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嫁到-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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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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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将早恋扼杀在摇篮中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贴,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炎炎如夏的闷热,柳树成荫,虫鸣鸟叫,清风拂面。
如此时刻,最畅快就是躺在浓密阴凉树桠枝上,听着学堂朗朗童稚的念书声,熏得昏昏欲睡——人生难得几清闲。
我以为只有我翘课。
不期杨柏树荫下面,也有一对同道中人。
“薇儿,这花是我亲手摘的,好不好看?”如同杨柳的弱冠少年。
“哇哇,好漂亮啊,薇儿好喜欢!”黄衣白长裙的垂髫少女。
树上往下看,我看到那个少女正是司徒家的小姑娘司徒薇儿,而那个弱冠少年只留个背。
我吱吱称奇。
弱冠少年的杨柳细腰,裹着宝蓝色腰带。
腰带系着盘长如意结。
一圈白茶花图纹。
“让我闻一下,就闻一下,好香啊!”司徒薇儿长得水灵灵的,脸儿嫩嫩的粉粉的,笑起来好像垂髫上的那一朵小水仙。
“薇儿你喜欢就好!今天这些可以养几天,我明天送盆栽的,盆栽可以种久一点……”
“嗯嗯,谢谢澈哥哥!”
司徒薇儿一双柔软的眼睛大大有神,含情脉脉,对着弱冠少年就是一副无比崇拜,纯洁无垢……
原来是偷情的一对。
我偷偷滑下树干,到树的背面。
早恋应该扼杀在摇篮中!
我随便捡起一条树枝,蹲在地上,枝条戳着地面的松散泥土,数着拍子点着唱着前几日听的小调:“咚咚啊嚓,咚咚啊嚓,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南宫澈的鲜花啊,都插在牛粪上的呀……”
“澈,澈,澈哥哥?”司徒薇儿细声说话好听,大声尖叫也好听,“澈哥哥,你就是嘲笑我吗?笑我是牛粪吗?”
“不是,薇儿,不是的……”
“呜呜,你把花给我,就是那个意思!”
“不……”
“澈哥哥,你坏死了,我以后再也不同你说话!”
“薇儿……”
司徒薇儿呜呜就跑了。
我继续唱得欢:“一朵鲜花一牛粪……”时下帝都名门女孩子真脆弱,司徒家的女孩子就是其中的表率,娇弱得像一朵水仙花。
“南宫透!”
“好一朵美丽的水仙花……”我伸出手,同他好好打招呼:“嗨!”
“南宫透!”
我拍拍手,起来:“啊,没戏看了!”
“南宫透!”
明明咬着双唇,居然也能发出声音。
不过,我又不是聋子,他用不着那么大声叫我的名字。
我眨了一下眼睛。
南宫澈那张漂亮剔透、雌雄难辨的精致小脸,怎么黑得那么均匀的呢?
我还来不及问候他,我的脸突然**辣地遭到袭击,生痛发烫。
我摸着自己的脸,狠狠咬着嘴唇,一边扑过去:“呸!”一把就扯住他的头发。
他的发冠都被我揪了下来。
我眼前突然出现一拳头。
拳头打到我的脸上。
我噗嗤,视线中只有血淋淋的,看不清楚。
我南宫透不是好欺负的!
不管抓到什么,总之就是冲上去乱抓一通!
南宫澈那小脸白成一片纸,他双手就按住我的脖子,往死里面掐。
我都快要断气了,手一直抓着他的手臂。
扑上去。
一口咬到他的脸上。
“啊!”南宫澈大叫了一声。
我唇边尝到复仇鲜血的甜味。
最后惊动了学堂里面的先生,我和南宫澈——我的同父异母的大哥,就被几个大男人架着送回南宫家。
☆、第002章 亲娘与后妈的区别
我亲娘见到我的猪头样,就啪啦啪啦竖起两道眉毛,举着她的木屐,追着我打:“死丫头,你怎么又打架?你怎么又打大少爷呢?发瘟不去挺尸安分的死丫头!老爷好不容易答应让你去学堂读书,你不好好读书,专门惹是生非,三天两头就打架!哎呦,死丫头,站在,不要跑!气死我的了……”
我不跑就亏大了。
我娘的木屐底都是钉子啊!
让她敲一下,我的天灵盖都会穿洞。
所以,我飞快绕着大厅的柱子跑,等我娘跑岔气,我才停下来。
我娘的小脚跑不动,站不稳就摔坐到地上,哈喇哈喇地喘气粗气,喉咙拉得像打铁铺的鼓风箱。
我气都不喘:“娘,你不年轻了还跑个啥呢?”
