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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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泰吃了剧痛,下意识的一掌拍开王珍,王珍飞出去的瞬间,她挖进去的手指勾出了两个血糊糊的肉团。
伴随着元泰的嘶吼,王珍的嘴里也喷出了大量的鲜血。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变故惊呆了。
铁尔罕忙过去扶住王珍,王珍推开他,倔强的站了起来。
她的双腿虚弱的颤抖,如同承受不起任何的负重,但是身姿一样傲然挺立,虽然衣衫凌乱,血迹斑斑,伤痕累累,嘴角还噙着血,那只冰冷的手上还滴着元泰的鲜血…
王珍惨白的脸上泛出出异样的笑容,此时此景如同鬼魅一般。
她带着翻天覆地的强烈恨意,死死的看着被自己挖出眼珠,满脸是血的元泰,他双手在空中乱抓一气,狂暴的嘶吼。
她嘴里仿佛呢喃着什么。
只有离得最近的铁尔罕听到了,一清二楚,她在说——
不要太小看人了,没有人可以决定我是生是死!我可是从阴曹地府爬上来的女人,你们都。。。下地狱吧!
半晌,铁尔罕才想起去扶她,可是她的眼神望铁尔罕脸上一扫,铁尔罕的心就揪住了——
她恨他!
王珍颤抖的抬起手臂,一掌打在铁尔罕脸上,她手上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却还是重重的击穿了铁尔罕的心脏。
然后王珍终于昏了过去。
……
元泰输了,他死也不会想到,铁尔罕居然弄到了那张,甚至都被他自己遗忘了的原址的密道图,还暗中打通了!
他太小看铁尔罕,原来马祜刺根本就没回古蓝玛,铁尔罕与他做了一个破釜沉舟的决定。
放任古蓝玛的纷争,马祜刺去调回铁尔罕一直藏起来的那股‘沙漠盗贼’,从王宫的地道杀 进来,而原本驻守在外面的亲兵营也在进攻鹰城,里应外合,给元泰致命一击。
只要逼宫成功,回头再来梳理古蓝玛部。
所以元泰关门打狗的策略错了,他以为铁尔罕孤立无援,他以为他手上的实力足以击垮他,但是实际上孤立无援的是他自己。
他死在王庭之上,他一辈子都想要坐稳王庭之上的宝座,可最后他连宝座在哪个方向也辨不清。
元泰死了,手下的士兵没有了统领,纷纷停止争斗,跪了下来。
铁尔罕紧紧抱着王珍坐在宝座上,找来一个厚厚的皮毛斗篷把她包裹起来,然后把派人去把躲起来的医官们挖出来。
他看着下面跪下的所有人,里面有他出生入死的弟兄,大家把脑袋别在裤腰带跟着他出生入死,大家的眼神殷切的望着他。
珍儿,你不会明白,他心如刀割,可是他退不得了。
……
他自己也不会晓得,王珍昏去之前,脑海里一直盘旋着那句话——
活下去,只要你活下去,我一定带你离开。
她要活下去,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她的命运不会再交给任何人!
绝不!
第六十六章
所有人只知道元泰死于乱刀之下,却没有人知道他在咽气之前,铁尔罕附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你加注在王珍身上的一切,你死之后我定当加倍奉还于绘真身上。”
如果,元泰没有失去眼珠的话,一定会死不瞑目。
而实际上,没有人知道他临死前的绝望怒吼是在表达什么,只见到他最后挣扎着站起来想要撕碎面前的敌人,却将自己撞在剑尖之上,同时,无数的刀剑向他砍下。。。。。。
这次宫变死了许多的人。
其中,据说原汗后绘真,在得知元泰死后,殉情了——
这是公开面上说的话,绘真实际的命运悲惨的许多,绘真确实是有悬梁自尽,但是却被铁尔罕救回来了。
铁尔罕的信条只有八个字——睚眦必报,绝不手软。
铁尔罕查清楚哪些曾经出入过地牢。。。他把他们全都关到了一起,强令他们如法炮制的对待绘真,那时还有依马古可以暗中关照王珍,如今谁敢维护绘真呢?
