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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古代调香师-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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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惹事。只是有时候你不还手倒叫她们得寸进尺。你如今是郡主,就要端起郡主的架子,别忘了爹在你身后。“
  “是啊是啊,我有个了不起的爹在身后力挺,还怕她们那些上不了大台面的小心思、小手段不成”。
  花溪嬉笑着打破了这有些压抑的气氛,薄野信生怕她会有负担,此事见她没露出什么异样来,松了口气,又问起她弄调香室的事岔开了话题。
  “你上回让人造的那些东西,造办处的人说再有个七八天就能完工了。我让人把夕园后面的浣花阁收拾出来给你做调香室。还有什么难处,你只管跟胡总管说就是了。“
  上次花溪给造办处管事的图纸是调和桶和简易碾压机,等这些东西回来后就可以开始调配一些香水,虽然纯度和香氛细微处理上不能与现代先进技术相比,但比起用那种气味单一的香露来说,花溪相信这种经过调配的香水市场应该不错。
  说起调香室,花溪想起了另一桩事,“爹,等调香室弄好了,我想在城里开间香水铺子。“
  薄野信知道花溪喜欢捣鼓这些,没有反对,“府里有现成的香铺,你喜欢的话,我拨两间给你打理。“
  “我想跟爹借些本钱,爹可以当入股,至于铺子,我不打算记在王府名下,不必王府接济,赔了赚了全看我自己的本事。“
  薄野信知道花溪在大华开过铺子,倒也没反对,只盼着她高兴,想她喜欢怎样便由着她去了。
  花溪每日除了到马场上骑着百灵溜达一阵,就是忙着调香室的事务。
  二十,花溪称病没有去酆县马场,薄野纪行和怡真派人送了些补品到府上来。花溪则忙着布置浣花阁。调和桶、简易碾压机等完工了,造办处的人按照花溪预先的布置将那些大家伙都送进了浣花阁里,另外花溪要的那十二只水晶瓶也都制好了。
  翌日,薄野纪行从酆县马场回来就直奔了信王府,正赶上花溪准备出门。
  “小十三,你哪里不舒服了?”薄野纪行目光上下逡巡了一圈,“看模样你好像没事啊?”
  花溪笑了笑,“我无事。五哥玩得可好?“
  “啊——你装病?”薄野纪行懊恼地嗫嚅道,“别提了没你在,我怎么能好得了啊?”薄野纪行想起某人青黑的脸,不由打了个冷战。
  “什么?”花溪没听清。
  “没,没什么。”薄野纪行眯着眼睛笑道,“我是担心你的身体。你没事就好上次宫宴你先走了,这几日忙什么呢?“
  花溪遂说了香水铺子的事,“我和胡总管说好了,正要出去看铺面。“
  “铺面?那还用找,我手头里多的是,送你一间就是了。”薄野纪行嘿嘿一笑,“不过,过两日我府里要办香席,想请妹妹给我指点一二。”

第一百六十八章 香席(上)
  “你要做炉主?”花溪打量了一眼薄野纪行,疑惑道,“我记得在大华见你时连香料的品类还摸不清楚,你如何担当炉主?”
  香席的主持者便是炉主,而且香席上所品鉴的一般都是极品香木而非合香、线香和一般香木。花溪并不担心薄野纪行拿不出好香木,只是感官知觉和用香技巧是香席炉主必备的条件,而以花溪的认识,这两样薄野纪行好像都不具备。
  “不就是炉主选块极品香木,让大家在静室闻香,最后品评赏鉴一番。炉主不就是负责熏香的那个么?”薄野纪行自知难以胜任,咕哝道,“在大华时,跟着姨夫出席过一次。不过,半路有事离开了。”
  花溪摇头道:“香席既不是斗香会上闻香辨香,只为描述品评香气的感官和品类;也不是只显示炉主用香技巧,或是专门供香友炫耀香品的贵重,难免流于世俗,有失偏颇。在大华和东日,香席多是些文人雅士勘验学问,或是僧道坐禅论道特意举办的私人活动,他们求的可不是香品物象上的极致,更多的是在香气中凝神静思一刻的顿悟。虽西月是香料出产国,但香道却多源自大华和东日,想来西月设香席的目的也是在此。”
  “香席分设席、坐课、注香三步。炉主为首,引客入席。以香为引,闻香静心,是为‘品香’;借香思悟,净心契道,是为‘坐香’;以文抒意,与友共鉴,是为‘课香’;最后品香余韵,留注香笺,是为‘注香’。这些附庸风雅之事,似乎并非五哥的喜好吧?”
