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情感热线-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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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七七先是有些错愕,继而欢喜起来,端详了那香囊好一阵,显是十分喜欢。
她不多扭捏客套,只是开心地收了,再一次道了谢,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块玉佩掏出来,放进里面。
走之前,她又一次叮嘱我:“若见到他,一定告知我。我等着姑娘的消息。”
我含笑:“一定。”
他将玉佩留下,显是对沈七七有着不一样的情愫,至少几分缱绻,是有的。
沈七七,以后会成为我的家人吧。
因为……
我在梦中所见的那个他,不是别人,是我的哥哥,乐钰。
而乐钰,似乎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在沈七七离开没多久,便前来探望我。
他见了我,然后仔细察看了我居住的环境,原本紧绷着的脸,终于有所松懈。
“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看来皇上这次说到做到,给了你完全的自由。这样也好,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到底能放心些。”他的语气,已经转为欣慰了。
“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倒是你,近来可好?”
乐钰笑笑:“我能怎么样,皇上的俸禄拿着,优渥的差事当着,世上怕是没有比我更轻闲的人了。”
我几乎要脱口而出:“当真么?当真是这样么?那么为何我在沈七七的幻境里,分明看见了受伤到几乎丧失性命的你?”
可是,我到底是忍住了。
按照沈七七的记忆,乐钰的确曾经在外办差时,受过很严重的伤,只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远到若现在我忽然提起来,会显得非常突兀的。
“有人叫我把一件东西还给你呢,”我笑道,“只是不知道你如今还记不记得丢过那件东西了。”
乐钰挑起眉头,认真地想了想,开玩笑道:“你也知道我的性子,丢东西是不可能了。如果有一天我真丢了东西,那恐怕也只是我的命而已。”
我的脸刷地一下白了,一时丧失了语言。
乐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说过了头,竟然开始变得结巴了:“我开玩笑呢,你……你还真是当不起玩笑啊!”
“好笑吗?真的好笑吗?”我强忍住心头的酸楚,质问他:“这世界上,我唯独只有你跟杨瑾两个亲人,你什么不好说,偏偏拿自己的姓名唬我!”
我大概是,从没当他的面发过脾气,甚至也没有这么大声地同他说过话。
所以,乐钰的脸上,呈现出一种非常奇怪的表情,这表情随即变成了我能读懂的怜爱。
“傻薇儿,有你在世上,我怎么能死?”他伸出头来,轻轻按住我的肩膀,“我错了,不该开这样的玩笑。以后绝不会了。”
我瞪了他一眼:“我不是为我自己说这话。这世上,还有一人,重视你远胜于她自己,连我也自叹弗如。就算为了她,你也不能轻率地说这种话。”
这下,乐钰开始困惑了:“有么?我当真想不到。”
他真的非常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儿。
我叹道:“你留给人家一块玉佩,人家一直寻到宫里来了。亏得人家这样情深意重,你却连她是谁都不记得……罢了,那玉佩,你若果真不记得自己丢失过,我便当是自己捡到的好了。”
然后,我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景象,人生之一大奇观。
乐钰的脸,红了。
我从来没见过红着脸的乐钰。
可是此刻,我见到了。
他不仅红着脸。甚至,连话语能力,似乎都已经丧失了。
而我,却忍不住从心里笑出声来。
我闻到了幸福的味道。
正文 第九十六章:恨海浮沉(一)
第九十六章:恨海浮沉(一)
“我爱上了我曾经最爱的女人的婢女。而如今这个我最爱的女人,却变成了我的仇人。” 宋祁明见到我,如是说。
这句绕口令一般的话,让我很是摸不着头脑。
宋祁明是外姓王爷,也是当今皇上最为重用的朝臣之一,他的身材颀长,长相冷清,虽然已经过了不惑,面部轮廓间却很有俊朗的底子,而位高权重,知书儒雅,又给他增添了知性的气息。
这样的男人,符合绝大多数少女心中对完美情人的想象。
不知道他会有怎样的故事。
我进入了他的记忆。
……
雪,密密匝匝地下了一天一夜,到傍晚时分,仍旧将歇未歇,将宫人方才擦拭好的台阶,扑了薄薄的一层白,跟人的心思一样,轻巧,细密。