外头,传说绘真已经殉情,哪里知道她如今被关在地牢,手脚被锁,口中被破布堵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些士兵们心知得罪了铁尔罕,心中存着侥幸,幻想如果让铁尔罕对原汗后泄了恨,兴许会饶过自己一命,故此更加卖力的折磨绘真。
有些念旧主恩情的不肯从事的,当场就被斩杀。。。。。。
那地牢还是王珍待过的地牢,铁尔罕站在外面看着里面的情状,不由心情剧烈起伏,两眼通红,咬牙切齿,面容扭曲,痛苦到无以复加,手不由自主的拉着铁栏,以致那么粗的铁栏生生给拉的变了形。。。
“拿桐油过来!”铁尔罕有些不能自制的下令:“拿多一点!”
很快桐油拿来,铁尔罕无法克制,疯狂的拿起油桶往地牢里面泼去,下属们见状,先是呆滞了一下,随后也拿起油桶往里面泼。
地牢里有的士兵看到了,惊恐的呼叫起来,结果所有人抬起头来,就看到铁尔罕抽出墙上的火把,面目狰狞的丢到地牢里面。。。
顿时惊恐的呼叫声,咒骂声,哭泣声响彻天地,那些人凄惨的哀号,被铁栏挡得死死,里面瞬间成了人间炼狱。。。
要说这绘真,也被活活烧死在其中,她心虽然有些不善,但是落至这样的下场,也未免过于凄惨。。。那铁尔罕心恨元泰之极,表面宣称风光大葬,实际上挫骨扬灰,还私自请了巫师下咒,要其永不超生,虽然鬼神之说不可尽信,但也足以说明他对他有多痛恨。
另外还有一个人也死了,便是马兰珠,不过她是病死的,然后她的侍女,据说是殉主而死,哼,殉主。。。凡是涉及到那件事情之中的人,包括几名听马兰珠命令行事的侍卫,也被秘密处死。
。。。。。。
铁尔罕登基成为新的汗王,手上沾满了无数血腥,人们惧怕他的手段,可是他却仍堵不住悠悠众口,侧妃珍姬的事情,早已经在元泰死前,就张扬的天下皆知了。
这样的女人,如何能堂而皇之的驻进皇宫?
可是铁尔罕不管,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从实际说,没有男人不介意这种事,若是铁尔罕因此嫌弃王珍,那是正常的,不嫌弃才不正常。
可是他确实不正常,王珍受了这么多苦,皆是因他之故,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嫌弃她?
那样美好的女子,像白瓷一般无暇的女子,就是因为自己而成了一块块的碎片,并且,那还是他心爱的人。
王珍身体的伤不轻,她却不顾伤口的情况,成日里泡在水里,两个澡桶轮番的换水,因为她泡不了一会,就嫌水脏了。
后来没有办法,医官们只好将药材下到水里。
由于铁尔罕已经登记,原本六王府的人都要搬迁进了王宫,可是王珍不肯进去。。。想到她在那里发生的事,铁尔罕也不忍逼她。
后来以王宫需要重新修葺的缘由,又拖了一个月才搬到王宫。
王珍还是不愿进去,铁尔罕只好王宫和王府两边跑。
因为刚刚登基的原因,铁尔罕手上的事情很多,常常忙道快天亮才回王府睡一会,然后又赶去朝会。
他每次睡的,只是王珍房间的隔壁。
偌大的王府,没有人居住打理,有些萧条,铁尔罕安排了一批侍卫进王府保护王珍,将王珍的院子纳为保护的中心。
王珍的院子,是没人敢进的。
王珍把院子里所有的人都遣走了,只留下纳姆,除了纳姆她谁也不见,而铁尔罕,却是每次站在窗外出神的看她一会,王珍没有能力阻止他。
有一次,王珍在沐浴的时候,将整个身子埋进水里,她的头发如同海藻一般铺满水面。
进来的纳姆吓了一跳,手上的脸盆掉在了地上,发出“哐啷”的声响。
正好铁尔罕进来院子,急忙冲进来把王珍从水里捞起来。
只见王珍面色沉静的看着他,湿淋淋的头发帖服在身上,隐隐还看得到身上的伤痕。
王珍推开了铁尔罕,声音嘶哑的可怕道:“。。。你以为我想淹死。。。自己?”