“啪”地一个耳光。
我痛得眼泪都飚出来。
因为我娘打的地方,刚好就是南宫澈赏我耳光的那边脸。
我明天一定是大猪头了。
我娘居然懂得用诈死,现在她成功拽住我的手臂,手指都快要戳破我的脑袋:“臭丫头,嫌弃你娘老?你娘什么时候老了!想当年,我在你这个岁数,背着弟弟妹妹满山跑,挑着大捆柴火下山的,给你外公外婆挣钱养家了!”
我耳朵都磨出茧子:“对,你在我这个岁数,你还跟汉呢!”
我娘柳叶眉都成了柳叶刀,又举起她的木屐。
我立刻捂着脸:“不过那个汉子是我爹!”
我娘继续吱吱喳喳的:“小透,你说,你吃的饭都长到哪里去了?你说你哪天不打架……你看看,你这手臂,你这腿的,哪一块是没有淤痕?我怎么养了你这样熬心的女儿,真是造孽啊!你看看,大少爷好好的一张脸干净漂亮,都被你这个死丫头毁了……”
我看了一下南宫澈。
南宫澈的下颚贴着纱布,白色纱布都染红了。
南宫澈正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
南宫澈长得像他亲娘。
南宫澈那种娃娃是打一出生就漂亮的。静静立在那里,如同珍宝库中的那温静的白底幽蓝的青花瓶壶,上面还预备着插一枝带蕊未开的寒梅!
我娘说大少爷长得漂亮,我是没有话可以反驳的。因为他确实是长得有模有样。五官像是宫廷画师画出来的精致俊美,肤芷香而凝玉柔温,眉色浅黛而淡如笼烟,三月江淮春色浅,带着恬静女子的柔美秀气。亮黑的卷曲长睫毛软盖着一双美目,深褐色的瞳仁轻轻一流转,静若汉川水;只有浅淡的眸底之下,蕴藏着潺潺流动的波澜,嗔痴难辨,迷失于其中的生灵,越是探究越无法看清楚活路……
若这种脸毁掉了,将多么普天同庆啊!
“……混账丫头……快点去给南宫夫人和大少爷道歉!!”我娘继续咆哮。
我当然没有听进去。
我看看我身边这位握着木屐作势要打杀的亲娘,又看看南宫澈那边拿着手绢拭眼泪的他亲妈。
哎!
这老太太确实是我亲妈吗?
南宫澈的亲娘,司徒恩恩,柔美的手正摸着儿子的脸孔,笼烟翠眉都凝成一块:“澈儿,痛不痛?澈儿,快点进去清洗一下伤口,别伤到了……”突然看到从里面出来的那位高大英俊、英气飒爽的男人,氤氲美丽的一双美目就洒出几点亮光,柔和的腰肢都贴过去。司徒恩恩:“相公,你看澈儿的脸,以后碍事吗?这脸会不会破相啊……哎,真的担心死人了!”
☆、第003章 谁是夫人谁是妾
我娘是女人,南宫澈的娘也是女人,但是女人同女人就有很多差别。
我那个木屐碎花衣包裙的娘是某个不知名的山坳的普通村姑,南宫澈的娘是名门司徒家娇滴滴的小姐。
不过,我娘才是南宫夫人。
我才是南宫小姐。
真正的。
如假包换。
日月可鉴,天地可证。
南宫澈的娘,司徒恩恩,她只不过是我爹的小妾。
而我娘却傻傻叫人家南宫夫人。
我爹,也就是都统大将军南宫崇俊,他娶了我那个不入流的娘为正夫人,不是因为他的心胸宽广不抛弃糟糠,也不是因为他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我爷爷是将军,我曾祖爷爷是将军,我爹南宫崇俊是将军世家出身——那只不过是十五年前的一次荒唐和一次玩笑。
十五年前,我爹还是十八一枝花的少将,帅到天昏地暗,帝都未嫁的少女都为之魂牵梦萦。某一年的冬天,我爷爷跟我爹出征国北一小部落。那小部落的族人团结一致,顽强抵抗,但面对泱泱的光韶北伐大军,敌我悬殊,最后都是不堪一击,举旗投降。
战争胜利,班师回朝,我爹邂逅了我娘。
帝都的牡丹娇兰遍地争艳,山野小黄花则另有一份清爽。
但是,山野小黄花也不过是途中一景。军途中,将士邂逅爽直的女子,私相授受,失了分寸,本是为将者之美谈。我爹回到帝都早就把我娘给忘记了。很快,我爹被皇帝封为将军,同司徒家的小姐司徒恩恩定下亲事,择日成亲。
我娘在我爹走了两个月之后,发现自己怀有身孕。
我娘抱着良家妇女从一而终的心,就开始帝都寻夫。
