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某一天-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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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江南对他们路家的一切真的是相当清楚:“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些别人的私事,告诉你干什么?何况你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们看来可能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说不定别人还乐在其中呢!”
狄文才没有乐在其中。否则他不会提出离婚。
江南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首饰盒:“没关系,我非常高兴你当时能想出这样高明的借口。至少这说明你潜意识里还是非常希望能和我尽快在一起的。你说的借口是假的,没有问题,我把它变成真的。现在——”他取出一枚小巧的白金钻戒:“绣存,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坐在他的大腿上,还没来得及回复,戒指已经被套到手指上了。
“你这不是求霸王婚吗?我都没有说YES呢!”戒指上的小钻石闪烁着迷人的光泽。本是一粒坚硬的小石子,经过这么多面的切割,就能折射出如此灿烂的光芒。
“现在说NO来不及了。好了,我们商量一下婚期吧。终于可以娶媳妇儿了!”江南欢呼着,象个孩子。我忍俊不禁。
可是,就这样短短的几个月相处,就定下了我们的婚期——是不是有些仓促?是不是应该再相处一段时间另做决定?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江南的妈妈倒也没有反对,只是说:“婚期吗?婚期,还是等你爸爸春节回来再定吧。反正也没有几天了。”
吃饭时,我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我多疑。人家都说婆婆是媳妇最强劲的情敌——因为儿子是一个女人生命中最看重却必须要交付到别的女人手里的男人。我把这种眼神理解为不舍和微微的嫉妒。毕竟,宠爱了这么久的儿子,从此要和另一个原本与她不相干的女人生活了。而且,从此以后,她不可能再是儿子生活中唯一的女性重心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我的本命年快过去了。春节要到了。我的好运是不是会跟着即将到来的春天来临呢?
我看看正安静地吃饭的江南,默默想:不知道他的父亲是什么样子?他会喜欢我吗?他不是非常希望淑君做他的儿媳妇吗?他会怎么看待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未来的儿媳?
我对他有些好奇:象江南父母这样分居两地的夫妻,一定也有自己的故事吧!以江南母亲这样冷淡的性格,什么样的男人能和她一起走过三十多年的岁月呢?
“妈,明天我和绣存就不回来吃饭了,淑君和子期请我们吃饭。”江南微笑地看了我一眼。
“知道了。”他妈妈淡淡应了一句,似乎有满腹的心事。春天
吃饭的时候,我努力想从江南和淑君的眼神交流中找到点什么蛛丝马迹。或者说,我是害怕自己会发现什么;幸好,江南神色正常,淑君除了话比以往多外,还没有其他特殊之处。
要回去了。我们站在“君再来”门口道别。据说这家饭店和殷子期的一个什么朋友有什么关系,所以大凡他们请客,都在这里捧场。至于什么朋友,我问殷子期,他但笑不语,和我玩儿神秘。
“江南,还是你聪明,这么美丽温柔的江南女子,你要是不赶紧把她娶回去,早晚会让我抢到手。本来我就在打她的主意,后来看在你们是一对,而且她对你好象还比较死心塌地,就不挖你墙角了!”殷子期走之前对江南半开玩笑。
江南装出非常紧张的样子:“别!你可别!我还是直接明天和她登记算了,也算彻底断了你的念头。小子,这可是我的媳妇儿,以后你想都别想了!”
淑君则对我微微一笑:“真的要恭喜你了。江南精挑细选,他的等待最终还是没有白费,遇到了自己心仪的女子。真是有福之人。”
看得出来,她的笑容是由衷的。这应该是个值得一交的女孩子。我轻轻地拉了一下她的手,她的手很柔软,在冬夜里沁出丝丝寒意。
“你的手真暖和。”她对我一笑:“那里象我,手凉没人疼。”
“谁说的?你不还有我疼着吗?”殷子期的脑袋探了过来。这小子的头发剪得更短了。
我和淑君会心地一笑,异口同声:“关你什么事!”
