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生莲-月关-第3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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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你想听多久,我就给你念多久,咱家再挂一口大钟,我做一天你的官人,就为你敲一天钟,等咱们有了孩子,就给他剃了头做小沙弥,我是方丈,你做主持……”
静水月听得张大眼睛,使劲摇了摇头,壁宿便笑道:“怎么,你不舍得咱们的孩子一出生就做和尚?嗯……,说的也是,咱们两个生的宝宝一定俊俏的不得了,怎么舍得让他剃了头。”
静水月大羞,脸蛋红的像熟透的石榴,壁宿柔声道:“水月,你知不知道,你是天下间最美的女子,等你长出了头,一定会更美、更美……”
静水月窘的再也坐不下去了,把梨子往壁宿手中一塞,跳起来便跑。
“喂!”壁宿叫了一声,望着他的背影,微笑的道:“我的小师太笑起来都像菩萨那样迷人。”他抓起梨子,在静水月咬过的地方狠狠地啃了一大口,便向水月逃走的方向追去。
鸡鸣寺,佛堂中。身披大红袈裟的宝镜大师和座等一众大师毕恭毕敬的陪侍在李煜身边,刚刚敬奉了万金香油钱的这位江南国主此刻正与一帮灰袍和尚坐在一起,用小刀亲自为和尚为削“厕简”。厕简就是入厕时的“手纸”。那时候用得起纸张入厕的毕竟还是少数,和尚们是用小竹片清洁的,对这东西的需求量很大。
耶律文和杨浩两个人则分别由监院和都监陪同,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正在观赏壁上壁画,听那和尚讲解壁画中的佛家故事,看见李煜坐在和尚堆里削简的模样,耶律文暗暗漏出鄙夷之色:“这样的纨绔,也配做一国之主,也配享受这锦绣江山?真是一个废物。昨日他把我留下,言语之间,大有与我国结盟,互为侍助的意思,还愿为此每年纳贡数十万两以保江南安危。这个废物大有可资利用之处,我且不急着答应他,且带我做了契丹皇帝,那时再与他缔盟,南北夹攻,灭了宋国,到那时,江南也是囊中之物,这万里锦绣,便都是我的了。”
李煜又削好了一枚刷简,在颊上刮了刮,试了试,光滑无比,没有毛刺不禁满意地一笑。站起身道:“呵呵,孤虽不尝削此物,可是削出的厕简比起诸位大师来似乎也不逊色呀。”
宝镜大师赶紧躬身赞美:“国主天资聪颖。世间万物,哪有能难住国主的。”
杨浩听在耳中,不由微微一哂:“堂堂一国君主。放着正事不干,居然帮和尚们制造手纸,还要以颊纸简,生怕刮伤了这些只受供养的大和尚们的菊花,亲民也不是这么个亲法呀,金陵街头许多乞儿,却不见你去管,唉,合该你国破家亡,你这皇帝若非有一手好诗词传世,稍掩你的污名,真是昏庸懦弱到了极致。”
李煜笑吟吟的道:“不打扰各位大师了,咱们道寺院中走走,两位尊使……”
耶律文和杨浩听了忙到了他的身边,李煜笑道:“我江南寺院‘鸡鸣寺’堪称第一。两位国使还不曾游览过此处吧。来。孤便做一回知客僧,陪两位尊使同游‘鸡鸣寺’。”
“鸡鸣寺“是李煜常来的地方,寺中僧侣已然见怪不怪,寺庙中一切如常,前殿中还在正常接待游客和进香礼佛的信徒,李煜带着杨浩和耶律文,在宝镜大师陪同下参观各处佛寺,一路所经之处。李煜信口到来,对佛门规矩,佛卷经典,信口说来俱有独到之处,听得方丈宝镜也是频频点头。
几人一路谈佛论道,到了西偏殿一处院落,再往外去就是鸡鸣寺佛田菜地了,李煜驻足正欲绕向后殿,忽见两个僧人正站在一棵树下,不禁向他们瞧去,宝镜欲头前引路,一见这情形也扭头看去。
虽然那两个都穿着肥大的僧袍,可是男女总还可以认得出的,其中一个俊俏的和尚正是他新收的弟子德性,而另一个,却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妙龄尼姑,一个和尚,一个尼姑,跑到这偏僻殿阁中来能有什么好事,偏偏还让国主亲眼见到,住持方丈不禁悠然变色。
VIP章节目录 第037章 山雨欲来
宝镜大师一见本寺出了这桩丑事,还被国主看在眼中,脸上很是挂不住,不禁大喝一声道:“德性,你在做什么?”
