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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六合剑(短篇,已完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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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甚是粗糙,非锦非缎,倒有些像那一日沈少侠所着的外袍。”
  沈濬嘴角照例挂着一抹笑,似笑非笑间,轻轻揉了揉眉心:“衣料怎样,咱们暂且不管。许凶手穿这样的,便不许我穿了?只是照三娘的说法,凶手的衣料上必然沾了血迹,且袖口或襟口,会有破损。如此……诸位不妨随我去瞧瞧我的外袍,这样可好?”
  后院拉着数道竹竿,沈濬那一晚穿着的衣袍,就晾在竹竿上。
  虽不是上好的布料,却完完整整,只在袍角处有些磨旧了,密密的针脚,缝补的十分细致。
  “布料倒是一样,只是……”及水道人沉吟道,“只是并无破损痕迹。”
  “你们瞧,这件衣物,肩口处可不是有几道破痕么?这!这!这……红色的血迹尚未清洗干净!”
  金家数人蓦然转了脸色,问那老仆道:“这衣物是谁晾着的?”
  老仆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同你们一道进来那汉子的……”
  “你?!”年轻人闻言失笑,“当年名震江湖的洛阳金刀,原来死在大爷手里,失敬,失敬。”
  老掌柜不知从哪里找了一杆烟枪出来,吧嗒吧嗒吸了数口,眼睛舒服的眯起来,嘎嘎干笑了几声道:“年轻人,莫要取笑。想那金啸天,跟铁塔似的,当年为在洛阳立威,听说连挑了三位少林罗汉。我哪有那本事,将他杀了?”
  “那你……那衣服?”年轻人凝了神情道,“莫非有人嫁祸?”
  老头搔搔不多的头发,咳了数声道:“那衣服……其实是我婆娘发病的时候扯破的。加上又吐了几口血,便成我杀人的证据了。”
  “那金家的几个徒弟,红了眼奔至我房中。那是我婆娘还躺在床上,一见气势汹汹的几人,翻了白眼便晕过去了。我当时啊……嗐,那把刀就抵在我喉咙口了,当真吓得屎尿齐流——”老头又抽了口烟,吐出几口浊气,“当时那几人,杀个人泄愤也是好的,这刀啊,都戳到这里了——”说着她一把扯了身上的老皮袄,露出喉头那一块儿,一个甚是明显的疤痕。
  明知这老头安然无恙的活了下来,可坐着的人却无不屏住了呼吸,呆呆的看着他,仿佛如今他们看着的只是一具鬼魂。
  “谁救了你?”那年轻人低低问道。
  嗤,老头笑了一声,道:“还能有谁?”

  金家的弟子,都似门主金啸天,长得异常魁梧高大。这一剑携了雷霆万钧之势劈下,那汉子武功低微,断无躲过之理。
  喉头一痛,闭目待死的时候,那刀却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下。汉子一个趔趄,连退了好几步,坐在了地上。
  再一睁眼的时候,那气势汹汹的男人却被扣住了背后命门,被沈濬往后一甩,啪的一声,一张厚实的梨木桌,登时四分五裂。
  他头一次看到这个温和的年轻人怒意勃发,许是侧着身体的缘故,他瞧见沈濬如剑般斜飞入鬓的眉,眸色深敛如墨,声音虽是平缓,却能听出克制了怒气。
  “就算要杀人报仇,总得问个清楚罢?”沈濬缓缓道,“这可不是洛阳,不是你金家的地盘。”
  汉子结结巴巴将该说的说了,最后拨拉着身上这件衣服道:“这件,你们看这件,也是被我家婆娘扯破的。”
  金家数人半信半疑的神色,只是碍于沈濬拦在中央,一时间无人说话。
  “你家门主,比起你的功夫如何?”沈濬开口问被摔在地上的男子。
  “自然是好上许多。”
  “那他比起你的功夫如何?”他又一指身后的男人,淡淡问道。
  “比……比不上我。”
  “那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正午时分,一干金家惹事的弟子都被逐出了绿柳庄,只留下了重伤的金坤一人。
  林三娘低头饮了一口茶,淡淡道:“这事透着古怪。”
  “你怕了?”及水道人慢慢的往自己杯中斟茶,嘴角一抹莫名的笑意,“金家的人走了,也是好事。至少六合剑中的心法,不必再分给三人。”
  “这么看来,连我们俩人都脱不了干系。”林三娘笑了笑,“你倒是猜一猜,会是谁杀了金啸天?”
  及水道人道:“没有把握之前,胡猜一气有什么用?”
