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书画-美人梦-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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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趁他不注意将袖口中的匕首握在手心,外面却传来侍卫禀报的声音,穹苍大军步步紧逼,眼下都还没有退兵的打算,问一旁还心有不甘的某人究竟是该增援还是退兵
她看见他眼光微闪,随即回头看着她,幽幽道
“跟着这么狠辣的人,你平日一定吃了不少的苦”随后叹息着对外面道
“当然是退兵,本皇子心善,见不得我军被打”
外面的侍卫领命转身,他又连忙道
“唉,等等,就这么退兵好像有些窝囊啊!这样吧”他想了想道“你记得等一下在战台吆喝几句,就说,就说本皇子被一女子劫持,性命堪忧,记得说的时候一定要凸显他们的卑鄙无耻不择手段,顺便要说出一种本皇子不屈不饶被迫才退兵的感觉,记住了吗?”
侍卫在外面听得一懵一懵的,许是也没搞明白说那些话的意义何在,苦着脸还想多说几句,却被西陵桑大手一挥给断了后路,带着不可置信的脸色跑远了
外界传言,洛河一战谨晏带兵步步紧逼,更派一女子潜入南疆营帐,双方进攻,取得胜利
所有人都说那场战打得是何等的激烈何等的慎人,谨晏是何等的机智多谋,那名女子是何等的厉害,只有她知道,那场仗其实不如外界所看到的那样,她什么都没做,他却放了她,他也没有打仗的用意,或许他是心慈,见不得战场,也或许是有其他目的,不管如何他退了兵,战争停了,两国议和,那都是双赢的事
一直到最后他都保持着他一开始的笑容,准备了宽敞的马车,上等的茶水,精致的糕点,还一路不停的介绍着南疆的各种风光特色将她送出南疆,送到了宣城
直到她要下马车的时候,他还表现出依依不舍的面容问她的名字究竟叫什么
天际翻着白光,朝霞划开夜幕透出自身艳丽的颜色,连日奔波她的面色带着病态的苍白,她露出了个难得的笑,对着他道
“八皇子连穹苍都能安下探子,还知道我会箭法,难道会不知道我的名字?”
他俊逸潇洒一笑,浮出的光影在他脸上让他更加无害温和
“知道啊,不过,你说出来我会高兴些,有成就感一些,说不定还会有一点感动”他掐着指头一点比着
她道
“我叫书画,今日多谢八皇子不杀之恩,欠的这一命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还给皇子,不过我猜是没什么机会再见了”
她转身就走,一条直路她没有回一次头,就如她所说的,她是希望这辈子都见不到他,她想着她走出他院子,那树干之上他三支箭刺中的东西,不是树叶,而是树叶之上的一小截树枝,光影昏暗,若不仔细看,是绝不会看到的,而当时他还恣意从容的在招呼她去看他养的几匹汗血宝马
对于他那样深不可测的人,她想,她更原意呆在比较能猜出情绪的谨晏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 章
洛河一战,牵连了两河周边的不少百姓,为此议和之事再次被提出,正好同南疆八皇子一褓所生的九公主西陵盈有意的向南疆王问到关于谨晏的事,南疆王便往穹苍传达了联姻之意,宫中的圣旨传到了谨晏的手中,皇帝用婉约的语气说着肯定的话,谨晏留下了宫中的人,没有明确的说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但其实是不管他说愿意还是不愿意,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皇命难违,发下的圣旨就是一道指令
她知道后比任何人都担忧,却想不出个担忧的理由
坐以待毙之时谨老将军找了她,他说他希望谨晏这辈子哪怕是娶一个平淡无奇的女子也不希望他娶到与皇室有关与权势有关的人,出入官场几十年,他平生最后一个愿望就是希望谨晏能不争不夺,把手中权势交出去,然后一家人告老辞官选一处僻静的地方过下余生
她说她明白,但其实她不明白,谨荣是当年桑家的左右手,功绩赫赫,也是远名在外,桑家没落,谨荣接下了桑家的位置,出战杀场,为国杀敌,再之后呢?他开始将权势交出,最后辞官,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要谨晏争,他也没有多讲,只是对着供奉的一张画像出神,她认识画像上那个婉约的女子,谨晏的母亲,她知道她死了,却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死了,她猜测恐怕也与皇室之间的争斗有关,因为想要从底端爬上去的人,都是什么都没有的人,因为没有,所以要争
谨荣给了她一个理由,于是她找到了谨晏,她问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不娶南疆的公主,他说没有
肯定的,决绝的,不带感情的
她想那是他争夺的第一步,有了南疆的公主,他就有了南疆做后盾,那种对自身有益的事,他应该不会推掉才对
他说你见过我父亲了吧,他叫你来问的?
