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难自禁-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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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蓉……”这种心痛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希望梦见蓉蓉,却又矛盾得害怕梦见她,怕梦醒时枕畔清冷,只有残酷的寂寞啃蚀他空洞的心房。
他开始渐渐明白,死去的人比活下来的人幸福,他的魂魄已经被强烈的思念给撕碎,破裂而不再完整了。
谭铭鹤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狼狈……
※※※
此时的龙凤酒馆,龙锦凤还在嘀咕个不停。
“原来是妳冒用妳爹的名字,丫头,拜託妳,姑姑不年轻了,别把姑姑吓死好不好?真是……妳脑袋在想什麽?跑去应徵夫子?我是带妳来京城开眼界的,可没要妳去兼差,女扮男装很好玩吗?妳阿爹知道了,肯定要剥我一层皮……”
龙心意任凭姑姑囉唆半天,她迳自吃着姑姑准备的消夜。嘴巴得了空,才云澹风清地说:“阿爹才不会剥妳的皮,娘倒是挺可能!”
“就是、就是……妳阿娘武功被妳爹教得可比我厉害好几倍,姑姑早晚被妳害惨,打也打不赢她……”
“放心啦姑姑……我自有主意,我可以自己负责……”
“谁理妳负不负责,一旦出了事,他们还不是全算到我头上?一口咬定是我带坏妳,心意……”龙锦凤撑起下巴打量她这个漂亮的姪女。“不是姑姑爱说…
…妳阿姑我平常撒野放肆惯了,可怎麽也没想到妳不做则已、一做惊人,竟敢去女扮男装引而且还跑到城裡最大户的人家去,人……妳不怕人家拆穿妳,把妳送进官府吗?小宝贝,妳的胆子是拿什麽做的?”
心意抬起脸来笑问:“这算不算“青出于蓝、胜于蓝”?”
“去!”亏她紧张了半天,这心意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心意反倒过来安慰姑姑。“不怕、不怕,终离山那麽远,反正信裡已经说了我一个月后回去,到时妳别送我上山,那麽他们就没法子找妳算帐,顶多骂我几句就是了。”心意指着桌上一道菜。“姑姑……这是什麽?好好吃……”
一听见姪女夸好吃,锦凤眉开眼笑好不得意道:“没吃过是吧?这是野猪肉哪!上好的野味……”
“肉?”心意有些诧异。
“千真万确,扎扎实实的肉。”龙锦凤颇不以为然道。“搞不懂妳娘,自己吃素就算了,非得拉你们都跟着吃素,怎样?这是妳生平第一次吃肉吧?妳娘一吃到荤的就反胃嗯心,妳呢?”
心意大大啃了一口,用力点头。“嗯,好吃!”多麽新鲜的滋味,这一切一切,红尘俗事都让她迷恋喜爱,终离山的世界彷彿已经全被抛至脑后。
“心意,妳还没告诉姑姑,妳干麽非要去那个谭府当夫子?难道妳当真想当夫子?”
当然不是,心意抹抹嘴望着一脸好奇的姑姑,她该怎麽告诉姑姑?关于瓦舍裡那一场奇遇和那个男人……她沉默半晌,这是头一回心意弄不清自己的感受,最后她只好简单的敷衍一句。“好玩吧!”
“好玩?”锦凤瞪她一眼,挟了一块肉进她碗裡。“妳当心玩出火……”
这句话不知何故听在心意耳裡,竟别有一番意思,彷彿在预言着什麽似的。
※※※
好吧……谭逸一大早就将他养在花园鸡笼裡的秘密武器抓出来,那是一条黑白相间的大草蛇,平时他专门拿来伺候他特讨厌的人物。这蛇他自己可不敢抓,于是他命令贴身小厮去抓进布袋裡。
小厮才十二岁,一边抓、一边尖叫,还一边哭,折腾了半天才勉强用竹竿将蛇赶进麻袋裡,到此两人已经紧张得出了一身汗,恰巧陈总管经过,一看见那顽劣的小少爷,他得意而幸灾乐祸地嘿嘿笑着走过来。
“小少爷准备好了吗?别忘了夫子要来上课了!是不是好开心啊?”他还真希望那年轻又聪明的夫子,可以好好地教育这顽劣的小子。
谭逸笑得可灿烂了。“是呀,开心极了,这一切都要感激您……”
喔?呵呵呵,陈四喜和小少爷唇枪舌剑起来,他讽刺地笑腿谜道:“小少爷真是人客气了。”
“对了……为了感谢你,特地让妳看看我的宝物,不过您得先闭起眼睛!”
宝物?四喜好奇起来,小少爷的宝物肯定是极极与众不同的东西,他暗忖着,又听见小少爷说:“要是看了您喜欢,我愿意割爱……”
不会吧?这样大方﹖﹗他望着谭逸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
谭逸稚气地说:“昨晚我已经答应阿伯,以后要听您还有夫子的话,我再也不顽皮了!”
