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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丰月江湖-第1章

小说: 丰月江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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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睡仙82

【由文】

明月千里

明月千里

月华千里,光耀如雪。

沈月丰静静的坐在他那别致的草庐中,不时的将杯子中的酒斟满,饮下。他的动作很优雅,月光映照着他那俊逸的脸庞,这是一张极为好看的脸。每当他将杯子举起,都会不经意的望向角落中的那睡的甚为香甜的小姑娘。她的睫毛很长,一张尚属稚嫩的脸即便是在睡梦中也始终洋溢着可爱的笑容。沈月丰喜欢看她的笑,他总以为这世上值得笑的事很多,所以他总是喜把笑容挂在脸上。他喜欢她的天真无邪,似是一件尚未雕琢的玉器,是那么的光彩照人。

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似是亘古以来的静默,沈月丰不禁皱了皱眉头,喃喃道:“荒野少人问,僧敲月下门。却不知哪里来的恶客。”

门外却已笑道:“想不到我为你连夜驰走,空腹而行。你却在这里逍遥自在,倘若再不开门,我这恶客可就要破门而入了!”

沈月丰已站起身形,推门道:“你可知道,恶客临门,除了大煞风景之外,还有什么事是最难忍受的?”

门外已经转进一个相貌堂堂的青年汉子大步而入,抢入室内,端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笑道:“自然是喝光主人家珍藏的好酒,吃光主人家的佳肴,最后占了主人家唯一的床榻!”他口中虽然念叨个不停,手中丝毫未曾停下,一句话说完,早已将酒壶中的剩酒一饮而尽。酒壶中本就已经所剩不多,他一口饮下,又将酒壶放下,几步来到床前,那床上的姑娘早已被他惊醒,两只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她。谁知那汉子却丝毫未曾朝床上看去一眼,他一把掀起床帏,早已探首床下,那姑娘本想问他在找什么,他却已从床下抱出一坛酒来,一把打开泥封,仰首便是一口,笑道:‘好酒,二十年的女儿红,我早就说过,纵然你的酒藏的再妙,只要我略略的闻上一闻,终究是无法遁形的!”

沈月丰不禁苦笑道:“不错,狗要吃屎的时候,无论你怎么赶都是赶不走的!”

那姑娘听他说的一本正经,早已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料那汉子却连连颔首道:“不错,要酒鬼不喝酒,怕是比不让狗吃屎要难上千倍万倍,可惜这世上的人却总也不能明白这个道理,常常要劝人戒酒。当真可恼!可恼的很哪!”说吧,又是仰天痛饮起来!

沈月丰却已走到那汉子身旁,笑道:“似你这般牛饮,实在是暴殄天物!你既已做了夜半临门的恶客,又何妨做回坦诚君子,告诉我又是欠了哪家的赌债,无处藏身了?”

那汉子突然跳起来大声道:“我云重义堂堂男子,顶天立地,几曾欠过赌债不还的?我不过是一时筹措不及,暂时避避而已。”

那姑娘突然大声道:“我知道了,你便是人称‘酒仙赌怪’的云重义。我早就听姐姐说江湖上有你这个·····这个····”她生性不善作伪,不禁踌躇连连。

谁知那云重义却毫不在乎,笑道:“有我这个怪物,是吗?那也说的不错。小姑娘,你又是哪里人哪?怎么会睡到这小子的床上?”

那姑娘忽然双手连摆,急声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云重义怪笑道:“那是怎样呢?”

那姑娘道:‘我是·····我是来送战书的。”

云重义大笑道:“战书?莫非你要跟这姓沈的小子打架?”那姑娘怒道:“那有什么可笑的,我虽然此刻不会武功,但我爹爹说过了今年我就可以习武了。”

云重义奇道:“既不是你,那是什么人?”

那姑娘哼了声道:“是我姐姐,我姐姐江湖上人家都叫他‘红线翠羽’,家里的下人都说姐姐在江湖上名气可大的很!”