威武的南宫府邸,土不拉几的不知名村妇,挎着小蓝碎花大包袱,背着一串大萝卜三小串红辣椒外加一口小铁锅,身上洗白的短衣散脚裤难以掩饰三个月的身孕。
这村姑就要见南宫崇俊。
意气风发的南宫崇俊看着这个脸色红润、气色清爽的村姑,手接过南宫家的家传玉佩,脑子一愣一愣的,就是想不起来这村姑是谁。
我爷爷,也就是南宫老将军,还在世。
我爷爷拿着御赐南宫家的龙头拐杖,差点就把我爹打死。
我娘护着我的爹,还替我爹挨了一棍。
我娘真是傻不拉几的货,大着肚子还敢上前护着情郎。
此时,正好皇帝嘉奖南宫老将军。我爷爷被封为忠勇侯,特赐南宫家“盛世永忠”金字牌匾,圣旨和牌匾都在路上,司礼监大太监云直先行一步通知南宫家接旨。
南宫家大总管那时走出来,附在南宫老将军耳边说着,然后出去准备迎接圣驾。我爷爷听着这样的消息,喜上白眉,仰头大笑三声:“好,好,就这样吧,南宫家很久没有那么喜庆……真是双喜临门!”说完,我爷爷就没了声息。
大家才发现我爷爷已阖然而逝。
但是,我爷爷倒留了一大难题。
双喜?
娶得媳妇和喜得孙儿?
南宫老将军承认了这位村姑?
那时候,大公主是我大姑姑的闺中密友,刚好我大姑姑回娘家,大公主也在南宫家。
大公主生性阔达,最为明太后宠爱,以为“双喜临门”就是我爷爷的遗愿,便车不停轴,回宫禀告,送来明太后的赐婚圣旨:为南宫崇俊和吴墨心赐婚。
——吴墨心是我娘的闺名。
就是这样,我娘傻乎乎成了南宫家的正夫人,即使龙卷风都刮不走。
三天之后,司徒恩恩嫁入南宫家,走后门。
司徒家系出名门,当然不愿意让正房小姐穿粉红嫁衣俯首为人下妾。但,不料我爹下手快准狠,司徒恩恩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
一切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自听了这个故事,我就抱着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心态,拜拜我那忠勇侯的伟大的爷爷,拜拜我家的“盛世永忠”的金光灿烂的牌匾。若然没有他们的大恩大德,南宫透还是某个不知名山坡上的一朵插在牛粪上的小黄花。
☆、第004章 葱花、人参与人参花
南宫将军有着南宫家代代相传的板直伟岸的身材、柔韧坚挺的蜂腰,菱角分明的脸庞俊美异常,锐利深邃的目光,不怒而威,英姿飒爽,无论是站着还是坐着,都给人一种中中正正的感觉,满骨子的南宫家忠君爱国思想,但是一想到他那一妻一妾一子两女,就……总让人感叹,人生如戏。
我爹有着一子两女。
大儿子,南宫澈。
二女儿,就是本人。
最小,南宫澈的亲妹妹,我的小妹,南宫湄。
我娘比司徒恩恩早怀胎,但是南宫澈比我早出生一个月。我娘常常指着我的脑袋骂,死丫头是猪命,懒散如猪。当年我娘若没有摔个屁股开花,血口大崩,我恐怕就学着哪吒在她的肚子里面呆够三年零八个月。正因为我懒惰如猪,所有才有南宫澈那个卑鄙小人,跑到我前面,当了南宫家的第一个孩子。
我娘是乐享天命的小妇人,不管我是男是女,是长是次,总之,她有夫有儿,有瓦遮顶,有饭温饱,就是安好。夫人或者小妾、名不名分都是其次,就算给她当中宫皇后,也不过是三餐一宿。
女人如同一碗面。
男人爱上女人,好比人要吃面,都能饱肚子。
只是,面也有层次之分。
打个比喻。我娘,是那种搭个麻布小棚、三张桌子六个矮凳、三文钱一大碗的酱油味十足的杂粮粗面,粗面上还漂浮着油花和两片嫩黄色的葱花;而南宫澈的娘就是醉仙楼三十文钱一碗的人参鸡汤黄金面,还可以加一个香香的荷包蛋。
我就是三文钱酱油面上的那一片赠送的葱花。
南宫澈是三十文钱黄金面的名贵人参。
葱花,同人参,这两种东西天生死对头。
南宫澈是非人人能消受的名贵人参,而他的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