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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大脚娘子-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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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就只有你一个人。”

像是收到一项最珍贵的礼物,她的眼里不争气的泛着水雾。从小到大,她都是自卑的,在羡慕旁人的时候,忘了仔细看看自己,她从来不曾注意到自己的价值,直到魔堡里的人给了她关注,而殒星给她所有女人最渴求的珍爱。

“我要娶你,在金明池上做一艘白萝藤的花轿,缠上魔堡的飞鹰彩绣,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娶了你。”他承诺着,认真却也霸道。

她有些恐慌,害怕这只是一场梦境,而当梦境醒来,她会仍旧一无所有。过度用力的,她咬咬唇,享用些微疼痛证明自己是清醒的。

殒星看出她的意图,薄唇忍不住勾起微笑,他低下头,很愉快的替她代劳,轻柔'奇+书+网'的啃吻着她柔软芬芳的唇。

当他温热的唇碰上她的,她就更不能分辨此刻的一切是不是作梦了。他的唇愈来愈烫,熨烫得她也全身发热,轻微的啃咬让她不由自主的喘气,神智变得更加昏沉,彷佛漂浮在最美妙的梦境里。她的双手紧抓住他身上的黑衣银绣,混乱的脑子里容不下什么礼教与规矩。

“但是,除了没缠足,我还不识宇呢!”她好不容易有空闲,能够说出心中一直悬念的事情。

殒星宠溺的微笑,手理入她的黑发中,着迷于那丝缎般的触感。“没关系,我会教你。”他看进她的眼里,轻轻叹息着。怀中的娇躯如此美妙,怀疑自己是否能够忍耐到洞房花烛夜。收摄心神,他的指轻触着喜儿的唇。“我的大脚姑娘,你是一块未经雕琢的扑,旁人只当你是颗石头,没有人知道璞的中心是什么。只有我稍稍看见了你的美丽,见证了你的蜕变。你是我的,从最初时就是。是不是你早就知道这一点,所以当初一见面就追着我,嚷着要我负责?”他开玩笑的问。

“我真的配得上你吗?”她还在怀疑,眨动着眼儿。“小时候被鞭打时,我疼得昏了,就只记得总管不停的骂着,说我一辈子就只能当个下等丫鬟。”

殒星的手溜到她的领口,不安分的解开简单的绳结。“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有着相似的过去。或许你也时常听见旁人们说我冷血无情,其实我的冷漠就如同你表面的温驯,我也曾经遭到鞭打,在众人投掷的石子下险些死去。京城里的那些人咒骂我是淫秽的产物,该活活被打死,但是那又如何?他们是错误的。”

喜儿的脸变得苍白,手指滑到他的额上,在黝黑的皮肤下,细小的伤痕难以被发现,若不是仔细的查看,还真难看出他曾经受过伤。“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到他曾经受过的伤害,她的心都疼痛了。难怪他始终冷漠,只在某些时候,善良的本性才会显露。

殒星露出神秘的微笑,斟酌着要告诉她多少,毕竟她好奇的模样十分可人,让他忍不住想逗弄她。“你没有发现吗?我与爹亲的姓氏并不相同。”

她点点头,突然发现他正在解她的衣衫,粉颊霎时间变得通红,她制止了他的举动,羞涩的摇摇头。

殒星淡然一笑,伸手将她的衣衫重新整好。

确定衣衫没有被褪的危险后,喜儿才清清喉咙,勉强开口道:“我曾经问过茴茴,她只说这是魔堡的秘密,并不肯明说。她要我自己来问你,说你会详细的告诉我。”

灼热的唇轻柔的覆盖在她柔软的唇上,挑动着她的所有神智。他的轻咬,使得她几乎听不清楚他所说的话语。奇妙的感觉在血液中流窜,她紧张的闭起眼,只能够攀附这个男人。当他的舌探入她口中时,她笨拙的反应着,在他耐心的教导下,试着回吻他。

“我会告诉你的,那是一个关于娘与爹的故事,一个关于魔堡起源的故事。”

他靠在她的肩上低语着,在微风之中深深的吻她。

轻柔的风吹过金明池畔,掀起一阵阵的涟漪,像极了初见面时的那一日。风儿轻轻的吹着,吹皱了春水,吹皱了京城里流言汇成的海,而池畔的垂柳下,他们仍是紧紧相拥的。

第八章

巍峨的暗灰色堡垒,沉默的伫立在汴河之旁。原本的阴沉神秘,在今日一扫而空,巨大的城门被打开,穿着鲜艳衣衫的仆人笑容满面的站在门前,迎接络绎不绝的宾客。

巨大的红包丝绸覆盖在城墙之上,上面绣着魔堡特有的飞鹰绣像,所有人无不为此红绸赞叹。这块绸子,可是绣巷里的师傅们感怀魔堡多年的照顾,特地在少爷大婚前赶出来的。精致的绣工,怕是找遍天下也难找到第二块。

