?
很难想象。
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冷暖自知外人不得而知的故事,杜毅也不敢打包票说,夏小麦就一定不会是那样脆弱的人。
说不定中考差之毫厘的失败,兴许就是压垮她最后坚强的那根稻草呢,谁知道。
心绪纷乱地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转弄着水笔,杜毅鬼使神差地从夏小麦身上联想到了另一个人,顾兮。
那一个一度不断包容迁就着他,曾被他认为永远不会从身边离开,结果一转身就远去千万里不复再见的人。
想起那段兵败如山倒而措手不及的惨痛岁月,杜毅的内心陡然蜷了一蜷,他手上转动着的水笔,也随之滞缓,旋即滚落到了地上。
这么多年过去,不管她的模样,是否已经淡如云烟,也不管那些浓情蜜意,是否早已褪色成记忆中的老旧色调。
那样明明身处盛夏,却一夕寒冬的悸痛过往,杜毅能早早释怀的,只有那时对顾兮的愤恨。
而遗憾和疼痛,尽管业已随着时间的流逝,少了很多分量,但总能压得他胸口一窒。
重生以后,杜毅决意此生,再不要和曾经被他折腾得遍体鳞伤,也曾一刀见血把他伤透的顾兮,再有任何关联。
不得不承认,这是出于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懦弱,他畏惧于顾兮的果决,从而不愿再面对。
当然,决意归决意,那么一个在他前世生命中,留下众多深刻的人,杜毅总是会难以避免地不时想起。
这就是念念不忘,杜毅觉得每个人心底,大概都会这样的一个人。
不同的是,很多人会觉得那个人是无可替代的,而杜毅认为,迟早会有一个人,代替她在他心目中的独特地位,毕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永垂不朽。
他觉得自己现在之所以还挂念着顾兮,无非是另一个人尚未来到。
之于这另一个人何时到来,杜毅没有想太多,感情这种事,并不是他现在需要重点关心的,一切随缘。
“咚。”
就在杜毅心有所思地弯腰去捡自己掉到地上的水笔时,一块白色方块橡皮,翻滚着闯入了他的眼帘,碰撞在课桌脚上,仰面而倒。
疑惑地顺着橡皮滚来的方向,抬头望去,杜毅看见坐在他右后方的夏小麦,指着地上的橡皮,冲着他吐舌微笑。
很俏皮的动作,尽显少女风情,看得出她心情不错。
也不知道她是有意无意,杜毅一扯嘴角,轻笑一声,捡起地上的橡皮。
然后,他看到橡皮的反面,写着十分娟秀的“加油”二字。
心绪莫名一动,暗想着“夏小麦,你不该是那种脆弱到会因为分数而自杀的人吧”,杜毅拔开手中水笔的笔帽,在没有字的一面,写下张扬至极的“必胜!”。
第008章 梦
中考最后一门考试是英语,初中英语,对于为了追寻远去大洋彼岸的顾兮,而努力鏖战过托福雅思,最终托福考了101分,雅思考了7。5分的杜毅来说,实在是一碟小菜。
考试时间仅过去四十来分钟,杜毅就已经把所有的考题都完成,并且检查了一遍。
因为离允许交卷的时间还早,又和好友赵铭约好了考完后,要一起去大吃一顿庆祝放假,闲来无事,杜毅干脆趴到桌上闭目休憩起来。
迷迷蒙蒙的,杜毅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背着把吉他,站在马缨花落了一地的道路上,大汗淋漓地弹唱。
唱的是庾澄庆的《情非得已》,老掉牙的情歌,旋律非常简单,但对于还生疏于吉他弹奏的他而言,已经是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