在那一刻,我感觉到,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已经真心地接受了我,把我当成了她的朋友。
告完别,上车前,殷子期跑到我身边,塞给我一个小纸袋:“送给你的,回去看看吧!”
他冲我一挤眼,钻进了淑君的车里,绝尘而去。
“什么东西?先让我审查一下!”江南眼疾手快,抢了过去。
纸袋里是一张光盘。我和江南面面相觑——这个殷子期,他是要搞什么鬼?
江南做恍然大悟状:“这个家伙,做新婚教育也轮不到他操闲心啊!不有国家计划生育部门吗?”
我的脸刷地一下热了,虽然刚打开的空调还没有使周围车里的空气变热,可我已经感觉到从脚心到头顶都在冒热气。
“绣存,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江南发动了车。
“干什么?”我口干舌燥。
“想把你吃到肚子里去!”车子冲了出去!
我瞪了他一眼:“大灰狼!我可不是那么好被骗的小红帽!”
江南很少在我面前这样畅快的大笑。他的笑声感染了我,我仿佛看到了静夜里的夜空中正喷薄四溢的礼花。
一进屋,江南就吵着要接受“教育”,我还真担心这个不正经的殷子期给我一个见不得人的礼物。撕扯了半天,没有办法,还是落到了江南手里。他得意地塞进DVD里,一按遥控器——
显示出的画面并不是江南理解的“精彩画面”。是一则广告片。
殷子期原本告诉过这一季广告的主题是夏,不知道他怎么改变了主意,成了“春”了。也对,冬季做春装广告,才有意义嘛!
江南一看到那个在竹林中闪过的民国女子,一下收住了笑容:“咦——这个女孩子怎么这么象你?”他扭头仔细打量我。
真的和我有些相象。这个家伙,我不同意拍他倒好本事,找了个和我长的象的。
女子在窗前绣着门前的翠竹。我看见她的睫毛在轻轻颤动,扑簌地滴落下一颗晶莹的泪——在绚烂的晨光中闪着五彩斑斓的光。
清幽的萧音;镜头切换,一间现代装修的住宅里,一个青色衣衫的女子,靠在爱人的怀里,倚靠在翠绿的窗帘旁。
女子回眸一笑;她的短衫下摆,绣着一丛青色墨竹;镜头推后,他们身后那面墙上,挂着一大副竹林中的婚纱合影;一边的博古架的一角,是殷子期要走的妈妈绣的竹子。
镜头很近,近到能看到妈妈精心在一角绣下的一句“开门复动竹,疑是故人来。”,还有她的名字“云竺”。
自始至终,只有音乐,没有人的声音。最后,在这副绣竹背景前,闪过了几个字“春,云想衣裳花想容——百年竹韵,霓裳出品(梅兰竹菊系列之竹)”。
我不会鉴赏,没有办法判断这段广告片的优劣。而且,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竹子做为推广一款春装的载体。只是直觉地感到:这个两分多钟的广告片拍摄的很美。他们请的摄影师应该不错。色彩很美,我形容不出来。
“知道他为什么送这个给我吗?广告片中的这副刺绣,是我妈妈绣的。他从我这里要走的。”我对江南说。
“看来我真的幸运早下手一步。否则真可能晚了。”江南神情严肃,不知道听到我说的话没有。
江南走后不久,手机就响。我就知道一定是准备验收效果的殷子期。
果然,他很得意:“感觉如何?”
“不如何。你哪找来的演员啊?还有,哪有用竹子做服装广告的啊?你那是麻的还是铁的,那么硬?而且,我根本看不懂你这个广告想说什么。还百年呢,霓裳才四年吧!”
殷子期笑的很大声:“就是要看不懂;看懂有什么意思?我们这系列服装取的是意境,不是材质啊,真笨!你不觉得青翠的竹子亭亭玉立、修长宜人吗?再说了,做百年霓裳是我们的目标啊!”
我是挺笨,缺少艺术细胞,爱笑你就笑吧!
