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不为仙-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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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半张脸掩在暗黄色的油纸伞下,看不分明,隔着淅沥雨丝看去,颇有几分美人如花隔云端的意境。而当她自伞下抬起头时,肖楼楼所见到的,是一张清灵隽秀的面容,墨眉细细弯,剪瞳盈秋水,三分空灵,七分柔婉。
美人走到她面前堪堪停住,抬手,一连串水珠自伞尖儿上落下。在肖楼楼的头顶,轻轻柔柔地为她遮挡住了这倾泻而下的雨。这时,青松自她身后探出脑袋,惊喜地喊了一声:“阿姐!”
第92章 阿姐云婉
“轩儿;你回来了。”美人柔婉细腻的嗓音伴着雨声传入肖楼楼的耳中;什么叫做声若鹂音动人心魄;女汉子今儿可算是了悟了。
青松难耐激动,心中本有满腔言语想要诉说,却瞥见他姐姐半片肩上皆被雨水淋湿,眉头一皱;登时心疼地说道:“阿姐;你身子不好,怎得不加件衣裳便这样出来!”
美人莞尔一笑,尽显温婉,她柔声道:“成天不是坐着躺着,没病也捂出病来了;倒不如多出来走走;也好舒散下心情。更何况,轩儿你几年才回来一次,姐姐怎能不来接呢?”
“阿姐……”青松上前握住美人姐姐的手。
姐弟俩相顾无言,眼中泛着热切的泪光,而肖楼楼作为一名称职的电灯泡,则勤勤恳恳地替他二人打伞避雨,心里却在想:青松那厮好福气,人在远方却还有家人牵挂,可怜她孑然一身,想家都不知该往哪里想。
良久,青松才记起身后还有肖楼楼这号人,指着她介绍道:“对了,阿姐我忘记跟你介绍,这一位是肖师叔,平时很照顾我的。”
他姐姐闻声看向肖楼楼,微微颔首,嘴角带着丝歉意的笑说:“原来是肖师叔,方才实在是怠慢,还请您别介意。我是轩儿的姐姐,云婉。”
肖楼楼连忙摆手:“哪里哪里,你们难得姐弟相见,真情流露,又何来怠慢一说呢?云小姐别客气,我看你衣裳单薄还是不要再雨中久站为好,”她朝青松使了个眼色,“青松,还不赶紧扶你姐姐一起回去?”
“哦好,阿姐,咱们赶紧回去罢!”
……
经过一场淋漓尽致的大雨,这连日来的闷热燥意被一扫而光,微风送爽,沁人心脾。
绿水白墙,朱门灰瓦,一座四进四出规格极大的宅子,甫一走进,便看见一名仆妇带着丫鬟从抄手游廊那儿匆匆赶来,张嘴便道:“少爷回来了!”
站在精雕细琢的绘金门廊下,肖楼楼有些微吃惊地望向青松,只见他向前一步握住那仆妇的手,眼角微微上扬,微笑道:“张婶,好久不见。”
被称为张婶的人扫了眼他袍角边缘皱巴巴的补丁,伸手抹了把泪,哽咽两声,喃喃道:“少爷您受苦了……”
肖楼楼感到眼角微微抽搐,心道青松那厮哪里是受苦,分明是抠门得要死衣服坏了不肯换新的罢了,原以为他是家境不好适才如此节省,想不到啊想不到,原来家里那么有钱,真不知那小气的毛病是随了谁。
云婉在旁站着也为之动容,她用帕子揩了揩眼角,对二人道:“好了好了,轩儿回来是好事,张婶你别哭,你一哭我也忍不住要掉眼泪了。”
张婶闻言连忙用袖子擦脸,“老奴不哭,老奴不哭,老奴是看少爷他清减了不少,想必在外没少受苦,心里替他疼呐!”
青松抓着她的手,眼圈通红:“张婶你又瞎操心,我在外面吃得好睡得香,哪里有受苦?还有——这位是肖师叔,她一直都很照顾我的。”
那张婶抬头打量肖楼楼半晌,似乎不相信眼前这小丫头会是自家少爷的师叔,好久才呐呐道:“哎呀少爷,你这师叔怎地和那仙女儿似的,这样年轻好看?”
听了她的话,青松和肖楼楼对视一眼,皆笑了。青松解释道:“这在山上都是很寻常的事儿。”
张婶闻言大惊:“那少爷你以后也会像那天上的仙人一样长生不老?!”