云重义望了望沈月丰,一片探寻之色。沈月丰苦笑道:“便是在三年前玲珑山庄那个一身绿衣的小姑娘。”

云重义想了片刻,一拍脑门道:“不错,我想起来了。当时还有许多老朋友在场。你小子一招间就把人家的剑给夺去了,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可惜我当时还与人打赌,说她是峨眉山清玄师太的弟子,手上功夫当有两下子,必能在二十招内不败。可惜了我那五两银子。”

他恨恨说罢,抬眼间忽然看到桌上那张素笺,拿在手中闻到:“好香。”

那小姑娘见他形态可掬,笑道:“别拿了你的臭手,污了我姐姐的东西。”

云重义笑道:“臭吗?那也不见得!”接着将手中素笺放于灯光下,但见那素笺上:三载相别,念君之风采必更胜于往昔矣!向者,与君会剑于君山,实乃青之幸事也!青之所志者,剑道之极也。昔挫于君手,三载习剑,自觉得已得剑道三昧。中秋即至,愿与君论剑于君山旧地。君乃解人,料来必不至拒青之千里耳------宋苑青拜上

云重义笑道:“想不到这小姑娘如此倔强,一剑之仇,怕是非报不可了。“说吧,将手中的素笺放入沈月丰手中。沈月丰望着那张素笺,眼中又浮现出那个娇艳如花的小姑娘,手持三尺青锋,英姿飒爽的身影。

那年也是秋天,他与云重义齐聚君山,只因玲珑山庄庄主闻秋白闻老庄主七十寿辰,二人都在受邀之列。厅堂之上,众人把酒言欢,说文道武,好不热闹。突然门外一声高叫:“峨眉派宋苑青宋女侠到。”

沈月丰不禁向门外望去,门外正缓缓走进一个身着翠衫,眉目如画的姑娘。只见她行至堂前,拱手道:“峨眉弟子宋苑青奉家师之命,特来为闻老前辈贺寿,愿前辈福寿安康,健朗长青。”

闻秋白轻捋白须笑道:“令师有心了,难为她还记得我这老不死的贱降。来人哪,奉座!”那姑娘转过身形,身旁陆陆续续到访的客人本自喧哗,那姑娘望了望,厅堂之中早已座满,唯有沈月丰身旁空下一座,却是云重义闻得后院之中设有赌局,急匆匆便直奔而去。那姑娘款款而行,走到沈月丰旁边静静的坐下。

只听得旁边一位鹤发童颜的道人说道:‘沈老弟,武当一别,数月不见了。旧日残局,尚于静室保留,但不知沈老弟何日有空,光临武当!”

沈月丰笑道:“道长棋力之高,天下皆知。小子无状,不过是班门弄斧,哪里还敢再去献丑。”

那道人笑道:“只怕是少年风流,留恋风月无暇分身吧?”沈月丰笑道:“道长取笑了!”

那道人接着道:“我只道剑法上输你三分,棋道上尽可扳回。想不到亦不过是旗鼓相当。自上次一别,你可是足足钓了我数月的棋瘾哪!”

庭中虽然喧闹,但身旁之人,尽可听见。只见两旁之人中有人悄悄议论道:“想不到武当四大长老的混元剑痴道人竟自承剑法不如一个后生小子。”另一人道:“那后生可不简单,江湖上都叫他‘玉面天罗’,这玉面是说他貌比潘安,这天罗是说他艺业博杂。据说他曾一人独闯天龙门的天都十二阵,半个时辰之内便已破了连昔日四大剑客联手都不能破的阵法。近日更有人传言他与暗器名家徐子峰与泰山之巅品评兵器,二人曾暗中比试,有人曾见过徐子峰下山之时,一脸沮丧,可见得那场比试是输了。”

那人道:“这后生年纪轻轻,便是从娘胎一出世便习练武技,也不能如此厉害。莫不是你道听途说吧!”另一人说道:“纵是道听途说,只怕也相差不远。不然这痴道人乃堂堂武当名宿,又岂会在大庭广众下自任技不如人的道理。痴道人性情豪爽,本是个堂堂正正的赤诚君子,又岂会自毁名声,自然是确有其事了!”

宋苑青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自己埋首深山,十年练剑,这次出来本就准备见识上江湖上年轻一辈的高手,但眼前这个潇洒俊逸的年轻人实在无法让他把适才二人谈论的沈月丰联系到一起。沈月丰却突然感觉到一道目光静静的注视着自己,他回过头去,却正是那绿衣姑娘,眼睛瞬也不瞬的望着自己。沈月丰无疑是个很迷人的男人,但却从未有过如此大胆的姑娘如此直视着自己。他对她报以一个问候的笑容。

一旁的痴道人却早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低声道:“佳人属意,老弟可真是艳福无边那,可怜我老道年纪一大把····”

沈月丰笑笑,他只能笑笑,世上的事岂非都是一笑而过的?

他没有回头再看那位姑娘,因为他知道,任何时候的好奇都可能惹来意想不到的麻烦。他可以不怕陪着云重义在山顶喝完十坛老酒,他可以不怕孤身闯入天都十二阵。但他却惟独最怕的是麻烦。他继续喝着杯中的酒!

