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莲辞(女尊)-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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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人鼻涕都成条了！难怪人说东霖那些蛮子都吃生肉抗寒的！冻死我了，还是琉月好，四季如春！”
　　曲妙与木莲听得那士兵的牢骚，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两人相视一眼，俱是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莲妹，东霖肯定是想趁天气转冷，我琉月大军抵不住天寒地冻，战斗力下降时一举攻占！”曲妙狠狠一击掌，很是痛恨自己的后知后觉。
　　“小妹也是这么想的！而且，一旦这边关刮起风雪，我们的箭阵就会失了准头，形同虚设！”木莲更为迅速地想到了关键，一针见血地指出。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心下大骇，迅速回身往军帐奔去，曲妙一边急走，一边唤来随从：“迅速将各大小将领召集到本将军军帐前，三军整装备战！”
　　进得帐内，曲妙忧心忡忡，道：“莲妹，此番真是大意了。眼看风雪就快到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眼下必须尽快采买足够的抗寒衣物，加强操练。就算届时箭阵失效，也不能在肉搏战中泄气！另外，小妹想，东霖可以借风雪来避开箭阵，我们又何尝不可利用这极寒的气温来制造战机？”木莲初时慌了一阵，但很快也就镇定下来了。
　　曲妙闻言，眼睛一亮，忙道：“莲妹有何高见？”
　　“姐姐先告诉我，这边关之地，到了冬天，到底有多寒冷？”
　　曲妙想了想，道：“冰冻三尺、滴水成冰！”
　　“既如此，派人在城下绕城一周，挖上深坑，盖上薄土伪装，等东霖军冲到城下掉入陷坑后，从城头浇灌冷水下去，管教东霖军立时成冰人一个！另外，整个城墙也要撒上水，只需一夜，应该就会冻成冰凌，滑不溜手，东霖军想攀上城头，势必难上加难！”
　　“好计！”曲妙心头一喜，抚掌大笑，拍了拍木莲的肩，“莲妹，姐姐现在真是无比庆幸当初向皇上要了你助阵，你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姐姐果然没看错人！”
　　“姐姐过奖了，小妹不过是些小聪明。整个战局的把握还是要靠姐姐！陷阱与冰冻城墙不过拖延之策，东霖军若是发动大规模进攻，我们仍然需要拼死一战！”
　　“那是自然。”曲妙点了点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莲妹，姐姐虽不才，但自信在训练军队和冲锋陷阵方面，并不会输给东霖的兰若！你我姐妹二人，同心同德，叫那兰若有来无回！”
　　说完紧紧握了一下木莲的手，转身掀开帐门，大步走了出去。帐外，是琉月二十万大军的所有将领，正齐刷刷地站定了，看着曲妙。木莲也跟着曲妙的脚步走出帐外，抬头看了看灰霾的天空，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激奋。

　　第十九章

　　果然不出所料，到了一月末时，东霖再次发动了攻击。这一次，双方都陷入了苦战。
　　风雪使琉月的箭阵失去作用，东霖的军队得以冲到城下，开始攻城。不过琉月在城外围设置的陷坑与冰冻的城墙，却让攻城的东霖将士吃尽了苦头！
　　几次冲锋过后，层层叠叠的东霖士兵的尸体将深深的壕沟填得满满当当，尸体冻得硬梆梆的，布满了冰凌，其状甚是凄惨！冰冻的城墙更是滑溜溜的，连云梯都架不上，城头上的琉月士兵只需轻轻一推，云梯便会顺着墙滑落，还连带撞翻其他的云梯。
　　兰若杀红了眼，此城若不攻下，她怎能回朝复命？咬了咬牙，调集了主力，全力冲击。东霖军毕竟骁勇，在付出了一些损失后，硬是打开了城门。
　　早已待命的琉月军一涌而出，双方开始肉搏，霎时间血肉横飞，皓月关登时成血池炼狱一般，哀嚎四起。
　　曲妙一马当先，手执丈八长矛，将围攻上前的东霖士兵一个个挑翻，她身后的士兵则一涌而上，乱刀剁去，已是血肉模糊。