肖楼楼插嘴道:“何止,若是青松修炼有成,往后便极有可能得道成仙呢!”
“这么厉害啊……”张婶半掩着嘴,像是听到了那天底下最了不得的秘密一般,愣愣地瞪着青松,简直恨不得将他盯出个洞来。
“师叔……你……”青松面红耳赤,用眼神责怪肖楼楼她夸大其词,这下好了,他在张婶眼里都快成了牛鬼蛇神了!
肖楼楼乐得看他发窘,吐舌做了个鬼脸。
“倘若真是如此,那轩儿成了仙后咱们得给他建个宗祠,可不能怠慢了神仙呢!”
“阿姐怎么你也取笑我……”夹在女人堆中的青松发出一阵哀嚎,引来大家一阵哄笑。就连云婉也忍俊不禁,只是她笑起来十分大家闺秀,以袖掩嘴,嘴角牵起时还带出个若隐若现的梨涡来。
“好了好了,阿姐不取笑你。你稍稍收拾一下便随我去见祖母,几年不见,她可想你想得紧,天天念叨不停。”云婉转身对张婶吩咐道:“张婶,你给肖师叔准备间上好的厢房。”
肖楼楼摆手:“不用麻烦,我随便住哪儿都行。”
青松看着她笑:“师叔啊都是自己人就别客气了,来时你不还说腰疼嘛,让张婶给你在床下多垫些褥子,晚上睡着一准舒服!”
“呃……那好吧……”这个嘴里没门的缺心眼,她腰疼的事儿能随处乱说嘛,尼玛万一被人认为是作风不好这可如何是好?!
到晚膳时间,肖楼楼才再见到云家姐弟。
虽说修道者无须饮食,但面对这满满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饶是她也忍不住咽下口水,更何况是意志不坚定的青松。
在张婶一边布菜,一边喋喋不休的唠叨中,肖楼楼适才得知,原来那云婉和青松竟是一对孪生姐弟。
说起来也教人实在难以置信,一个粗枝大叶蠢萌傻气,一个却是美貌大方气质绝佳,肖楼楼来回盯了青松和云婉好几眼,也没找出二人想像的地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异卵双胞胎?!
青松咬着筷子抬头看她:“我说师叔你老看我干吗?”
肖楼楼质疑:“我看你和云姑娘长得不像嘛……”
张婶在旁插嘴说:“小姐生得像夫人,少爷则像老爷。”
说起这个,肖楼楼才想起云家除了那个年事已高足不出户的祖母之外,就是张婶,而青松母亲早逝,父亲则常年在外经商很少回家,他要是一走,那家中只剩下一群女眷,会不会有啥安全隐患?
不过,这江南小城安居乐业,街坊邻里又都相熟,能有什么事,她真是想太多了。
晚膳接近尾声时,站在一旁的张婶忽然指使跟前的丫鬟去通知外面的长随将门插好,又指派了些人去后院守着,看着这一大拨人在眼前穿来穿去,青松也没了用饭的心情,他放下筷子问道:“张婶,你这么小心翼翼要防贼啊?”
张婶搓了搓手,正欲开口:“少爷你有所不知啊……”
“张婶,轩儿一路跋涉早该累了,有什么事明早再说吧。”云婉用完饭,就着身后丫鬟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
“是,是……”张婶朝青松勉强一笑,连忙转换话题道:“少爷,你原来的房间老奴都为你准备好了,以前老爷送你的那些玩意儿都还在呢!”
“啊……哦!”
青松虽然好糊弄,可肖楼楼却不是那么容易便可以瞒过去的,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云家人似乎在暗中隐瞒着些什么。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整个云府陷入一片宁静。
肖楼楼在空间内修炼了几个时辰后出来,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婉转悠扬的笛声,似那高山流水般急转直下,又似那溪旁清泉叮叮咚咚,像是有股神秘的魔力叫人听得是欲罢不能,沉醉其中。
她循着笛声在夜中的长廊中游走,今夜明月高悬,夏风舒爽,围墙外传来蟋蟀和蛙的阵阵鸣叫。远处望去,八角亭内有光,她走近一看,见云婉正手持一支样式古朴的玉笛神情专注地吹奏着。
肖楼楼不敢打搅她,只等她一曲吹罢,适才从暗处走出,打招呼道:“云姑娘,这么晚还不睡?”