他从不叫谨荣为爹,叫着父亲好似陌生的尊称,她说“不是,一半在我一半在他”
他说“一半在你?你的一半是哪一半?”
她不知道,所以回答不出,连一个合适的理由都找不出来
他说起他的母亲,一个大家闺秀,穹苍王都常有的女子,会做的不多,普通的相夫教子,洗手做羹,一个温柔到沉醉的女子,年少的他一直认为他的家是不一样的,为官的父亲没有三妻四妾,对他母亲和他都极好,他想他将来要做的就是他父亲一样的男子,家与国都要顾,他相信着,憧憬着,直到宫中传来圣旨,直到他父亲带兵出战南疆,直到宫中的马车将他与他母亲送到皇宫,家与国,选了家就不能选国,选了国就不能顾家,谨荣选了将军的位置,宫中要了他的家人做质子,谨晏一开始以为是殊荣,哪知最后得到的是人鬼殊途,宫里就是一个龙潭虎穴,争得的荣耀,踩的是末端无辜的人,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众多皇子的压制,妃子们的冷眼,以及太监宫女的不屑,他的母亲死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宫阁里空旷寂寥,灯烛摇拽,门口没有守夜的太监,没有吃食,没有被褥,皇帝拨给他们的东西该怎么被分就怎么被分,好欺负的永远是最没有脾气最没有权势的人,而那天,正好是中秋月圆之夜,宫里请了不少的戏班子在宫阁表演,喧嚣的热闹通过宫墙传到他的耳中,他找不到合适的人,请不到丫鬟,认不得太医,他在那宫殿之外等了半夜,等到了守夜太监一句皇上酒醉,恐明日才能醒来,所以他又回去了,那是他第一次觉得中秋其实是一个不好的节气,忙的人忙去了,所以才会请不到人,不然,他的母亲应该会活过那年的岁末,他的父亲终究没有见到他母亲最后一面,听说战事激烈,皇帝把消息延后了半月有余,等谨荣回到王都的时候,他母亲已经入土为安,只剩下一座阔气荣耀的新坟,人死之前没有一个人守着,死之后却有大批的丫鬟在一旁哭丧,何其讽刺却也顺理成章
而更讽刺的却是回来不过两日的谨荣需要再次回到军营,他死缠着他希望他带他一起去,谨荣却告诉他,等南疆平定他就回来,带他离开王都一起云游天下,云游天下,多么诱惑的词,可他只想过正常人的生活,谨荣没有给他机会,也给不了他机会,于是他又回了宫里,这一次他的日子好过了许多,派的人也是手脚灵巧的下人,他开始和众多皇子一起听课,学箭,骑马,认识了太子和许多有权势的人,也认识了瑜王墨恒
他是其中最无能力的一个,受的排挤与压迫也是最多,但是却没想到皇后的孩子也是一样,他常常看他被打得鼻青脸肿,甚至看不出容貌,夫子不要他听课,罚他出去跪着,他就真的乖顺的按规矩跪在宫中一角
一日二人同时跪在外面,有细雨飘到两人的身上,他看着墨恒一直望着高高的屋檐,他问他在干什么,鼻青脸肿的他回道
“我在想啊,这宫中的屋檐都太窄了,以后恐怕要费我一番功夫,我喜欢屋檐宽一点的,至少比这个宽两倍,然后呢,就叫里面那些人跪给我看,看宽一点的屋檐是不是比较能挡雨”
他嬉皮笑脸的阐述着,半真半假,说完就靠着圆柱睡觉,他是从那时改变的,他想他必须变成那样的人,有权利指使一切的人,能叫那些人跪在屋檐下权利的人
所以他要□□,他要平定南疆,得到南疆,平定西戎,得到西戎,但在之前他可以做的也就只是按照那一张皇布来做,叫娶谁就娶谁
烛火昏黄,她看他的面容模糊,她想,每一个高位的人,曾经都是被踩在脚下的,最后的定局却是说不定,她终究还是帮不了什么,一如开始
却没想到几日后有人送来了一份宣纸,暗香幽浮,那是出自女子的手笔