  “那你再猜,下一个会轮到谁?”林三娘深深呼吸一口,目光锐利,“我有种预感,若是此时离开,一切都会平安无事。”
  “你准备离开么?”及水道人缓缓问道。
  “不。”林三娘的回答亦是简单,“当家的手成了这副样子。况且,六合剑……可遇不可求。”
  “至少目前为止,我还是打算信任你。”及水道人一抬头,额上是数道干枯的皱纹,“乐神医回来之前,我们最好不要隔开太远。若是有万一,能互相有个援手。”
  林三娘点头称是。
  “那么六合剑呢?”
  及水道人沉吟片刻,“那女娃子他看的紧。只有他师弟,也唯有从他下手了。”
  “须得乐神医回来之后?”林三娘道,“否则撕破了脸,这事便不好办。”
  “自然,还得逼那小子将六合剑心法一并说出来。”及水道人点头道。
  当下商议已定,及水道人将徒弟从自己厢房中挪到了此处。这一日已是腊月二十九,他们还需忍耐两日。
  一日之中的酉时,据说是阴阳交替的时刻。因是冬日,天暗得极早,林三娘手中掌了油灯,起身去后院寻些吃的。
  厨房的灶头上还热着几蒸笼包子,灶膛里还有火,比起一般的屋子,多了几分热意。她将油灯置在一旁,正欲伸手,忽得掌心向下,抚至腰间薄刀,轻轻一提,便横向身后黑影。这一招甚是巧妙,劈向身后时,她全身如同不受力一般飘向门扉之后。
  刀尖恰好抵住来人颈间。
  哗啦一声,借着是哐啷一声巨响,一大盆水往前泼去,恰好将油灯熄灭。漆黑一片。
  林三娘并不急着点灯,不惊不躁,刀尖向前一送,手中察觉出温腻的质感,心知已然插入对手皮肉间,厉声问道:“是谁?鬼鬼祟祟跟着我?”
  那人浑身都在颤抖,牙齿上下磕了半晌,哇的一声大喊起来:“师兄!”
  喊声太过凄厉,远处灯影晃动,惊扰了整个山庄。
  不过片刻,林三娘收了刀,歉然道:“原来是沈少侠的师弟,误会一场。”
  希敏站在门口瑟瑟发抖,白着一张脸,竟尔说不出一句话来,铜盆倾翻在地,一大片水痕。
  沈濬是第一个赶到的。他一言不发,只是倾身看了看希敏耳侧的伤痕,伸出手指揩去那一粒血珠,方慢慢道:“三娘子莫非连来人武功高强与否的脚步声都听不出么?”
  林三娘笑道:“实在对不住,金爷刚死,这庄里的人,不可不防。”
  沈濬沉默一会儿,淡淡一笑。“三娘,身正不怕影斜。你看,我便不怕。”剑眉之下,他的一双眸子凝亮如星,又许是多了些意味深长,当下携了师弟的手,转身离开。
  油灯在灶头明灭不定,林三娘拾了干柴,重将灶头燃起来,却愈想愈觉得不安。刚才身后的脚步声分明有些沉重,并不像习武之人。可多年在刀尖上舔血过来,那种莫名的危机感却让她一下子警觉起来,毫不犹豫的往后劈了一刀。
  怎会如此?
  难道……真正的对头,是掩在了那少年的身后?甚至……还未离开?
  这般一想,林三娘心底莫名起了一阵寒意,手一抖,一块柴火扔进灶头里,压住了一蓬火焰。
  身后传来一阵风声,油灯噗的灭了。极细微的呼吸声近在耳侧,林三娘心跳几乎停滞,全身姿势不动,只是指尖轻轻一动,伸手去触腰间的刀柄。然而尚未转身,微风已至颈间。她此刻不能大声呼救,若是出声一喊,只怕劲力一松懈,顷刻成为对方手下冤魂。
  她反手一掌拍向身后,自己借着这一掌之力往旁边掠去。那人的身法比之她,却更为轻灵鬼魅,仿佛卡了那个位置等着她,一双冰凉的手已然成虎爪之势,等在那里,等着她自己将咽喉送上。林家的绝技虎爪,但凡在离人要害数寸之内,绝无逃脱之理。林三娘习此技多年,又怎会不知。一颗心已然渐渐沉下去。炉灶内的火光终于彻底吞噬了那一块巨大的柴火,亮光一闪,她临死之前,视线已然模糊,并看不清凶手的模样,只是周身感官并无就此废去,鼻中竟嗅到一股奇怪至极的味道。
  灵台最后一点清明。
  “是你——”
  凄厉的叫声传遍了山庄,林三娘一双眼睛睁得极大,眼角迸裂,嘶喊中满是不可置信。
  “店家,究竟是谁?”已有性急的汉子按捺不住心口的焦急,大声问道,“谁杀了金啸天与林三娘?”
