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烟花-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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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没完没了的折腾。
也幸好烟花在燕归楼里曾得到红尘的悉心教养,身体的柔韧度极好,虽然每每的累脱了力昏过去,却到底也算没受什么大不了的伤,寒照日便也渐渐的放下心来,由着他的性子闹,完了事就命人把内务府里的什么灵芝山参之类的珍稀补品移山填海似的往辰月宫里搬。
每次寒照日离开后,汉青进来收拾瞧见烟花那幅惨不忍睹的样子,便觉心惊胆寒,一面心疼的抱着了无知觉的烟花清洗,一面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到,就掉着泪在他耳边唠叨,“公子,你这是何苦呢?你但凡顺着皇上一些儿,也不至于遭这种罪了,公子,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不明白呢,他是皇上,咱们这胳膊肘儿怎么能拧得过大腿呢?”
后来,这种情形见得多了,汉青见烟花也并没有憔悴到什么样儿去,虽然也没见长什么肉,气色却似乎反而比以前还好了一些,脸上渐渐的倒能见到一抹血色了,眉目之间也越见清艳明澈,整个人珠光流转的越发的风华绝世了,汉青不禁暗暗的称奇,心里倒也松了一口气,侍候的越发的小心了。
寒照日虽贵为天子,这后/宫之中佳丽成千姿色过人者不在少数,但他性子凉薄自持,却从未对其中任何一人稍假辞色,更别说是亲近男色了。如今不知不觉间竟与烟花成就了这鱼水之欢,这其中更是别有洞天,滋味竟是异乎寻常的美妙,正所谓食髓知味,他每日里下了朝便情不自禁的直来了辰月宫,不知不觉竟冷落了整个后/宫。
日子就这般纠缠不清的一日一日的过,宫里的流言渐渐的便多了起来,烟花却恍若未闻,好时依然让汉青抱到御花园里晃,全不避人耳目,路过御花园的侍卫宫女太监和到御花园游玩的妃子们,看见烟花无不侧目而视,既惊羡于他罕见的姿容,又忌恨他的专宠,更鄙夷憎恶他的身份,都纷纷在背后指指点点,有的甚至当面给他难堪,{奇}他却仅仅置之一笑,{书}依然故我的在御花园里,{网}悠然自得的吃着寒照日赏赐的精美果点,一边观花赏景,或者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上养神。
寒照日在御书房里处理完了政事,便信步往御花园里来瞧烟花,顺便吩咐宫女送些果点过来。烟花正趴在园中凉停的桌子上,兴致勃勃的玩着一只小乌龟。寒照日悄无声息的走过去,从他背后伸出手去一下子拿起了乌龟。
烟花惊呼一声,抬头见是寒照日忙笑道,“皇上,您下朝了?”
寒照日在他对面坐下来,瞧了手里的乌鱼一眼,又笑吟吟的打量着他戏谑道,“朕怎么瞧着,它与你倒长得有几分像呢?该不会是兄弟俩吧?”
烟花嘻嘻一笑,随口应道,“皇上果真是龙目如电呢!烟花日日夜夜与它耳鬓厮磨得久了,自然难免要沾染上一些龟气了,不过做兄弟倒是没这福气,烟花与它是半路上认识的。”
“大胆!”这含沙射影的话立刻让寒照日变了脸,猛然把手里的乌龟用力掷进旁边的瑶池,瞪着他怒道,“你可是皮肉又痒了!”
“皇上!”烟花怏怏的垂了头,小声的嘀咕,“还不是您先说的?您怎么能只准州官放火,不让百姓点灯呢?真小气!”
寒照日见他含嗔带娇的神情,心里不禁又软了下来,哼了一声,“朕便是小气,你又能怎么样?”
烟花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怯生生的说,“烟花还能怎么样?还不是由着皇上呗。”
寒照日顿时又失声笑了起来,伸手在他腮上拧了一把,“你倒是越来越会演戏了。”
见宫女端了果点上来,寒照日便净了手,一边吃一边喂了他一些,又问,“今儿中午,可有好好吃饭?”
“嗯,吃了一大——碗鱼片粥,”烟花急忙说,“还有一块玉米糕,半个梨、五颗草莓,七粒葡萄。”
“一大碗粥?”寒照日听他夸张的语气不觉笑了起来,“多大一个碗啊?是不是比这茶杯大一点儿?”
“皇上!”烟花不满的嗔道,“一个茶杯怎么能跟碗比呢?那大蒜能跟萝卜比吗?”
第二十五章 中宫挑衅
寒照日白了烟花一眼笑道,“谁叫你夸大其词?你以为朕没陪你吃就不知道了?”
