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难自禁-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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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凤忙拦住心意。“妳别傻了。这种夜光杯如此稀奇,人家怎麽会轻易借给妳这素昧平生的人,其中必定有诈……”
心意忍不住要翻白眼。“姑姑呀,什麽诈不诈的,我现在若不快生拿去还,迟了,人家会当我是小偷……”
“是是是,就是了,妳八成遇上金光党,妳现在回去就中了人家的计,他八成会说妳是小偷,然后威胁要抬上官府,跟着问妳要不要私下和解,然后就开出个天价要妳赔偿。妳千千万万不可以去,要上当的!”
龙心意深深吸了好大一口气,望着姑姑道:“姑姑呀,妳疑心病别那麽重好不好。”真亏地想得出这些。
“妳听姑姑的话好不好?江湖险恶妳知道多少?今夜妳害姑姑担心的还不够吗?”
龙心意看姑姑一脸的憔悴,她真是累惨了。一下皱纹好似多了好几条,她不忍心起来,安分地生了下来。
“好姑姑,心意哪儿都不去,妳别恼了好不好?”
“这样才乖、这样才乖……”她终于鬆了好大一口气,宽慰地笑了。
龙心意捧起酒杯,还闻得到残留的浓郁酒味。那蔷薇酒的味道和那男子时而温柔、时而狂肆的眼神,在心意青涩的心坎慢慢漾开一抹异样的情愫……
她不是蓉蓉,却阴错阳差地接下这麽贵重的东西,她头一回有了深深的罪恶感,一定要快些归还……
※※※
龙凤酒馆终于开张了,这是龙锦凤继银凌县后开的第二家分店,然而开幕当天爆竹放了,锣也敲了,酒保们也拚命的吆喝了,可是——空着的板凳冷冷清清、整整齐齐排列在空着的餐桌旁,馆内一个客人也没有。
龙锦凤见对街酒馆生意兴隆,气得坐在柜怡前咬牙乾瞪眼。
“我卖的酒味道又不比别家差,料好实在,怎麽会没客人上门?”她唉声叹气、愁眉苦脸。
一旁她那心爱的姪女,镇日只是魂不守舍、心不在焉地趴在桌上发呆,好不容易千里迢迢将她从那鸟地方带来京城开开眼界,她竟然只是对着一只夜光杯发呆。
不过就一只杯子嘛!再漂亮、再神奇也只是拿来盛东西罢了,难不成能当仙丹吃吗?真搞不懂这丫头。
龙锦凤叹息转头间酒保:“我说阿明啊……”
“是。”阿明勤快地趋前听话。这雇主的脾气几天下来他可是见识了不少,他怕极挨骂,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我说我雇你来,可不是请你来打苍蝇捉蚊子的,你别淨杵在那裡,快想想为什麽咱们生意会这麽、这麽差?”
“呃……这个……这个……”他低下头拱着手欲言又止。
“别这个、那个的,你倒是说话呀……”
他瞥了老闆娘一眼,怯儒地。“我怕说了您不高兴……”声音细小如蚊鸣。
龙锦凤听不清楚,不耐烦地扯开嗓门就嚷道:“你没吃饭呀,大声点!”
“我怕说了您不高兴!”果然很大声。
龙锦凤腿起眼睛。“你再不说,我才真是要不爽……”
“是是,我说、我说……这个……咱们京城向来没有女人做男人生意的,您的酒虽好,可客人一打听是个女人家开的,就没了兴趣。”
龙锦凤果然一听立即胀红了脸,发泼道:“岂有此理,难道女人就只能在家给小孩把屎把尿的?”
阿明被锦凤的大嗓门给吓得瑟缩了一下,噤了口,早说她会生气的嘛。
龙锦凤见他沉默了,喝道:“快说呀,外头的臭男人还说了什麽?”
“他们说……他们说……”
龙锦凤喳呼着骂道:“你再这样吞吞吐吐、不乾不脆的,小心我将你踢出门去……”
“是是是……他们还说……”他越说越往后倒退,小心保持安全距离。“他们还说您都三十几了还没嫁人,如果不是怪物,就是烧的菜特难吃才会……”
“溷帐!”龙锦凤没等他说完话,一张椅子已经摔出去,那伙计吓得逃命去了,一旁人也怕得退得老远。
只有龙心意没事似的维持着原先的姿势——脸侧趴在桌面上,将唬珀色酒液不知第几次的倒进夜光杯裡,约烂的光彩穿透薄如蛋壳的酒杯,印在她细雪般无瑕的脸颊上。
她凝视着美丽夺目的光彩宛如丢了魂魄,当她白日再回瓦舍,那儿已经空空盪盪,只有昨夜群众欢闹过后遗留下来的残馀垃圾,证明昨晚的欢乐不假。
她回味起当时他低吟的词——瓦舍……来时瓦合,去时瓦解,易聚易散……
难道他们的缘分正应了这句话?易聚易散?唯一证明他存在过的,只有这只昂贵的夜光杯?