壁宿追上水月。正在树下甜言密语,说的正在兴起。根本不曾现有人靠近,听到方丈一声大喝,这才惊觉,壁宿唬了一跳,正想找个理由搪塞,一扭头瞧见杨浩站在那儿,不由得一呆,竟然忘了回答。
李煜是个虔诚的佛信徒、同时又是个多情才子,他自己偷过小喉妹,算是有前科的人。所以对和尚偷尼姑的风流韵事一向不是看得甚重,曾有和尚偷奸尼姑,事之后寺院里要严律处理,李煜听到后便为这对野鸳鸯开脱说:“这些不守清规的和尚尼姑,佛心尚不坚定,他们私通款曲,所谋正是长相厮守,你们若以寺规严惩,然后再把他们逐出寺院,不正遂了他们的心愿么?依联之见,对这样六根不净的僧人,罚他们去拜三百次菩萨就行了。”
皇帝这么说,各家寺院谁敢不从,因此上,江南的僧人和奸风流的大有人在,嫖故宿娼、勾搭良家女子的也不乏其人,史载其“奸滥公行,无所禁止”
但是鸡鸣寺是唐国第一佛寺,是唐国数千家大小寺院之,宝镜大师相对于其他寺院要求的就严格了些,而且最重令名,如今自己的弟子触犯寺规,就算当着寺中师兄弟们,他也颜面无存,何况被国主看在眼中,当然大光其火。
壁宿吱吱唔唔地说不出话来,杨浩见到他也是大吃一惊,让这小子安份守在金陵等候焰焰和娃娃的消息,他怎么披上袈裟到了寺庙?这小子也太无法针天了。杨浩不明就里,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为他开脱。
李煜先时也有些不悦,仔细一瞧,这对小沙弥、小尼姑男的俊、女的俏,恰如一对璧人,李煜是最懂得欣赏美丽事物的人,心中便自有了几分喜欢,脸上不悦之色也便退去,便向宝镜大师微笑道:“寺主且莫恚怒,我看这一对人物,姿容清秀,绝非俗物,怎会做出污秽不堪的事来呢,待孤去问问他们。”
李煜举步向前。宝镜大师硬着头皮随在其后,到了近前仔细一打量二人模样,静水月已惶恐地稽礼一旁,粉面桃腮骇得雪白,李煜见了更生几分怜惜,便和颜悦色地问道:小师傅与这女尼在此做什么?”
杨浩赶紧咳了一声,提示道:“和尚,这一位便是江南国主,怎么如此懵懂,不知行礼?”
壁宿本来还不害怕。如果宝镜真要逐他出寺庙他也不怕,他的目的本就是能接近水月而已,水月虽还不曾向他表过姿态,可是对他的态度明显不同,听他说些浑话也只脸红微笑,纵有些轻嗔薄怒,也是别具风情,显见是已经喜欢了他,不怕没有机会不能去找她说话。可是一听眼前这个长着三只眼的小胖子就是唐国国主,他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官儿,不觉有些慌张起来。
杨浩看了也替他着急,看见壁宿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李煜脸上也露出不悦之色,这时壁宿忽想起在开封冒充什么西域高僧时杨浩锐过的话:“高僧嘛,都喜欢打机锋。别人说些什么,要是你觉得不好应答,那就只管说些模棱两可、不知所云的话来,你放心,越是说的云让;雾罩不着边际,越像是禅机,人家越觉得你佛学高深,他不懂还得装懂。问都不敢问你。
再说了,你扮的本就是离经叛道的酒肉和尚,有些不像出家人的话,也大可不必放在车上。”
壁宿想到这里。顿时把胸一挺,说道:“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只拜佛不拜俗,国主当面小僧也不需拜的。倒是国主,应当拜一拜小僧。”
宝镜一听勃然大怒。静水月听他对国主这么说话,更是骇得哆嗦,李煜却笑了,问道:小师傅这话从何说起?”
壁宿心中急想。胡言乱语道:“唔…”这个 敬僧就是敬佛,敬佛就是敬法。那便是供养三宝,修出世之福。小僧虽是一普通僧人,却是我佛的信徒。国主若受我的礼,便是受了我佛的礼,那是让国主造罪了。”
杨浩听了苦笑不得。这个壁宿,胆子也太大了些,你算什么得道高僧,泡个妞儿都被方丈抓到,还在这里胡吹大气,他也说得出口。唔“这小尼姑长的倒真不赖,壁宿这小子是有几分眼光。
李煜仔细想想壁宿的话,却有雀然领悟之感,忙对
他对这个不守清规、不畏皇权的小和尚更感兴趣了。便又问道:师博礼佛不礼俗。说的大有道理,有此见识,定是佛心坚定的得道高僧了,却不知小师傅在这里做甚么?”
