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烟花-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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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他,然而爱情从来都是自私的,何况是一个帝王的爱情,即便是与漠云有二十多年的朋友兄弟之情也不可能放过他,因此他涉及寒照日的私情便导致了这种毁灭性的结局。
寒照日非常清楚,动漠云需要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堵天下悠悠之口,而且要动得彻底,不能给他留下喘息反击之机,而这仅仅以碧云宫之事是绝对不够的,是以寒照日用釜底抽薪之计逼反漠云,然而漠云有众多顾忌终于按兵未动,而柳家父女的趋炎附势正好成了这场戏的牺牲品,但是没有烟花做诱饵漠云是不会入局的,当然这里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他想看烟花与漠云之间到底有何关联,这在前面有蛛丝马迹。
这一场戏无疑对烟花是雪上加霜,而寒照日也是清楚的,但是他不会因此而改变主意,这正是做为帝王的冷酷之处,而此时与烟花的感情也让他感到迷惘,他不知道如何与烟花继续走下去,也不知道怎么与他停下来,这点从百四九章里与寒观云的对话可以看出来。
对于漠雪的死,应该没有人会有疑问吧?这中间不但有爱情的破灭与亲情的死别,而漠云的倒台也危及了她的后位,也许将来还会直接影响寒锐的太子之位。
既然收拾了漠云,那么接下来当然是林凤了,出身帝王之家的寒照日当然精通整人之术,所以决不会让林凤痛快了,自碧云宫回来之后对林凤的种种恩宠都是有意为之。谁都懂得,幸福与痛苦之间的落差是巨大的,而寒照日的行为就是在制造这种效果,林凤被人强暴当然是寒照日叫张良指使人做的,而且他就在现场外面听着。
人的天性都是自私的,做为唯我独尊的帝王,寒照日更没有义务去管别人的爱恨情仇,他只在乎自己的爱恨。这一点其实林凤做得与他一样,正是林凤为了自己的爱而去伤害烟花导致了这种连锁反应,所以他没什么好抱怨的,他的不幸的仅只是寒照日爱的不是他。
百五六章寒照日在众臣的逼迫下说的那番话,其实说不上完全是假的,在他内心确实有这样的渴望,若能抛开一切与烟花远走江湖,那么他俩未必不能幸福,可惜这只能是一种渴望,他肩上的责任让他下不了这个决心。
在百五八章里,烟花气极怒斥寒照日是个疯子,寒照日坦然冷笑:对,就是疯子,你也好不到哪去!这话是说得没错的,若论起来烟花只会更执傲极端,正是两人这种性格把对方逼入了绝境,而两人一旦纠结起来,互相之间的折磨就是不可避免的,而这种互相折磨更是将两人这种疯狂的性格体现得淋漓尽致,当然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是不会有这种疯狂的。
然而烟花身心的日渐虚弱终于让寒照日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致使他终于下决心放手,让寒观云带烟花出宫远游,可惜才出京城就让他追回去了。其实烟花早已深知自己的身体,此刻他是决不愿离开寒照日的,一旦离开了便是死别,他对寒照日的爱并不亚于寒照日对他的。当两人都感受到了生死离别的压迫,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放开所有的顾虑,开始拼尽全力的爱,烟花尤其如此,正是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
正是因为深知帝王的孤独与寒照日对他的爱,烟花不敢想象日后没有了他只身独处的寒照日,希望在他离开之前能帮寒照日找到一个让他放心的人陪伴着寒照日好好活下去。其实在生命的最后烟花是自私的,明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明知道寒照日对他的爱,却淋漓尽致的把一生的爱都给了寒照日,这对寒照日其实是一种伤害,如果他一直都不肯承认对寒照日的爱,他走后寒照日是可以独自走下去的。
其实寒照日听了烟花的劝是打算放过林凤的,当然并非不恨林凤了,只是对烟花爱到了无以复加不愿违背他的意思而已。可惜林凤依然执迷不悟,对寒照日仍然抱着不切实的幻想。
当寒照日确定烟花的真实身份之后,他内心的震惊是剧烈的,并非对烟花皇室身份的震惊,而是震惊以烟花如此身份对他所负出的爱,做为一个皇子承欢男子身下本已极难了,而烟花为了他还不惜让别人凌辱,这样的爱,究竟有多深呢?而寒照日又回报了他什么?至此,寒照日才深悔往日对烟花的逼迫折磨,也更爱他敬他,正是因为如此,寒照日最终选择追随烟花而去。
寒照日这样的举动无关歉疚悔恨,仅仅是因为爱情,没有了烟花他已了无生趣,拥有了烟花他此生已了无遗憾,活着还有何意?
