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不为仙-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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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楼楼很好奇为何这儿的雨总是不停,要说倾盆大雨倒也不是,就是那种小雨淅沥拍打在人面孔上,时间久了,湿湿黏黏地怪不舒服。
“姑娘,你停一停!”
突然,一只干枯粗糙的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肖楼楼低头看去,见一名白发苍苍衣着脏乱的佝偻老太正仰着头,睁大着眼珠瞪着自己。
“老,老人家……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老太浑浊的眼珠里倒映出肖楼楼微微讶异的脸来,翘起缺牙的嘴嘿嘿一笑,紧接着强行将她拉到了一处无人的小巷中去。
“哎?!”
想不到那瘦瘦小小一个老婆儿,竟有如此大的力气,肖楼楼好不容易才从她手中挣脱开来,皱眉问:“老人家,你把我带到这儿来所为何事?”
“咕……”老太将堵在喉头的一口浓痰咽了下去,张开嘴,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我看你是从云府里出来的吧?!”
这口气真是……肖楼楼强行忍住捂鼻子的冲动,反问她道:“我是不是打从云府出来,这事儿好像与您不相干吧?”此人行事鬼祟,眼神飘忽,绝非一般好事之人。依她看,说不定是打了云府那丰厚家财主意的贼人故意指派来的。
老太迎上她防备的眼神,咧嘴一笑说:“女娃娃,别担心,我可不是什么坏人。”
肖楼楼瞅着她那颗长在下巴上的痦子,小风一吹,两根黑毛随之摆动,咽了咽口水良久才道:“那您究竟有何贵干?”
“嘿嘿……”老太低头从怀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看不出原色的荷包来,递到肖楼楼的面前。
“给我的?”
见肖楼楼迟迟不动,老太便不耐烦地将荷包一把塞入她怀中。
肖楼楼眉心发跳,以两指捻起那荷包,本以为里头会装着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谁知打开一看,里面竟只塞了几朵干花罢了。只是这荷包似乎放得年岁略久,有股子说不出的怪味,却也不是霉味。
送我这玩意作甚?肖楼楼心里好奇,正欲抬头向老太问个清楚,孰料,小巷里却是空无一人,连方才那老太的影子也没有。
“怪了……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肖楼楼又仔细将荷包翻了翻,发现它除了旧一点破一点外,和寻常不无两样。她心中思忖此事并没那么简单,于是便找了块帕子将荷包包好放在贴身储物袋之中。
走出小巷,天色竟然大好,原先还被雨云覆盖了的天阳光普照,连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小贩们摆着各色货物沿街叫卖,种类繁多,琳琅满目,直教人要看花了眼。一群垂髫小儿沿街跑来,嬉笑打闹,又一股脑窜入小巷中没了踪影。
看着这来来往往的人,肖楼楼的心里突然萌生出了一种安宁感,这就好似人长期漂浮在半空没有着落,而这时却突然双脚着地稳稳站在了地上般,是种难以形容的踏实感。
或许,这样的喧嚣繁闹并没有什么不好,因为——这才是人真正赖以生存的地方。
她按照原路返回抵达云府,刚跨入门槛却被人一把拦了下来。
“谁啊!干什么来的?!”
“哎……?!”肖楼楼惊讶地望着眼前面貌陌生的门房小厮道:“你是新来的?阿青呢?他怎么不在?”云家佣人不多,不消一天,她便记了个大概,可眼前这位分明陌生,难不成是云婉为了添人手新招来的?
“什么阿青?!去去去!!走错了没这人!!”那小厮皱眉,见肖楼楼赖在门口迟迟不动,便从旁边抄起一把扫帚恐吓道:“再不走我可不客气了啊!”
肖楼楼对着门细细一闻,洋葱味儿不见了,看来自己还真是走错了门。
抬头,那府邸匾额上分明写着李府二字……她眉头一挑,心道闹了笑话,忙朝那小厮作揖道:“还真是走错了门,敢问小哥一句,云府往哪儿走?”
“云府?什么云府?”那小厮似乎是从乡下来的,竟不知有云府这地儿。肖楼楼摇摇头,想她俗称认路小天后,今日却也有迷路的时候,实在是无颜面见江东父老啊!
