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妆词-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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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师父,他拿我们当做工具还差不多……”岚实摇摇头,平静了一些。
“因为你不给他办事,所以他就害你?”允瑶想的很直接。
“没那么简单,我这样和你说吧……呵呵,这辈子,我还真的没有和别人说过我的事儿,不过,你是个好人,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纯的孩子,也不知道綪染是不是前十辈子都做尽了好事,才得到你。不过,我真心劝你,女人不可靠的……还有,千万小心那个六叔!”
岚实说的故事,开头的内容,允瑶以前也从别的书上看到过类似的,就是小时候贫困无依,要被人卖到窑子,结果半路上被一个男人救了,从此拜师学艺,但,岚实的后面却不如那些个哄男人的小说般梦幻美好,那个救他的男人,并没有给他幸福,反而教他些不堪的技能,比如:勾引女人,如何敛财,又如何利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得消息,挑拨离间等等。与他同时来,或者比他大的,似乎都学习过这些本领,之后便分别送往各国,专门为圣门服务,不论男女。
而比岚实晚来的,当时只有穆清雅一人,她来的时候,满身是血,而且失去了记忆,六叔从来不说这些孩子们的来历,也不说她们家里还有什么别人,所以只是领来,让岚实照顾,就这么的,两个孩子,白日里要学习那些个枯燥的课程,晚上才能获得一小会儿偷懒的时间,她们相互扶持,相互依靠,几乎是不分你我般一起长大,岚实更是从心底想要嫁给穆清雅,对于他来说,这世上再不会有比穆清雅更好的女人了。
只是,甜蜜的时间总是很短,等到那年六叔第一次带穆清雅离开山上的时候,他才发现,她与他已经开始越走越远了,因为也不知六叔做了什么手脚,让穆清雅有了新的身份,新的家庭,甚至参加了科考,一步步的往那个遥远的烟都进发。后来,直到穆清雅有大半年的时间都没回山上时,岚实开始真的着急了。
所以,在六叔提出要在烟都建立圣门分坛时,他毫不犹豫的请缨,甚至吞下毒药,立下生死状,一定会帮助穆清雅完成报仇的任务。可哪知,他一直等,一直盼,不惜牺牲色相,周旋于达官贵人之间,收取消息,扩充圣门。
可盼来的,却是穆清雅从诗会阮家郎,到金榜题名时,甚至骑上高头马,穿上锦红袍,都没有再来找过他。哪怕,她们曾经有机会,只有2层楼之隔,哪怕,他一直在等她的解释,麻痹自己,说她娶他只为报仇,无关情爱。
然而,最终,是博儿怀孕的消息打破了一切,也让他放弃了一切,更是不惜打破了对六叔的誓言,行刺博儿,招来了最后的恶果……但,即便如此,他到头来,仍是一场空,那个女人就要做母亲了……
“穆清雅也是为了报仇?”允瑶觉着拿着自己的幸福做赌注,还要害了一个本是无辜的男子,那代价也太大了。
“哼,她娶了仇人之子,现在又要给仇人的孙子孙女做娘亲了!哈哈哈,这日夜的恨,穆清雅,这是你该受的!”说着说着,岚实忽然笑着哭了起来,那沙哑的哭声,在地道里蜿蜒而上,一阵阵的敲打着允瑶的心,深觉同时男子的他,竟是如此的幸福,可以拥有所爱之人。
“那么她应该可以和染合作的,因为有了共同的敌人,不过,我奇怪的是,六叔那么神通广大,为什么不帮穆清雅杀死阮相呢?”既然六叔养着穆清雅,也告诉穆清雅,她的血海深仇,那么他肯定也是希望穆清雅可以报仇成功。
“呵……怎么可能,我们对于六叔来说,都是棋子!你过来,允瑶……这件事,我只和你说……是关于我这些年,偷偷调查六叔的结果,记住!圣门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当初我将圣门借给你,只是希望你可以达成心愿,留在所爱之人身边,不要像我!但是,现在你已得到你所想要……所以千万千万不要再用圣门,如果可以,乘早离开这里,因为六叔他……他不是平常人……”
第一百零五章
“我想知道六叔是谁?”
