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三劫 续传1-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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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结果,又见几个人被毫不客气轰出来。
“滚滚滚,找他妈什么晦气,趁早给我滚!”
几个人被推得踉跄,脚下一拌,‘噗通’摔在当街,豁嘴少爷狠狠啐一口,气哼哼‘砰’的关大门。
水生看得气不打一处来,这个不成器的缺德家伙,怎么对谁都不会好好说话?
被轰出来的几个人,看一看都好像是几年没洗过澡的,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离得老远已能闻到臭气熏天,一个个面黄肌瘦皮包骨,几乎连是男是女都快分不出了。
几个人坐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手里拄着拐杖,怀里抱着破碗。水生恍然,要饭的。跑这家来要饭才真是找错了门槛。因着爹娘和成记的关系,他下意识走过去,掏出怀里一把铜钱皱眉说:“别哭了,以后记着,要饭别来这家,那人最缺德了,才不可能给你,拿着吧。”
为首一人抬起头,擦一把眼泪反应有些迟钝:“这位小爷,我们不是要钱……”
“哦,那是肚子饿吧,好办,俺回家给你弄点吃的去……”
谁知那人又摇头:“这位小爷,我们不是要饭的,是来投亲。”
投亲?水生愣住了,指指成记紧闭的大门:“你们……和他是亲戚?”
仔细一看,哦,好像真是一家子,说话这人是家主,在他身边分明是个女人,只是形容太肮脏了,几乎看不出来。女人牵着一个半大男孩,怀里还抱着一个,都是呜呜咽咽的哭。这个当家的也是不停擦眼泪,哽咽说:“我们是从关内投来的,听说有个远房表叔在这里做事,好多年没通过信儿了,如今是走投无路奔了来,可谁知道……那少爷说压根没有,这可让人怎么办呀。”
水生挠挠头:“听俺娘说,这家店铺好几年前就散伙了,你们要找的是谁呀?俺爹原来也在这里干过,让他帮你打听打听,说不定俺爹知道呢。”
这人立刻激动起来:“真的?太好了,多谢小爷。我那个远房表叔姓顾,叫顾长生,在族辈里行三,我们都叫他三叔,这位小爷……不知道您听过没有啊?”
顾?这个姓让水生瞪眼,事实上,他不太清楚爹全名叫啥,但是……从前在这‘成记’干活……有很多姓顾的吗?
水生一脸搞怪:“这个……你跟俺来。”
把落拓一家领到顾老伯如今当管事的店铺——玉卿阁。一进门他就四处找开了。
“海子哥,俺爹呢?”
店伙计向库房一指,随口取笑:“怎么了水生?满头大汗火上房似的,急着娶媳妇?”
水生憨憨一笑:“你叫俺爹出来,真有急事。”
库房重地,外人不能随便进,店伙计笑呵呵当跑腿:“等着等着,这就叫去。”
顾老伯闻讯出来,他开口就问:“爹,你从前在成记干活,知道谁叫顾长生吗?”
哎?诺大殿堂一下子鸦雀无声。
哈!随即所有人集体捧腹笑倒。
聂掌柜笑得眼泪横流,指着水生笑骂:“哎哟,你这当儿子的真好呀,连自家爹叫什么都不知道?来来来,谁赶快告诉他,顾长生是谁呀?”
顾老伯一脸苦笑不得:“你这孩子,干什么?急匆匆跑来就为了拿爹开心?”
搞明白状况,水生也闹个满面通红,拉着顾老伯往外走:“爹,俺没胡闹,真是你就对上了,快来看看,您老认识不?”
揪到一家乞丐面前,水生两边一说,那家主‘扑通’跪倒,当街放声大哭:“三叔,总算找到你了,老天开眼呐!”
顾老伯一时不知所措:“你是……”
“我是德福啊,三叔,你不记得我了?福官儿……我就是福官儿呀。”
顾老伯瞪大眼睛,霎那惊呼:“福官儿……长乐大哥的儿子?”
“对,就是我呀。”
顾老伯半天缓不过一口气:“哎哟,你都这么大了?这是怎么话说?”
街上不是叙旧的地方,看看一家狼狈如乞丐的模样,他连忙告假带着往家去。走走走,回家再说吧。
一进门,顾大娘也吓了一跳,还没等说话,那同行抱孩子的女人脚下一软就直往地上栽。幸亏水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女人,另一手接住小孩。
顾老伯满眼惊疑:“福官儿,这是怎么了?”
