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情感热线-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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沭阳移唇,伸出丁香小舌,在他被皮鞭笞伤的脸上,细细地舔了两口。
“像你这么美,又可口的男子,我一个人享用,好像有点太浪费……”
她笑盈盈地看着因疼痛跟失血而面色苍白的乌雪夜,他并没有因为听到这样的话而表现出过多的惊恐,只是稍稍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一双如和田玉澄净的眸子,安静地看着他。
仿佛他可以无视所有皮肉损坏带来的痛苦,经受住所有未知暴虐的恐吓,一生一世,无论在何等严苛的情况下,只是这般安静的看着她。
沭阳看在眼里,哼了一声。
很不习惯受虐者的安静,很不习惯这个男人。
如果他害怕,惊恐,如果他的眼中带着绝望,呼吸里带着惶恐,如果他流泪,他乞求,他拼命地挣扎,如果他能做到上面的任何一项,她都会比现在兴奋得多。
可是,没有,他甚至连最轻微的呻吟声,都竭力克制,他的肌肉因为太过专注于控制而微微痉挛。
竟然有这样的男人。
沭阳不甘心地从床上跳下来。
绝招还没使出,她倒要瞧瞧这个男人到底有多硬。
走到床边,沭阳正要拨开窗子,却听见虚弱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公主……我可以说一句话吗?”
沭阳转过头来,黛眉轻挑:“呵,终于肯求饶了吗?”
苍白的男子却依旧保持着宁静:“既然不是罪罚……为什么要求饶?”
“什么意思?这些对你来说还不算什么吗?”沭阳瞳孔微缩。
乌雪夜唇角浮现笑容:“我心甘情愿受这一切,就算是死,也无悔无怨。”
“你脑子有病不成?还是你天生就是喜欢受虐?”
“公主要虐,雪夜便受着。比这再多千百倍,雪夜也照受不误。”
沭阳狐疑地看着他,放在窗台上的手停止了动作:“你凭什么在我面前摆出这种姿态?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知道不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乌雪夜再度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猜到了。”
“哦?你倒说说看。”沭阳抱起双臂,冷冰冰地瞧着他。
“这间小室,通往金雀宫后花园,现在正是初夏,百花盛开,后花园中蜂蝶密集,而我身上,又沾满了甜到极点的蜜糖,渗入肌理,骨髓……这窗子若是打开,自会有成百上千的蝴蝶和蜜蜂闻香而来,将乌雪夜身上的蜜糖,皮肉,乃至骨头,都要采个一干二净……”
他一口气说完,如纸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红。
他说的,与她设想的,如出一辙。
这个男人,竟仿佛是她肚里的虫一般。
沭阳想鼓掌叫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瞪着一双凌波美眸,目不转睛地瞧着他。
“你这般忍耐,为的是什么?”
她实在是困惑极了。
乌雪夜亦安静地瞧着她,半晌,道:“能死在你手里,已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结局。”
锦衣玉食的前二十年,被人捧在手掌心的生活,已经让他厌倦到骨子里。
主动送上门来的女子不可胜数,无论环肥燕瘦,有一点是相同的,她们脸上都带着谄媚的笑。
因了这谄媚的笑,这些女子在他的脑中,都没有任何区别,无非是形态各异的,谄媚的符号。
这样的生活,令他觉得腐朽、无味到了极点。
直到遇见沭阳。
那日的情景,已经在他脑子里,逐渐演变成了一副美不胜收的画。
阳春三月,长提。碧柳婀娜,媚娘软语,漫漫长提上,他心不在焉地陪着家中看好的官小姐踏春,维持着面子上的礼貌,心中却厌倦到了极点。
笃笃笃。
一身猩红色劲装女子,踏马扬鞭而来,马是雪白乌蹄,如劲风一般从他身边疾驰而过,留下一阵凛冽的风。
惊鸿一瞥,只见一张绝美的容颜,似笑又似嗔,娇俏无双。
心,就这么猛烈地动了,如石撞击无波无痕的古井。
一生一世,也只定格在这一瞬间。
……
他想尽了千方百计,终于得以,接近她的身边。
所以,现在,他在这里,以这样的姿态。
乌雪夜的身子出乎意料地凉静下来,周身的伤口固然还是在痛,却已经不再扯动心扉。
