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涧-第2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打量着云宣。
寒獍陪着云宣走上前去,云宣反倒俯身向那女子作了一揖:“晚辈云宣给佩姨请安。”寒獍和佩姨俱是一愣,按规矩是应该佩姨给云宣请安的,可佩姨仗着凌天扬的默许,在这玄天宫里简直就是半个女主人,除了凌楚墨,她谁都不放在眼里。
如今突然来了个莫名其妙的云宣小主,她心里其实是有着怒气的,所以故意假借旧疾,不相迎不行礼,故意给云宣一个下马威。没想到这云宣倒也大方,不仅不怒,反而向她行礼,这一来反倒显得自己小气了。
“呵呵,啊呀,快起来,快起来,要不是我腰腿不好,我本应该前去相迎的。”佩姨尴尬的笑道。
“云宣,你来,让我仔细瞧瞧你。”佩姨伸出手来,拉着云宣坐到了榻上。这个叫佩姨的女子,弯弯的柳叶眉,妩媚的丹凤眼,肤若凝脂,精心的保养遮盖了岁月的风霜,可眼里的沧桑却是无论如何遮掩不住的。
“你叫云宣?这个名字是天扬帮你取得吗?”天扬两字被佩姨念在嘴里,带着亲密的味道。
云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想了一下,才发现说的是师傅,于是说道:“不是的。我本就叫云宣。师傅没有给我另取名字。”
佩姨细细打量着云宣的眉眼,越看越不像凌天扬:“看你的模样倒是清秀,是否长得和你娘更像一些。”透过云宣,佩姨似乎看到了那个勾引凌天扬的女人影子,脸上不自觉地浮起了一丝妒色。
云宣心里觉得奇怪,这个佩姨第一次见面,又是打听名字来历,又是打听长相的,颇不合常理,但又不能拂了她的面子,只得继续解释道:“其实比起我娘,我更像我爹一些,我娘经常说我和我爹简直是一个磨子里刻出来的眉眼。”
“哦!”佩姨又仔细打量了一遍云宣,实在看不出和凌天扬有哪处相似,但又不能点破了问。于是只得转换了话题:“你千里迢迢从草原而来,一路也辛苦了。蒹霞,你带着小主先到皓月轩住下,让小主先休息。等过两日,再好好逛逛,有哪处院落合意的,再搬也不迟。”
“云宣小主,恕我不送了。以后有什么要求,尽管向蒹霞提,她都会一一照办的。这宫大业大,就我一个人打理全宫内务,难免有疏漏的地方,小主还要体谅才是。”说着就叫了蒹霞领着寒獍、云宣往皓月轩而去。
寒獍安顿好云宣,就急急唤了暗寐一同赶往延晖殿,刚踏入殿门,就有一个总角小童过来传话:“寒将军,暗特使,少尊在书房等二位。”
“云宣安顿好了?”这话自然是问寒獍的。
“是,禀少尊,佩姨将小主安排在皓月轩住下,说以后小主自己选到喜欢的院落可以再搬。”寒獍恭敬回禀道。
“那女人有没有和云宣说什么?”寒獍知道瞒不过凌楚墨的耳目,索性将佩姨问名字,问相貌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凌楚墨。
“哼!蠢女人。整天就知道整人,她以为把老头子身边的女人都杀光,老头子就会娶她了吗?妄想。”凌楚墨满脸的轻蔑神色。
“暗寐,上回让你找的资料,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凌楚墨拿起那本小册子扔给了暗寐。
第十三章 玉足撩春意
寒獍和暗寐都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转回了正题,这老宫主家里的情感纠葛还真不是他们这些属下可以插嘴的。
暗寐很快翻阅了一遍,“没有啊,能够查到的,都写在上面了。连云宣小主小时候的事情都记录了。”
凌楚墨撑着脑袋,沉思了一会儿:“寒獍?上回你们在雪山上准备救云宣时,是不是遇到了青冢?”
“是的。还好当时那个小主是个假的,要不然就落入青冢手里了。”寒獍回想起当日的境况,还真是凶险万分。
暗寐也已听说了当日的事情,“小主怎么又会和青冢有牵连?”