  老头磕了磕烟灰,不急不忙道:“讲故事嘛,就是要有个由头的。我若一下子揭了谜底,这接下去的,你们还听什么?”
  “是是!”有人附和,又道,“那老丈先说,最后这绿柳庄中,还走出了几人?”
  老头凝神想了想,慢悠悠道:“各位这般有兴致,倒不妨猜一猜。”
  “这还需猜?必是那沈濬杀的。三十多年前,沈濬的师父一把六合剑名动天下,最后却遭人暗袭,重伤之后即便寻到了乐神医,却也不治。这段公案,江湖上哪个不晓?沈濬分明是将仇人聚拢了再一一报仇。”
  “我说那老仆人有些古怪……”
  “竟没人怀疑最后那对夫妇么?”有人大声嚷嚷起来,话一出口,方才想起来这老头便是当年那汉子,忙讪讪的笑了笑,连抽了自己好几个嘴巴。
  “诸位还是听老丈人说吧。”那年轻人静静说道,目光却悠悠望向屋内那一盆炭火,不时爆起几粒火星,仿佛这故事,正演入一个难以捉摸的结局。
  老头又沉默着抽了几口烟,方才放下烟枪,又裹了裹老袄子,道:“这往下,我还真记不大清了。那时我怕啊,这么大一山庄,接连不断的死人,保不准什么时候落在我头上了。别我婆娘还没死,自己倒莫名其妙的被人放倒了。”
  “于是我扶了婆娘起来,道:‘这地儿呆不下去啦,又死人了。咱还是得走——’”
  及水道人一言不发,只是查看了林三娘的脖颈,站起身子道:“虎爪,一指捏断喉骨。”
  沈濬站在他身后,却转向老仆道:“老丈,乐神医何时回来?”
  老仆摇头道:“我只是看庄子的……神医踪影不定,我怎知晓?”
  “若是我将门下弟子放在庄内,待神医回来,治了病再将人接走,不知老丈能否行个方便?”及水道人问道。
  “呵呵……这可叫我为难了。”老仆呵呵笑起来,“道长若是走了,让我家老爷找谁要诊金去?”
  及水道人冷笑了一声,拂尘一抖,往前边厢房走去。事到如今,他已不想多说什么。暗中的那人下手始终比自己快了一步,而武功更是高深莫测,辗转数招之间,能悄无声息的杀掉金啸天与林三娘,若是要杀自己,只怕亦是轻而易举。他走到自己厢房中,静静坐了一会儿,只道:“林当家的,那日你说,认得出沈濬的声音?”
  林怀虎庞大的身躯抖了抖,反反复复,却只会说一句话:“我认得那个声音。”
  “那声音说了什么?”
  “不记得了……不记得了……”林怀虎颤了颤。
  及水道人不再说话,又拍醒了自己爱徒,凝神良久方说:“常欢,当日伤你之人,身材如何?”
  “身法太快,瞧……不清。”常欢艰难道,“只是很瘦。”
  “快到连身法都看不清?”及水道人沉吟半晌,枯瘦的手指握着拂尘,心道,“难怪数招之间能杀得了三娘。”
  戌时。
  及水道人翻身欲出绿柳山庄之时,忽而见到墙角靠着的身影,一口真气几乎逆行。他身姿却是不缓,只是在墙头落定,低声道:“沈少侠?”
  沈濬仰头看着他,带了笑意道:“道长,就这么扔下爱徒了?”
  “莫不是要拦我?”及水道长没再理他,翻身出了高墙。
  沈濬立在原地没动,似是出神的在想些什么,直到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动静。他也不回头,却知道背后是谁,道:“这位兄弟,不替尊夫人治病了么?”
  汉子止住了脚步,吞吞吐吐道:“不治了。婆娘这病还能拖上一年半年的,总比在这里横死的好。”
  沈濬看着他们摸索着去开旁门,良久,才淡淡道:“听我一句劝。你们留下来,神医自然能替嫂子看好这痨病。”
  “这……这死了这么多人,我……”汉子瞧瞧婆娘灰败的脸色,踌躇了许久,却坚定道,“咱还是不看了!免得命都赔上。”
  “他们要的,是这个啊……”沈濬悠然抚了抚身后的剑匣,因为身量高,又仰着头,叫人瞧不清他的表情,“兄弟,你没这个,又怕什么呢?”
  那汉子心意却甚是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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