“那是,烟花有什么是能瞒得过皇上的!”烟花笑嘻嘻的说。
“你知道就好,别在朕面前耍这些小花样儿。”寒照日笑着塞了一枚葡萄在他嘴里,立刻把他的腮涨得鼓鼓的。
“父皇!”忽然一声清脆的呼喊,一个七八岁的俊俏孩子飞快的奔过来。
“锐儿!”寒照日笑着把孩子抱到腿上,“放学了?功课做完了么?”
“臣妾见过皇上。”后面一群宫女太监簇拥着漠雪笑吟吟的走近。
“雪儿不必多礼,坐吧。”寒照日急忙笑道,一面帮着寒锐弄着水果一面问漠雪,“锐儿这阵子功课可好?有没有淘气?”
“锐儿没有淘气!”寒锐一面吃一面急忙辩解,“父皇!母后!锐儿功课很好,昨儿太傅还夸儿臣了呢!”
寒照日与漠雪都听得笑了起来,“好!锐儿很好,锐儿很乖,来,父皇赏你一块玫瑰糕!”
“谢父皇!”寒锐高兴的吃着,一面好奇的看着烟花问,“父皇,这位漂亮的哥哥是谁呀?”
在场的人不禁脸色一变,都屏息静气的看着寒照日。
寒照日瞧了烟花一眼,微笑道,“他叫烟花,可不是哥哥,锐儿不可乱叫。”
寒锐转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笑道,“烟花三月下扬州,真是人如其名呢!父皇,那锐儿该叫他什么呀?”
“太子殿下真聪明!”烟花瞧着他微笑道,“太子殿下直接叫烟花就可以了。”
“真的?”寒锐兴奋的笑了,从寒照日身上溜下来跑到烟花身旁,“那你以后可以陪我玩吗?我那些同学朋友们可一个也没你好看呢!”
烟花未及说话,一直沉默不语的漠雪蓦然沉下了脸,厉声喝道,“锐儿过来!”
寒锐一愣,回头不知所措的望着漠雪,又望了望寒照日,眼睛里泛起了泪光,“母后......”
寒照日皱了皱眉,“雪儿,好好的凶他做什么。”
漠雪淡淡的笑道,“臣妾怕他贪玩误了学业,一时心急了,婉儿玉儿,带太子去吧,锐儿也玩了这半天了,回去吧。”
“父皇!”寒锐放开烟花的手,恋恋不舍的望着寒照日。
寒照日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去吧,改日父皇陪你玩。”
寒锐立刻高兴起来,“谢谢父皇!母后,儿臣告退。”行了礼,随着两个宫女蹦蹦跳跳的去了。
寒照日瞧了一眼静默不语的漠雪,微笑道,“雪儿,最近漠云可有来宫里瞧你?”
漠雪摇摇头,“大哥忙得很,还是半月前来过一回,倒是容儿来过几回。”停了一下,又接着说,“皇上,臣妾有一事还要请皇上示下。”
寒照日见她说的郑重,微微一愣,笑道,“雪儿有事便说吧。”
“皇上!”漠雪微笑道,“宫里的姐妹们都来找臣妾,说最近都不敢来御花园赏花了,大家在宫里都快闷出病来了。”
“哦?”寒照日不动声色的瞧了她一眼,笑着问道,“这是为什么?朕什么时候规定这御花园不准她们来了?”
漠雪笑容满面的说,“皇上倒没这规定,只是众姐妹们都说,如今这御花园里不干净,所以不敢来了,便是臣妾今日以后,也不敢放锐儿出来了。”
烟花在旁边从容自若的剥着瓜子,闻言淡淡的笑道,“皇后娘娘不必如此,以后烟花不来这御花园就是了。”
漠雪立刻冷笑一声,她自坐下便没瞧过烟花一眼,此时听他接话立刻正颜厉色道,“你是什么人!本宫与皇上说话,哪有你插嘴的地方?你这是仗着谁的份儿呢,还是认真不懂这宫里的规矩?”
“雪儿!”寒照日皱眉道,“烟花年少不懂事,你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漠雪冷笑道,“皇上,这宫里没了规矩却叫臣妾如何掌管**?如今众姐妹们受了委屈都到臣妾那里诉苦,臣妾却不能为她们做主,臣妾这皇后做得不称职,不如皇上准臣妾退位让贤如何?”
寒照日见她以退为进步步紧逼,不觉也来了气,“依你说便如何?这御花园本就是皇宫里所有人的花园,谁爱来便来,她们不来难道要朕亲自去请?”
“皇上,”漠雪微笑道,“臣妾们怎敢劳烦皇上!众姐妹们如此,也不过是自重自爱,不敢失了皇家的体面尊严罢了。”
寒照日冷笑一声,骤然立起身来,“如此,倒真是难为她们了!”
