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难自禁-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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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您看看,她这人心怎麽这麽硬!听她说那是啥话?”
“妳住口!”龙浩天厉声喝住锦凤。“这一切一切是谁引起的?”
锦凤心虚地低头勐扒几口饭,在这关头可不能再激怒他。
龙浩天暗暗研究着雨荷,他静静挟了一块素猪肚搁进她碗裡。
她心思正飘得老远,突然抬起脸来,看见他一脸的关心,他总是能看穿她心底真正的想法。
白雨荷是担心心意的,即使她往往倔强负气的口不对心,然而毕竟是自个儿的骨肉,自小拉拔到大怎麽可能说不理就不理?一见到相公那了然的表情,她不禁鼻头就酸了,只是很努力地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龙浩天轻轻在她耳畔道:“妳安心吃,等会儿我去看看那丫头,哄她吃点东西……”
龙锦凤见大哥对白雨荷说话那般轻声细语的模样,不禁翻个白眼别过脸去﹐她心头暗暗不满嘀咕——哼,跟自家妹子说话就横眉竖眼的,恁是不公平!
一会儿龙浩天上楼去看心意,他先是敲门,等着,没听见回应,只好擅自推门进去。
房裡透着一股寒冷的气息,他发现女儿任窗户敞开,冷例的风剌剌地吹得窗板啪啪作响,他上前将窗户阖上,回头见心意背对着他睡着,不理不睬地。
女儿似乎瘦了不少,被单裡的身形如此单薄,他不禁心疼地放柔眼眉,声音温和地。“心意,是爹爹。”
龙心意还是不理睬他。
龙浩天叹息着趋前。“还在赌气?已经一天都没吃东西,这样下去怎可以?”他往床沿坐下。“妳是知道妳娘的脾气,她从不说什麽好听话的,又固执得要命,人又死脑筋,但是她心底其实是疼妳的,妳这样她很难过,跟爹爹下楼吃点东西好麽?”
“……”心意还是默不作声,往常只要龙浩天这样哄哄她,心意不论多气,也捨不得让爹爹没面子,总会眉开眼笑地妥协,她从没有这样坚持过。
“心意?还是不肯?还气?”他俯身摇晃她,却被她滚烫的身子惊吓住。“心意……”他扳过她的身子,看见女儿脸颊烫红昏迷着,额上全是冷汗。
“心意﹖﹗”龙浩天迅速拉上被子紧紧裹住心意,他回头嚷锦凤去请大夫。
※※※
大夫在深夜赶来,那时街上已经开始飘起细雪,心意陷入高烧引起的昏迷,大夫立即准备帮心意放血。
“她的情况很差,恐怕是之前有旧疾引起的高烧症状,体内热度难消,再这样下去,她的身子一定会熬不住。”大夫自药箱裡拿出三支银针。“你们谁可以帮我?此人必须相当冷静。”
“我来……”白雨荷往床沿一坐,接过银针,龙浩天按住妻的肩膀给她勇气。大夫指示了心意的颈穴、手腕还有食指指尖。“将针利入这三个地方。”
锦凤听了眉头揪得死紧,可怜的小宝贝,她看向白雨荷面色沉静,彷彿一点都不紧张。
白雨荷拨开心意的髮,露出雪白纤细的颈子,然后她将银针俐落地戳刺进去,暗红色的血液立即渗出,心意虚弱地呻吟一声,龙锦凤鼻头一酸眼眶红了起来。
这丫头何曾吃过这苦头?她一定很痛。
白雨荷没被泊泊而出的血液给惊吓,她镇静地依着大夫的话,迅速确实地将针刺向另外几处。
大夫不禁暗暗佩服这位少妇的冷静,看来不是平常女子。他注意着血液的颜色,当色泽转为鲜红,他就立刻拔出银针。
龙心意似乎很痛苦,皱着眉头连连呻吟冷汗直冒。
一番折腾下来,昏迷的脸色由高烧的红转为苍白。
大夫收回银针开了几帖药,然后叮咛了注意的事项后便告辞。白雨荷起身欲送大夫,人才站起一阵昏眩袭来,龙浩天忙接住倒下的妻子。
※※※
犹记当时相见,瓦舍裡诸般戏曲轮番上演,人声喧哗,灯笼高挂,喧腾的夜,不见黑暗只是堕落的红,小孩玩的爆竹磁磁燃着眩目的火花,烟雾四处瀰漫…
…
她一时大意被人群推撞,这一撞怎麽就如此宿命地撞进他的怀裡?这一撞怎麽就撞出了她的心荡神驰和意乱情迷?
他却只是醉着沙哑地叹息:瓦舍……来时瓦合去时瓦解,易聚易散。
不、她不要散、她不要就此告别!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一定可以留下来,留在他怀裡。不……怎麽他只是疏离而冷漠地用那抗拒的眼神望她?不……不要这麽残酷!