不过她依稀记得来时就走得这条路没有错啊……
肖楼楼又在街上兜兜转转了片刻,期间,难得露脸的昴日星君又吝啬地将头缩了回去。待她遥遥望见云婉撑着伞自那白石桥上款款而来时,天空又飘起小雨。
“我看你出去大半日都没回来,有些担心便出来看看,想不到还真遇上了。”云婉看着肖楼楼柔柔一笑,被风吹落的雨珠打着旋儿落在她鬓角上,更显得发色乌黑郁青。
肖楼楼接口:“可不,我明明是按着原路返回的,却走错了人家,险些被人用扫帚给打出来。”
“这里不比别处,小巷四通八达,每一条看着都无甚区别,你初来乍到,找不到回家的路那很正常。小时候,轩儿也常玩得找不着家,每次都要我去接他呢。”
说起这个,肖楼楼倒有些好奇:青松既然是家财万贯的大少爷,还是家中独子,因何他父母选择把他送去修仙而非继承家业?
“我冒昧问一句,为什么令尊愿意送青松上苍鹭山修行?留下来经商,将来子承父业难道不好吗?”
云婉微微蹙眉,轻叹道:“家父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只是轩儿五岁之时突遭大病,缠绵病榻数月不曾见好,虽遍寻名医,但药石罔效无以回天。正当大伙绝望之时,忽有名道士造访。那道士见了轩儿之后,掐指一算便对家父道,此子命途多舛,行路坎坷,若此番化险为夷,将来还有许多劫难要渡。家父一听,连忙恳求那道士破解之法,那道士便告诉他,唯一的解救之法就是将轩儿送往仙门求道,道法无边自然渡劫化难。”
“原来如此,那么他被送上山时只有五六岁这么小?”
云婉点头:“家母虽然舍不得,但只要能救得了轩儿,那一切也便值得了。”
如此想来,肖楼楼认为青松那厮倒也不容易,小小年纪便背井离乡,原本该过着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生活,而如今在山上清修不说,还跟着她刀山火海下了个遍,平日里还时不时地被她欺压几下……啊咧,心里突然有了种愧疚感啊!
不过……有些地方她总觉得不大对劲,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具体又指不出来。
肖楼楼亦步亦趋地跟在云婉身后,不消片刻,云宅便出现在眼前。
此时,房檐灰瓦与天色几乎融为一体,隔着一层迷蒙水气遥遥望去,宅院四周空无一物,像是凭空而起与世隔绝般,又经历了雨水一遍又一遍地洗刷,变得教人越发看不分明。
作者有话要说:所有看文的读者亲们都是集耐力和毅力于一身的超强圣斗士啊!风雨飞吻么么么么!!
第94章 真假云婉
夜半;肖楼楼听见雨声拍打在瓦片上的脆响,叮叮咚咚,犹如乐器奏鸣一般。她想象着,那些雨水在屋檐上汇聚成一股不大不小的水流,而后倾斜向下;哗地打出一片水洼来。
朦胧间;耳畔传来稚童脆嫩的歌声,她咿咿呀呀唱着不成调的曲子;声音由远及近;像是直接躲在人窗户外轻声哼唱般。那歌声顽皮中透着些天真;尽管咬字不清;但无伤大雅反而平添可爱。
肖楼楼半眯着眼,觉得那曲调朗朗上口,听了没几遍就能跟着一起哼。
最近不知是何缘故,这人老是犯瞌睡,有时候打坐打到一半竟也能够睡着。肖楼楼哼着哼着头往榻上一搁,便上眼皮贴下眼皮,神不知鬼不觉地昏睡过去。
她做了个梦,梦见很久以前,她刚认识甫渊那会儿,俩人在酒楼里吃饭。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似乎是知道自己身处梦境,肖楼楼对着她平日里绝不敢造次的师叔大人一通胡吹乱侃,将自己那些年的龙套事业添油加醋,愣是杜撰成了国际巨星。
“想当年我走戛纳红地毯的时候,那谁和那谁都还在抱导演大腿呢!”
