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吸怪备忘录-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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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在这个世界,魔法无处不在,每个生物,每条小溪,甚至每块石头,每根草……即便是空气里也都充满了原始的魔法能量。这能量弥漫在所有事物之中,其具体展现就是整个世界的能量活动。
“所谓魔法,其实就是通过魔网对原始魔法能量塑形,当我们施展法术、类法术能力、自然能力以及启用魔法物品的时候,魔网中的千丝万缕就会互相纠缠、接合、弯曲、盘绕、叠合,以产生对应的魔法效果。解除魔法的原理就是抚平魔网,使其回复为正常的组合形态。当区域内的魔网生了崩塌,也就是魔网失去了控制,通过魔网的能量塑形效果,也就是魔法,自然也就消失了。”
她戛然而止。
她看着我,一脸震惊,说不出话来。
我抬起一条触须,让触须尖端停留在我眼前,看着色彩在紫黑和青蓝色之间不住变化的魔法灵光在触须尖端和每个吸盘上跳跃。
“影魔网施法,”阿里曼女士喃喃说,“触及影魔网的亵渎祭司……”
“徽章是你,你是徽章……”蛛化卓尔的低语在我耳边回响,“你的精神力竟然和影魔网神力传输协议融合了……这就是你没经过传承训练就能盗用神术的原因,影之亵渎祭司……”
影之亵渎祭司……
我命中注定无法触及魔网,再怎样努力也是枉然。
“魔法跟你有仇。”艾克林恩是这样说的。
但此时此刻,冰冷狂暴的法术能量仿佛地狱火之城的地下瀑布,沿着纠缠于我意识深处的数以万计的负能量黑线奔涌而来。
穿过漫长的隧道,我们从钟乳石岛的另一端钻了出来,现卡尔德兰已经面目全非。
在众多钟乳石岛下方,水染成了血红色,原本微澜不兴的水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深不见底,仿佛直通无底深渊。
我看见漩涡中心正上方,紧贴水面的虚空中,远远漂浮着一块紫色纺锤形岩石。
我在岩石上的人群中找到了蛛化卓尔布里莎。
她站在岩石最高处,高举双手,周围环绕着一圈圈跪拜的罗伊斯信徒。半精灵躺在她脚下,生死不明。
在她面前漂浮着三样物品,分别是轮刃、长剑和那本《希瑞经》草稿。我仿佛看见空间在扭曲,无数负能量的黑线正以这三样物品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辐射。
那应该就是祭坛。
随着蛛化卓尔充满威慑力的咒语,一块块承载着密密麻麻的恶魔的黑红巨岩接二连三飞出漩涡深处。它们争先恐后跳上各个巨岩靠近的钟乳石岛,奔赴鲜血和屠杀的盛宴。
绿色的魂光漫天飞舞,深沉尖锐的呻吟哭喊和喜悦的狂笑咆哮汇合成一曲宏大的交响乐,在卡尔德兰上空回荡。
仿佛感觉到我的视线,蛛化卓尔扭过头,向我展现出一个妖媚的笑容。
她将双手十指交叉,扭搅着合拢在一起。空中的巨岩一齐改变了漂浮方向,带着成百上千的恶魔向我们飞来。
“小心!”阿里曼女士脱口惊叫。
一块巨岩沉重撞在我们下方五十英尺的地方,引得钟乳石岛一阵颤动。
恶魔喧嚣着,跳上钟乳石岛。
它们皮包骨瘦如骷髅,有着精灵似的尖耳,后脑长着弯曲的大角,大嘴尖牙,指甲似长剑,浑身灰紫,仿佛涂着陈年的血液,散着腐败的恶臭。当中还夹杂着个别膀阔腰圆、长得像直立蛤蟆的大恶魔。
突然,空间震荡在我们当中出现。阿里曼女士挥剑杀死了一个刚刚传送到我们身后的鬼鬼祟祟的恶魔。
“它们能够使用类法术能力,”阿里曼女士急促说,“必须阻止蛛化卓尔,那祭祀仪轨可以改变盟友调动魔法能量的途径,从魔网暂时切换成影魔网!”