“这就是我要你们去查的地方。黄石来信,说他的净莲庄被青冢袭击,还留下了一封信,威胁他不要插手云宣的事情。黄石如今正在查找青冢的线索,让我们加强人手保护云宣,可能青冢下一个目标就会是我们玄天宫。”凌楚墨将黄石当日纸鹤传音的事告诉了二人。
“这青冢是皇家近几年才培养的秘密组织,怎么又会盯着一个小姑娘不放呢?要说他们盯着我们玄天宫倒是正常,毕竟我们也被皇家监视了二十多年。少尊,我想会不会和云家灭门的事情有关?”暗寐联想起前因后果,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
凌楚墨提笔写了一封书信,用玄色信封封了口,递给暗寐道:“你去,把这封信给秦朗,让他加派人手支援黄石,黄石这次为了云宣的事,估计损失挺重,别不小心丢了性命。倒让我们玄天宫欠了他人情。”
暗寐接过信封,一转身就消失了身形。凌楚墨看着消失的暗寐,自嘲道:“看来这半人半鬼的体质倒是方便,我们还要车马劳顿,他只要借阵风就能飞了。”
寒獍听凌楚墨自言自语,也不知该不该接口,这少尊平时少言寡语,从不与属下说笑,今日不知是心情好还是什么原因,倒是话多了起来。
凌楚墨见寒獍不语,也知道他们不习惯自己这突然的随和,索性继续问起公事,将宫里几件大事交待了一遍,最后叮嘱寒獍一定要教会云宣自护的能力。
寒獍告退后,凌楚墨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想要看书,却翻了几页也看不进去,想要练功,调息了一阵,又觉心神不宁。似乎今日的玄天宫发生了什么变化,让人心神悸动。
凌楚墨在殿中走过来,走过去,踱了一个时辰,也没有找到一件能够让自己静下心来的事情。索性,跨出殿去,到花园里去转转,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皓月轩前。
凌楚墨悠悠踱步在花园中,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玄天宫竟有如此美丽的一面,竹林萧萧,鸟雀欢鸣,群芳斗艳,碧草如茵……他一边走着,一边静心欣赏着眼前的一切,嘴角不自觉噙满了笑意。
他一路行来,仆从远远看见他便退出老远,没有一个敢上前扰了他的雅兴。有一两个胆子稍大些的,偷偷瞧了凌楚墨一眼,发现他的表情竟是出奇的宁静欢跃,不禁捂着嘴巴,像是看见了世间最诡异的画面。
走着走着,凌楚墨来到了皓月轩下,短短十几级的白玉石阶,可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却是比登天还难。
他踌躇不前,只是皱着眉,想要理清自己的思绪。
这丫头现在会在干什么,也不知一路舟车劳顿是否安好?佩姨的性子他是了解的,也不知这小妮子见了佩姨,心里是否觉得受了委屈,只是表面上强装笑颜……
乱七八糟的情绪搅得凌楚墨更觉心焦。思虑来,思虑去,不知不觉间他已沿着皓月轩下的碧蓝池水转了五六圈。
小鱼正在晾晒云宣刚刚沐浴换下的衣服,在山坡上看着凌楚墨在池塘边转悠了半天就是不上来,于是跑回屋中。
云宣正在擦干湿漉漉的长发,听到小鱼的话,也顾不得换身衣服,绾上发髻。就那么披散着长发,穿着家常的月白丝袍,赤脚拖着木屐飞奔了出去。
凌楚墨正低头站在水边,思索着究竟该不该上去,耳边只听得一阵风声拂过。
云宣披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月白色的丝袍在她的飞奔中,向后飘扬,像一只飘然而飞的玉蝶,朝着凌楚墨直奔了过来。
快到池边时,突然脚下一个趔阻,眼看就要跌到池里,凌楚墨一个飞跃,俯身一捞,把惊慌的云宣险险抱入了怀中。
“好好的,跑什么?”凌楚墨阻了云宣跌入池塘的势头,一站稳,就赶紧将云宣放了下来。他尴尬地将双手背在身后,像是站在面前的不是云宣,而是一块滚烫的铁板,烧的他脸色都有些微红起来。
云宣嘻嘻笑着,全然不顾一双木屐已被她踢到了水里,此时光着两只脚站在地上。她扯着凌楚墨的袖子,俏皮地眨着一双黑澄澄的大眼睛:“人家在上面,看你在池边转了五六圈了,就是不进来。我不下来请你,你可不就转身走了。”
凌楚墨被云宣识破了行藏,心中懊恼不已,可一时又无话可以反驳,只能低着头静默不语。
可他不说话不要紧,一低头只见云宣一双小脚光溜溜地站在地上,十指娇小可爱,让人见了更觉心慌。
“怎么鞋也不穿?”凌楚墨蹙着眉,一脸责备状。
云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光脚,呵呵傻笑,指着漂浮在水面上的一双木屐:“在那儿呢!”
