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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嬉春女郎-第2章

小说: 嬉春女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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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也念到了高中毕业。他从不去交朋结友。山盼不去别人家里做客。他成天躲在家里,深居简出。他做得到一整个月不说一句话,不见一个人。好像寂寞和孤单之苦对他而言,根本就不是苦,是人生最大的享受。在他的木头房里,有斧子刨子、有锯子锤子,里头满当当地,堆着树筒木料、木坯藤条等。每天,每天,他就这样一个人,一声不响地坐下来编藤椅、做木凳。闲时他也不看电视。他只是捧着一本小说,埋首细读。 


山盼从小就是一个人走过来的。不论他走到哪里,总是一个人的。在学校里时,没有人能让他开口。老师点名要他答题,也是礼节性地站立,怎么着也不吱声。常常引得全班人哄堂大笑。他十分地顺从这种命运,听不到他抱屈,可也难得看到他喜悦之笑容。 


第三节她冲他手肘咬下去

席家女当家人,自年轻时,偏爱栽植,宽大的席家内外,即便在天寒地冻时节,依然浓荫如盖,春色满园。宅前宅后的毛竹皆已成材,手搭凉蓬望去,只见一株株毛竹,玉树临风,含在淡淡的乳雾里。饱饱地喂足了瑞雪之后,更有高风亮节之君子风采。 


席一媚胸口的手机,响了一段戏。 


“山容,真,讨厌!我等你,等到花儿都开了!” 


天上,白云朵朵,懒洋洋的,皆飘向天际。 


倏地现出一双手! 


一双修长的粉嫩之手悄悄地,从背后蒙住席一媚的眼睛。席一媚背剪了手,搂住身后的人。她欢喜得大呼小叫,一双细手在那人身上,又是锤又是捏。 


“你会装鬼。” 


“嘻嘻,要是男人,就美女在抱了喔!” 


“讨厌!我们进屋去,这里冻死人。” 


那山容好似没听见,她在看一个人。那个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男人——席一虫。他就是席一虫!许多人都在起劲地朝一个锅里,放油投盐,说席家长子是二百五,想自己的女人,都想得痴了。天天站到大路口,等。山容先还不信。如今却是不能不信了。她用力地注视他,好似非要洞穿他的肉体、他的灵魂。她脸色,已是微微一变。席一媚兴头头地,来拖她,山容突然甩手,,失声,“你好烦喔。” 


“容,得罪你了?” 


山容花容失色,一握嘴,自知失礼。她大奇,见鬼了? 


“对不起,有点不舒服。” 


席一媚并非小家碧玉,肚里,天高地阔。她大咧咧地勾紧闺中密友的臂弯,相携着,进屋来。一时间,香水弥漫的小闺房里,响起田震的歌声。一媚跑进跑出,忙着端瓜子、摆茶点。山容默默地坐在床头,翻开席一媚的大开本影集。见席一媚不在,她打量起房里的陈设来。这房子,收拾得十分整洁,木地板上,纤尘不染。席梦思床,显是刚刚添置的,雪白的墙壁,一看,也知是刚刚刷过。墙上,贴着数张画儿,一张是作势咆哮的美利坚健美男,一张是面部朝里的撅臀女裸,那魔鬼身材,叫人气喘。最大的一张是秋天的枫林,地上,铺满了红红的枫叶。那山容竟看得呆了。朦胧中,一个男人行色匆匆地从枫林里走出来,她自己正在林中漫步。只听得一声闷响,那人跟她撞了个满怀。她本能地一抱,惊见自己扑倒在席一虫怀里。她尖叫。 


“这房子是大哥动的整容手术。这墙刚刷的,床、梳妆台是刚买的。这画儿,我贴的。” 


“你大哥待你好!” 


“一虫哥最疼我了!可惜他太痴。” 


“不是,你嫂子太绝情。” 


“她要走,自有她的道理。我不恨她。” 


“搞错了!你到底站哪边?!” 


“你不知,我哥这人,常像看守犯人一样,看管她。若换是我,我也要受不了。” 


那席一媚说着,直起眼,盯着山容浪尖形的胸口,她靠拢手去,探入山容怀里。 


“你的,比我的好。” 


山容一拍她。 


“放屁!哪有你的好?!” 