壁宿眼珠一转。似是而非地道:“国主在这里做什么小僧便在这里做什么?”
李煜笑道:“孤今日入寺来,是为礼佛。”
壁宿道:“小僧在此。也为礼佛。”
小师傅拜的莫非是欢喜佛?”李煜膘了那小尼姑一眼,这句话几乎脱口而出,忽觉自己以国主身份,不宜说这些话,硬生生又忍了回去:“孤上香拜佛,佛在大雄宝殿小师傅所拜的佛在哪里?”
壁宿越吹越得心应手,把手一挥道:“这一草一木,殿阁檐瓦,你我她,俱有佛性,具是我佛。”
耶律文越听越荒唐。忍不住讥笑道:小和尚。你在这里和一个尼姑拉拉扯扯,已是犯了色戒,还要胡吹大气,分明是个六根不净、不守清规的假和尚,吃肉喝酒,想必也是样样俱犯的了,还要在这自吹自擂。”
壁宿翻个白眼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持戒未必便有佛心,有一颗佛心未必便要持戒,我佛慈悲,也有雷霆之怒,你可知我佛祖本是一位王子。娶妻生子、吃肉喝酒,样样在行的?”
宝镜大喝道:“德性,好大胆,这样无法无天的话你也说的出来,那是佛祖成佛之前的事,佛祖于菩提树下顿悟之后”
李煜若有所思的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愕!说的好家戒酒肉,乃粱武帝时所古的甄矩,曰托钵化缘,施舍什么。就吃什么,的确是不戒酒肉的小师傅具佛性、有慧根,能说得出“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句偈语来,便是大圣
。
宝镜一听国主这么说,只得毕恭毕敬地应道:“国主佛法高深,别有见地,老衲不及。”
壁宿见这国主说一句,宝镜就得听一句,心中便想:“我这师傅是唐国第一大师。和尚们俱都要听他的话的,他对李煜的话却是不敢违逆,如果我能攀上这棵大树,他吩咐一句让水月嫁我,那静心庵主想来也要听从的。”
想到这里,他便存了攀交李煜之心,说道:“国主既来此处礼佛,见了小僧,为何不拜?。
宝镜惊怒,正欲斥,李煜却毕恭毕敬地向他行了一礼,说道:师傅教社的是。信徒李煜,这厢行礼了。”
壁宿大利刺的受了他一礼,也不还礼,李煜见了更有莫测高深之感,只觉这个小和尚谈吐之中处处机锋,眉清目秀有异常人,说不定就是菩萨座前童子下凡点化于他,对他更是诚惶诚恐。
二人又是一番对答,也曾问及壁宿与这小尼姑的私事,壁宿畏惧已去,即兴挥,说的云山雾罩,天马行空,真真的不知所谓,寻常人都听得出他在说胡话,偏偏李煜是个深通佛法的人。随便一句离经叛道、不知所谓的屁话。听在他这样的人耳中,都能衍化推演出一番佛理来,对壁宿不禁更生信服之感。
二人良答良久。李煜意犹未尽,此时却已到了应该离开的时候了,便向宝镜方丈索来纸笔,就在庙中粉墙之上题了几行大字。写罢把笔一掷,说道:“今日与小师傅一番对答,孤受益匪浅。这字便当孤送与师傅的礼物。翌日,孤还想请小师傅入宫宏扬佛法,还请小师傅莫要推辞。”
杨浩看那题字的意思,不觉有些噱。壁宿挠挠光头,喃喃地道:“国主写出来的东西,那是一字千金的,可惜,,国主写在这墙上,莫不成小僧还要拆了这墙,才好拿去卖?”
李煜听了大笑。只觉此僧字字句句大有玄机,真个不可把他当作寻常和尚对待,更当自己捡到宝了,把壁宿敬若神仙一般。
毕恭毕敬送了李煜离开,宝镜回到那偏殿中,望着墙上的题字愁,座大师听说国主在寺中题字,欢天喜地的领了一群和尚来,要在那面墙上盖个亭子。下面加个苹儿,把那御笔保护的妥贴,一见宝镜大师面对墙壁正在运气,鼓目凸眼好似一只金蝉,不禁诧异地道:“方丈,国主在我寺中为方丈高徒德性题字,这是我寺中之福啊,方丈如此神情,是何道理?”
宝镜往墙上一指。愁眉苦脸地道:“师弟,你来瞧个,仔细,看看国主题了些甚么?”
座大师往墙上一看,只见墙上龙飞凤舞三行大字,写道:“浅斟低唱偎红倚翠大师。鸳鸯寺主,住持风流教法。”座念了两遍,不解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