至于死亡的方式,这是烟花喜欢的,所以寒照日也喜欢,因为这种方式最干净,连同烟花生前的居所一同毁灭,完全不必经过旁人之手,而且即便死了也无人能把他们分开了。
林凤的死是必然的,在经历了一连串打击之后,他已没有任何支撑他活下去的希望,亲人的惨死、终生的青楼生活、爱情的破灭,甚至最后连他恨的这个人都不存在了,试问他还活得下去吗?
最后一点提到汉青,曾有留言认为烟花带给了汉青极大的痛苦恐惧,这点我是不能认同的,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得到什么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汉青是皇宫的内侍,而宫廷无疑是等级制度最森严的,以他的身份能在皇宫中得到什么样的待遇,看过宫廷文的人应该不难想象,而他在烟花这里得到的正是在别处得不到的尊重、信任、亲情、依赖,正是因此他才与烟花有了深厚的感情,才会为烟花担惊受怕,而这种感情是别人无法替代的。试想,做一辈子别人眼中的奴才,还是获得一次哪怕是短暂的做人的尊严与情谊,这两者之间孰轻孰重呢?
第一章 上阳之春
煜,国都上阳城,靖宁十二年,春。
这一年帝京的春节尤为热闹,因为去年冬煜国大军灭了南璟,终于一统中原称霸天下。炎帝封赏将士、赐宴群臣,并大赦天下,下旨举国同庆一月。
此刻夜色初上,上阳城中已然灯火通明,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舞狮彩船锣鼓喧天。
寒照日锦衣绣袍,折扇轻摇浅笑安然,悠然穿梭于观灯游玩的行人之中,脚下只往那人多热闹处行去,还时不时的在小摊点前驻足看看瞧瞧,摸摸这个又碰碰那个,显得十分的新奇有趣。张良亦步亦趋的紧跟在后面,警惕的留意着寒照日身边穿梭不绝的行人,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大意。
远处黑暗空旷的天幕上,接连的绽开大朵大朵灿烂华丽的烟花,却转眼间就无声无息的熄灭了,只留下更加暗淡寂寥的天空。
张良见寒照日缓下脚步来,忙凑上前去,“爷,要不要找个地儿歇歇脚?”
寒照日走了这半日,倒也确实有点儿累了,于是点点头,“也好。”
张良抬头张望了一眼,即往路口有名的聚仙楼一指,“爷,那里有处酒楼尚可,爷去坐坐?”
寒照日微微颔首,信步而行,忽听得身边几个书生公子闲聊。
“如今咱们这煜国,可真是繁荣昌盛,国富民强啊!”
“是啊,瞧瞧如今这帝京的一派繁华气象,真个是江山如画、歌舞升平,只怕是远远胜过了历朝历代呢!”
寒照日听得微微笑起来,手中折扇轻摇,脚下也不由得渐渐放慢了。张良见他听得满面欣然,心里也高兴,忙放慢了脚步候着。
“咱们煜国,历时三代五十七年才先后灭了北安、西晏、中明、南璟四国,如今终于完成了统一大业,眼下四海归心百废俱兴,政治清明国泰民安,正是一代太平盛世的景象啊!”
“难得当今圣上少年继位,倒是位百年难见的圣明君主!”
“不错!咱们这位皇上自继位以来,即勤修吏治,厉兵秣马,短短十来年就开创……”
忽然一辆华丽的马车从后面姗姗而来,因为街上人多拥挤,虽然香车怒马却行不快,车里隐约的飘出几句闲聊,“也不知道今儿这燕归楼挂牌的角儿如何?”
“大哥急什么,待会儿瞧见可不就知道了么?”
“哎,那燕归楼的帖子上不是写了么?说是个倾城倾国的绝色呢!”
“绝色?这前年的莲花公子、去年的风华公子与吟风姑娘,还有临风阁里的临风公子、清韵馆里的柳思姑娘哪个不是绝色?”
前面马车才去未远,后面又接二连三的行来几辆更豪华的马车,老远就能听见车里兴奋的谈论声。
“哎,这燕归楼的风华公子不是年前冬至刚挂的牌么?”
“你还不知道么?这风华公子才挂牌没几日就给人买走了。”
“可惜可惜!这个风华公子可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可惜咱们兄弟还没福消受倒先叫人独享了!”
路上不时的走过三五成群的少年公子风流子弟,都在兴致勃勃的谈论着今晚燕归楼挂牌的盛事。
“燕归楼前年的头牌莲花公子与去年的吟风姑娘,倒也都是令人神魂颠倒的美人儿,只是却到底不如这新鲜的好!”