綪染将双手叠握着放在桌上,看着对面正笑得虚假的穆清雅,冷不丁问道。
“什么?”穆清雅嘴角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请你来,是想知道六叔是谁?你可以告诉我吗?”綪染又重复一遍,态度却温和了点。
“什么……什么六叔,做什么的?呵呵……”穆清雅眼中闪烁了一下,到没闪躲,真的和毫不知情一般。
“大人!我来……是想和你谈一谈,能不能合作。”綪染敲击着桌面,耐着性子好言说道。
“殿从大人,我想我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穆清雅整了整衣服,淡然的问道。
綪染看了她一眼,又捏了捏手中的玉石,跟着忽然抬手,手中的玉石猛得飞了出去,穆清雅开始没看清楚,以为是一枚暗器,便用双指去夹,等物到手中,再是一看,脸色已然变了。
“这是枚还没雕琢成的玉环,上面刻了芙蓉牡丹,背面又刻了生辰八字,一看便知,是一位母亲,对于自己的女儿,一种美好的希望,希望她这一生都富贵荣华,只可惜……物未成,人先死……”綪染遗憾的叹道,可怜那位母亲,也可怜那个孩子。
“这玉环,你从哪里得来?”穆清雅一改之前的笑脸盈盈,变得焦躁而又急切。
“你很想知道?”綪染抬了抬下巴,扬了扬眉,看向她手中的玉环。
“我……”一句话,到是让穆清雅略微清醒了,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心想之下,便已是入了綪染的圈套。
“这是位不肯透露姓名之人,前些日子送信给陛下的。”綪染站起身,走到窗口,看向对面女皇的寝宫。
“陛下?这个……给陛下看到了?”穆清雅心里一阵翻腾,突然觉得长时间的辛苦与折磨,在此时看到了点亮光。
“是,据说这是二十多年前,边关守将沐春西一家的冤案……”綪染低下头,很沉重的描述着:“信上说,二十多年前,当时守护我们灼烟与耀里国边境的,是当年一代名将沐春西,那时候,由于她的镇守,耀里国多次侵犯都没有得逞,所以她们对于沐将军,恨之入骨……”
穆清雅握住玉环,用轻轻的,生怕惊扰綪染般的声音说道:“然后呢?”
“然后,耀里国为了泄愤,勾结了咱们国家一位重臣,那位重臣刚开始没有答应,可为了不知道什么目的,或是兵权,或是财富,终于与耀里国达成了某种协议,可女皇对此事却毫不知情。”綪染说到这里,还不忘替女皇辩护。
“接着呢?”穆清雅死死的捏着那枚玉环。
“接着沐将军的夫郎有了身孕,她们夫妻恩爱多年,可一直都没有孩子,这次终于就要如愿了……但,耀里国却突然来袭,沐将军不得不出战。”綪染侧过头,看向天,难受的说道。
“后来呢……”
“军情有误,遭人陷害,无人支援……”綪染转过头,看向穆清雅,心也随之疼了起来,“战死沙场……”
“那个孩子呢……”一滴滴的,晶莹的仿佛琉璃球般通透,明亮,正从空中落下,滴落在穆清雅手中的玉环上。
綪染平复了下心情,继续说道:“沐将军逝去了,可她的夫郎还在,她的夫郎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的妻主定是被人陷害,于是,便找出最近的战报,带着家人连夜逃离了边疆,甚至在半路上,产下了一个女孩,并取名沐清雅,寓意清廉、高雅,为人正直。
但噩运并没有就此结束……就在那个女孩4岁的时候,那个恶魔般的朝廷重臣,还是找到了她们,于是一夜之间,火海一片,血流成河,那个家,甚至那个小小的村庄,都无人存活,女孩的父亲不想交出那些战报和密信,又怕坏人逼供,受辱,便将那些战报密信藏好后,投井自杀了,小女孩则被托付给曾经沐将军的部下,趁乱逃走……
然而,混乱中,女孩走失了,那部下也不知生死,直到那个女孩第二天找到回家的路,再次折返时,就只能看到满地的尸体,以及树杈上,挂着那不知被谁泄愤,而剥光了衣服,赤、裸、裸的自己父亲的尸首。”
“别……别说了……”声音虚弱的,几乎都发不出来,穆清雅将头埋的很低,根本不想让人看见她的脸。