“你这个演员在哪找的?”我很好奇,这个女孩和我真的很象。
“这么多人当中,要找完全一样面孔的可能性不大,可要找神似的,那就一堆堆的了;要不,现在哪来这么多明星脸节目秀?更何况现在还有无所不能的化妆术!好了,过几天就要滚动播出了,你就等着你的朋友们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拍广告吧!好了,我挂了,晚安!”
这不是故意找我麻烦吗?
唉声叹气一番——谁让我有眼不识金镶玉,得罪了他老人家呢!
只是——接下来的日子,我真的就在家里生虫——准备婚事了吗?不管三七二十一,打电话给小韩请教一下。多少她已经是个过来人了。
小韩听说我要结婚了很是为我高兴:“可惜的是我可能看不到你的婚礼了。人家不都说孕妇不好上席吗?”
还这么多讲究?细一探讨,原来结婚如此之麻烦!小韩有了一次经验,俨然专家状,还嘱咐我拿笔记下来以免漏项——有这么严重吗?
不过,在她欢快的声流中,我真的感受了到即将到来的春天的气息,属于我的幸福的春天,那个即将带给我憧憬的爱情和婚姻的春天······归来
终于见到了江南的父亲。
看到他,就知道江南到底长的象谁了。尤其是那双眼睛——虽然他父亲的眼角有了明显的皱纹,但仍然能看出来,特别是眼睛中透射出的平静与稳重,简直是太象了!
他看上去很喜欢我。一直在我身边问长问短,这让我更不好意思:不管怎样,他刚回家是不是应该和江南妈妈多说会儿话?这样关注我,尽管我知道只是长辈的关爱,可就不知道伯母会不会不高兴?偷偷看看她,面色平静,在一边安静地坐着看电视。
“伯父应该经常回来呢。伯母在家很寂寞的。这段时间我一个人呆着不上班,虽然经常出去买东西,偶尔还来陪伯母说会儿话,可还是觉得寂寞——看来让一个人没有事情可做,也是一种残酷的惩罚——我准备春节后还是回去上班了。”
前些天听淑君说:狄文的辞呈他父亲没有同意。他现在还在天翔,好象现在人也平静了不少;那天我离开公司后他也没有再找过我,相信在他心里的天平上,他已经摆好了轻重;淑君听董事长说狄文已经比以前长进不少。现在董事长美国方面的生意大部分放手了,国内基本主要精力放在天翔上,工作也比较忙。我在考虑要不要回去销假上班,否则小叶总兼着也不是办法。
淑君帮我挑了几回东西。我相信她的眼光,我也希望我和江南的新居的每一个角落里,都能有我精心设计的影子。我已经开始准备我们的婚事了。
“还伯父啊?该改口叫爸爸了吧!”他笑眯眯地看我一眼。江南冲我得意地一笑。我有些不好意思。可现在——改口是不是有些早?
“你还年轻,是应该在外面工作。完全在家里对身心健康都不好。你伯母是身体不好没办法。”他话音刚落,伯母站起身,冲厨房去了。
我有些担心。江南父亲对我温柔一笑:“没关系,她就这个脾气。”
江南兴冲冲地从书房出来:“爸,你换到2台,我听子期说今天晚上有霓裳的广告首播,快点,好象还是黄金时段。你看看就知道了,太神奇了。”
我赶紧拿起伯母放下的遥控器,换台。
过了几分钟,屏幕上出现了那片竹林,还有那个酷似我的女子;江南兴奋地献宝:“爸,你看这个女孩子和绣存象不象?这个殷子期真有两下子,让绣存拍绣存没同意,硬是找了个和她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
江南的父亲没有回答,他很沉默,但他面上的神色那样震惊:“这个广告是子期他们拍的?”我疑惑地看他,他正死死盯住屏幕,屏幕上,是镜头扫过的那一句“开门复动竹,疑是故人来。”,妈妈的名字——“云竺”。
他面如死灰,象见到了什么不可想象的东西:“江南,这真的是子期他们拍的?”
“是他们公司签约的广告代理公司拍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