宾客们送来的赠礼堆满了仓库仍不够摆,甚至摆到花园里了。各地富商,以及许多高官,全都眉开眼笑的走入魔堡。仇烈夫妇多年累积了可观人脉,纵然外界将魔堡传得十分不堪,但是黄河日久也能水清,日子一久总能见得人心的真伪。

魔堡在两个月前放出的帖子,广邀宾客来参加卫殒星的大婚庆典,有些讽刺的,一些达官贵人,或是富商名绅,都以能接到魔堡之帖为荣,甚至引以为荣的到处炫耀。没有收到喜帖的,不肯承认失了面子,仍旧恶毒的传说着魔堡的种种。

不论如何恶毒的流言,魔堡里的人都不会在乎。他们或许因为不赞同种种荒谬的准则,所以被理学大家和卫追人士们排挤,但是他们拥有最快乐的生活。

喜儿慢慢的理解了魔堡建立的原因,她逐渐能够接受自己的存在是有价值的。

不符合旁人的要求,并不代表她不好,有时候那些要求是极为无理的,她被摒除在规范之外,或许更能够找寻到真实的自己。

她揩拭着光影滟滟的铜镜,更仔细的看着镜中的女子。胭脂水粉摆放在妆台上,而集霞楼内缠满喜庆用的红绸,丫鬟们笑着帮她梳整好黑发,穿戴起细致凤衫软绡。

打点着全国数十间绣品铺子,水芙蓉对媳妇的嫁衫自然挑得严格。这件嫁衫的布料是上好的苏州软绡,轻软而温润,整块软绡裁成好几都分,交由国内十个最好的绣工绣制,之后送回魔堡缝成嫁衫。

淡红色的歌绡上绣着飞霞彩云,以及断枝的翩翩喜花,甚至还绣上了魔堡特有的展翅飞鹰。

朱红龙凤烛摆在桌上,火焰跳动着,代表喜事的灯花爆了又爆。

喜儿好不容易在丫鬟们的帮助下,穿上了这件价值连城的嫁衫,在对镜梳妆后,她坐在软椅上,静静的等待着吉时到来。

华丽的凤冠摆放在案桌上,据说是御史大人特别送来的。眼前的一切奢华,让她心中有些不踏实。原本只想要在他身边,只想要在他的协助下摆脱那些繁琐的规范,抬头挺胸的生活。她从没有想过,魔堡里的财富竟会那么惊人。

手指轻触上铜镜,那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平静下来。

镜中的女子回望着她,被妆点得珠环翠绕。这些日子面对镜千,她都有些认不出自己了,从小存在于眼中的戒慎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沉稳的自信。

在殒星的诱引下,她慢慢学习表达自己的意见,探索着原本被扼杀的好奇心。

他是如此的纵容她,接纳她的问题、接纳她的言论,甚至还接纳她略显刚硬的脾气。

走出多年的阴霾后,她温驯的假象褪去,有些激烈的性子表露无遗,时常与他争论,甚至争吵,而他也欢迎这些。

喜儿心中清楚,她是一个十分幸运的人,甚少有男人会如此宠溺女人。

“喜儿,准备好了吗?”陈氏探头进来,欣喜的看着女儿。

前不久在仇烈夫妇的坚持下,她离开葛府,搬进了魔堡。先前的些许顾忌,进入魔堡后消逝无踪,她真实的接触到魔堡的内部,才明白先前所听到的传言都是最无稽的。

陈氏居住在魔堡之内,清瘦的身子逐渐硬朗,容貌恢复以往的秀丽,如今与喜儿站在一块儿简直像是姊妹。

她亲自为喜儿戴上凤冠,双手有些抖。怎么都难以想象喜儿竟会嫁入魔堡,成为少爷那般出色男子的妻。从喜儿小时候她就心疼这丫头,怕没有缠足的大脚会害了喜儿一辈子。不过好在老天开了眼,让喜儿遇见了殒星少爷。

门口又探进一个窈窕的身影,仇茴茴满脸的笑容,连眼儿都笑得弯弯。今天是大哥的婚庆,她难得换穿女装。女子装扮的仇茴茴也是美得让人惊叹,像极了较年轻的水芙蓉。

“哇,喜儿,你打扮好了吗?好美啊!”仇茴茴愉快的赞美着,伸手摸摸凤衫软绡。像是想到什么,她调皮的眨眨眼儿。“喔,不对、不对,从今天起我该改口称你为大嫂才是。”

