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烟花-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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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辰月宫中依然静悄悄的,门前既少人来,宫内的人没事也少出去,很有着几分遗世独立的意味。
烟花依然深居不出,日日偎在窗下暖炉边的软榻上,不是看书便是写字画画,或者一个人下棋,要不就是弹琴烤东西。
汉青早几天就将寒照日的生辰告诉了烟花,烟花听了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几天下来却并不见他吩咐谁准备什么,汉青心里本指望他费点心思备一份别具特色的礼,怕到时候或许多少还能争回些寒照日的心,谁知他竟全无动静。
第七十九章 圣恩又至
眼见时日将到,汉青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焦急,挥退了一干宫人,凑近烟花陪笑道,“公子,大后日就是皇上的大寿了,你可要备什么礼物?心里有没有想好的?”
烟花把眼睛从书上抬起来,淡淡的看了汉青一眼,“这宫里的东西不都是你管着的吗?你看着什么好打理一份明天送去浮云宫就是了,不必问我。”
“哎呀公子!”汉青跺跺脚,伸手拿开他的书急道,“人家各宫里的主子都在费尽心机的准备寿礼,指望在后日在皇上面前讨个好,你怎么就无动于衷呢?你再不花点心思,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烟花笑吟吟的瞧着他,“你急个什么?反正我也不需要什么村什么店的,过了就过了呗,再说就算准备咱们也比不过人家,咱们在宫外又没什么人,你家又是小门小户,没钱没势的,你让我拿什么准备?好了,你就别操心这个了,明天拣这宫里最好的送一份过去就是了,皇上总还不至于不要的,都是他赏的。”
一席话说得汉青哑口无言心灰意冷,垂了头一言不发的坐在榻边的椅子上,烟花说的又何尝不是,只是他心里总觉得公子并没有用心,若肯用心必没什么办不到的。
至此,这话丢过都不再提,第二天午后汉青看着备了一份礼,打理好了问烟花,“公子,你不去应应景吗?”
烟花莫明其妙的看他一眼,皱眉道,“你是不是糊涂了?我是个什么人?去给人家打出来吗?”
一句话说得汉青又愣了,怏怏的垂了头,“我去了就来,公子你可别乱动,要喝水就叫。。。。。。”
“行了行了!”烟花挥挥手,“这满屋子都是人,你担心什么,快去吧。”
皇上生辰庆典,下旨大赦天下,煜国上下普天同庆三天,皇上头一天在金殿上大宴群臣,第二日出皇城与民同乐,第三晚在上阳宫赐宴皇族宗室后妃宫人,整个皇宫京城热闹非凡,qǐsǔü接连三天晚上焰火不断,京城整个夜空映得通红。
一到晚上,各宫里的人就都伸长了脖子,站在殿外台阶上仰望着天空,兴奋的指点着说笑,绚丽多彩的烟花照亮了一张张喜气洋洋的脸。
“公子,放焰火了!好看极了!比去年过年的时候还多呢!”汉青也兴奋的喊烟花看,把他推到窗前,熄了殿内所有的灯。
烟花从窗子往外看,笑道,“这里不好看,要出去才好,在水边就更好了,上下一色那才叫壮观呢!”
汉青便给他加了一件雪貂袍子,头上戴一顶火狸风帽,拿毯子上下连脚把他裹好,几乎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叫人搬了张软椅在殿外廓下,把他抱出去坐好,宫女拿了手炉出来放到他手里,一殿人在黑暗中簇拥着他,开心的看满天的焰火,整个夜空都映亮了,也映亮了殿前一张张灿烂的笑脸。
焰火不断的从各处升上天空,瞬间绽开绚丽夺目的美,灿烂而辉煌,转瞬就熄灭了,周围又接连的升起新的焰火,绽开更令人惊叹的美丽来,一时天空就像下起了流星雨一样。
喜庆的气氛还未散尽,冬至又接踵而至,宫里又忙起了过节,皇上接二连三宴请大臣、皇亲、后妃,各宫的人都忙了个人仰马翻。
当然,辰月宫例外,冬至这天上午,内务府按例送了份礼来,中午御膳房送了份饺子和六个特色菜来,烟花尝也没尝,像往常一样吃了点小米粥就放了碗。
天未黑透,辰月宫照例早早的关了院门,烟花歪在软榻上独自下了一个多时辰的棋,便让汉青侍候沐浴了,偎在床上拿了一本书看,汉青在床边坐着陪他。
眼看快二更天了,汉青正欲催烟花歇了,却听外面有人说话,不觉奇怪,便掀起风帘出去到外殿看,只见殿门一开,外面守门的内侍走进来禀报,“公公,御前的杜公公来了,要见公子。”
汉青一愣,忙说,“快请!”一边惊疑不定的迎出去。
杜文快步走进来,笑眯/眯的说道,“你们公子呢?”
