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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穿越好事多磨-吱吱-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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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时静姝是二月四日到的,在这之前,沈蔵已连续六天让人在码头等了。
    她是个身材修长细条的女子,有这时家人都有的白皙皮肤、清秀脸庞。一年四季总是白绫衫袄,石青色的刻丝或杭绸综裙,端庄严肃有余,活泼俏丽不足。
    看见等在二门口迎她的沈穆清,她非常高兴,急步上前拉住了沈穆清的手。
    沈穆清也很高兴,拉着她的手,让身边的英纷和明霞给她行礼。
    时静姝也让跟她来京都的两个贴身大丫鬟茉莉和紫荆给沈穆清行礼。
    几个人在南京的时候就互相认识,特别是后来沈穆清跟着时静姝跑茶市的时候,吃住在一块,很是亲热。这次再见,自然是别样的亲切。
    沈穆清带着时静姝去给沈蔵请安,英纷和明霞则带着茉莉和紫荆去了绿萝院……周百木带着家丁小厮去接的船,时静姝的乳娘柳妈妈负责清点箱笼,要晚一步才能到,茉莉和紫荆要先去熟悉熟悉环境。
  
第一百六十六章 静姝到来(粉红票780加更)
    沈箴换了件崭新的宝蓝色的五福捧寿妆花直襟(jin)见了时静姝。
    时静姝按照内侄女的礼数给沈箴请了安,问了好。
    沈箴请她坐到了下手的太师椅上。
    沈穆清亲自给她上了茶,沈箴就问了时子墨的近况:“每天早上什么时候起来?饭可用的好?有没有什么地方感觉不舒服的……时静姝恭敬地一一回答了,又问了问沈箴的身体状况,最后拿了一封信来给沈箴:”祖父绕过我给伯父的。”
    沈箴收下了信,又和时静姝说了几句“不要拘束,当自己家里一样”的客气话,就让沈穆清带着她去了绿萝院。
    时静姝对绿萝院的布置非常喜欢,沈穆清让绿萝院的粗使婆子来给时静姝请了安,又领着她前前后后走了一圈,柳妈妈带着箱笼过来,大家互相见了礼,约定好了吃晚饭的时间,沈穆清就告辞了——得把时间留给时静姝主仆。
    她刚在出绿萝院,陈姨娘就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沈穆清一怔,陈姨娘已附耳道:“老爷请姑奶奶快去趟书房。”
    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跟着陈姨娘疾步去了书房。
    书房的大书案前正摊着一封信,沈箴面色沉重地在屋子里踱着步子。
    看见沈穆清进来,他沉声吩咐陈姨娘:“让人都到外面守着,没有传唤,不许进来。”
    陈姨娘一怔,应了声“是”,遣了屋里服侍的小丫鬟,自己帮着沈箴父女关上了书房的门,守到了院子外面。
    沈穆清看着这阵势,心里发慌。等陈姨娘一走,她急急地问道:“老爷,出了什么事?”
    沈箴,没有作声,指了指画案上的信:“静姝带来的,你看看。”
    沈穆清三步并用两步走到了画案前,拿起信读起来。
    信是时子墨写给沈箴的。主要内容是说自己一时考虑不周,鼓励时静姝读书做文章,以至于耽搁了她的终身。如今他年事已高,时静姝却依旧孑然一身,所以想把时静姝托付给沈箴,让沈箴把时静姝留在京都,不要再回南京了。如果可以,最好帮着找个好人家嫁了,也算终身有托了。如果实在是没有合适的,请沈箴临终前取了时静姝,让她百年之后,也有个供奉牌位的地方。
    信里言辞恳切,辞词悲惋,一看就知道是在心情十分感伤的情况下写的。
    不仅如此,信里还有一份时子墨按了手印、加盖了私章的“说明书”。说自己把时静姝托付给了沈箴,以后婚丧嫁娶,均有沈箴做主,时家的人不得干预。
    沈箴苦笑:“我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沈穆清心里很不是滋味,默默地望着时子墨的信,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南京的时候,时静姝进进出出仆妇成群。就是穿了男装去茶市,也有家丁小厮前呼后拥……难怪这次来只带了两个贴身的丫鬟和她的乳母柳妈妈并十来只箱笼。
    “穆清,”沈箴斟酌地道,“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沈穆清有些惊讶地望着沈箴。
    “难得你们投缘!”沈箴沉吟道,“而且静姝也是个能干的人。把她留下,你也有个做伴的人……”
    原来是担心她不同意!