“饿的。”
顾德福一声苦叹,简短介绍说:“三叔,这是您侄媳妇,这是您侄孙,栓子、柱子。不瞒您老,家里实在没活路,这是投奔您来了。您在关外可没见到,咱老家水灾闹得有多凶,都三年了,一年比一年惨,没淹死也要病死,没病死也要饿死,瘟疫传染病,弄得十里八乡到处都是乱葬岗,一整村一整村的死光光呀。”
顾德福越说越辛酸,哽咽流泪颤巍巍的说:“三叔,我也纯粹是赌一赌运气,真能找到您,也算这‘福官儿’的名字没白叫。三叔您知道吗,老顾家这回是真没人了,叔舅大伯,远的近的,大概也就您老这里,还能算个亲人了。”
顾老伯急切追问:“你爹呢?记得头七八年,他还给我捎过信。”
顾德福越哭越伤心:“我爹头三年就没了,我娘一病不起,去年也没了;今年瘟疫闹得格外凶,我兄弟、妹子,堂表亲戚都是一拨一拨的走,不是出去逃难,就是也进了乱葬坟,一个都找不着啦。”
顾老伯一颗心翻江倒海,老泪纵横哭得险些背过去,说起来,人上了年纪,都讲究个落叶归根的。离家千里也终有一天要回去,他本来还想等时局好一些,回乡去看看。哪成想四十年一眨眼,到今天居然已经没有故乡。
NO。23 南阳豆腐脑
更新时间2011…5…25 13:03:46 字数:4585
投亲上门,顾大娘抱过妇人怀里的孩子一摸,全身烫得像火盆。
“这孩子病得不轻啊,水生,快去找个大夫来。”
水生立刻脚下生风去找阿琪哥。兰若琪来了,一番诊治开出药方劝慰说:“不妨事,就是体质太过虚弱,仔细调养,应无大碍。”
“多谢公子爷,太谢谢您了。”
顾德福不住口的道谢,心里又感激又佩服。看这公子气度不凡,居然对他们身上的肮脏不嫌不弃,小柱子满头满身的虱子直往人家手上爬,这位公子竟也不见皱眉。世态炎凉,想他们千山万水走这一路,何曾见过有哪位富贵公子会这样对待一个穷要饭?赏两个钱或有可能,要沾身?那岂非是癞蛤蟆趴脚面,故意恶心人?
兰若琪走后,顾大娘就忙开了,一锅接一锅的烧热水,让水生帮衬着,照顾一家四口挨个洗澡换衣。换下来的破衣服直接扔进火塘烧掉,沾过的桌椅板凳要用煤油擦,被褥也要碱水泡。随后又熬了一大锅稀粥,让快饿晕的家伙一人喝两碗。
水生给娘打下手,看得有些心里犯嘀咕,躲在厨房小声问:“娘,你是不是……不想他们来呀?”
顾大娘立刻明白了,用木棍杵一杵泡在碱水里的被褥指教傻小子:“连这个都不懂?虱子跳蚤必须连根除,清不干净以后会越闹越凶的,这可不是嫌弃他们。”
水生挠挠头:“那……俺看他们都饿得太狠了,就喝两碗粥……能饱吗?”
顾大娘又是一笑:“说你是傻小子吧,以为娘是心疼粮食?岂不知人饿得太狠了,最忌猛多吃,一下子狼吞虎咽肠胃受不了,弄不好是要活活撑死闹出人命的!”
啊?还有这种事?
水生一阵脸红,顾大娘说:“你见过沙漠里快渴死的人吗?真想救人就不能让他大口大口喝,而是要沾着嘴唇抿几口,一点一点的,想多要都不能给。这也是一样的道理,先喝稀的,再吃干的,循序渐进让身体肠胃有个适应的过程,才能真的调养过来。”
水生憨憨傻笑:“明白了,这大概就是阿琪哥常说的好心办坏事,娘懂得真多,要换成俺,没准一下子就把人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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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亲人到了家,有麒麟公子妙手丹方,没过几日,小柱子就从高烧大病中好起来。顾大娘每日熬粥蒸蛋羹,稀软流食养肠胃,到第六天上才做了满桌大餐招待落魄一家人。
用枸杞当归炖了老母鸡,给女人孩子补身体,热腾腾的牛肉面吃起来别提多过瘾。
太香了!投奔来的一家子个个吃得没工夫说话,一顿饭少数干掉了七八斤面条,五六斤牛肉。
“三叔,三婶,真没想到你们在关外的日子过得这么好。如今是什么年月?还能吃上牛肉面,老母鸡?放在关内连做梦都不敢想啊。”
听着顾德福感叹,顾老伯说不出心里有多酸,天灾无情,好好的中原宝地究竟被毁成了什么样?自古关外苍凉,如果不是被逼得没办法,谁愿意出关来讨生活?自己早年也是逢灾被迫远走,想不到今日这里竟成避难所。想一想怎能让人不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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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亲四口人在顾家暂时安顿下来,红夜听说少不了登门,一看这情景,便从家里拿来不少吃穿用度之物帮衬阿妈,并在私下里塞过不少银票。
“玉儿,这是干什么?快收起来。”
顾大娘坚决不要,有些担心的提醒闺女:“男人赚钱养家不容易,就算夫妻再好,做女人也该自己心里有个寸度,谁的银子也不是白来的,大手大脚往娘家搬东西最让人忌讳,听阿妈的,快拿回去,别让人说嘴。”
红夜听得笑:“阿妈,就你多心,这也是沧海的意思啊。现在玉行生意艰难,一下子接济这许多人,时间长了难免要吃紧,快拿着吧,赚银子本来就是为了过日子,难不成还要留着买棺材?”