凌楚墨瞥了一眼,又回首看了看回皓月轩的台阶,想要叫个人来捞木屐又觉不妥,刚想开口让小鱼送双鞋下来,只听云宣撒娇道:“脚冷,你背我上去!”
云宣的话让凌楚墨怔了一会儿,他的一双寒星眼瞳深深注视着面前的女孩。
这个女孩的确是与常人不一样的。她长在草原,性子里更像是那里的孩子,坦率而真诚。喜就是喜,悲就是悲,此刻,凌楚墨望着云宣那双澄澈的眸子,只从她眼中读到了无与伦比的信赖和爱恋。
云宣的勇敢让凌楚墨自惭形秽。当初,在幽谷时,的确是他先去招惹了她。如果当初没有一时冲动,或许这会儿他就不会这样进退两难。
“楚墨,脚冷!”云宣嘟着嘴,拽着凌楚墨的衣袖就是不撒手。她可不管什么礼仪风度,她只知道,眼前这个男子是她喜欢的人,既然是她认定的,那么就没有什么是可以犹豫不决的事情。她可以从异国月玉,一路追随千里,找到他,就也可以克服重重障碍,最终真正陪他并肩而行……
凌楚墨叹了口气,只得将云宣一把抱起,一路行到皓月轩中。
“脚崴了没有?”
“好像有点儿……”云宣躺在贵妃榻里,轻轻动了动脚,眉头微皱。
“我看看。”听得云宣伤了脚,凌楚墨也就顾不得羞涩,坐到榻边。
他将云宣的脚抬起,认真查看。
云宣一双小脚生的玲珑纤细,因为晒不到日光,肌肤洁白细腻的如同婴儿,握在手中,真如丝般光滑,柔软。
凌楚墨轻轻揉着,脸色却越来越红,心跳怦怦怦的像小鼓轻捶。云宣也感觉刚刚清爽宜人的屋子,怎么一样子就燥热了起来,身上像发烧一样,不禁细细密密又出了一身薄汗。
云宣身上本就留着沐浴后的百合花香,薄汗一出,那股芬芳的体香更是从四肢百骸飘溢出来,凌楚墨闻在鼻尖,尽然非花非麝,辨不清是何种香味,只觉清冷淡雅,空灵飘悠。
凌楚墨将云宣一只小脚握在掌中,却止不住停下了动作。他僵直着身体,第一次有了失控的感觉。
第十四章 泛舟待同门
就在云宣和楚墨还纠缠于儿女情长时,千里之外的诗律湖畔,黄石一袭青衫,一壶清酒,正悠然泛舟湖上。
华灯初上,夜阑星稀,一夜扁舟趁着夜色,轻轻滑过水面,飘然而来。
就在扁舟即将滑过黄石的小船时,突然加快了速度,如一道利箭破空而去。
“老贼,好尖的鼻子。”黄石一见扁舟异动,顺手就将一壶清酒朝前扔出,不偏不倚,堪堪落在了扁舟前。
平静无波的水面,随着那壶清酒的倾洒,瞬时筑起了三丈高墙,顿时拦住了扁舟的去路。
那叶扁舟也似有生命般,一下子止住了去势,一个急停,调转方向,就朝另一边掠去。
黄石也不去追,从怀中拿出一支画笔,倾着身子,在水面画了几笔,突然无数水草从水底伸出,像章鱼的触手,枝蔓摇曳着追随扁舟而去。
不过眨眼功夫,从水底长出了无名妖草,就将扁舟从上至下,缠成了一只绿球。
黄石也不说话,自顾自又拿出一壶清酒,自斟自饮起来。
湖面上又恢复了先时的宁静,刚才的风波就像是一场幻影,突然消散无踪。除了几丈开外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绿球外,一切犹如当初。
“好啦!黄石,别拿老朽我开心了。快放了我吧。我还要赶去参加菊花宴呢。”一个老者的声音从绿球里传来。
“哦!原来你知道我是谁啊?看你刚才那抱头鼠窜的模样,我还以为你把我当水寇了呢。”黄石继续品着美酒,赏着晓月,一派清闲姿态。
“除了你,还会有谁用这些刁钻的伎俩。快撤走这些烂草,一股鱼腥味,臭死人了。”被水草困住的人躲在扁舟里耐不住性子大叫道。
“那好,你保证不再开溜,我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