“谁去阻止?”我问她。
看着从下方潮水般涌至的恶魔大军,阿里曼女士无语。
我向敌人最密集的地方一刻不停地释放心灵震爆。舒拉女士收起弯刀,取出长弓和大箭,箭无虚,把摆脱心灵冲击波的恶魔一个接一个射倒。艾克林恩指挥他那恢复原形的构装魔宠围绕我们飞跑,横冲直撞把靠近的恶魔统统拱翻。
就在这时,空间震荡又来了。
我的眼睛亮起银光。七级心灵异能,传送变向。
几个想用高级传送术从我们后方偷袭的恶魔,被我扭曲了传送目的地,只是还没到达紫色岩石,就被搅得粉碎,在祭坛上空纷纷扬扬下了一场血雨。
没有了秘法视力,我看不出蛛化卓尔周围的魔法防御深浅。预想是把这几个家伙传送到蛛化卓尔身边去,果不其然,无形的魔法能量罩包围着紫岩,把传送过去的恶魔打成了果酱。
传送突袭祭坛行不通。
看见同类伤亡惨重,即便是最嗜血的恶魔也不禁畏缩不前。这不是肉体被击败还能返回无底深渊的召唤术,而是切实进入了主物质位面。一旦被杀,其下场就是彻底的死亡。
“等待时机,”艾克林恩凑到我的身边小声说,“当我们顶住下一波恶魔进攻,你就用任意门传送去祭坛,打那帮蜘蛛一个措手不及。”
我斜视他。“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穿过那能量护罩?”
艾克林恩看似很认真:“如果说这儿还有一个家伙能做到,毫无疑问就是你,也只有你!”
“我一直在琢磨一件事,”他说,“你跟我说起过你的诞生仪式,你被变大术污化。可是主持仪式的苏拉克却是传奇灵能大师。心灵异能的各类变形好像只能用在显能者自己身上,苏拉克不会施法,而诞生仪式上不可能还有其他章鱼头,对吗?”
几个想传送突袭的恶魔被我径直送去紫岩让魔法护罩搅碎。“施法者另有其人,苏拉克的某个懂得施法的奴隶。”
“对,应该是这样,”艾克林恩说,“可是我翻阅了所有资料,从来就没听说过法曲畸形生物不能施法。正相反,记录中的它们法术天赋相当惊艳,因为它们的存在几乎就是魔网具象化的表现,与魔网的亲和力非同小可。”
“就像卡赛迪恩那么强?”
“就像卡赛迪恩那么强。不过,你的情况跟它不一样。你可不是普通的法曲畸形生物。”
这个话题让我怒火升腾,释放的心灵震爆扫倒了面前一大片敌人。
“我当然不一样,我根本无法触及魔网!你说过,我跟魔法有仇!”
艾克林恩表示赞同:“是的,准确地说,跟魔网有仇,你对影魔网的亲和力非同小可……你知道吗?一个施法者一旦触及过影魔网,就再也无法接触魔网!”
我心中一震,险些忘了释放心灵震爆。
就在这时,膀阔腰圆、直立蛤蟆似的大恶魔撞开士气低迷的同伙,冲到我们面前。
直立蛤蟆散的恶臭实在太可怕,我才嗅到一点点,就感觉脑袋“轰”地一下仿佛要炸开似的,头晕眼花,站立不稳,四条触须全都抽搐地缩到一起,抱成一个球。
直立蛤蟆张开大嘴,充满邪恶能量的辞藻从它腥臭的大嘴里喷出。
只是它没机会把渎神之语念完,装甲野猪穆尔从侧面飞奔过来,掀翻两个恶魔之后,一头撞在直立蛤蟆两条短粗的后腿之间,迫使它一跤摔倒。不等它爬起来,阿里曼女士的长剑刺进它的大嘴,剑锋从后脑勺部位穿了出去。
艾克林恩吹了一声口哨。
我看见一块巨岩缓缓从钟乳石岛另一侧兜了过来,上头簇拥在一块儿的拥有四条手臂的灰绿色身影是再熟悉不过的。我看见那个脖颈吃了一刀,长有巨大螯足的狗头犄角大恶魔也站在巨岩上,向我们呲牙裂嘴地咆哮。
在瀑布似的飞箭兜头盖脸浇下来之前,我们默契地一同退回了隧道口。
艾克林恩问:“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诞生仪式上影响我的……是影魔网法术?”我自言自语,“我是影魔网法术的法曲畸形儿……”
艾克林恩说:“我也是这么想。诞生仪式上用法术将你变大的那个奴隶,十有八九是一个影魔网施法者。”
我盯着他,将信将疑,但触须渐渐舒展开来。
我永远无法触及魔网,影魔网的神力传输协议能够和我合为一体,不知不觉当中我成了通过影魔网盗取神力的亵渎祭司……正如法曲畸形生物的存在是魔网具象化的表现一样,我的存在则是影魔网具象化的表现。
曾经困扰我的一切,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新的疑问却浮上心头。
苏拉克,你创造卡赛迪恩并宣布它是一件失败的作品,可你创造我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你使我成为天命者……我所承载的命运又是什么呢?