从过去,到现在,怎样都好,带痛的缠mian悱恻,已经刻骨铭心,焚烧进灵魂。
沭阳还是那般,带着怒气地看着他,眼波中氤氲着迷惘。
“没劲——没劲透了。”她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素手挥动,将一个明晃晃的物事丢到他手边。
然后,面无表情地出去。
乌雪夜垂眸一看,却是一把银制的钥匙,精美异常。
手铐的钥匙。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虐恋(四)
乌雪夜手背上的皮肉已被鞭破,鲜血顺着指尖流淌下来。
而他却似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挣扎着将手往手铐外面拽,经过努力,终于够到那把银色的钥匙。
经过他这番用力,手背上的伤口越发被扯大拉深,而他苍白的面颊上,竟然不合时宜地露出微笑来。
他本就是美男子,笑起来更好看了。虽然这暗室里的每一个空气分子都充满着血腥残酷的味道,可他那种淡淡的,却带着幸福的笑,却绽放出无与伦比的美丽光华来。
连我在一旁看了,也不由得为之心动。
沭阳没有要他的命,这未尝不是化解冰封的第一步。
他就这样微笑了许久,然后似乎才终于想起,钥匙是用来开锁的。
于是他拿着那把钥匙,弯曲了手背,去够那钥匙孔。
被铐住的手去开锁,无疑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手上有筋骨,要弯曲到足够的弧度,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但乌雪夜的筋骨,似乎比常人要柔韧些,又或者是,他的心要比常人柔韧些。
总而言之,那把钥匙,很快就触碰到了冰凉的手铐,但也就在这一刻,他的身体僵硬了。
原来那把手铐,根本是没有锁眼的。
没有锁眼的手铐,就算配一千把钥匙,又怎么能打得开?
就像沭阳的心,根本没有门,别人怎么能进得去?
乌雪夜整个的表情冻结,握在手上的钥匙,铿然坠地。
这里是密室,就算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得见。
这样说来,他岂止是得不到沭阳的芳心,连这条命,也不在自己的掌控中了。
不知道这两个事实,哪个更足以摧毁他的心志。
乌雪夜一直微微昂着的头,终于垂了下来,笔直投向天花板的目光,悲凉而木然。
我已不忍再看,想伸手捡起那把钥匙看个究竟,但在伸出手的一刹那,却根本没有任何触觉。
是了,这本就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在这里,我只能当看客,而没有能力去改变任何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乌雪夜喉中发出一声微弱而沉重的叹息,我紧张地望向他,却见他缓缓闭上眼睛,双拳紧握,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
而接下来的一幕,是我无论如何也预想不到的。
乌雪夜面部微动,唇角微微抽搐,继而,大量殷红的血从他干裂的唇间漫了出来。
我悚然,在片刻的迷惘后,忽然明白,他竟然咬舌自尽了!
“啊——!!”
就在这时候,仿佛是从异常遥远的地方传来一个女子的惊叫,似曾相识,仔细一想,竟然是沭阳的。
而伴随着这声尖叫,我的身体仿佛被一阵飓风卷起,而我作为身体的主人,全无抵抗能力。
待回过神来时,我赫然已经身处客栈里。而方才我所经历的一切,就像是从没发生过一样,了无痕迹。
沭阳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香腮满带潮红,一头的大汗淋漓,而那将我带回来的尖叫,就是她发出来的。
我霎时有些明白了。乐添的催眠,和我的读心,是相互必要的。若没有他的催眠,我无法进入那个奇妙的境界,而一旦催眠的对象醒来,我立刻就要被带回现实中来。
面对沭阳的失态,乐添一脸幸灾乐祸——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他及时地把这种讯息从言语里传达了出来:“嘿嘿,做恶梦了?一直以来,你都是别人的噩梦啊。”
沭阳却充耳不闻,满面泪水,一脸惶然地四处张望,似是绝望中的人要拼命抓住一根稻草般。
一边张望,口中还在大声呼喊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峥嵘,峥嵘!”