汉青忙陪着笑让座招呼宫人上茶,“杜公公真是稀客,怎么这会儿还过辰月宫来了?”
杜文笑道,“你不用忙活,咱家没空喝你的茶,是来传皇上的口谕,你们公子呢?”
汉青按捺住心里的惊慌不安,陪笑道,“公公,不知道皇上有什么要紧的事?我们公子都歇下了呢。”
杜文要笑不笑的瞧着汉青,“那你就快侍候你们公子起来吧,皇上等着呢。”
汉青疑惑的看着杜文,“皇上在寝宫?”一边领他进内殿里来。
杜文摇摇头,到床前向烟花笑道,“皇上请公子即刻去长庆宫赴宴。”
烟花一愣,抬头看着杜文,“这么晚了,皇上还有宴会吗?”
杜文笑道,“皇上兴致正好呢,怕不到三更后不会散的,公子请快快收拾一下吧,皇上还等着呢。”
烟花皱眉放下手里的书,点头道,“烟花知道了,请公公去回禀皇上,就说烟花即刻就到。”
杜文躬身道,“皇上怕公子冻着,派了软轿来,让奴才一并侍候公子过去,奴才去外面候着。”说罢退出去了。
汉青一边侍候烟花更衣,一边忧虑的说,“怎么皇上这会儿还让公子出去?又不是不知道公子身体不好怕冷,何况公子一向不喜欢赴什么宴会的。”
烟花只不作声,面无表情的坐着让他穿衣服。
汉青忐忑不安的自语,“不知道宴请了些什么人?别是又像上回那样叫公子去弹琴吹箫吧?”
烟花淡淡一笑,“费那个心思做什么,去了不就知道了?”
汉青便不再说话了,贴着内衣帮他穿了一袭合身的薄绒衫,再穿上白缎银绣棉衣裤,腰间束一条白玉带,外面再罩上雪狐披风,脚上穿一双银缎毛边的冬靴,头发用镂玉软金箍在顶上束紧,再戴上一顶银貂镂空暖帽,把一束美丽的长发从帽心拉出来,缎子一样的披洒在雪白的披风上。
汉青收拾好了退后一步,望着烟花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笑了,这一身打扮,烟花整个人银装素裹一样,好看极了,汉青上前把他抱出来坐在轮椅上。
外殿的杜文看见烟花出来,顿时看呆了,端着茶张着嘴愣愣的坐在那里。
第八十章 帝王新宠
汉青瞧了瞧杜文,忍住笑招呼,“杜公公,可还要过去?”
“啊?哦!去去!”杜文如梦初醒,慌忙起身陪笑道,“当然得去,暖轿就在殿外候着呢,公子快请!”一边说一边上前,帮汉青把烟花的椅子抬到殿外,侍候在轿边的小内侍立刻打起暖轿厚厚的帘子。
汉青小心的把烟花抱进轿内坐好,又接过宫女捧上来的玉田石手炉给他拿好,把帘子放下来拉严实,回头叫了两个宫女与六个大小内侍,两个人抬着轮椅,其他人与汉青紧紧护住轿子,杜文带来的四个小内侍抬起轿子,前后八个小内侍打着宫灯,一行缓缓离开辰月宫。
远远的还没到长庆宫,就见殿内灯火通明,隐隐约约随风飘来悠扬的乐声。
暖轿一直抬到大殿的台阶上才停下,内侍把轮椅搬过来,理好金丝雀搭垫,宫女上前打起轿帘,汉青从烟花手里接过手炉递给宫女,把他抱出来放在椅上坐好,又替他整理了一下服饰,侍门的太监出来传唤了,才推着他缓缓的走进殿中。
殿中灯火如昼,温暖如春,箫鼓声声,笑语喧哗,殿尾坐着一班乐师,中央盛妆宫女舞姿翩翩,两边列坐着二十来位意气风发的王公大臣,面前的长桌上玉盘珍馐琳琅满目,殿首正中的御座上高高的坐着手持玉杯的寒照日,俊美的脸上带着融融笑意,往下一步宽大的台阶上,两边各放了一副桌椅,左边是顾盼生姿的玉文华,右边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美少年,御案前面的台阶下,一个龙纹大金鼎里燃着通红的香木炭。
看见烟花进来,殿内的喧哗猛然一窒,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说话和手里的动作,目不转睛的盯着烟花,眼里是难以掩饰的惊叹。
寒照日挥手让宫娥退下去,静静的看着烟花让汉青推着来到御座下,并不说话,看来他是瘦了不少,一张纤瘦的脸在一身雪白之中,莹白的不见一丝血色,一双眼睛被压到眉上的蓬松的银貂毛衬得更见清冽明澈了,纤薄的双唇淡得几乎看不出来颜色。
烟花微微垂首拱手道,“烟花见过皇上。”
寒照日微笑着挥手道,“免了,赐座。”
内侍立刻应声搬来一张小几,放在玉文华的旁边,与汉青把烟花的椅子抬上去,两三个小内侍上前摆上各色菜碟点心酒水。
寒照日右边的少年紧紧的盯着烟花,起身攀着寒照日的手臂笑道,“皇上,常听人说皇上的烟花公子如何的美貌绝色,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呐!”