　　木莲没有下到城池内，她立于城头，张弓搭箭，专挑东霖的将领放箭。流星弓力道非凡，如此近的距离，一箭射去，整个人都被箭钉在了地上！只是她终究还是不忍伤人性命，虽然箭箭都不落空，却也箭箭都避开了要害！
　　兰若怒吼连连，火凤刀挽起一片凛冽的寒光，纵横间，刀下亡魂又添了无数。她全身浴血，却仍然精神奕奕，显见得那血都不是她的。一双烧得通红的凤目只盯紧了立在城头频频放箭的木莲，虽然曲妙才是琉月的实际统帅，但若是木莲不除，她箭不虚发的神射术，只会让她东霖将领全军覆没！
　　她眼神一凛，火凤刀一震，荡开围绕在身边的琉月士兵，几个纵身，上了城头，挥刀砍翻几个挡路的士兵后，火凤刀顺势就往木莲削去。
　　木莲早已看到兰若的身影，她一侧身堪堪让过，手中寒光一闪，已是多了一把大剑，两人旋即缠斗在一起。
　　兰若号称东霖第一勇士！武功非凡、力道惊人，火凤刀更是刀中霸王，劈砍间带起的刀气很快就将木莲的战甲划开了许多口子！
　　木莲应付得有些吃力了，她擅长射箭，却并不善于肉搏，虽然也勤练武艺，但初出茅庐的她又怎能与东霖第一勇士、临敌经验异常丰富的兰若相比？很快就露了败绩。
　　兰若瞅了个空子，一刀劈去，火凤刀正砍在木莲肩头！刀拔出来时，带起一蓬血雨！木莲吃痛，急速后退，咬了咬牙，反手将流星弓掠在背后，几个翻身，纵身跳下了城头。兰若哪里肯放？提了刀紧随其后、穷追不舍。
　　曲妙远远地看到城头的血战，心下大急，她深知木莲不是兰若的对手，若不去救援，木莲定是性命不保！她迅速将长矛撩起一片刀花，将缠斗在自己四周的众多东霖士兵远远震开，拍马上前，往两人紧追而去。
　　木莲在乱战中找到一匹无主的战马，她也顾不得许多，翻身上马，清喝一声，拍马往城外而去。兰若哪里容得她逃走，也迅即抢了一匹马来，紧跟着追去。
　　两人两骑，一前一后逆着人流往城外而去。到了开阔地，风雪愈发的大了，城外没有掩护，狂风卷起一团团的雪花，铺天盖地，如刀子般凛冽的寒风疯狂地往每一个缝隙里钻，很快的，人的全身就冻得麻木了！
　　木莲肩头的伤口早已冻得凝结，她俯身趴在马背上，用冻僵的手勉强控制着战马奔驰的方向，一边扭头往后望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兰若就在她身后，咬得紧紧的，穷追不舍。她暗自计算了一下两人间的距离，腾出手从背后解下流星弓，抽出三支箭，搭于弓上，运气拉开。这一运力，肩头的伤口又崩裂开来，鲜血顿时将冰冷的战甲染透了。
　　木莲勉力控制着因受伤而不住颤抖的手臂，她心里很清楚，若是射不中兰若，她必死无疑！吸了口气，她稳住身子，瞄准了后方那个颠簸晃动的身影，松指放箭，黑色的利箭闪电般射出。
　　虽然视线被迎面扑来的风雪阻碍，但兰若还是模糊看到了木莲张弓的身影，她心头警铃大作，不假思索挥起火凤刀，“当啷”一声挡掉了迎面扑来的一根利箭。还来不及庆幸，眼角瞄见第二根箭又已奔至眼前，她心下大骇，硬生生提回火凤刀，挡在胸前，惊险万分地挡住了第二箭。刚松了口气，小腹却是一痛，低头看去，第三支箭不偏不倚、穿透了坚硬的腹甲，深深扎进她的小腹！
　　剧痛迅速弥漫开来，兰若倒吸一口气，怒火更甚，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接连发了三箭，分上中下三路向她袭来，防不胜防，果然不愧是琉月第一神射手！不，这般骄人的箭术，只怕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个人能与其匹敌！
　　兰若怒发如狂，伸手拔出箭羽，也不顾重创的伤口，反倒咬牙打马，催动马匹加速追赶起来。她已被激得失了理智，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亲手捉住木莲，将她碎尸万段！
　　木莲心下骇然，她还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人，受此重创居然还穷追不舍！她暗恨一声，也只得加紧催动马匹，不辨方向地往前奔去，兰若状若疯狂，她可不想跟这样的人杠上！
　　曲妙心里仿若油煎，如此兵荒马乱的战场，要紧紧跟住两个人，实在太困难了！她一路不停受到袭击，等到清除所有阻碍，赶到城外时，早已失去了木莲与兰若的身影，风雪更将遗留在雪地上的马蹄印消灭得无影无踪！
　　她心下大骇，望着漫天风雪，手指痉挛地紧紧握住长矛，星目登时血红一片！她纵马在雪地跑了几个来回，仍是一筹莫展，实在忍不住心头的悲痛，大吼出声：“莲妹，你在哪儿？快回答姐姐！莲妹……”