“这里的魔网被阻断或是撕裂了,”艾克林恩飞快地说,“敌人所造成的一切,飞巨岩、穿越异界之门的恶魔,还有那个魔法能量护罩,全都是以影魔网为施法渠道搞的鬼。感受影魔网,找到能量间隙,穿过它!这一切只有你能做到!”
我沉思了几秒钟。
“我需要大量的恶魔,”我说,“我需要它们使用传送术向我们进攻。”
艾克林恩咧嘴笑了。
“我们上!”
他一头冲出隧道。
我紧随其后。
旁边四肢平摊趴在地下的装甲野猪穆尔大声抱怨:“嘿,他想自杀千万别拉他!”
灰红的恶魔尸体摞满了隧道口,一个个都被密密麻麻的长箭插得像豪猪一样。箭魔所在的巨岩向我们缓缓逼近。四条手臂的弓箭手不在意自己射杀的是什么,只要有个血肉靶子它们就能满足。
看见我们钻出隧道口,巨岩上的箭魔们沸腾了,出嘲弄的喊叫,无数张强化大弓对准我们拉成了圆形。随着锐利的呼啸,密集的箭头组成了一堵会飞的刺墙!
面对无坚不摧的箭墙,艾克林恩挺直了身子。
他飞快打出种种奥术手势,施法念咒。
骤然间,空气中死气沉沉的魔法能量一下子变得活泼了起来。他向前遥遥一指,顿时在我们前方的虚空中出现了一堵雾墙。嗤嗤作响的长箭一飞进雾墙就丧失了前进的惯性,纷纷直线坠落。
“这是重雾术……”随后赶到的舒拉女士目瞪口呆:“你能施法?!”
艾克林恩趾高气扬:“当然!天才艾克林恩无所不能!”
舒拉女士惊疑不定地看着前方:“你是怎么做到的?”
“魔法的关键就是通过魔网或者影魔网汲取能量,以及调动和影响大自然中的原始能量来完成法术,我说的没错吧?”
舒拉女士点头。
“可是这世上有一种技艺,无须通过魔网和影魔网,凭借施术者强大的自身意志就足以调动和影响大自然的原始能量,实现与魔法看似相近本质却截然不同的种种效果。”
心灵异能。
这家伙得让我刮目相看了:“看来当初你跟我学习心灵异能倒也不全在浪费时间。”
“心灵异能我还是没学会……”他遗憾地叹了口气,“不过触类旁通,让我琢磨出了一个技巧,不必依赖魔网施展一些低级法术,但只限于四环以下的奥术,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重重叠叠的空间震荡出现在我们周围。
“留神,”艾克林恩说,“你要的来了。”
盘旋在头脑中的心灵力量一口气释放出来,导致我的身体向四周放出耀眼的电弧。
我感觉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我大脑皮层上乱戳。
被重雾术阻挡了飞箭和视线的箭魔不约而同选择施展任意门突击,只是它们不会想到等待它们的是什么。
短短几分钟内,几百个前仆后继的箭魔被七级心灵异能,传送变向送上了祭坛,在紫色巨岩的外围虚空中爆成一团团血肉的礼花。
我把意志深深沉浸在头脑深处,去捕捉空间中无穷无尽的负能量黑线。
我看见了。
紫色巨岩看上去漂浮在漩涡之上,但实际却根本不在那里。空间在它所在的位置生了扭曲变形。漂浮在那里的,只是一个虚像,一个投影,真实的祭坛已经被强大得难以置信的力量移出了主物质位面。
水面上的祭坛投影是一个空空如也的核,在核的外面是一层又一层影魔网织就的能量罩,只有最外层的能量罩与主物质位面相交。层层叠叠的影魔网能量罩近乎无序的旋转摩擦,每一层的运动轨迹都在时刻生变化,把一个个被我转向祭坛传送的箭魔从传送状态纠扯出来,在能量罩与能量罩之间磨得粉碎。
突然,我看见一个箭魔在距离紫色巨岩仅仅几英尺的地方被搅碎了,透过它,我仿佛感到自己抓住了祭坛真实位置的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