云婉初见她有些惊讶,但很快便带起笑容道:“天干物燥的,无甚睡意。是不是我吹奏打扰了你?”
肖楼楼连忙摆手:“哪里哪里,听云姑娘吹奏一曲后,不知为何我反倒有种心境开阔舒畅的感觉,说起来,还是托了你的福了。”
云婉抿唇:“不打扰便好,肖师叔这么说不是折煞我吗?”
肖楼楼和她年纪相仿,听她一口一个肖师叔觉得格外别扭,便道:“你叫我肖楼楼便好,我虽是青松名义上的师叔,可你却不是我扶摇派中人,用不着和他一起拘这个虚礼。”
云婉倒也不推辞,点头便道:“好,那我以后唤你楼楼,你就叫我婉儿。一口一个云姑娘,多生分?”
二人相视一笑,算是结交了朋友。
借相谈甚欢之余,肖楼楼便问起云婉今日来云府是不是有什么事,是以今日晚餐时才会让张婶瞒着青松。
哪知,云婉叹了口气竟告诉她一件诡异之事——闹鬼。
原来这附近的一些小镇最近都出现了个奇异的现象:埋下去的棺木第二天又从土里翻出来,而棺内却空空如也,墓地外到处都是杂乱的脚印。
这样的事儿一连发生了十几起,大家都传是闹了僵尸,随意,张婶才会如此紧张不到傍晚就命人将外门都锁好。
第93章 奇怪妇人
肖楼楼作为一名修士;却对抓鬼的业务全无经验;更何况;谈起抓僵尸;那不是人崂山道士的活计吗?
是以,她向云婉表示了一下自己爱莫能助的心情;并给人出了个从电视上学来的歪点子。
翌日——云家上上下下;在大门外;窗户下以及门廊上挂起了一串串洋葱;根据肖楼楼的指示;洋葱要越辣越好,若能做到闻者鼻酸见者飙泪的境界那是再好不过。
“阿嚏!阿嚏!”
大清早,青松甫一跨出大门便被一股冲鼻的洋葱味给熏了个够呛,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花。他瞅见肖楼楼站在老远指挥着那踩着长梯上的仆人,正要将一串火红的辣椒挂在房梁上。
“这好端端地作甚要挂辣椒?还有这么多的洋葱……都从哪弄来的啊?!”
肖楼楼听声回头,对他说:“说你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吧!洋葱辣椒从哪儿来的?自然是从农民伯伯地头里摘来的咯!”
这不是重点吧……青松望着整个被烈性蔬菜妆点得红红火火的庭院,心里委实有些纳闷了,“师叔,你们挂这些究竟是要做什么啊?”
肖楼楼看着他,想起云婉先前嘱咐自己,在这件事尚未明朗之际,她不想让青松难得回来一次还要操心这忧心那,更何况他素来好奇心重,若一旦得知此事,定要究查个彻底才会罢手。
于是,她随口敷衍了两句道:“哦……没事,我见你家庭院太冷清,是以才想着让人来装饰一下。”
青松蹙眉:“用洋葱和辣椒来装饰?”
肖楼楼答:“对啊,你不觉得这样更有农家气息嘛?我跟你说,像你这样小时候养尊处优长大后在山上清修的人啊更要亲近自然,欣赏一下这些田园风光啊!”
青松听她讲得唾沫横飞,额角悬下一滴冷汗,拂了拂袖无奈道:“算了……师叔你巧舌如簧我说不过你,我去问问阿姐,她怎么能把院子交给师叔你这样不懂美的人来打理呢!”说罢,扬长而去。
望着他毅然离去的背影,肖楼楼咬牙切齿,说谁不懂美呢?!还不是为了你这个缺心眼的娃娃!
……
将近傍晚时,肖楼楼出了一次门,不为别的,一整个云府都充满了洋葱的味道,一般人能受得了嘛?某人作为罪魁祸首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出了云宅大门。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她向两边看去,路上行人极少,偶尔有那么零星几个经过也是行色匆匆足不沾尘,像是一刻都不敢在街上逗留的样子。
天空被一大片铅灰色的阴霾所遮挡,几声雷响后,雨珠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肖楼楼很好奇为何这儿的雨总是不停,要说倾盆大雨倒也不是,就是那种小雨淅沥拍打在人面孔上,时间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