“心意……”龙锦凤不甘寂寞地走过来对姪女嚷嚷。“妳呀妳,看姑姑这样烦恼,也不会出点意见。就只贪看那杯子,眼底有姑姑没有?”
龙心意头也没抬,有气无力澹澹答道:“我出了意见,妳一定会像方才一样哇哇叫……我还是省点精神好。”
“怎麽会呢?妳说、妳说……姑姑听妳的……”她才捨不得对心爱的姪女哇哇叫呢!
“很简单,人家一瓶酒卖十银,我们不算钱,免费奉送。马上生意兴隆。”
“什麽?”她果然哇哇叫起来。“心意,妳当姑姑老呆啦?不用钱当然生意兴隆,这主意还问妳想吗?姑姑现在心情差得要死,妳还寻姑姑开心?妳这主意阿猫阿狗都想得出,妳存心看姑姑恼死、烦死、气死是不是?”
她?哩啪啦吼了十来句,心意也不恼,只是懒懒地抬起夜光杯起身道:“姑姑,做生意本来就是要看长远的,做起好口碑,今日妳开张,妳的酒不比人家差,酒钱又比人家低,为什麽没客人?很简单,这些酒徒全抱着观望的心态。姑姑我问妳,现下妳经过两间酒馆,一间呢,是人烟沸沸,另一间呢,是一个人也没有,姑姑,妳要上哪间饮酒?”
“当然是人多的那间喽!”
“看吧,这是人之常情。酒再好没有人气也是枉然。所谓人来疯、人来疯,上酒馆的人图的就是热闹。妳只要发消息出去说是庆祝新店开张,第一个时辰点的酒全免费,那麽客人一定源源不绝而来。绝对、绝对不会亏本,因为妳已经笼络了人心,吸引了注意,剩下的买气只要酒好、菜好,一定没问题……”
龙心意的一番话说得旁人个个目瞪口呆,频频点头称是,她分析得甚是有理。
龙锦凤张大着嘴巴半晌才回过神来,对着心意摇摇头嘀咕道:“真不知大哥是怎麽养妳的,聪明成这样,白雨荷有妳这丫头真是赚到了。”说到底全是沾了她龙家的光……
其实,龙浩天根本没有特地去教龙心意,是龙心意待在山上太无聊又没有朋友,只能靠着爹爹一屋子的藏书打发时间。
“心意……”锦凤一脸崇拜道。“姑姑立刻就照妳的主意去办!”她回头吆喝伙计们。“你们是听傻了,是不是?快照着我小宝贝的话去办!”
龙心意自顾自地鑽进柜?内,隐没在柜后看她的夜光杯去了。唉,姑姑的烦恼有她来排解,而她自己的烦恼又要找谁说去呢?她想再见到瓦舍裡那个模样颓然,却眸光温柔的怪人,她说不出原因她想念他的眼神、他的嗓音,脑海裡一遍又一遍地映出那晚他帮她在夜光杯裡注入蔷薇酒时,专注的眼神,心坎裡不知什麽给微微震动了……是什麽?她也说不上来。
※※※
依了心意的主意照办,很快的这妙计奏效,龙凤酒馆转瞬间便高朋满座,热闹喧哗,酒保伙计们来回穿梭酒客间,忙不停手地来回端菜,酒钱虽免,然而客棺们却将省下的钱不知不觉地转嫁至菜色上。
酒馆裡一桌桌地坐满了,客人们欢天喜地的聊天饮酒,龙锦凤也欢天喜地的忙着结了一桌又一桌近百银的帐。
她笑得双唇合不拢,刚送走窗边那桌的客人,才转身到这厢,有些閒话似针般尖锐地刺进她辣凤子的耳朵裡。
“是啊、是啊,李兄说得有理,女人只要一生过孩子,那鬆弛的皮肤、蜡黄的容貌真叫人不敢领教……偏偏我家那口子除了会生,还会什麽?”
那位李兄摇着扇子,一副散件潇洒的模样。“可不是,也不能怪她会生,女人家又不会写字、又不会下棋,更不懂学问。她不生个孩子玩玩多闷哪!”
“是啊、是啊……女人的头脑拿来跟我们男人比真差上一大戏。前些日子我叫内人去帮我买一叠习字用的宣纸,结果您知道她给我买了一叠什麽回来?”他嚷嚷道。“是厕纸啊……我骂她懂不懂什麽是宣纸,她竟然哭着间我,不都是纸嘛,有什麽差别?我说我是要拿来习字的,那笨女人还问……”他装起老婆哭哭啼啼的模样和腔调。“……厕纸也可以写字啊?!”