小少爷终于懂得反省了,陈四喜欣慰地点点头。“小少爷懂得就好。老爷聘夫子也是为了小少爷好啊,可说是用心良苦……”
“您眼睛快闭起来,这特棒的宝物保证您会永生难忘……”
“是吗?是吗?”呵呵呵,小孩子有时还是顶可爱的,他闭上眼。“好好好,奇QīsuU。сom书我闭上眼睛就是了……”他完全没注意到一旁小厮拚命给他使的眼色。
谭逸又说:“手伸出来。”这个死总管,本少爷要让你再也笑不出来!他用眼神命令小厮将那条大草蛇抓出来放到总管手上。
“什麽东西?”陈总管发现手心一凉,他睁开眼睛,嘴巴张得好大好大,连尖叫都来不及,两眼一瞪,就昏倒在地。天杀的,陈总管最怕最怕的莫过于长虫……
一下子谭府又被小少爷整得翻天覆地,陈四喜总管被抬进房间,就差没口吐白沫,一双腿是软得站不起来,两眼空洞,有气无力地直嚷嚷。“蛇呀、蛇呀…
…”看样子他有好一阵子得躺在床上了。
因为这小插曲,午后,当龙心意扮了男装踏进谭府时,迎接她的是副总管。
她礼貌地问一声:“陈总管呢?'”那老人挺慈祥的。
副总管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回道:“人……病了,受了点风寒……”
“是吗?昨天不还好好的?”她被迎进书房,只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背对着她坐在书桌前。
副总管追不及待地离开小少爷的书房,谭府的下人都知道没必要的话,能躲小少爷就躲,而且躲得越远越好,省得发生什麽意外。
副总管人一走,小少爷回过身来双手抱在胸前,两眼晶亮亮地瞪住眼前的陌生男子,一看见对方长得如此纤瘦,一派斯文的模样,看样子很好欺负。
“你……”龙心意打量这坐在桌上霸王似的小子。“是不是应该下来和夫子打声招呼?”
谭逸眨眨黑胖跳下桌子,然后从桌子后面抬出一个麻袋交给龙心意。“我准备了礼物给你……”
心意不觉有诈,笑眯眯地说:“真的吗?”她将麻袋鬆开,惊见一条粗肥的草蛇。
谭逸等着看她尖叫,他咧起嘴注意夫子的反应,只见夫子非但没有惊慌的模样,竟然……谭逸瞪大眼睛,有没有搞错?他揉揉眼,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看她将手伸进袋裡,不慌不忙的将那条蛇抓出来,草蛇拚命挣扎扭动身躯…:
“不曾吧?”
龙心意抓着蛇兴奋地向他走过来。“我正想帮我的“花花”找个伴哪,谢谢你……”花花是她的宠物——一条曾经咬过龙锦凤的花蛇。
“你别过来……”谭逸恐惧得直往后退。
龙心意笑得可灿烂了。“别怕,这种蛇没毒,不如今天我们就先说说蛇吧,你摸摸看……”
“妈呀!”谭逸转身就往外跑,心意直觉就往外追。
“喂,你别跑啊!”正说着呢﹗脚被门槛绊倒,手一滑那条肥蛇飞出去,谭逸正好回过脸来,看见直往他飞来的蛇,他顿时一某,下一刻那条蛇直直打中他的脸,他惊恐尖嚷,跌倒地上,吓得昏厥过去……
正在迴廊上的一千僕役见到这一幕全都傻了。
“那是什麽?”有人讷讷地问。
“是蛇呀!”有人看清楚了。“蛇在小少爷脸上……”而且是新来夫子扔的!
※※※
长长的走廊,谭逸的贴身小厮满身是汗急速的跑呀跑,跑进陈四喜总管的房间裡,陈总管面色苍白地坐在床上服用大夫开给他的压惊药,那小厮一进房就在陈总管耳朵旁嘀咕了几句,只见陈四喜一听,双眼一瞪,两人仰头爆笑起来。
小少爷被人吓昏这可是生平第一遭,平时吃惯小少爷苦头的一干下人们背地裡拍手叫好,暗暗偷笑。
不过谭逸的生母王素云可笑不出来,她一边和街坊的贵夫人们玩牌,一边滔滔不绝地怒骂新来的夫子。“是你把蛇扔到我宝贝身上?”她瞄了一眼夫子。“有没有搞错?我们谭逸要出了什麽差错,你就算赔上性命也赔不起!你是教书的,怎麽把蛇带进来?你到底懂不懂规矩?”
“事情不是妳您想的那样!”心意解释着。
王素云将牌往桌上一扔,愤斥道:“明明你就是故意的,教不动我的儿子就拿蛇吓他,陈总管真是瞎了眼才召你这个烂夫子,我看你这麽年轻会教个什麽?