寒照日笑容满面的看了少年一眼,对烟花说,“烟花,这是林凤公子。”
烟花拱拱手,“林公子。”
林凤也拱手笑道,“烟花公子真是人如其名,令人向往扬州的繁华似锦啊!”
烟花淡淡的笑道,“林公子过奖了。”抬眼略扫了他一眼,他身上内着锈红绣金丝缎衣,腰围镶金玉带,外罩火狸长袍,足登红色绣缎暖靴,头顶金冠,长得眼似水杏,面如满月,肌肤胜雪,丰神俊秀,果然不愧是寒照日看上眼的。
玉文华看了烟花一眼,瞧着林凤笑道,“当然了,烟花公子可是名满京城呢。”
烟花双手轻笼在袖中,静静的坐着微笑不语。
汉青静静的立在烟花身后,偷眼打量这个林凤,料来他定是皇上的新宠,果然长得俊美的很,看他与皇上之间这光景儿怕是很得宠爱,心里不由得更是为烟花着急。
“皇上,”林凤笑吟吟的看着寒照日,半似央求半似撒娇的笑道,“凤儿曾听表兄说,烟花公子可是才貌双绝呢,难得今日如此盛宴,就请烟花公子赏个脸可好?”
寒照日便看了烟花淡淡笑道,“如何?赏凤儿一个面子?”
烟花淡淡的笑道,“林公子过誉了,烟花不过徒有虚名,平生所学难登大雅之堂,不敢班门弄斧,恐扫了皇上与诸位的雅兴。”
殿中静了一下,一时无人说话,对于皇上与这少年在**之中种种闹腾,几度天翻地覆,众人自然都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他竟大胆至此,敢公然怫逆皇上之意。
玉文华偷眼瞧了瞧寒照日,打破冷场笑道,“烟花公子何必过谦?京城谁不知道烟花公子琴箫双绝,莫非嫌我等凡夫俗子不配聆听公子雅奏?”
烟花看也不看玉文华,波澜不兴的说,“玉公子说笑了,烟花怎敢?”
寒照日若无其事的笑道,“若论才学,烟花自然比不过你玉公子兄弟,这样吧,文华就与凤儿琴箫合奏一曲如何?也好让烟花见识一下何为雅韵清音。”太监立刻捧上琴箫来,在殿正中安下双凳一几放下琴箫。
玉文华与林凤双双笑着起身应命,款步走下座椅,立在琴箫旁,玉文华看着林凤笑道,“凤儿,你来抚琴?”
林凤笑着拱手道,“不敢,凤儿一向仰慕表兄的才情,表兄请。”
玉文华一笑,不再推辞,坐在琴几前,林凤上前拿起玉箫,两人相视一笑,又不约而同的抬头看了寒照日一眼,便凝神吹奏起来。
一时,殿中琴声清越,箫音悠扬,再无别音,玉文华凭几端坐,华冠美服,修指如玉,俊面含笑,挥洒自如;林凤宝冠轻裘,长身玉立,秀似修竹,明眸流转,顾盼生姿。
满殿中人听着美乐,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对璧人,一个个心醉神痴。
一曲奏罢,众人纷纷击掌称赞,玉文华与林凤笑容满面的向众人拱手逊谢,然后回到寒照日身侧落座。
寒照日亲手倒了两杯酒,分赐给二人,笑道,“真是琴箫合璧呀,来,朕先赐你兄弟一杯酒,回头再赏你们。”
玉文华与林凤兴奋的起身,接了御酒一饮而尽,笑逐颜开的谢了恩坐回去,众人也纷纷把酒称颂二人的才艺,寒照日一边喝酒,一边与众臣说笑。
林凤忽然端了一杯酒,款款下了台阶走到烟花桌前,笑吟吟的看着他,“烟花公子,林凤今日初见公子,想借皇上的酒敬公子一杯,聊表仰慕之情,还望公子赏个薄面。”说着双手擎杯举到他面前。
烟花微微一笑,拱手道,“不敢,公子言重了,烟花路草墙花,难入青眼,这仰慕之意实不敢当,这杯酒原该烟花敬林公子的,只是烟花沾酒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