喜儿的脸微微的红了,那美丽的嫣红是源于高兴而非羞怯。“殒星呢?他在哪里?”在水芙蓉的坚持下,她有好些天没看见他了,心中的相思简直要让她难以负荷。

“他啊,像是头困兽,焦躁而脾气凶恶。身为新郎也不晓得要虚应宾客,冷着一张脸坐在落云居里,还在气娘不让他来看看你。”仇茴茴很是幸灾乐祸的说道,一双眼儿滴溜溜的转向门外,对着门外僵硬的身影偷笑。“他想你想得都快发疯了,我还有些怕他会冲动得不理会外面那些宾客,来集霞楼抢了你就私奔去。”

轻微的声响从木门外传来,虽然轻微,但是仇茴茴立刻听出那是某人用力按着指节的声音。决定整人的把戏不能耍得太过分,免得待会儿她落得被拳脚伺候的下场,她脸上马上堆满了笑,转向陈氏。

“莫伯母,我娘在偏厅,说是要请长辈们先到主位上坐着,要我来请你过去。”

扶起陈氏,仇茴茴眼底眉梢仍是戏谑的笑。最后再看一眼喜儿,她轻轻的将门虚掩上。

微风窜人门缝,喜儿站起身来,想要将门关上。还没走到花厅,殒星就闪身进入屋内。

她还来不及感到惊喜,他就已经将门栓上,迅速的将她拥入怀中,用热烈的唇缄封她的呼吸。她也以同样的热情响应他,双手攀上他宽阔的肩背。才短短几天没见,竟然漫长得像是永恒。

“天,我好想你。”他贪婪的吻着她,已经在梦中怀念过她好几次。“娘差点要派人用绳索把我绑住,以防我在婚礼前带你远走高飞。”他叹息着,几乎要忘记她的气息有多么美好。

水芙蓉早就看出儿子不想过分铺张婚礼,但是为了丈夫的事业着想,她也顾不得儿子的意愿,广发喜帖宴请宾客,将婚礼办得热热闹闹的。为了防止殒星带着喜儿私逃,她甚至派人防守在落云居与集霞楼,不让他们两人在婚宴前见面。

“你怎么能够进来?夫人不是在外面派了许多丫鬟防守吗?”喜儿不敢置信的抚着他俊朗的五官。数天不见,她也思念得紧。

想起先前甚至动过逃离他身边的念头,她简直要嘲笑自己的愚蠢。离开了他,就像是神魂被硬生生撕扯了一半,离了伴侣的比翼鸟怎么能够独活了她爱他如此的深切,这一生都不可能离开彼此。

殒星扭唇一笑。“亏得茴茴那丫头有心,支开了所有仆人,又将你娘带开,我才能来见你。”他的手滑入柔滑的凤衫软绡。穿着凤衫的喜儿格外动人,他在心中暗自为母亲的眼光喝采,但是他无心欣赏,双手像是自有意识般,马不停蹄的解着她的衣裳。

“殒星,你必须出去,这样不合规矩的。”喜儿勉强保持理智,握着衣襟往后退去。

“你早该知这,魔堡里的人根本不讲什么规矩。”他不愉快的回答,终于还是停下手。在婚前就解了新娘予的衣衫,要是被母亲撞见,他大概会被念上一辈子。

“你出去吧,到偏厅去等我,吉时就快到了,我会走到你身边去的。”喜儿不敢再留下他。纵然心中强烈的希望他能够留下,但是就连她也没有把握,要是他留了下来,他们会不会在婚礼前就携手逃出魔堡。

殒星深吻着喜儿,终于狠下心来松开手,依依不舍的走出集霞楼。在他踏出门扉时,两人的手还是紧紧交握的。缓慢的,一点一点的,不情愿的松脱对方的手。

他快步在偏厅走去,深怕一个停留就会心生后悔,再度冲回喜儿身边。

他一向对繁文缚节感到厌倦,而今日更是对那些烦死人的仪式感到深恶痛绝。

倚靠着门犀,喜儿看着殒星逐渐走远。她的气息仍是紊乱的,就连衣衫都因为刚刚的亲吻而凌乱,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想起如今的模样可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她关上门扉,重新坐回铜镜前,仔细穿扣好繁复的凤衫,拿起冰麝细粉轻扑一些在脸上,想掩盖艳丽的酡红。

门扉处又传来轻微的声响,喜儿温润的唇弯成一个莫可奈何的微笑。她以为是殒星难耐相思苦,再度折返集霞楼。但是转过头去,映人眼中的竟是身覆披风的王洁月。

眼前的王洁月,跟两个月前的模样截然不同。在缠足事件后,她狼狈的被赶出魔堡,之后就音讯全无。

“该死的丫鬟,你可得意了,真的飞上枝头成凤凰了。”王洁月咬牙切齿的说道,缓慢的将披风褪下。

“王姑娘,你也来参加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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