心意惊醒过来,看见母亲担心的眼神。
“作噩梦?”白雨荷温柔地间。
心意环顾四干,她只觉得头昏、疲倦和虚弱。“娘……这麽晚了妳怎麽还不睡?”她注意到母亲苍白疲倦的面容。
“傻孩子,是妳睡煳涂了,已经两天过去。”
“是麽?”竟然睡了这麽久﹖心意逐渐清醒过来,眉心一皱,感到颈间传来疼痛,手指也是。她看见指尖瘀青,还有暗红的痂。“我怎麽了?”
怎麽了?瞧这孩子浑然不知,教他们怎能不担心、不害怕。白雨荷低下脸,想她自己多乖舛的命运,这辈子原以为再没什麽会令得她惊吓,没想竟因见着自个儿女儿的折磨,那鲜红的血液竟让她昏厥。情感,果真是致命的要害。她抬起脸望着女儿那张单纯年轻的容颜——
“心意……我和妳爹商量过了,如果妳真想待在京城等那男子愿意娶妳,我们也不勉强妳回终离山。只要妳懂得好好照顾自己。”
“娘……”心意鼻头一酸,便咽起来。“原谅我……”这句原谅我,等于是代替了回答,她依然坚持着不肯放弃离开。
白雨荷俯身,难得亲密地摸摸心意的额头。“意见,妳一向聪明。如果能得到一个结果自然是好的,倘若不行,最后何时该离开,妳应该明白。”她温柔地劝女儿。“爱情就似赌局,输赢多少,不是重点。聪明的往往是知道何时该退出的人。”
“我不想退出,一旦我退出,等于是永远失去了。”
“不……”雨荷清丽的眼眸裡藏着深沉的智慧。“妳会“走路”吗?”
走路?心意不解。“有谁不会走路?”她当然会。
“当后脚提起时,才能往前是不?”
“对呀!”
“如果执着,两脚死死抓紧路面,哪儿也不能去,妳如何前进?有时放弃,不执着,反而是另一个生机,反而可以打破僵局。”
心意听得似懂非懂,白雨荷微笑地凝视女儿那困惑的表情,心意毕竟还年轻。
“妳记得了,某天妳也许就开窍、明白了。现下好好躺着休息,娘在这儿照顾妳。”
心意听话地合上眼睛,她抓住母亲的手。“娘……这世上我最爱妳。”
白雨荷眼眶一红,禁不住笑道:“妳对每个人都这麽说。”
心意知道娘指的是那个疯癫的姑姑,她也笑了。“妳知道我说真的……”她真的喜爱潇洒豪迈的爹爹,孤僻冷傲的亲娘,甚至是粗鲁疯狂的姑姑。
但此刻她奋不顾身想得到的,竟是谭铭鹤的爱。她好想他……
※※※
回头,白雨荷躺在丈夫怀裡,她轻声地说:“我和那丫头谈好了。”
龙浩天抱着心爱的妻子坐在床上,他帮妻子纠结的长髮用手指梳顺,知道妻子还是放心不下女儿,他手臂一揽,让她扎实地忱在他的肩上,他吻她雪白的脸颊。
白雨荷台上眼睛纳闷地说:“我不懂,为什麽我们不留在城裡久一些,至少也要帮着心意看那男的打算怎麽处理,难道你不担心女儿?”
龙浩天温柔沙哑地贴着她耳际道:“雨荷……妳见过猫麽?”
“当然。”
“母猫在小猫出生不久,学会走路后,就试着遗弃牠们﹐就算小猫跌蛟、就算小猫叫得再伤心,母猫也只是远远地冷眼旁观。”龙浩天圈住爱妻纤细的颈子。“越是爱牠们越是希望牠们独立,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都在女儿身旁,让心意去走她自己的路,让她跌倒了,然后明白如何靠自己站起来,否则当我们不在时,她啥都不懂不会,岂不是更惨?”
只有丈夫的话会让白雨荷心服口服,她抬手攀上丈夫结实的手臂。“浩天,你总是想得比我长远,就依妳的话,让心意自己去处理吧!”
