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简·爱-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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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了，他反身离开时一定不会忘记行礼的。就是这点特别，足够让他在众多爽朗个性的帅哥中脱颖而出了。
“怎么？爱小姐也对斯派克感兴趣？”艾亚的舞伴突然出声，左手一使劲，速着艾亚转了个漂亮的圈，笑眯眯地问道。
艾亚一愣，转过目光看着自己舞伴——他叫什么来着？葛德文还是略萨？唔，反正是个很拗口的名字，艾亚微笑了一下，出乎舞伴意外地没有否认：“是啊，我看乌尔先生似乎非常受丰沙尔城的女性的欢迎，有些好奇。”
“是的，爱小姐一点也没看错。”舞伴先生调皮地做了个鬼脸：“有斯派克在，女孩子们直接就把我们忽略了，别提多可怜了。”
“哈。”艾亚忍不住笑了一下，表情也跟着放松下来：“其实，也怪你的名字太拗口了，你看乌尔～只有一个元音，多方便，好叫又好记。”
闻言，舞伴先生眼中兴味大起，故作思索状：“这么说来还真是的呢……你看，我姓贡布罗维奇，整整五个元音，十个字母！小时候初学写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可是恨不得自己姓乔啊黑尔之类的，呵呵。没想到长大了之后还要为这个倒霉啊。真是……”
艾亚彻底被这个贡布罗维奇夸张的表情和语调逗笑了。正要说什么，乐曲却已然结束了。两人均有些惋惜地互视一眼，行了礼分开来。
艾亚回去坐到约翰叔叔的身边，他刚与一位老绅士聊了一阵，这会儿似乎有点困意，正支在椅边上半眯眼睛，不知道是在睡还是在看着眼前明亮热闹的场景回忆过往。
“叔叔，累了么？要不要先回房休息一下？”艾亚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知是舞曲声喧闹声太大，还是约翰叔叔的呼吸太过于轻浅了。艾亚几乎感觉不到身旁人生机。心里紧了紧，不知该不该打扰约翰叔叔此时的休息。想了想，还是凑上前去，她心里知道，约翰叔叔的病远不如表面看起来这样轻松，不由一阵黯然。
约翰·爱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想笑但好象又觉得笑容太费力气，只是勾了勾唇角，声音极低，在舞曲中几乎低不可闻，艾亚急忙倾身上前，把耳朵凑到他的唇边，才听见他的声音：“你去玩吧，我是有些累了，让莫森送我去休息。”莫森是爱府的管家。
艾亚一听就急了，这种情况下自己哪还有心情去玩？！连忙起身，急急往后厨走去，莫森管家应该还在那里指挥仆人的工作。
“莫森管家不在这里。”一位女仆行了一礼：“刚才有一位客人有事把他叫走了。”
艾亚没顾得上回礼，转身又向大厅走去，刚上了楼梯就与人撞了个满怀。站定，就听见乌尔的声音：“怎么啦？简，这么急，出什么事了？”
一听见乌尔的声音，艾亚立刻反手抓住他握住自己手臂的手：“我叔叔身体不适，乌尔，请你帮个忙，把他扶到房间里去，可以吗？”
“爱先生？当然。”乌尔严肃起来，脚步比艾亚还快。
一阵忙乱之后，楼下的舞会还在热闹地进行，楼上却处于一种安静又压抑的气氛中。
“医生，怎么样？”艾亚见医生起身，连忙过去，急急地问。
医生摇摇头：“这些天是累着了，导致病情恶化。不过，休息一晚应该就能恢复。只是，病人真正的病情，你……要有心理准备。他需要静养。象今天这样热闹的场合还是要少参与……”然后又BALABALA地讲了一堆，但意思都一样，就是说约翰·爱的病已不可治，只能养着，有一天是一天地活着。
这样的话再婉转也残酷。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真听到这样的判决，艾亚还是觉得脑袋一懵，心里被什么堵着，整个人僵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地伫着。最后的善后完全是乌尔在做，客客气气地送医生离开。支使闻讯赶来的莫森管家继续去维持舞会的场面，让女仆给昏昏沉沉的约翰·爱吃药清洁。弄完这一切，才转过身来，看着傻在原地的艾亚，露出一抹心疼的神色来。