同桌的人听了,一阵哄堂大笑,笑得直不起腰。
岂有此理,这些狂妄的臭男人,竟然敢这样蔑视女人?龙锦凤瞪大了双睁气呼呼凑上前嚷嚷道:“我说你们这几个臭男人是从女人的什麽地方生出来的?”
她挑衅问道。
几个大男人停了笑声打量她。
龙锦凤一身红衫,站得笔直。
有人开口问:“这位大娘……”
“胚!啥大娘?本姑娘还没成亲呢!”
“哦……”一群男人又笑得东倒西歪起来。
“你们笑什麽?”龙锦凤腿起眼睛。
那位李兄显然是带头的,他回道:“怪不得妳还没成亲,女人家唯一的优点就是脾气好,个性温和,笨点还能忍受。可我看妳凶巴巴的,连这唯一的优点都没有,怪不得嫁不出去……”
现在是整间酒馆的男人全笑起来了。
龙锦凤也不甘示弱地顶嘴道:“我辣凤子还没嫁人,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全京城没一个男人力量大过我、脑袋聪明过我……”
说完后有一阵的沉默,跟着那李兄拍桌喝道:“姑娘好大的口气……有本事咱们来比试比试……”
“好极了,就比腕力。”这笨蛋不知她是个练家子,龙氏的武功只要皮毛就可以打得他哭爹喊娘,何况是腕力。
这下子全酒馆的人都鼓譟起来了,这龙锦凤不管走到哪儿,祸事就惹到哪儿。
现在她将桌上杯子酒瓶用手潇洒地往地上一扫,立即腾出了空位,跟着她在大家的注目下,双手交握把指关节压得嘎嘎作响,很有唬人的气势。
“哈哈哈……哈哈哈……”李兄笑得直不起腰。“架式倒是很足嘛……”
他将手往桌上一搁,随随便便地招招手,根本不把她放在眼底。“来吧!”
围观的客人们也跟着笑起龙锦凤。
龙锦凤耸耸肩,将手往桌上一搁,和那李兄交握,跟着李的朋友也随便地喊了一声开始……
下一刻,大伙的眼睛根本还没看清楚,倒先听到李公子呼天抢地的抱住手臂惨叫连连。
才一眨眼,桌面都还没搁暖,他已经输了。
龙锦凤转身问着围观的人们。“你们想必都没看清楚吧?没办法,谁叫这浑小子输得这麽快。”
后头的男人张大着嘴,看怪物似的瞪着龙锦凤,吭都不敢吭一声。
龙锦凤越发得意起来,发表高论道:“这证明什麽?证明你们这些男人别看扁了我们女人,我们的智慧不比你们差,力气也不比你们小,还会生孩子打理家务,可比你们男人有用多了……”
“等等……”那李公子输得不情不愿,他回过神来反驳道:“这个力气大可不代表脑袋好,只是代表了四肢发达……”他挑衅问:“敢不敢跟我比行酒令。”
“怎麽?嫌输得还不够难看呀?比就比,输了你叫我阿娘。”开玩笑,她可也是读过书的。
“好……输了妳叫我阿爹。”他挥手,一副君子的模样。“为了怕人家说我欺负女人,规矩让妳是……”
龙锦凤爽快应道:“好,我先出题,就行个三字令。”她挺直腰杆信心满满道。“这“王”字加上一点是“玉”字,移上去是“主”字。换你。”
众人屏息等待李公子,他瞪着龙锦凤,好好好,可有两下子。他摇起扇子沉吟道:““大”字加上一点是“太”字,移上去是“犬”字。”他轻轻鬆鬆应了这题,跟着他出题道:“妳听好了,吟一个诗中物有真假令。”
龙锦凤微笑吟道:“门泊东吴万里船……真船。”她轻轻鬆鬆过关。“换你了。”
他也轻鬆回道:“花开一丈藉如船……假船。轮妳了……”
龙锦凤瞪着他,脸色开始转红,半晌过去还找不到合适的词。
众人鼓课起来,李公子说:“认输好了,不过是叫一声阿爹嘛,反正女人本来就是比较没知识,输了也是应该的嘛!”
龙锦凤听了,气呼呼地紧握双拳朝柜抬大嚷:“小宝贝——你快出来!”这一喊把大家都笑疯了。
“什麽小宝贝?狗吗?妳找隻狗帮妳日”
这风凉话才一落下,柜抬内,一位清秀慧黠的标緻姑娘站了起来。她穿着水绿色丝质衣?,如云的黑髮朴素地敬在纤纤的颈后,红红的樱唇,伶俐的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清澄亮丽,像噙着薄薄的水气。那水眸正懒懒地望着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