“哈哈,兄台要图新鲜,何不去对面琼玉楼里的临风阁?”
“是啊,那临风阁里的临风公子正是前两日上元节才挂的牌,如今只怕还是热的呢!”
“对对对,那临风公子可是真真的人如其名,真个是冰肌玉骨玉树临风啊!”
“那可未必,并例帝京花街名楼的清韵馆里的柳思姑娘,只一曲歌舞如今就已值千金了!”
“说来说去,都不如先去瞧瞧这燕归楼今儿挂牌的角儿,那新鲜自是没得人能比了,说不定还是个风华绝代的佳人呢!”
“这话说得是!再说这燕归楼自来挂牌的,就从没有过庸脂俗粉!”
刚才还在谈论国事的几个书生,听到这些话脸上都露出鄙夷的神色来,“这帝京是日见繁华了,可这奢靡却也是日渐成风啊!”说罢大摇其头快步而去。
寒照日笑了笑,忽然对张良说,“走,咱们也去这燕归楼瞧瞧热闹去。”
张良大惊失色,“爷!那种地方哪里是爷去得的?”
寒照日哼了一声,“这世上有什么地方是我去不得的!”折扇一收,随着往燕归楼去的人流不紧不慢的转过街角,昂首阔步往帝京有名的花街逛去。张良不敢再说,只得愁眉苦脸的跟在后面。
这燕归楼占地颇大,是近年来帝京有名的花楼,在整条花街上,燕归楼说排第二,那也绝没人敢居第一。这日销斗金的处所,那富丽奢华自不必说,就是这后园的奇花异景也丝毫不亚于王侯公卿的园林。
此刻,燕归楼宽阔的圆厅中已是人声鼎沸、座无虚席,就连廊下也站满了人,四下里都挤得水泄不通,上面一围阁楼包厢的贵宾席更是坐满了王孙公子,面前的紫檩木描金小几上摆着各色鲜花瓜果、美酒点心。
大厅中央半人多高的圆台上,铺着华贵的大红绣金波斯地毯,下面绕着圆台放着一溜十二个齐台高的美人形封盖大铜炉,一袭半透明的白纱帐从楼顶直垂到空阔的台中央,随着上下几面花窗吹进来的夜风如烟如雾般的飘浮着,纱帐的外围也放着八个精致的封盖小铜兽炉。
寒照日负手悠然立在门口,片刻,张良跑出来领了他走上二楼正面的包厢。
包厢内的陈设极尽奢华,软榻暖炉美食美酒一应俱全,寒照日一掀衣罢坐下来,翘起腿把扇子搁在小几上,面前的果点看也没看一眼。张良捧上清茶,挥退了楼中的侍女回身立在寒照日身侧,看他一面呷着茶水一面透过窗上细致的珠帘,放眼向对面几个包厢望去。
只见有四个阁窗里堂而皇之的坐着当朝的几位公侯重臣,其他几处阁窗里的人倒不认识,不过瞧其气度架势只怕亦是权贵富家子弟,与寒照日邻近的一个阁窗里坐着的竟然是他的宝贝弟弟寒观云,正春风满面旁若无人的与身边的美人亲妮调笑。
寒照日不由得冷下了脸,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旁边的张良悄悄的瞄了一眼,垂首躬立连大气也不敢出。
燕归楼中骤然一暗,四周顿时灯火全无,众人不由得呼吸一窒,说笑声猛然静了下来,刹那间寂若无人。
当一切都在黑暗中沉淀下来,才有人猛然发现,中央高台顶上似有疏星闪烁,细细看去才知道,原来燕归楼大厅中央的顶上竟然是空的,可以直看到外面的天空,台上的轻纱隐约的晃动着,空灵缥缈如梦。
一环银色的月光,顺着烟雾般的纱帘慢慢的垂了下来,将一围银纱温柔的环在了怀中,料峭的春风悄无声息的来临,恣意的将重重轻纱撩向四面的夜空。空阔的圆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宽大的云床,静静的镶嵌在璧玉似的月环中央,床上铺着及地的月白丝缎,缎面上散乱的堆砌着无数浓丽的玫瑰花瓣,花瓣间浓浓的露华冷光幽幽。
一人宽袍广袖倦卧于花上,丝缎般华丽的长发流光似从云床上倾泻到了红锦地衣上,素衣外裸/露出弧度纤美的脖颈,素瓷一样的泛着柔润的珠光,清澈如水的月光细腻温柔的绘出那优美如画的轮廓。
远处,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