  薄野纪行洒脱随性,却是在商贾人家长大,聪敏好学却非钻研学问之人,有些才思,但文采不甚出众,加上他本身身份特殊,当时去大华乃是避难,所以学武防身被放在了首位。至于那些所谓的雅事,在他眼中多半是迂腐酸儒才会做的事。
  薄野纪行被花溪说得有些发懵,他哪里知道这香席是如此一回事,不禁惊呼:“虞恒误我”
  花溪好奇道:“虞恒是谁?”
  “不就是怡真姑母的未婚夫,志都王的长子。你不知道志都王那人有香癖,最喜好邀请文士办香席。往日里,他家办宴,众人最怕如厕。每次入厕一堆侍女在旁候着,只要有人屙……”
  薄野纪行顿了顿,想花溪面前,不好坏了他这做哥哥的形象,把那个不雅的词憋了回去,换了个说辞,“弄出那个异味,他家的侍女就是甲香粉、沉香水一阵伺候,弄得人好不尴尬……不过,他那一家子子女个个都是用香高手。古丽娜你在大华就见识过。虞恒自己平日里也喜欢淘换香木,上次斗香会方行和方柳便是他举荐的。”
  花溪对方家没什么感觉,只是与那个娃娃脸的香痴少年方柳还算有些交情。她到了西月之后,也去过方家的铺子,只是注意花露香脂,并没有刻意去打听方柳的下落。此时,听薄野纪行提起,她才知道方家是与志都王有交情,难怪能在西月香料市场上占有半壁江山。
  薄野纪行忿忿不平继续道,“昨日在马场,我与芝南国两位王子一路,途中说起他们新得了一块奇楠,不巧被虞恒听去了,说自己手里也新得了两块极品的香木,不如与乐依他们一起开个香席品鉴。乐依初来乍到,哪里去筹备这个,又不好意思驳了虞恒的面子,就问我的意思。虞恒当即说我是陛下指派的迎宾使,这事让我去筹备,刚好兼做个炉主。我想着这也不是什么难事,看在姑母的面上,没反对……本想着去姬家寻个掌柜的问问,这不刚好先过来你这里探病,你这么一说,我才知道里面还有这些事故……”
  薄野纪行一副后悔不已的模样,惹得花溪轻笑,“如此说,咱们这位准姑父是有意刁难你了?”
  薄野纪行哼了一声,“虞恒平日里跟宗扉、宗启走得近,定是宗启这厮想看我出丑,撺掇虞恒出了这损招。”
  花溪对薄野宗启印象不佳,倒不是浪荡公子的做派,而是他眼底的阴鹜让人觉得不舒服。况且薄野纪行和宗启刚刚闹过不愉快,在为此事被薄野宗启拿住话头,不知又会生出什么风波来?
  “你没与怡真姑母说说?怎么说虞恒也是她的未婚夫,你的准姑父。你不若请姑母出面说和,推了炉主的差事?”
  “什么准姑父?我瞅着怡真姑母并不乐意这门亲事……”薄野纪行似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古怪,“找她去说和,我还不如直接求六叔。不过,这会儿六叔还在宫里。”
  薄野纪行有些心急,越想这事自己考虑不周,应承得太快,思忖了一阵,“我还是进宫一趟。这事连着芝南,还是请示一下宫里的意思。”
  薄野纪行匆匆起身走了两步,又扭头回来,对花溪道:“铺子的事……你先去看看,不急着定下。我手头还有几间不错的,等我从宫里回来咱们再说。”
  花溪点点头,“嗯,那五哥赶紧去吧”
  薄野纪行走后,花溪才出了门,转了一上晌,午膳在外面用的。等她下晌回到府里,薄野信和薄野纪行已经回来了。
  花溪一回来,就被薄野信唤到了怡园。
  进门,抬眼就看见薄野纪行仰着灿烂的笑脸望着自己,“十三,你可回来了。我在这里坐了快一个时辰了。”
  “五哥事情可顺利?”