“简。”乌尔走过来，拍了拍艾亚的肩，见她没反应，声音又大了些：“简妮特！”
艾亚一怔，回过神来，转头看着皱紧眉的乌尔，眨了眨眼，顿了一会儿，才行了礼：“谢谢你，乌尔先生。今天完全是您在……”
乌尔拍在艾亚肩头的手因为艾亚的突然躬身而悬在空中，听见艾亚的话，突然打断，口气生硬：“非要和我这么客气吗？简。在船上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了。”
“在船上的时候是。”艾亚现在没心情纠缠这个，站直身体：“总之，谢谢你，乌尔。明天我会与约翰叔叔一起去奥凡福葡萄园，现在必须去安排一下，向您告辞。”
“去葡萄园？”乌尔一愣：“那里医生的医术可不如丰沙尔。”
——医术什么的，在这种时候有什么用？！还不如让他回到他最爱的地方去，本来他就一直想去，为了自己进入社交界才拖到现在。自己，最少应该让他在最后的日子里身心愉悦。
艾亚没有多说什么，主要是没心情，一想到约翰叔叔毫无生气的模样，就觉得心都在烧。很痛苦很压抑。这个世界最爱自己的那个人要去了，可是自己去毫无办法。有一种感情在心底里涌动，想要发泄出来，想要倾述，可是，看着乌尔这张年轻的脸艾亚却完全暴发不出来。这种完全出自感情的选择，艾亚对自己也毫无办法，只是点了点头：“叔叔他喜欢葡萄园。今晚……实在对不起，我心情很乱。没办法再与您做正常的交流。请您原谅。再见，乌尔先生。”
对于刚才才帮忙的朋友来说，艾亚的这个态度绝对称不上好，不过，她急于处理家事，乌尔这个外人确实不适合在场，只好把他送离。
之后的事非常简单。做为主人，艾亚只需要发布几个命令，其余的一切自然有人做好，只等着第二天与叔叔一起离开丰沙尔就是。
互相拒绝的两人
奥凡福葡萄庄园在丰沙尔的北面，马德拉岛临海的一角。站在黑色的礁石上，听海涛拍岸，看晨雾笼罩得如梦似幻的葡萄园，艾亚只能想到一个中文词语——美不胜收。
那天，舞会在艾亚沉重的心情下结束。计划得再好，最终还是乌尔请人把艾亚和约翰叔叔一起送到了奥凡福庄园。这让艾亚非常沮丧，这个世界，女人办起来事情来真的是事倍功半，让人不得不叹息。尤其是艾亚纠结的是，到了奥凡福之后，约翰叔叔知道了乌尔的帮助，还特地把艾亚叫到跟前问：“简妮特，你真的中意斯派克·乌尔这小子吗？”
“诶？”艾亚当时一愣，连忙摇头：“叔叔，你误会了。我请他帮忙只不过是因为在丰沙尔除了叔叔我就与他比较熟悉的原因，并不是……你说的这个原因。”
约翰·爱听了艾亚的话，依旧微笑着，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眨了眨眼，点头道：“那好吧，既然我们的简妮特不喜欢他，我们就把他当外人来对待吧。”
当时，艾亚没明白约翰·爱的这翻话的意思，直到一周之后，乌尔来到北镇，拜访奥凡福庄园时，才恍然大悟。
马德拉阳光充足，艾亚到来的这些日子以来，天天艳阳普照。丰沙尔如此，北镇亦如此。乌尔的来访，在艾亚的意料之中。他虽然变化多端，但确实对待艾亚与众不同。但除了船上的殷勤之外，自到了马德拉他却完全改变了态度，成了守礼的典范。所以，艾亚初时觉得他对自己有情的猜测，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只能归结于自己的自作多情。虽然尴尬，但并不如艾亚想像的那样难过，面对他，只要假装自己从未有过自作多情的想法，自欺欺人似乎也并不太困难。
——难道是自己两世人生，变得脸皮厚了？
艾亚一方面哀叹自己失去了少女情怀，一方面也庆幸如此，不然的话，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之后要如何自处？
那天，艾亚与乌尔一起站在葡萄园后面的岸礁上，猎猎风起，吹得艾亚的裙摆发出“哒哒”的声音。
“与船上看海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此时，晨雾渐渐散去，金色的阳光照着刚刚抽出嫩芽的葡萄藤，远处是荡漾得无边无际的蔚蓝海面，时有海鸥“啊啊”地掠过，此情此景，艾亚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感受到海风带着咸味袭来，整个人为之一清。小小地欢呼一声，转头看向乌尔，见他也是难得地露出与船上相似的温柔又羞涩的笑容，——应该是与自己一样开心吧？一时之间，艾亚只觉得这个孩子平时把自己防卫得太紧，实在有点可怜。