“不过还好,虽然那个女孩受了刺激,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天无绝人之路,有一位男子那日也不知是恰巧,还是早知此事,便救了这个女孩,从此收做徒弟,教养成人……穆清雅,你告诉我,救你的人,是不是六叔。”綪染说完,长出了口气,又一次的问道。
“你从何处得知此事?当真是有人密报给陛下吗?”浓重的鼻音,但那泪水,已是止住了。
“是,送密报的,正是当年那位不知生死的部下,因为当时她身负重伤,躺了好些年,才可以走动,又小心经营多年,才得以有门路,向女皇密报。”綪染转身回到桌旁,背对她坐了下来,很体贴的,给了她一个整理自己的时间。
“她从何处进谏?”穆清雅又问道。
“端木茶。”綪染没有明说,穆清雅也知这其中必有皇家秘事,不便多问。
“那……陛下也知道当年,并非我……并未那位沐将军领兵失利?”穆清雅斟酌着措辞,期盼的问道。
“这是当然,我说过,陛下当年是被迷惑,这些年来,你也清楚,到底是谁在压制陛下,这么多的事情,怎么能全部责怪在陛下身上。”綪染说着说着,竟义愤填膺起来。
“我知……殿从大人对陛下的情意,只是……此事,陛下如何看待?”穆清雅整理好自己,又重新落座,綪染也很小心的避开穆清雅的双眼,以免看到那双眼的红圈。
“陛下自是气愤不已,简直是勃然大怒,哎……可如今局势,你也看到了,想替那位将军伸冤实在不易,恐怕连陛下自己都……”綪染垂下头,轻轻的摇着。
“那,那就任那人如此猖狂?任她践踏人命?任她……”
“清雅,你做到此地步,牺牲了自己的幸福,也不过是想要报仇,清雅!我想要陛下好好的活着,你也知道,太女与二皇女之间必定会你死我活,若是有人在这气衰之时,异军突起,我,陛下,以及曾经那些被她害死的人,就都是含冤而死,无处可诉了。”綪染按住穆清雅那握住玉环的手,重重的,用尽了力气。
“我……我……”綪染看的出来,此时穆清雅的思想波动非常大,但考虑再三,她也没有开口同意。
“哦,对了,上次清雅要我找的那位岚实公子,已经找到了……”綪染没有逼她,反而说道。
“找到了?师……啊……找到了就好,我可以回去和家奴说了,不过他现在如何?”穆清雅激动的一仰脸,之后又平和了。
“他病的很重,你想见他吗?”故意顺着穆清雅的话走,綪染并没有揭穿,这个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岚实其实是中毒。
“不,不了,既然他有病,就麻烦殿从大人好好照顾了,如果需要什么费用,尽管知会我一声就可。”像是有些害怕岚实,或者害怕见了岚实后,无法和綪染解释,穆清雅很快便退缩了。
“那样也好,他那个病,不适合搬动……不过,若是清雅认识六叔的话,麻烦你告诉他,我这里的人,他一个也别想带走!”綪染已知今日下的药,够重了,不可再逼。
“他……哎,今日我想还是先告辞吧,毕竟内子的身子也不好。”起身之后,穆清雅却又将那玉环送到綪染手中,即便万般不舍,可她还是说道:“这件东西,既然找不到主人,那么就麻烦殿从大人收好,将来……将来这玉环的主人,定会来取。”
“好,我会为她留着的。”
綪染送着穆清雅出门,等再折返之时,已见羽坐与桌旁,盘腿打坐了。
“她的功夫不弱。”綪染坐在一旁,提醒道。
“知道,可仍在我之下。”羽毫不谦虚的说道。
“小心点好,以后也别去阮相府了,那地方……太危险。”綪染还对怜君说的话,心有余悸。
“为什么放她走了,小姐不就是希望她可以助小姐吗?”羽没有答应,倒是巧妙的岔开了。
“她是个聪明人,不可能为了一枚玉环,一个故事,就相信我的。”綪染笑道。
“可故事和玉环都是真的,不是吗?”羽又问。
“没错,只是,消息并非所谓那个部下送上来的,而是怜君……这是他破例给我指的路。”綪染揣回玉环,不笑了。
“他不是信命嘛。”那日的谈话,羽也大致听綪染说到了些。
“可我不信。”
第一百零六章
“你们到底想让我们在这里留多久!我们可是一国使臣……你们……”
太女府偏院中,站着几个身着华衣的人,正冲着前方拱门大声的叫嚷,怒骂,而院中一处花厅里,则对坐着两人,正兴致高昂的对弈着,仿佛一切都与她们无关。
“镇国侯似乎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