  薄野纪行呵呵笑道:“还算顺利,炉主的差事倒是推了,不过香席的事还是由我负责。”
  “推了炉主,其他的事务都好办。”
  薄野信坐在书案前,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着花溪说道:“他是辞了炉主,不过换你了。”
  “啊——”花溪看向薄野纪行,嗔怒道,“五哥”
  “咳咳”薄野纪行猛咳了两声,“陛下正邀请大华正副使参加七夕月祭,三位王子都在,我本来在殿外候着,让人给六叔带了个话儿,谁知宗启把这事玩笑似地捅到了陛下那里,说是七夕那两日每年都办月祭,今年多个花样。泰王便说也想参加。我回禀陛下说自己恐难胜任,顺便想把这差事推给虞恒,不想泰王赞你,当面荐了你做炉主。陛下当下便允了,让我协理你办好香席……”
  看着花溪气鼓鼓地瞪着自己,活像被惹恼的小老虎,一副“我不答应”的样子,薄野纪行不由将目光转向薄野信求助。
  薄野纪行不理会薄野纪行,低头轻吹着信纸上未干的字迹,折起来封到了信封中,“你自己惹出的事,牵连到花溪,还指望我帮助你不成?”
  “六叔——陛下的口谕您当时也一同接下了。”薄野纪行桃花眼一闪一闪的,抿着嘴哀求道,“十三啊,五哥错了还不成。陛下金口玉言,当着大华使者、皇子和大臣的面着你我二人负责此事,还叮嘱要招待好两国的贵客……你就当帮哥哥一次,可好?”
  上次罗华殿事件后,萧五便到府上来过,花溪以有恙在身辞见了萧五,没想到尹元烨还是阴魂不散。
  花溪正犹豫要不要借故推辞,就听见薄野纪行小心翼翼道:“我知道你不喜此事……可如今香席的事已经有了口谕,就是明旨。若你称病,只会让人觉得做得太明显,甚至怀疑六叔和陛下之间是不是有了嫌隙。”
  “这么说来倒是骑虎难下了……”花溪瞥了眼薄野纪行,也知道他说得在理,但心里总觉得有一口气憋着让人不痛快。
  薄野信瞧见女儿面色不虞,宽慰道:“你不喜欢就不要去了,爹与陛下去说。”
  花溪不想薄野信为难,“爹不必操心。若是为了这点小事去与陛下说道,倒显得女儿不识大体,万一再被人拿住这点说事,又不知要在背后编排出什么花样来。再说,我做炉主,还有五哥帮衬,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薄野纪行见花溪答应了,忙附和说:“六叔放心,这次我会小心行事。”
  “吃了一次亏,以后你该改改心思。”薄野信睨了纪行一眼,“今儿你们两个人都在,我再提醒你们一回,这事虽然不大,但牵扯到三国的皇族,既要用心更要留心,万不可出纰漏。尤其是小五,你怀疑是宗启背后算计你,可又拿不出证据。不明真相就不要胡乱树敌,与其妄自揣测,追究别人,不如反省一下你自己。”
  “是”花溪和纪行同时向薄野信应诺道。
  花溪望着面沉如水的薄野信,暗想,爹在教训五哥的同时,何尝不是在给自己上课。诸如虞恒、宗启、尹元烨,乃至乐依等真的会在香席上宁心省身,香席不过是个借口,至于一场香席背后可能会衍生出什么变化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知道的。所以,自乱阵脚不可取,保持冷静以不变应万变方为上策。
  薄野纪行的内心又何尝平静,皇子、外戚、藩王、皇权……原先想要回避的问题又一次涌上了心头,自己是不是真该改变一下心思了,只是真的会发展成六叔所说的那样吗?
  三人又一起商量起香席之事,直到傍晚,薄野纪行才离开了信王府。

第一百六十九章 香席(中)
  七月初七。
  天都南边的丰南草原上彩旗在风中猎猎飞扬。穿着吉庆服饰人们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赛马场那一黑一白飞奔的两骑。这两骑交错领先,将其他马匹甩在了身后。
  不远处,两马并立在小丘上也在观察着场中的一切。
  “下一场我定不会再输给你。”荀柔没好气地冲薄野纪行喊道,“大表哥骑术拔尖,定不会输给大华那个什么世子的。”
  “是洛西王世子欧阳铮。”薄野纪行无谓地耸耸了肩,抚着身下马儿的鬃毛,俯下身拍拍了马背,状若无意道,“前几场我许是靠运气,瞎蒙乱碰,押对了马,不过这场嘛……”
  薄野纪行抬头看着小丘下赛马场中飞驰的黑马,抿嘴一笑,“欧阳铮的骑术我是见识过,这次我有九成的把握当然,前提是有些人没有使诈。”
  “你这话什么意思?以大表哥的为人如何会使诈?”荀柔冷哼了一声,“你堂堂西月贤王不支持西月就算了,胳膊肘竟往外拐,还怀着小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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