“是啊。”乌尔一身卡其色的猎装，负手迎风，头发被吹得凌乱，稚嫩的面庞这时看上去才有点象他的年纪：“我们在船上时看的不是海，而是在看心里的岸。在这里，站在陆地上，我们才是真正地在看海。简，”说着，他转过头来，笑容微敛，又慢慢变成了大商人乌尔：“你喜欢在哪里看大海？”
艾亚愣了下，也转头看向他。乌尔蓝色的眼睛里映着艾亚的模样，但也许是看惯了黑色的眼睛，艾亚总是觉得浅色眼睛看人好象瞎了一样，没有焦距感。就象此时，艾亚甚至有一秒的怔忡，怀疑乌尔是不是在凝视着自己，又或者是透过自己看着自己身后的某处虚空？
“这儿。”艾亚指了指脚底：“我喜欢有海浪打在岩石上的声音。让我感觉很踏实很安全很自在。”黑色的岩石配着白色的浪花，深蓝色的海水，径渭分明的美丽。
“是吗？难怪……”乌尔抿了抿唇，带着微笑垂下眼帘，看着惊涛拍岸的壮景，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笑道：“简，你在船上的态度与现在完全不同。”
艾亚想到那一周的快乐旅程，也不由叹息：“是。也许我们两个人在船上的时候都认为对方不过是短暂的相逢，永恒的离别，所以，轻松地就放开了自己身上的桎梏。那样的你和我只能是昙花一现，生活在社会中的我们，有着自己的身份与现实，必须得披挂上阵，成为另一个自己。乌尔，你在意的，和我喜欢的，都不是现在的你我。”
乌尔一语不发，瞪着艾亚好一会儿，才突然笑了起来。这个笑容更象是一种“失笑”的感觉，边笑边摇头：“简，你真会打击人。你知道吗？”
“什么？”艾亚也笑起来，眯着眼睛看阳光下漂亮得象是天使的乌尔。
“你叔叔昨天把今年的奥凡福葡萄园的运输交给了我，乌尔海运公司。”
艾亚没明白，怎么会话题突然转到这里来，疑惑地看着乌尔。
乌尔学着刚才艾亚的动作，深吸一口气，再长长地叹出来，看着海天交际的弧线，声音平淡：“之前，这件事我与你叔叔一直在谈，但爱先生显然还在犹豫，一直说还要考虑。可是，我不过是请人把你们从丰沙尔城送到北镇来，就这么件小事，他就答应了我的条件。”
“叔叔一向恩怨分明，这不奇怪吧。”艾亚皱了皱眉，也觉得叔叔有点儿戏。要感谢的话，有很多方式，完全没必要与生意搅在一起。这实在不是一个商人应有的素质。
“不。”乌尔表情古怪地看着艾亚：“他只是在向我表明一点。”看着艾亚疑惑的表情，乌尔的声音放慢，口气说不出是难过还是如释重负：“爱先生在拒绝我，简。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他不喜欢未来我与你在一起这样的结果，他在把我当外人，所以，一点小恩，就还以大报。”
艾亚完全傻住。根本没想到商人之间还有这种曲曲扭扭的对答方式。也根本没想到约翰叔叔竟然为了自己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既然当初一直说考虑，肯定是价钱上不合意。如今竟然说答应就答应……艾亚还是觉得这种方式实在太隐晦太草率了。万一遇到个直肠子，根本不会体会到这一点，不但要你的货运，还要你的侄女，要你的葡萄园，也是完全可能的啊。
“你们……难道不能直接交谈吗？”艾亚此时根本无力纠结这一切是关于自己的婚事，而完全是诧异于这一老一少的古怪的相处模式了。于是，艾亚说起话来，没有一丝羞涩，只有惊讶。
乌尔很奇怪地看了艾亚一眼：“难道你希望我被当面直接拒绝？”
“呃……”艾亚被问住，顿了一下，才喃喃地道：“可，其实你根本没有这个意思，不说明白的话，叔叔岂不是……”很吃亏？艾亚没把这话说出来，谁叫这亏已经吃了，还是认了吧。只是心里不太舒服就是了。
乌尔眼睛一瞪：“你想哪儿去了？我当然有这个意思。”
“啊？！”艾亚完全傻了，只一秒，反应过来，忍不住小小地惊呼一声，清凉的海风也没办法给她的脸降一点点温度了。
“我如果不向你叔叔求恳，约翰先生怎么也不可能这么冒失的啊。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