从铁尔罕惊恐未消的表情,她知道了答案。
那天,元泰告诉她他准备怎么对她的时候,她选择了用簪刀刺向元泰,而不是刺向自己。。。她还不愿意就这样了结自己的性命。
前世,她已经选择过一次死亡,如果这一世,她还要选择这条老路,她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我。。。会活下去的。。。”
铁尔罕伸出手搂住她,谁知王珍竟然剧烈的挣扎起来,并且因为胃抽搐而干呕不止。
铁尔罕呆滞了,从那天开始就这样,男人一靠近她,她的身体就会本能的起反应,虽然她不说,可是那种无助,恐惧,怨恨,却刻在了她的脸上。
她足不出户,封闭自己,饮食锐减,夜半时会在梦中抽泣尖叫,他都知道,几乎每天的夜晚,他都守在门外徘徊,欲推门而入却始终犹豫,因为前几次,他那样只会引起她更大的恐惧。
他向她解释过,自己从没有舍弃过她,是马兰珠从中作梗。。。可是这样的理由,面对她莫落的神情,又是那样的无力。
他本来应该早一点去救他,直接带人闯进王宫,但当时并没有部署好,他需要为马祜刺拖延时间,那种情况下贸然行动,侥幸得胜的希望微乎其微,更大的可能是全军覆没。。。他那颗急切的心,在面对下属殷切的目光的时候。。。
动摇了。。。那些是把性命交给他的弟兄。。。
他就像无法面对她一样,无法面对他们。
发展到如今的局面,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了,她不会明白的。。。
铁尔罕哀伤的放开了她,退了出去。
只要她能活着,只要他还能见到她。。。
。。。。。。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某一日的下午,铁尔罕突然听人来报,珍姬要见他,于是他急急忙忙的赶回了王府,刚刚踏进小院,就听到王珍轻唱的声音。
那首歌,他以前听她哼过,舒缓优美,可是如今她缓缓的唱着,却让人听出一股萧瑟悲戚的味道。
在那遥远的地方
有位好姑娘
。。。。。。
她那粉红的笑脸
好像红太阳
她那活泼动人的眼睛
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
。。。。。。
反反复复几句歌词,她不停的重复,铁尔罕听得悲从中来,差点掉下眼泪。
他进了门,看到王珍倚在窗前轻唱,昔日合体的袍裙,穿在她身上看起来那么弱不胜衣。。。他没有打扰她,轻轻的坐了下来。
王珍也像是没有看到他一般,专心的唱着,铁尔罕就呆呆的看着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珍才回过神来,看到了坐在那里的铁尔罕,铁尔罕,穿着金麒麟色的长袍,束着黑金腰带,显色尊贵逼人。。。王珍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脸色发青。
铁尔罕这才想起缘由,连忙把这身衣服脱了下来,丢到外面,还关上了门。。。那身汗王的服饰,他来的匆忙忘记更换了。
这样式的衣服,只有汗王能够穿。
铁尔罕穿,元泰也穿。
等王珍平复下来,铁尔罕穿着里衣,看着她的目光里满是歉意和关切。
“喝茶么?”虽然是这样问,但王珍没有等回答,就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了铁尔罕。
铁尔罕接过,手指摩挲着茶杯上,王珍抚过的地方。
“你叫我来做什么?”铁尔罕问,突然又懊恼起来,这样问,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很不耐。
王珍摇摇头,静静的看着他,看得他口干舌燥,举起茶杯喝了下去。
“其实你叫我来,我心里很高兴。。。真的。”铁尔罕苦涩的说,又喝了一口。
“这茶是我泡的,好喝么?”王珍突然问道。
铁尔罕点点头,仿佛怕王珍不信一般,一口把剩下的茶水饮尽。
王珍却转身,走到小柜子里,拿出一块香,放在金兽小香炉里,点了起来。
暗香袭人,轻烟飘渺。
铁尔罕的脑袋迷糊起来,他似乎看到王珍向自己走来,牵着自己的衣袖,自己随她坐到了床边,他努力的甩甩脑袋,察觉出了不对劲。
刚刚饮下的茶,回味起来为何有股隐隐的花香?
“。。。我不是很恨你。。。也许是因为我也不爱你,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能原谅你。。。”
“我的心总是在还没热起来之前,就凉透了。”王珍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