忆思往日

下山的很长,但只要有云重义的高谈阔论伴着那爽朗的笑声,你便不会觉得枯燥。世上本就有许多看来无趣的事有了朋友的陪伴便会有趣许多!沈月丰的朋友很多,他可以和江湖名侠论剑月下,可以和当今贤士泛舟湖海,他可以和经学大师坐论经史,也可以与高僧妙道说道论禅。但惟独只有和云重义在一起时才会有这种真性情的流露。

山谷间不断传来数声鸟鸣,人群中不断议论着今天玲珑山庄的盛事。云重义忽然道:“你有没有注意,那个绿衣服的小姑娘好像有意跟着我们!”

沈月丰没有说话,他早已注意到宋苑青在他们起身时便一直跟随着,云重义接着道:“看来小妮子是春心动了!”

沈月丰笑道:“不错,或许她是瞧上了我们云大侠相貌堂堂,满身的男子气概!”

云重义颔首道:“不错,这世上的女孩子虽然大多眼光不怎么样,却总有几个慧眼识英雄的。!”说罢,他一脸深以为然之状,挺了挺胸,朝着宋苑青笑了笑。他一向觉得自己的笑很迷人,奈何那位姑娘却像是瞧不见似地,眼光一直盯着沈月丰,缓步而行。

转眼间来到山脚下,众人纷纷道别。宋苑青却忽然上前道:“你叫做沈月丰,是吗?”

沈月丰颔首道:“不错,不知姑娘一直跟着在下,有何指教?”

宋苑青道:“适才山庄内,有人说你江湖后进中第一高手,连武当山的痴道人都不是你的对手,是吗?

沈月丰笑道:“江湖谣传,不过是捕风捉影,以讹传讹,姑娘不必当真。”

不料云重义却在此时忽然插口道:“不错,依我看,莫说是后进一辈的高手,放眼江湖,纵是老一辈的名家,也不是他的对手。”说罢,转过身去,朝着沈月丰做了个鬼脸,继而说道:‘姑娘你问的这般清楚,莫非是······?”宋苑青却不答话,将手中剑‘呛’的一声业已拔出,沈月丰笑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宋苑青剑尖直指,冷声道:“出手!”她本生的娇艳,但言辞之间,却甚为冰冷。

沈月丰笑道:“姑娘纵然要与在下比试,也要说个清楚。”

宋苑青冷声道:“剑道切磋,何须多言!你手中无剑,我也不来占你的便宜!”她反手一指尚未离去的人群道:“适才你与那帮人辞别,显见得是认得的,去借把剑来,我在这里等你!”

沈月丰忽然觉得自己很想笑却笑不出来,他忽然觉得纵然她是个美丽的女孩子,但她对剑道的痴迷却是丝毫不弱于许多剑道名家,他慢慢的走向对面的人群,痴道人与一众朋友正自议论那绿衣姑娘宋苑青,却发现沈月丰已朝他们慢慢走了过来。

只见沈月丰径自走到痴道人面前,低声说了几句,痴道人轻轻点了点头,回首将一名武当弟子的剑取了过来递在沈月丰手中。

沈月丰回首来到宋苑青面前,持剑道:“姑娘请。”宋苑青点了点头,剑尖遥遥指向沈月丰,面色一时凝重无比。沈月丰业已将剑鞘褪下,持剑而立。只听得一声剑啸,宋苑青一剑斜至,刺向沈月丰腰间,沈月丰斜退一步,凝立不动,宋苑青探剑中宫,数剑连削,连绵不绝,沈月丰脚下却连连倒退。众人见那姑娘片时之间却已刺出十余剑,变招之快,招法之奇,均是赞叹不已。沈月丰忽然发现宋苑青剑法之奇,若单以招数而论,固然要比当今武林中一些名家宗师差上一筹。但他的剑法可怕之处却是一些剑道高手所没有的,她剑法连绵不绝,其中有些招数却非峨眉所有,显见得是自行贯通,融于峨眉剑法之中,若他人使来,自难免几分滞殆,但她却如行云流水,任意随之,可见她非但天分过人,更难得她痴于剑道,年纪轻轻便已踏入高深剑境,所欠的不过是一些火候而已。

沈月丰一直在退,而宋苑青的剑却始终不离他面前三寸,众人中不断传来喝彩之声。忽然间,沈月丰动了,只见他忽然间剑尖朝上,以剑柄推向众人都意想不到的位置,却偏偏格住了宋苑青的剑尖所在,只听‘当‘的一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宋苑青手中长剑早已脱手而出,坠落与地。

宋苑青呆落当场,十年练剑,却不过被人一招间便夺去长剑,一时间五味惧陈,思绪纷杂。

沈月丰缓缓走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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