“皇上,您不必生气。”烟花微笑道,“烟花今日回去便闭门不出就是了。”
寒照日皱眉看着他不语,漠雪却冷笑道,“你识情知趣最好,省得本宫为众皇子们担忧!”
烟花轻俏的一笑,“皇后娘娘何必如此呢?烟花便是颜色生得再美、手段再好,今生终究也是披不了这凤冠霞帔了。”
“你!”漠雪气得骤然立起身来,怒视着烟花。
寒照日喝道,“烟花!不许胡说!”
烟花望着寒照日极妖艳暧昧的一笑,顿时风情无限,媚惑入骨,“皇上,烟花愚昧无知,今日皇后娘娘这一说,烟花才知道自己罪过大了,烟花这肮脏卑贱之身,怕不仅是玷污了这御花园,就连皇上尊贵的龙床都早已玷污了!”
“你!”
“你!”
寒照日与漠雪双双瞪着烟花,直气得浑身哆嗦,却说不出话来。
烟花却继续望着寒照日温言软语的笑道,“皇上,您说这烟花,究竟该当何罪呢?是株连九族呢?还是凌迟的好呢?或者皇上发发慈悲,把烟花逐出宫去?如今烟花这身上沾染了皇上的龙气,若出去了,怕是要身价百倍了呢!”
寒照日气得脸色铁青,欺身过来就狠狠的给了烟花一记耳光。烟花给他打得半身都扒在了一边扶手上,抬起头来半边脸已经红肿了起来,他却擦也不擦唇边的血丝一下,依然望着寒照日笑得花枝乱颤,他知道寒照日今儿已不会放过他了,那就索性让寒照日气个痛快吧,不然他这一耳光岂不是白挨了?
第二十六章 安雅王爷
三伏天气,寒观云在万寿宫里待了会儿,只觉得气闷难耐,于是辞了太后信步往御花园里走来,立在瑶池边的凉亭里,水风从荷花莲叶间吹来,直觉清香怡人。
寒观云惬意的深吸了一口气,怡然自得的观赏着湖面上的朵朵白莲,心里想着近日来宫中的流言蜚语。皇上一向清冷自持,性如秋水,这**嫔妃众多,都是出身名门才貌双全,甚至有几位还是被煜灭国的公主,哪一个不是美若天仙姿色过人?可除了皇后漠雪因自幼与寒照日相熟而略得宠爱外,就再没有一个能得到寒照日另眼相看。如今却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能得到寒照日如此专宠呢?
寒观云正想得出神,冷不防“咚”的传来一声水响,吓了他一跳,前面不远处的水面上泛起了圈圈涟漪,一环一环的散了开去。他皱眉往前面岸边瞧了一眼,翠绿的柳阴中似乎白影绰约,隐隐有低语笑声。他想了一下,悄无声息的缓步踱过去。
浓密的柳阴里,一个白衣少年坐在湖边的椅子上,正低头与一个小太监在面前的山石上按着什么。寒观云只能看见少年优美如画的侧影,他缓缓的走近,紧紧的盯着少年半掩于青丝间的眉目,目光越来越惊异。
“你是谁?”寒观云不知不觉间在二人的面前站定,紧盯着少年问道。
那两人一惊抬头,一只小乌龟从二人松开的手掌间顺着山石滚落下来,跌得晕头转向不知南北。
看见少年的秀美明澈的脸,寒观云顿时愣住了,目瞪口呆的瞪着他。
那小太监慌忙跪下行礼,“奴才见过安雅王。”一边悄悄的推推少年,“公子,这是九王爷!”
少年浅浅的一笑,拱手道,“烟花见过王爷。”
“烟花?”寒观云负手紧盯着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缓缓的问道,“你也叫烟花?”
烟花点点头,“是。”一边转头吩咐,“汉青,还不快去给王爷搬椅子沏茶来。”
寒观云目不转睛的上下打量了烟花半晌,不动声色的问道,“你可知道,这帝京的燕归楼里,也有一个烟花?”
烟花嫣然一笑,答道,“烟花正是燕归楼里的烟花。”
寒观云惊疑不定的瞪着他,“你真是燕归楼的烟花?”
烟花点点头,“正是。”
寒观云定定的看着烟花,迟疑不决的问道,“是皇上,把你买来的?”
“是。”烟花含笑答道。
寒观云不说话了,难怪他动用了王府所有的人手都找不到人,原来竟然是给自己的皇兄买进了宫里。他脸色阴睛不定的站了半晌,忽然注意到烟花坐着轮椅,顿时吃了一惊,“你的腿怎么了?是……皇上吗?”
烟花摇摇头,不以为意的说道,“不是,烟花早就这样了。”
寒观云将信将疑的盯着他,“真的不是皇上?”
烟花笑道,“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