　　拼尽了力气吼出的声音，却在愈发肆虐的狂风中被吹得七零八落，只化成一阵阵呜咽飘向远方……

　　第二十章

　　好渴……好痛……全身象是散了架……她是不是又死了？这回又到了什么地方？
　　木莲有些呆滞地眨着眼，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她一时辨不清身处何方。她慢慢坐起身，这一动弹，牵动了肩头的伤口，立刻疼得她呲牙咧嘴。不过这一痛，好歹让她清醒了许多，开始回想自己的处境。
　　依稀记得，战马带着她不辨方向的狂奔，凛冽的狂风吹在脸上，像刀子般疼……后来，好像是纵马跳下了一个峡谷……后来被摔了出去……再后来，便是在这儿了。
　　木莲环顾了一下四周，白茫茫一片，狂风仍在呼啸，自己大半个身子都被埋在雪里，不远处是那匹带着她逃命的战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应是从崖上跃下后摔死了！
　　她仰头望了望高处，陡峭的峻岭，从下往上看，更加的险峻。这里应是一片人迹罕至的荒野所在，距离琉月和东霖的战场已经相当远了。
　　她从雪里挣出身子，捡起散落在身侧的大剑和流星弓，又清点了一下箭囊，只剩下四五支箭了。
　　对了，印象中，兰若一直是紧追在后面的，她现在在哪儿？不会也跟着她跳崖了吧？木莲心念电转，迅速握紧了流星弓，搭上一支箭，戒备地在四周察看起来。
　　距离她坠落之地大约五百多尺左右，也趴着一个几乎被风雪掩盖了大半的人影。木莲谨慎地靠近，拔出大剑，用剑尖小心地将趴伏在地的人挑翻过来，定睛看去，果然是兰若！
　　只见她面白如纸、气若游丝，腹部的箭伤似乎颇为严重，已是命悬一线了！
　　木莲犹豫不决，兰若身受重伤，再想攻击她已是不可能了！现在离开正是最好的时机，可是……
　　木莲看了一眼无知无觉躺在地上的兰若，不过这么片刻的功夫，风雪又已经掩盖了她的腿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若是放她孤身一人在此，必死无疑！
　　别傻了，她是敌人！坠崖前还死命追杀我来着，救她不是自找死路？
　　木莲抬头看了看天，天空仍旧昏暗一片，峡谷内的狂风更劲，掀起大团的雪花，这样的天气无论如何是不能上路了，只能就近找个栖身之处，等到风雪停了再说！
　　她在附近寻觅起来，果然不过多久就在崖下找到了一个石洞，应该之前是什么野兽的洞窟，不过眼下已无野兽踪迹了。她弯腰钻进洞，果然就感觉到了温暖。洞口虽小，但洞内的空间甚大，足够四五人休息。
　　她抱了剑靠坐在石壁上，闭上眼休息。心里却一阵阵的烦躁，过了许久，倏地睁开眼，啐了一口，起身又钻出了洞。
　　站在地上那个已被风雪掩盖得快要看不见的人影旁，木莲最终跺了跺脚，弯下腰，从雪堆里刨出了兰若。一边将她扛上背，一边喃喃自语道：“我救你可不是发慈悲，我只是要扣你在手中作人质，好逼你东霖退兵罢了！”
　　又拖又拽地将兰若背进了洞，木莲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她之前的肩伤也流了大量的血，神虚力弱，兰若身子又不轻，再加上满身浸透了冰雪的铠甲，这重量差点没把她压趴下！
　　她休息了片刻，才挣起身，走到兰若身边，蹲下来查看她的伤势。
　　腹部的创口早已凝结，血肉模糊一片，看来也是大量失血。她又捏了捏兰若全身的骨头，似乎腿骨也有骨折的现象。粗略检查了一遍后，她开始动手卸下兰若身上已经结冰的盔甲，又从兰若的外套上扯下几块布，又在洞内找了几根粗壮的树枝，将其骨折的右腿固定绑好，接着再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
　　象她们这些冲锋陷阵的将领，随身都会携带一些疗伤的丹药，以供急救之用。她倒出一枚，自己服下，又扯开自己的铠甲，在肩头的伤口上撒了些金创药，再用布条裹好。随后伸手在兰若怀里掏了一阵，果然也摸出几个瓶子，里面装的也是上好的丹药，她老实不客气地倒出一枚，自己服下了，然后才塞了一枚进兰若嘴里，又融了些雪水灌进去，将药丸送服下。接着也将金创药洒在兰若腹部的伤口上，也用布条包扎妥当。
　　等忙完这一切，额头都隐约出汗了，可还不能休息，得先把火升起来才行。木莲无可奈何地咬了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