荏苒低垂着头。动了动已经站得发痛的脚,虽然穿着厚厚的棉靴,可这半个时辰的静立下来,脚趾已经冻得跟铁一般,几乎没了知觉。
这是大寒,冬日里最刻薄的天气,带雪的寒风,打着卷儿,一遍遍地朝荏苒扑过来,将她的头发和深蓝色的宫装,都镀上一层白。
感觉自己身上仅存的热量在被一丝一丝地夺去,荏苒却不敢有丝毫亵慢,仍旧强打着精神,站得笔直,因为她知道,那个人随时可能会来。
“嘎吱嘎吱……”
踏雪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脚步快而安稳,还没见到人,荏苒已经先看到了那双石青色的獐绒靴子,面料上的蓝牡丹被渗了雪,透出微微的湿意。
宋祁明从荏苒身边疾走而过,身后跟了一大群随行的仆从,一行人急匆匆进了殿,没有人和荏苒说一句话,也没有人看她一眼,仿佛她根本就不存在般。
荏苒心中沉静如湖水,宋祁明虽不是急性子。但事关他的纪如锦,一切就另当别论了,最多,进殿换了靴子,就该传她进去了。
果然,须臾之间,就有管事的匆匆跑来传唤:“王爷传你进去。”
荏苒跺了跺发麻的脚,拍了拍头上肩上的雪,拾阶而上。额匾上朱笔提的“崇德殿”三个字,在冰天雪地的映照下,一片触目惊心。
进了殿,一眼望见宋祁明置身在硕大的红木书桌后,手捧一杯暖茶在徐徐地喝,他身穿湖蓝色的锦袍,雪貂的披风卸在一旁,衬得他一张清瘦的脸,比殿外的雪还要白三分。而他那双凌厉的狭长深目,更是令人不敢逼视。
不容多想,荏苒跪下,轻道:“奴婢叩见王爷。。”
宋祁明放下茶杯,接过管事的递过的手炉。抱在怀里,摆了摆手,两边伫立的仆人们,立刻就散了。
宋祁明身子微微向前探,声音清冷:“知道我传唤你来何事吗?”
荏苒凝声道:“奴婢不敢胡乱揣测圣意,还请王爷告知奴婢。”
宋祁明哼了一声,狭长凤眸中寒光顿生:“我已经将兰芷阁里的下人都传唤遍了,个个都说不知情,莫非你们主子事先给你们通了气,要在本王面前统一口径?”
荏苒心中一凛,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个被传唤的,想不到整个兰芷阁都已经被问遍了,这宋祁明的心思细密,真不是一星半点。
纪如锦昨晚彻夜未归,宋祁明震怒,却不去问纪如锦本人,却来传唤兰芷阁的侍女,这里隐藏的心思实在难以捉摸。莫非,宋祁明拉不下这个脸?如果是那样,他对纪如锦的关切,也不是一星半点。
当下梳敛思绪,回宋祁明道:“王爷所指何事?奴婢属实不知情。”
“一派胡言!”宋祁明轰然站了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八度,“你们主子彻夜未归,你是她身边侍寝之人,她不在床上,你竟然不知情?”
说话间,声音已经变得寒冷厉绝:“如果真是这样,你这差可以不必当了。你这项上的人头,也可以不必要了!”
这是荏苒第一次领教到,什么叫威颜震怒,什么叫天威难犯。在外生活,不小心得罪了人,顶多相互顶嘴掐架,可是在这大宅门里,一个不小心,人头就掉了。
比如现在,她的境况就凶险得很。但是她和自己打赌,在问出究竟之前,宋祁明不会拿她怎么样。
“王爷息怒,”荏苒低着头,沉声道:“奴婢之所以说不知情,是因为昨天一整晚,奴婢都在佛堂,陪着主子诵经念佛,直到东方既白,才从佛堂回来。”
宋祁明身子微顿,万万想不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堂堂王爷的女人,居然夜不归寝,这是何等的耻辱?若换在别的女人身上。他早就要了她的命,可惜这个人不是别人,却是纪如锦,他永远也无可奈何的纪如锦。
他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最坏的,无非是纪如锦和别的男人私通,如果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也别无他法,只有杀了她。他担心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所以没有兴师动众地调查,只是秘密传唤了兰芷阁的宫人询问。
荏苒是他传来的最后一个。此前。所有被传唤的人都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昨晚不在殿里,看他们那惶恐惊慌的样子,倒也不像是撒谎。
可是,宋祁明在兰芷阁,是安插了线人的,线人给他提供的消息,是断然不会错的。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纪如锦唆使宫人说谎,同仇敌忾地来对付他。
一想到此,宋祁明的牙都要咬碎了。
他本已决定,如果从荏苒的嘴里再问不出任何消息,他就要大肆杀伐,将这些欺主的奴才全部都杀干抹净,让纪如锦领教领教他的手段。甚至包括纪如锦,她如果不老实交代昨晚的去处,也休怪他翻脸不认人。
他的如斯暴虐,只是因为,他吃这个女人的苦,已经太多太久了。
可是万万想不到,竟然会从最后一名侍女的嘴里,得到这样的回答,而宋祁明心里,竟然一阵狂喜。
他终究,是舍不得杀那个女人的。
虽是如此,他仍不敢轻信:“她去佛堂做什么?”