而她的目光聚焦处,是一直在后面,不曾前来打扰我们的乐钰。
听到沭阳的呼喊,他便走了过来,于床边握住沭阳的手,低声道:“我来了。”
而这声音舒无感情,他的面上也看不出喜怒。
沭阳如在河滩上久晒而终于触碰到水的鱼一般,一头扑到乐钰怀中,呜呜地哭了起来。
乐钰似乎无法抗拒这样的沭阳,而他的双手,只是无动于衷地垂着。一双眸子,兀自如宁静的湖泊一般,无波无澜。
我顿时觉得没来由的尴尬,看乐添还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不由得好笑,赶快抓起他的手,把他拉到了旁边,用嗔怪的目光和他进行交流。
乐添没皮没脸,全不以为意,只是嘻嘻地笑着,压低声音对我说:“峥嵘就是沭阳死去的男人,嘿嘿,想不到恶名满皇宫的沭阳女皇,竟然也有哭得这样凄惨的时候。”
话语之间,幸灾乐祸的意味倒占了一多半。
我伸出一根手指,用力地戳他的胸脯:“她不是你姐吗?你这人,真是冷酷极了。”
“哼,姐,你当真以为皇族兄妹之间会有什么亲情啊,都是各自为政,勾心斗角。而且,她在宫中仗着死老头子的宠爱,一向是春风得意,不可一世,从来也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过。我现在看见她哭,简直比谋着了绝世的宝贝还要痛快!”
“痛什么快!”我回头看了一眼兀自湿答答哭个不停的沭阳,又想起方才幻境中被她百般折磨的乌雪夜,心中颇不是滋味。
“对了,姐,我刚才见你双目紧闭,呼吸微弱,一副魂游太虚的样子,你还好吧?真的读到心了吗?”乐添绕有兴致地问。
我皱眉:“嗯,我的确进入了一个不可名状的环境。可是,我宁愿自己从没去过。乐添,你听说过一个叫乌雪夜的人没有?”
“乌雪夜?”乐添想了片刻,摇头,“没听说过。怎么?”
“我在梦中见到过这个人。”想起乌雪夜最后咬舌自尽的惨状,我的喉头一阵发紧,“他被公主召唤进一个密室,百般折磨后,咬舌自尽了。”
“哦?”隔着面具,看不到乐添的表情,但从他乌黑的瞳仁里,我竟然没有看到多少意外。
“我以为你会在沭阳的梦里见到峥嵘呢,想不到见到的只是她一个寻常的男宠。”乐添声音散漫,也似乎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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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八章 金雀宫里的囚徒(一)
“男宠?”
“对。说来也怪的很,峥嵘死之前,沭阳只称得上是刁蛮霸道,可是自他死了之后,她便毒辣起来。仗着那个老头子的宠爱,她明目张胆地召集大量的男宠进宫,每年没有五十也有三十。”
“这也称不上毒辣啊,顶多只能叫……”我想了半天,找到一个词组:“私生活不检点吧?”
乐添满眼的不屑:“不检点?根本就是荡妇。你说得对,皇宫之中,见不得人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召集几个面首,确实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但是,这些被沭阳看中的男人,进宫时都是头脑清醒,四肢健全的正常人,而待被沭阳玩腻了扔出宫时,却是呆的呆,傻的傻,还有眼瞎的,耳聋的,全都变成了废物。
乐添说话的腔调并不激烈,而我却听得满手心都是汗。
似乎还没过完爆料的瘾,乐添接着道:“而这件事被她遮掩得很好,到现在为止,知道的人都不超过三个。”
“哪三个?”
乐添先是指了指自己,然后脖子朝后歪了歪:“当然还有沭阳自己了。”
“还有一个呢?”
乐添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当然就是帮沭阳遮掩的那个人了。”
我一顿,有本事将这样严重的事件做得滴水不漏,又能深得沭阳信任的人,除了乐钰,还有谁?
乐钰……他真的会做这种助纣为虐的事情吗?
我正觉得无法接受,后面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头看时,正是乐钰。
我此刻看他的眼神一定很古怪,因为乐钰很快就歪了头,皱眉问我:“嗯?怎么了?”
“哦,没事没事。”我连忙摆了摆手,将眼光从他脸上挪开,顺便转移话题:“公主好多了吧?”
乐钰道:“正要跟你说呢。公主情绪有些不稳定,不能长留于此,我须得带她回宫了。帮忙一事,日后再说。”
“嗯……”我犹自没有回过神来,看着依靠在乐钰肩膀,被搀扶着走出门的虚弱不堪、面若梨花白的沭阳,真不敢相信这样长相的女子,会做出这样残暴的事情来。
乐钰在一边,揭下面具,慢悠悠地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