※※※
江南长生药铺的老闆,在酒楼和几个面貌凶恶猥'奇''书''网'琐的莽汉低声讨论事情,他自怀裡掏出一袋银子,推给莽汉裡带头的,江湖人称“红鬼子”的薛老大。
“薛大,我特意差人找你们下山,就是请您上京给谭聂樊一点教训。这是我们这儿药铺老闆们的一点心意。”谭聂樊霸道的做事态度,害他们连着几间药铺都纷纷关门。
长生药铺如今被衙门查封,他实在馀恨难消,于是召集了吃过谭聂樊亏的老闆们,决定给嚣张的谭聂樊一点苦头吃,哪怕是揍他几拳也好。
红鬼子嘴裡嚼着菸草,污黄的牙暴凸,眼睛充满杀气,他冷笑着接下银子,点了点数量,跟着问:“听说……谭府在京城赫赫有名,长年垄断药材市场,看样子是挺有点身家的,你给的银两未免也太少了!”他了呸一口。
长生老闆被他壮硕的身形吓得死死地。“呃……小弟只出得起这些。”
“近来,我们成日在山寨裡闷得慌,衙门追得可紧,弟兄们个个等银子使哩!老兄……您说这谭聂樊是不是一隻大肥羊?嗯?”
他身后的弟兄们听见老大这话儿,个个眼睛发亮,摩拳擦掌起来。
长生见他们一副歹样,深怕连累了自己,慌乱地只管说:“银子可是给你们了,你们要干麽小的啥都不知、啥都不知!”他唯唯诺诺地除了撇清和他们的关係,也聪明的暗示自己绝不会洩漏口风。
红鬼子一见他那胆小如鼠的模样,回头瞟了兄弟们一眼狂笑起来,他准备好好大干一场。
※※※
送走爹和娘,心意茫然地伫立城门下,她目送娘和爹的身影逐渐隐没风雪中。
“真难得,他们肯让妳留下。”龙锦凤双手交叉胸前,低声一句。“丫头,快走吧,妳身子还很弱。”
龙心意拢紧风衣。“我让他们很失望……”
“傻瓜,他们才不会,真要失望的话,肯定姑姑拿第一名。妳爹说我是龙家最不肖的女人了!”她握住姪女的手,发现那小手是如此的冰冷。“心意……妳害怕麽?”
“怕?姑姑……我明天就去找谭铭鹤,一定要他娶我。”是的,她真的怕。
※※※
谁知当夜,谭铭鹤自己打听到龙凤酒馆来了。那时她正在窗口发獃,看见他挺拔拔的身影踱进酒馆,她紧张得将桌上的夜光杯收进匣子裡,听见姑姑嚷嚷着带他上来。楼。
心意慌乱地随手梳拢长髮,心砰砰的跳,他毕竟是在乎她的,否则怎麽会找上门来?她的雀跃是掩饰不住的,面容不禁绽放光彩。
她推开门,撞见正准备敲门的他。
龙锦凤在一旁加油添醋地。“我们心意这些天病得差点丢了命,算你有良心,还知道找上门来!”
“姑姑!”心意给姑姑使眼色。“妳楼下生意正好呢,这儿我招呼就行。”
“是是是,我在这儿碍事,这就下去,你们小俩口进房聊吧!”她囉囉嗦嗦的下去。
姑姑的话令心意尴尬得脸色绯红,她退身让谭铭鹤进去。
他凝视着心意,发现着女服的她何等的明媚、何等的清丽。乌黑的长髮繫着奶黄色的丝带,一身嫩黄层叠略微透明的丝质衣衫更将她雪白的肤色衬得发亮,细緻聪慧的面容坦然地望着他。
面对那直接坦率的目光,他竟没来由的心痛心虚。
“身体还没好麽?”他关切地问。
“不碍事的。”她帮他倒了一杯茶。“坐吧。”他果然是关心她的,分明是爱着她的。
谭铭鹤静静凝视她半晌,心意倒也不急着说话,她喜欢这样沉默地和他相对,哪怕彼此无言,任时光逝去、任美景虚设,只要能这样看着他,已经值得。
那双黑睁裡,不似他冷漠疏离的表情,那双黑眸往往洩漏他真正的情绪,此刻他似乎看见了什麽,他伸手轻轻碰触她颈上红痂的伤口。“怎麽了?”他怜惜的口吻。
心意开朗地笑了。“前天发烧,退不了热,大夫用针放血。”
他的表情放柔。“很痛吧?”
听见你这句再痛都值得了!她微微垂下脸,精灵的眼睛凝视他。“我们来谈婚事吧!”她直接说道。
以为谭铭鹤正是为此而来,可没想到此话一出,他脸色骤变,表情僵硬。
龙心意何等聪慧、何等敏感,这样一个小小不经意的表情已暗暗重创她,她的笑容隐去,脸色渐渐苍白。
听见他残酷道:“我不是来谈婚事的,龙姑娘,我不能娶妳。”
龙姑娘?叫得多麽客气疏远!“既然你都肯娶了七个老婆,难道我比那七个都不如?”她的自尊心严重受损。
“不,妳比那七个女人都重要,她们对我没有任何意义,妳却不同。”
她抬起脸,终于又再露出笑容。“既然如此,为什麽……”
“心意,我欣赏妳的才华,这世上难得有棋逢对手的知己,我们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