    “老爷多虑了。”沈穆清笑道,〃我只是没有想到,时家的人真的容不下静姝姐……”语气里有几分唏嘘,“正如您所说,如果她能留下了,我也有个作伴的。”
    沈箴点头,欣慰地笑道:“那我就给时大人回信!”
    沈穆清给沈箴磨了磨,待信写好后,又亲自吩咐周百木派人去送信。
    沈箴吩咐她:“你什么也别对静姝说——陈姨娘那里也不能透点风声。”
    沈穆清点头。
    回到听雨轩,她好半天也没有缓过气来。
    晚上,沈箴在花厅设宴款待了时静姝。
    大家说说南京的风土人情,京都的趣闻轶事,气氛很是热烈。
    沈穆清望着灯光下的沈箴银白的鬓角和时静姝白皙透丽的面庞,偷偷低下了头。
    吃过饭,沈穆清陪着时静姝回绿萝院,时静姝却提议去沈穆清的听雨轩歇夜。
    在南京的时候,两人常常秉烛夜谈,更何况时静姝曾经写信给她,说要到京都来看看有没有合宜的地方开了酒楼——她肯定是为了这个商量自己。
    沈穆清自然是欣然应允。
    ……沈穆清和时静姝一左一右斜歪在临窗的大炕上,炕桌上瓜型羊角灯发着莹莹的光华,照着两人的脸如羊脂玉般的光洁。
    沈穆清端起素净的甜白瓷茶盏浅浅地呷了一口,笑道:“开酒楼的事,姐姐可有什么好点子?”
    不同于在外人面前的严肃端庄,私下的时静姝是个活泼甚至有点俏皮的人。她娇笑道:“怎么?我还没坐稳,你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问我怎么开酒楼。是不是怕我知道了 些什么啊?”
    沈穆清一怔。
    难道时静姝猜到了时子墨信中的内容?
    她不禁大汗淋漓。
    时静姝见沈穆清脸色大变,已掩袖而笑:“老实交代,藤笸里的鞋是给谁做的?”
    原来说的是这件事。
    沈穆清松了一口气,脸上却飞起两道连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的绯红:“胡说什么?那是受人之托做的鞋?老爷也是知道的!”
    “哦!哦!哦!”时静姝一本正经地点头,眼底却是戏谑,“原来家里人也算知道的!”
    沈穆清脸上不禁热烘烘的。她强作镇定:“正当的交往,家里人自然是知道的!”
    时静姝哈哈大笑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这件事不正当了?”
    沈穆清自觉失言,脸上闪过懊恼之色,时静姝已语带调侃:“赶明我也求求沈伯父,让你也给我坐几双鞋。”
    “那有什么关系?”沈穆清嘴硬道,“你说说看,是要做平底绣鞋呢?还是要做高梆的高低鞋呢?因为我没有缠脚,我屋里的丫鬟最会做梆鞋了。”说完,还弯腰从炕前的踏脚上拿起自己的绣鞋,“不信,姐姐看看!”
    时静姝有事一阵大笑,惹得应纷撩了帘子朝内张望。
    沈穆清在心里把萧飒大骂一顿时静姝看着沈穆清一副不自在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眼中才有晶莹闪烁:“穆清,你比我幸福!”
    时静姝是什么人?独掌南京最大茶场达六年之久,精明干练不在话下。如果家里没有变故,时子墨怎会无欲无故把自己这个最喜欢的孙女推到沈家来?在看时静姝眼里含悲……沈穆清不由心底长叹一声,佯装不满地道:“姐姐休要羡慕我。殊不知,我的苦恼多多!”
    时静姝被她逗笑:“那你说说看,你有什么苦恼?”
    自己有什么苦恼?
    怕哪天沈箴不在了,自己没有了保护伞?怕哪天大舍长大了,容不下这个离经叛道的姐姐?怕哪天生意失败把本钱亏完了,生活无着落……说来道去,都是对未来感到迷茫和不确定。可自己的这些苦恼,何尝不是静姝苦恼!
    沈穆清怎么说的出口。
    特别是在时静姝的担心全部变成了事实的时候——时家的人不是已经弃时静姝于不顾,在时静姝为时家茶场的发展尽心尽力地奉献了六年之后……她脸上闪过一丝傍徨。
    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时静姝看着她忐忑不安的样子,又想到自己看到的那双男子的布鞋……她目光流转,倾身俯在炕上,轻轻地问沈穆清:“是不是在为那个穿鞋的人苦恼?”