明天起你不用来了!”
“谁说他不用来?”谭铭鹤听见了消息赶来。“他是我请的夫子,妳要不满意儘管去同老爷反应!没必要叫我的人站在这裡听训。”
一看见谭铭鹤,王素云的锐气立即被杀掉一半,在谭府谁都知道连老爷都听谭铭鹤的话,她可不希望得罪这个人。
“你可知道他对逸儿干了什麽?”
“听说了……”
“那你还……”
“龙公子——”他根本没把王素云放在眼底,直接向龙浩天。“我的朋友们听闻你的棋艺,急着想认识你,走吧……”他直接将心意带走,抛下震怒的王素云。
“我不是故意……”心意仍想解释。
他手一挥打断她的话。“我明白。快,和我去酒楼。”
“酒楼?”心意跟着他疾步走出谭府。
他回头笑道:“没去过吗?”
龙心意摇摇头,姑姑开的是酒馆,和酒楼不知是否一样。
他豪迈地将臂膀往心意肩头勐地一揽,俯身凝视她。“温柔乡,你懂吗?”
他笑这年轻人的天真。
这个过分亲近的举动让心意吓了一跳,瞬间记起他其实是把她当男人对待。
“怎麽?”他注意到“龙浩天”一时的恍惚。
“没事、没事……”温柔乡?莫非是妓院﹗﹖
※※※
着名的八仙楼,是城中文人雅士的最爱,诗人们和友人群聚于此,在杯光酒影中挥毫,留下许多醉时因灵感乍现写下的诗词,而在八仙楼执业的艺妓们也绝非泛泛之辈,至少要能识字,最好还懂点诗词,又因为个个美若天仙、气质不凡,所以八仙楼名扬京城,成了上流人物的最爱。
龙心意坐在最豪华的包厢内,谭铭鹤和一干友人们早已备妥围棋,准备好好对葬一番。
“别看浩天小弟如此年轻,诗词书画可不比你们差……”谭铭鹤朗声向他的朋友们介绍起“龙浩天”。
而龙心意却只是眼睁睁地注视着名唤梅菁菁的名妓﹐她一边帮谭铭鹤斟酒﹐一面有意无意地直往他怀裡鑽。她看傻了,心底不知何故有把火烧起﹐当梅菁菁笑眯眯想往谭铭鹤怀裡躺时,心意下意识直觉地倾身过去,伸手挡住她倒下的身子。
“干麽?”悔菁菁坐直了身子,瞪着眼前这年轻人。
“扼……”心意一见大伙都莫名其妙地盯住她,于是赶忙说﹕“菁菁姑娘可以帮我斟酒吗?”一向只服侍谭铭鹤的梅菁菁不悦道:“你那头不是也有姑娘?”
谭铭鹤和友人都笑了,他的挚友亦是京申名诗人,曹梓有趣地打量“龙浩天”,取笑道:“看来菁菁姑娘的美貌就连夫子都挡不住!”
“你喜欢菁菁?不如我和你换位子?”谭铭鹤体贴地问“龙浩天”。
喜欢个鬼,大家都是女人,她有的心意也有,可心意即忙点头不停地道:“好呀、好呀!”
这臭小子!梅菁菁气熬了,眼睁睁看那心爱的、英俊潇洒的谭铭鹤起身,和那瘦巴巴的“龙浩天”掉换位子。她不甘不愿口气硬邦邦敷衍地问道:“龙公子喝啥啊﹗﹖我倒给你!”
“哇刊态度差这麽多?”曹梓笑讽,席间人等一听也狂笑不止。
梅菁菁一脸抚媚地娇憨道:“讨厌,你们别笑奴家!”
讨厌,你们别笑奴家!噁心!心意暗暗反胃,长得美又如何?我若穿回女装不知比她美上几千几百倍呢!她暗自嘀咕着。
席间开始玩起文字令,心意注意到谭铭鹤只是借酒装疯,一杯又一杯抢着饮,一副买醉的模样,而桌上的酒全景最烈、最易醉倒的醇酒。
他们玩起酒筹令——
有人嚷道:“人面桃花相映红……”
这句意思是面红者饮,大家一致公认非菁菁莫属,她又开始嗲道:“唉呀…
…铭鹤,他们都欺负我,你帮我嘛!”她蹶起嘴将留有她唇印的酒杯直往谭铭鹤面前送。“你最宠我了,帮人家喝嘛……”谭铭鹤正要接过来,龙心意手往前一件,咕噜一响,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大伙还来不及阻止下,将那杯烈酒一饮而尽。
“你……”谭铭鹤诧异极了,这可不是一般的薄酒!他真那麽中意梅菁菁吗?
莫说他傻了,梅菁菁也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