“为王爷祈福,为老王妃祈福,为明王府祈福。”荏苒言之凿凿,面不改色。
“她会为我祈福?”宋祁明的唇边扬起一抹苦涩的弧线,“那朕真是要谢谢她了。”
荏苒在堂下,真切地听出了宋祁明的喜怒变换,心中不禁微微感慨。
不管什么人,只要爱上另外一个人,便会心甘情愿放低姿态,走下神坛。
就连宋祁明也不例外。
“奴婢不敢欺瞒王爷。王爷若是不信,只需要问问佛堂当差的宫人。查询昨晚的值班记录,便可以一清二楚。”
“本王自会去查,用不着你多嘴!”宋祁明的声音已经恢复如初,再不复之前的狐疑。
荏苒沉声不语。
来此之前,她已经从抽匣里私自取了数十两散碎黄金,塞给了佛堂中的差人,而且许诺,事成之后,还会有重谢。
佛堂值班是苦差,向来是明王府里的清水衙门,没什么油水可捞。当荏苒把黄金塞到他们手中时,真切地看到了他们眼中灼灼的光。
那时候,她告诉自己,这一步棋她没有走错。
而为了保险,她在临走之前,加了一句威慑力十足的话:“王爷有多宠爱我们夫人,想必你们也有所耳闻,夫人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受到皇上的处置。相反,如果你们没有保住她,她日后会很不高兴的。”
她相信,只要能躲过这一场劫难,纪如锦也不会吝啬剩下的那点黄金。反正,她的兰芷阁,多的是那亮闪闪、冷冰冰的东西。
荏苒身影离去的背后,宋祁明深深地凝视了她的背影很久很久。
这个丫头,本是掖庭里一个当差值班的,因机缘偶然,与纪如锦结下主仆之缘。宋祁明眼看着她由一个微不足道的粗使丫头,很快成为纪如锦的心腹,这丫头,必定有过人之处。
今天一看,她的沉稳,冷静,聪敏,都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跟他对话时,她几乎连眼睫都没有微微地闪动一下过。
而若换了别的任何下人,见到他此刻的威严,吓得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恐怕都不在少数。
……
宋祁明是一个异常吝啬的人。
他竟然只给我提供了这么一点点的回忆。
我甚至连他那位神秘的爱人纪如锦的样子都没有见到,他就醒了过来。
他醒了,并且咬牙切齿道:“那小丫头以为她能瞒过我……可我,还是杀了纪如锦。然后,我娶了荏苒。因为对她管制太严,她如今已丧失了灵气,再不是昔日我在崇德殿见到的那股冷冽的小丫头,她也开始学着她的主子来欺瞒的……我想,我已经忍到了极限。她可能要重复纪如锦的命运了。”
我无语。没过多久,我实在是觉得与他同处一室都变成了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便礼貌地称自己身体不舒服,以要休息为由,将他送了出去。
宋祁明这样的人,的确让我感到周身不自在。
为什么对有些人来说,爱不到,就必须要人以死来谢?
尤其是如宋祁明这样的权贵。
这样暴烈的爱,只当存在于人的臆想中,为何却因了某些人的权和贵,一次次地在现实中被谱写,鲜血淋漓?
爱,该是自由,该是欢愉,该是两厢情愿。
纪如锦不爱他,他便杀了纪如锦。如今荏苒也不爱他,他还要再杀。
为什么在有些人的世界里,爱要充满戾气和杀气?
我并没有为宋祁明解决任何事情,或许他来我这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寻求任何问题的解决方案。
如他这样的人,是听不进任何人的解释的。
严格的来说,他甚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