南疆西陵桑和西陵盈是一胎所生,西陵桑得势,西陵盈也自然位高权重,也不知是不是兄妹的原因,两人似乎对打赌与游戏有别样的钟情,西陵盈从西陵桑处得知有她这么一个人,不信她能三箭齐发,心高气傲间想要与她赌上一赌,而赌约就是那一纸婚约
南疆女子和西戎女子有一个共同点,不如穹苍的女儿家以三从四德为准,抛头露面也是常事
约莫是把她当作了穹苍的女子,西陵桑没有亲眼见到心有不甘,竟拿两国联姻开起了玩笑
她将宣纸烧掉,留下一纸书信便离开宣城出发到南疆
信中所写只是短短一句
‘若两国联姻取消,西戎得到之前你身边只能有我’
她想她是有些冲动了,因为在到达南疆的时候她就后悔了,没想过宣城本就是南疆国界,来回一天不到,恐怕回去之时也只是三两日的时间,但留都留了,后悔也改不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3 章
南疆繁华,以药理与云锦布为名,对比其他的地方,她是比较喜欢南疆的,因着南疆的冬不似其他的冬冻人,一年四季都是好过的日子
她去南疆的时候刚刚要入冬,南疆王刚好过了一个大寿,皇城还有喧哗的余热,她被人带到了宫中
美酒佳肴备的一样不少,两兄妹都是喜欢以礼待人而后切入主题
西陵盈是个难得的美人,其长相与西陵桑微差之分,只是性格方面较直率,倒有她自身的一种味道
西陵盈带她走上了她们平日练习的骑马场,场中空无一人,她们站在两处高台的其中一处,她指着对面的另一处高台对她说,高台之上有她哥哥两年前射的三支箭,每一只都射入了墙中,直到现在都没掉下来
她看着远处高台直直刺着的三支箭,那遥远的距离,不说两年前,就算是两年后,她恐怕也射不到那种力道
西陵盈叫出这么一出戏,无疑是要看清她有几斤几两,不过她也自然知道平常人的力道是不可能射中那道高墙的,她叫人拿出他们南疆改造过的弓,弓弦的力更大,射得更远,自然的,放出箭的一瞬间回弹的力也自然要大许多,若是没有带护指,恐怕就拉不出太大的力
西陵盈小瞧了她也小瞧了她的决心,她不能让谨晏娶她,在她还没真正帮着谨晏之前,她想要西戎,每天每夜的想,无时无刻的想,所以在那之前,谨晏的身边只能有她,帮了他他才会把西戎给她,那是她当时能想到唯一能解释她所做的理由
有个温婉的白衣女子递了三支箭给她,西陵盈在一旁道
“不能用护指,只要你三支箭中能有一支射中,就算你赢,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会取消婚约”
说完她就退后几步让她准备,那个递箭给她的白玉女子对她道
“没有护指要拉这么远的距离,你的手会废”
如果当时她知道那名女子医术高超的话,说不定她会认输,她的右手其实还有很多事都没有做,可惜她并不知道,她拉开了弓,四指紧绷间连她的手臂都在抖,她想着有一个人在她身后教她时说的话
想要比别人高人一等,你就得学会别人学不会的东西
一拉,一放,箭离弦,弦断弓折,她用了所有的力气,拼了命的在赌,连右手都来不及看
有几道短促的惊呼传到她耳朵,她看着墙上多出的三支箭羽,笑着对西陵盈道
“你输了”
西陵盈就那样直直的看着她的右手,瞪着眼睛呼吸间有着不可置信
“你的手。。。。。。”
她的手,她举起她的手,血肉模糊间她没有看清楚,一边的白衣女子以丝布包裹住,她平淡的回首对震惊中的西陵盈道
“公主,玩儿也要一个度”
改造后的弓力道太大速度太快,手指来不及收回,箭尾就会以急速的力摩擦过手指,她想那个女子说得是对的,她的手真的会废,麻木之后传来的就是锥心的痛,那名女子给她吃了两粒药丸
她被送上了马车,她感觉到手心湿意未断,血色染着她的眼睛,她能听见旁边的女子在说些什么,关于她很重要的事,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