她一边睁眼说瞎话,一边偷偷打量甫渊的脸。
什么叫做自带柔光出场配送bgm的男人,有一个词叫做气场,在气场面前所有酷帅炫拽全都灰飞烟灭。当他用他那双凛冽却清澈的眸子对向自己的时刻,那一瞬,被撒谎精附体的某人险些一个激灵现出原形。
梦境逼真到彼此之间相对时鼻息清晰可闻的境地,甫渊清了清嗓音,问肖楼楼道:“你可知自己现在身处何方?”
肖楼楼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在梦里啊。”
甫渊抬了抬眉,又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在你的梦里?”
“难道不是吗?”肖楼楼听得云里雾里,这时,她听到对面的甫渊叹了口气,低声道:“反应真够迟钝的……”话音未落,他伸出手在自己额头上猛地弹了一记。
“哎哟!”
这记可是用了力的,肖楼楼捂着火辣辣的额头,眼角沁出泪花,然她还来不及指责甫渊便发现了一个问题,她会疼,在梦里她居然会疼?!
这也就是说,面前的一切都不是梦,包括甫渊在内,这些都是真的……
qaq知道真相的她眼泪流下来,好在甫渊并未留意她方才那通胡言乱语,只当是梦里说胡话。
肖楼楼苦大仇深道:“师叔你无端端地入我梦里来作甚?”
甫渊拧眉:“你和青松现在是不是还在清渠镇里?没有跑去别的地方?”
肖楼楼点头:“没有啊,我住在青松家里,他姐姐脾性好,人又美,相处下来挺投缘的。”
“人美?!”提到云婉之时,甫渊的声线稍稍提高。他心忖,按照年龄算,青松的姐姐如今该是一名老妇才对,怎么肖楼楼所见的却是一名年轻女子?怪道在清渠镇找了一天都未找到云府,而先前青松交给自己的地址上所记载的位置则换了一户人家,这样看来,定是他家出了什么事才对?
肖楼楼心里称奇,师叔这还是第一次对美人产生兴趣,难不成,转性了?孰料甫渊接下来所说的话却颠覆自己的想象。
“肖楼楼,不是我说你,你真是太糊涂了!青松五岁修道,如今上山已有三十余年,五年前又同你我在魔塔中关了三十年,试问他姐姐一个凡人,怎么可能一直保持十来岁的青春面貌,按照常理来说,她难道不该是一垂垂老矣的妇人吗?”甫渊语气带着严厉。
肖楼楼闻声后定格了十数秒,直到许久后,才瞪大眼睛望着甫渊喊道:“对对!我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每次接近答案时,脑海中就有个声音对我说:睡吧,睡吧……害得我每次醒来,都不记得自己究竟在困惑些什么!没错,问题就出在她的年龄上!可是……青松不可能不知道啊……难不成他也被?!”
照理说,云婉究竟该有多大别人或许不知,然而作为弟弟的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如果他不知道,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故意不想让他知道……这个人难道就是云婉她自己?!
“你听我说,你们现在很有可能被封在某个结界里,而我在外面进不来,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与你交流。如果说,一切真如你所说的,那么青松的胞姐很有可能已被某种别的东西所取代,在我没想到办法进来前,你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切记,切记此事不能让青松知道,他沉不住气会坏了事。至于那云婉,你不要与其做正面冲突,倘若她有所察觉,你定要迂回行事,不可鲁莽,记住我所说的话了?”
肖楼楼点头,又想起另一件叫人冷寒之事,若云婉的真实年龄已有六旬好几,那么……家中那群仆妇,哪个不是长她二三十岁,往好里想也就罢了,往坏里想,这可是活生生的僵尸啊!
都怪她和青松俩人不够警觉,竟硬生生走入了妖精洞,若非甫渊及时提醒,怕是被生吃了也浑然不觉。
这场梦做得是冷汗淋漓,肖楼楼将甫渊所说的话默记于心,怀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心情,全神戒备地踏出房门。
这本是被连日阴雨给衬得晦暗的庭院如今看来倒真是透着几分阴森,肖楼楼望着往来穿梭的丫鬟们,心里揣测哪一只是狐狸精变的,而哪一只又是琵琶精变的。
突然她后背被人猛地一拍,肖楼楼犹如惊弓之鸟,二话不说一个肘击向后袭去,“嗷呜——”偷袭未成反遭打的青松捧着肚子倒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