    没想到时静姝会这样猜测……沈穆清不由汗颜。
    时静姝看着她尴尬的样子,以为自己猜对了。掩嘴而笑:“你说给我听听……三个臭皮匠,还能顶个诸葛亮呢?说不定,我有办法解决你的苦恼呢?
    沈穆清欲言又止。
    你放心,我一定为你保密?”时静姝看沈穆清的眼睛亮晶晶的。
    沈穆清突然间有种回到大学时代在寝室开熄灯会的感觉……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时静姝能理解自己那些刻在了骨子里的思想……她心念一动,把自己和萧飒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时静姝听。
    时静姝嬉笑的面孔渐渐变得严肃,就像她在为一桩关系生死的生意谈判时的表情。
    “……我很喜欢他。我也知道他喜欢我……别人听了一定觉得我很傻。就是萧飒,我也没有当着他说实话……不过是个通房而已,嫁过去后找个理头是卖是死都随自己心意……可我就是做不到……正如老爷所说的,如果是上长辈所赐,我还可以懵这心安慰自己:那是他年纪小不懂事……可二姐不同。有时候,我想起她,就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不被主流社会所认同,为了生存而苦苦挣扎……你说,如果换成了你,你会放弃争取自己即将得到的利益吗?”
    沈穆清把自己的感觉和担心一股脑地说了出来,也不管时静姝能不能听得懂。
    在心里闷得长出了苔藓。她需要一个倾诉的场合!
    “不能!”时静姝看沈穆清的目光很认真,“如果是我,我不会放弃,你做了萧飒的正妻,又不能让萧飒纳妾,那就是挡了她的生存的路。如果是我,但凡有一口气,都要和你斗到底。”
    还是时静姝能理解自己的感受。
    沈穆清幽幽地叹了口气。
    所以说,我如果想手不沾血地或者,就不能嫁给萧飒……你能明白我每次看到萧飒时的那种遗憾吗?”
    时静姝没有作声,好像被沈穆清的这一句话勾起了万千心绪般地发起呆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静姝之见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羊角灯里的烛火,不是噼里啪啦地爆灯花。
    过了良久,时静秼才轻轻地道:“穆清,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年都没有过完就起程来了京都?”
    沈穆清正想问她。
    闻言立刻点头。
    时静秼目光有些茫然地望着烛火。
    “年初,我查出四叔家的三哥管的几家铺子账目有问题,当时私下和三哥谈了谈,三哥说,因为三嫂娘家哥哥生意上出了点问题,他私下拿去转账了。亲戚间借账,也是常事。我当时用公中的钱把帐平了,嘱咐他如果年前不能把钱收回来,跟我说一声,到时候再想别的办法——九月份的时候,他还钱没有多久,我去镇江清帐,船行一半的时候,突然翻了。”
    沈穆清惊愕地望着时静秼。
    “船翻了!”时静秼望着她苦笑着点头,“长三丈有余,头阔五尺的船,竟然翻了。“沈穆清口干舌燥:“难道是你三哥——““我不知道!”时静秼眼底闪过悲怯,“我去镇江查账的事,只有我大伯知道。负责行船的,是我六婶娘家的一个侄儿——上船之前,我并没告诉他握去哪里。而且更奇怪的事还在后头。十月中旬的时候,我七叔生辰,家里唱戏。我当时和几位婶婶一起坐在水榭里听戏,偏偏我起身去净房的时候,一盆月季花从屋顶落了下来——要不是紫荆在一旁推了我一下,那花盆就正好落在了我的头顶。你说,月季花怎么就上了屋顶了?”
    沈穆清没有办法回答。
    “我事忙,所以每年的十一月下旬就会去给舅舅送年节礼。暖轿行至狮子桥时,突然有一帮打群架的人冲了过来——要不是我长了一个心眼,临时把家里身手最好的一个护院叫着随行,你恐怕就见不到我了!”
    “会不会是巧合?”沈穆清言不由衷地安慰着时静秼。
    时静秼自嘲地笑了笑。
    “我也希望是巧合。”她端起面前的茶盅,低头望着茶盅里三三两两簇拥在一起的绿色嫩叶,“我舅舅住在夫子庙旁边,去狮子桥,是因为我二伯让我帮他带那里鸭油酥烧饼——”
    “可这也太明显了——”沈穆清不禁道。
    时静秼对沈穆清的话置若罔闻,低着头,继续低声道:“问题是,夫子庙也有鸭油酥烧饼,可二伯偏偏点着要狮子桥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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