山容嘻哈作娇地转手来,摸席一媚,那一媚竟昂起胸部,迎上来,她长项直起,粉脸软软地朝天,后仰。一边用手撩起毛衣,“让你摸。” 


山容只觉面部阵阵发热,她心乱如麻。生命中,极少哄动的柔情从心间冉冉地升起。快得叫她不知所措。好在席一媚下厨房给奶奶打下手去了,她太忙,没空去推敲山容的心事。山容坐在房里,直着眼发愣。她要做一件大事。实在是这件大事她有生以来,从未做过。因此,胸口咚咚地跳个不停。若不现在赶紧做,错过了这村,后面就没店了。她找来笔,在一张卡片上,飞快地写起来。 


她鹤步来到门口,望风,喜见四下里,无人,便蹑手蹑脚地,下楼来。她拔腿就跑,以野兽般之速度,穿过院子。她躲藏在墙角下,喘息。 


她甩了甩短发,径直地向席一虫走来。 


她步履从容,走来席一虫鼻子底下。她微仰脸庞,大胆地逼视席一虫。她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他的味道沁人心扉。那席一虫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涨红了脸的女子。 


“你…一个傻男人。” 


她说的话细得只有席一虫能听得到。她捉住席一虫一只手。三下两下,褪去衣袖,席一虫并不粗壮的手肘,袒露在天寒地冻里。他的手,很白。 


山容冲着他白白的手肘,一口咬了下去! 


席一虫低呼,两道血红的牙印,赫然在目。那山容嘤咛一声,溜之大吉了! 


目送着那个飞奔的女子,不知所以然。半天,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发现手心里,握着一张卡片! 


“我叫山容,席一媚死党。福建石狮的打工妹。以下是我的E-mail地址。请你给我发伊妹儿。我有事要找你。不理不睬,明年,本姑娘回来,须防本姑娘痛咬。冒犯失礼处,海涵。” 


第四节*她本能地一抱

她在中山打工,这么多年,最记得那满大街葱郁的芒果树。芒果树一年四季,不秃头,季季欺春。早年,在南昌上大学时,吃过芒果,见那芒果像南瓜的颜色,小巧玲珑的,又像手榴弹;张嘴咬它,却像蛋糕一样,软绵绵的,是酸和甜交配成的味道。芒果来自南国广东,她相信自己,有一天能亲眼见到芒果树。 


她轻松地实现了,这不过是个小小的愿望而已。 


她是一家贸易公司小小的人事部经理。公司配给她一名助手。一天到晚,为了那几个生活必不可少的钱奔波,忙碌着。时不时,还要接受资本家没头没脑的“情绪放射”。 


这里的世界变化太快。她下了班,继续忙,忙着在一些培训部之间,穿梭,这是充电。人就如同蔬菜一样,不求上进也会过时的。 年轻的女助手一口一个“兰经理”地,赶着叫,却令她有些不习惯。 


又是一年到头了。春节这几天,熙熙攘攘的中山市将变成一座“空城”。打工仔和打工妹十之八九回老家了。 


她没有多少假期,大年三十要上班。到正月初五之间,只有短短的四天是自己的日子。正月初一,回老家的长途大巴停运。初二有车,却是初三才能到家,就是回到家里,当天下午就要启程南下的。因为从初五算起,是老板的日子,要上班。只够在家里吃顿午饭。 


她有点寂寞。坐在办公室里,想起家乡,一个人,一个相识多年的男人。他叫席一虫。 


平时,如太忙,她可以将这个名字忘掉。但夜幕降临的时候,这个名字,又会三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充满她夜间的生命。 


原来,这个名字是躲在黑夜里的。嘻嘻,她若是能阻止黑夜来临,多好呀! 


手机又响了,谁打来的呢? 


手机里那个男人的声音令她百感交集,他是席一虫! 


原来,在过去,这样长的岁月里,花开花落,另一个她,还在苦苦地,等待。等他的电话号码,等他的声音,他的消息,他的人。 


他还在手机里,冲她说话呢,她突然挂断手机。她拎起包,匆匆忙忙给老板打了一个电话,飞快地离开公司,回到出租屋里,换下职业套装。还好,朋友的小车还未启程。她就搭她的顺风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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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回家!她要见一面席一虫! 


家乡正在飘雪。满山遍野的欺雪青松在重压之下,更有气魄。只是家乡太穷了。 


她一头冲进家门。母亲睁大眼,惊喜地望着她,好似女儿脸上,开出牡丹花来了。她许久说不出话。 


她三下五除二地,洗发、沐浴,梳洗打扮一番,穿上一套自己最喜欢的时鲜衣服。这套衣服花了两千多元呢!她丢下母亲,直奔席家。 


见到席家窗子上,透出灯光,笑了笑。她口里吐着雾,飞身朝屋子奔去。 


她突然尖叫,脚底下一滑,直直地,扑到一件东西上。她本能地,一抱,发现自己撞到那物上居然一点也不疼。用手去摸时,先是摸中一堆毛,然后一捏,捏中一块肉。原来,她在摸一个男人的胡子! 