她一再坚持,顾大娘拗不过才勉为其难的收了。
初次见面,明眸朱唇的美少女让顾德福一家看得惊叹,德福媳妇拉着红夜,一时间都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大妹子长,大妹子短,不住口的感叹,就算在南方水乡,也没见过这么漂亮水灵的姑娘啊。
“谁说不是,三叔三婶,您二老真是好福气,这一儿一女站出来,真不知要羡慕死多少人呢。”顾德福说得情真意切,当听说这一儿一女的来历,谁敢说不是老天爷送来的?
闲话唠家常,一来二往亲近起来,德福媳妇就忍不住问:“大妹子,怎么好些日子都没见过咱家姑爷?他……都不往三叔这边来吗?”
红夜叹了口气:“想来也没时间呀,没完没了出去走镖,这一次少说到月底才能回来呢。想一想真烦人,自从开始走关内就停不下来了,那些主顾都堵到家门口,整天软磨硬泡的,让人推也推不掉。结果一趟接一趟,弄得沧海连歇口气的功夫都没了。”
德福媳妇起了好奇心:“大妹子,咱家姑爷出去走一趟镖,能赚多少银子?”
刚好顾大娘进屋听见这话,不由得一皱眉:“德福媳妇,别人家过日子的事,乱打听什么?倒是你家福官儿,出去找营生找的怎么样了?”
德福媳妇立刻笑不出了。想一想都愁人呐,世代庄户人,他们在老家都是种地的,除了伺候土地爷,其他本事一概没有,而西凉是商贸重镇,出去从头到尾找个遍,除了做生意的,还是做生意的。不管去哪家,干哪行,生意行里雷打不动的规矩,都要先当学徒。三年出徒,期间管吃管住没工钱。顾德福三十六七的年纪,当学徒本就已经太老没人愿意要了,而就算有人愿意要他,三年学徒没工钱,若是他自己光杆一个还好办,拖家带口,老婆孩子又该怎么活?所以说,自从来到西凉缓过这口气,两三个月的时间,出去转了一天又一天,顾德福却到现在还没能找到个出路。
为这事,德福媳妇没少恳求顾大娘:“三婶,您看我三叔人缘好,认识的人多,能不能让他老人家帮忙想想办法?就凭福官儿自己,人生地不熟的,您让他到哪去找营生啊?”
说起来,顾老伯混迹西凉的好人缘,如果由他出面给找个营生,并非难事。但在这件事上,顾老伯却自有想法,毕竟是远方本家,论起来不算亲近,更何况他离开家乡四十年,这个福官儿一直以来仅是停留在书信中提及过的本家侄儿,在此之前根本连见都没见过,人品性情,太多事情不了解,若贸然为他举荐,万一出了纰漏,一则对不住用工之人,二则岂非连自己多少年的老脸也要从此扫地?
思来想去,顾老伯最终给出建议:“福官儿,我给你指条路。常言说,民以食为天,天底下再怎样,也是人人要吃饭。在关外这地方,吃喝粗犷不讲究,如果弄个什么精细的,我想一定能好卖。我记得……咱们老家有名的特产是水豆腐,就拿我来说吧,什么时候想起来,最怀念的都是那口豆腐脑。如果你们自己开个小营生……福官儿,你会做豆腐脑吗?”
顾德福眼前一亮:“会呀,在咱们老家,家家户户都会做。”
顾老伯说:“那好,开个小店卖豆腐脑,本钱我替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