“一虫!你怎么站在这里?都给你吓倒了呢!” 


她直着眼,细看面前的男人。 


他就宛若一颗光秃秃的树,他快要冻僵了。 


她知道,他等的不是她。他在等那个叫做梅雪妍的女人。她心里,突然绞痛起来。 


她使上吃奶的劲,把闷声不吭的席一虫弄进房里。真想一头拱到那胡子堆里,咬一口。匆忙中,找到一瓶二锅头,她急将瓶口插进他嘴里,任他喝。见他这样,作贱自己,这女子,心都碎了。 


忍不住自己也喝了一口。那雪亮的烧刀子,一入口,既炸又辣。但苦味过后,就化作一股甜甜之暖流,从上往下,于全身周游了。好爽哦! 


她全身发热,好似在秋千架上,荡漾,有点飘。她就想什么也不顾地,飘一飘!酒意直冲脑门,她的脸开始发烧了。直奔卫生间,撅臀撒尿。出来,看见灯下的席一虫元气已恢复大半。她赶着拿来热水和毛巾,帮他暖脚。 


“呵呵,雪妍!你回来了!” 


突见那个鬼,一骨碌坐起来,死死地,抓住她大叫,半个魂都吓走了。 


他醉了。他喊起来:“雪妍!我的雪妍!” 


我不是雪妍,我是兰兰儿呀!她心里一个声音在响。可是他死死地抱住她。他牛喘地,哭起来了!他一哭,她就什么都忘了。心疼他。迎了上去,他们在宽大的床上,缠作一团…。 


寒雨潇潇,兰母第三次敲响爱女的房门。已是上午十一点,女儿还睡在床上,不起来。女儿最近几天,超级睡,十足贪床。也不起来梳妆,蓬头乱发。饭也吃不下,有时,看到女儿的眼睛,核桃样肿。她睡觉不分昼夜,把被子盖着头,直睡得,天昏地暗。看她气色,又不象有病的样子。问她,也只有一句话,“我要睡觉。我好累好累。我要休息。” 


兰母没法,只得洗好一篮子大个的苹果,还去买来牛奶、甜食等,一大堆放到女儿床头。女儿果然没病,她饿了一伸手,抓到什么就吃。吃够了,复又昏昏睡去。房里,电话机的电话线她也拔了,手机也关了。兰兰儿自那一夜和席一虫发生“非常事件”,当晚回来,就开始做睡美人。半夜里,她的房间会在夜雨声中,突然大亮,她从被窝里跳下床,找到钥匙,打开锁着她半生秘密的抽屉,拿出一摞旧信,认认真真地看。看够了,就坐着发呆。呆腻了,她就戴上耳机,听韩虹的一首歌《那个冬季》,眼泪稀里哗啦地,掉下来。她独自啜泣——来自灵魂深处的眼泪,好似闷闷地,等待了一个世纪。纸篓里的面巾纸越垒越高了。白天,来了朋友,她授意母亲出面佯称她本人不在家,避不见人。有天夜晚,房里发出一股焦味来,兰兰儿在烧信件,还有席一虫不多的几张相片,她一并投入火中,席一虫留在她世界里的实物真迹,一霎时,灰飞烟灭。 


兰兰儿这个春节就这样,在呼呼大睡中度过。 


大年初一,一大早,绵绵细雨下起来。这样的冷天,无端地令人伤感,叫人发愁。 


有一扇门终于开了,有一个人终于出来了。 


一大早,起来做饭的兰母错愕地盯着响动的房门,盯着从里头出来的人。足足有一分钟,她呆在当地,她手里端着一瓢水。兰兰儿梳洗毕,就坐在梳妆台前打扮。今天,她着一袭亮丽衣服,唇上涂胭脂,身上喷香水,粉嫩的脖子扎上了丝巾。 


她第二次出来的时候,真是出水芙蓉样,美不胜收。 


院子里,现出一辆摩托,下来一个大面庞的帅哥。这是追了兰兰儿五年之久的A。 


半个小时后,院子里又现出一摩托,下来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学教师。这是追了兰兰儿四年半多一点的S。二十分钟过后,院子里又添一辆摩托,这一辆,是众摩托中最贵、最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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